第二天我跟白银月起了个大早,她简单地帮忙弄了点吃的,收拾了一下屋子咱俩就骑着昨天新买的摩托车出发了。昨天傍晚沈岚帮着把我的驾照跟摩托牌照一并弄好交给了我,今天我的座驾就可以正常上路不怕给交警大队扣走了。市区骑摩托比汽车快很多,二十来分钟我们就到了分部。按照昨天商量好的,我们来到了洋房二楼一个挂着会客室门牌的房间。

房间里对排放着两列长沙发,中间隔着一张茶几,沈岚跟萝莉姐妹在左边的沙发上坐着,见我们进来,大莫朝我挥了挥手,咧嘴笑了笑。右边的沙发上应该就是公安部门的代表了,一个留着三七分打着发胶的四十岁左右大叔,穿着身黑色的警服,他的身侧坐着一个扎着单马尾,英姿飒爽的女警,看模样估摸着二十五到三十岁左右。我和白银月礼貌地跟他们握了握手,随后我俩并排坐在萝莉姐妹的旁边。我打量了一下坐在我对面的中年大叔,肩膀上的警衔上绣着两道横杠一只四角星花,看来他的级别还不低,三级警督,应该是某个区的分局局长。看来这次警方对于邪教事件非常重视啊,他旁边的女警应该是个警长,警衔上绣着一道横杠一只四角星花,三级警司。

大叔看我在打量他,也并不介意,拿起桌上的茶品了一口:“我是汉昌分局的副局长,彭力,身边这位是我们刑侦支队的干警张红,几位就是这次负责和我们联合行动的干员吧?”夜行在体制内的正式名称是特别情况应对行动组,算是国家安全局名义上的下属组织,由于纹章的情况需要对普通人保密,所以对外我们执行任务的名义是保卫国家安全。我应了一声,做了个自我介绍,刚准备说几句为了党和人民之类的场面话,沈岚就将一摞文件扔到了我的面前:“不用跟他们保密,他们有上面的批准,不需要保密。”我讪讪地抽了抽鼻子:“那我也不说废话了,现在是什么个情况,那个纹章来头可不小,不是普通人对付得了的。”我说的很不客气,但事实就是如此。

名叫张红的女警似乎有些不服:“小鬼,我们刑侦支队抓过的狠角色也不少,一个邪教组织...”彭力挥手打断了她:“小夏你详细说说。”张红见领导发话,并沉默下去,只是眼神略有不爽地瞪了我一眼,是不是所有女人生气的时候都喜欢瞪人?白银月也是这毛病。我看了看沈岚,问她我能说多少,沈岚让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根据我家先祖的工作记录,月神曾经勾画过一副画轴,上面的图案跟这次你们发现的一模一样。”我淡淡开口:“那副画轴就在我家里放着。”沈岚跟萝莉姐妹闻言大吃一惊,沈岚急促地站起身来:“月神勾画的?就是月纹具象化的那位月神?”我点了点头,彭力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沈岚,似乎不太明白我说的月神是什么,我按了按沈岚的肩膀,让她先坐下:“在我们行内有十二章纹的说法,就是目前我们所发现力量最强大的十二种纹章,所幸他们都是对人类的存续有利的 正 ,月神就是其中月纹具象化的形象,他们要是发起飙来造成的灾难动辄就是数百万人死亡,话说具象化你们知道是什么意思吧?”彭力点了点头:“这个我们能理解,纹章需要有能被世界观测的形态才能施展力量,上头给我们的文件里提到过,不过你所说的这位月神跟这次行动调查的这个图案有什么关系?”

我指了指他们面前的文件上画着那枚诡异新月的图案:“一千多年前的唐代神龙年间,月神曾经堕化过,当时造成过恐怖的大灾害,后来我的先祖夏章跟另一位英雄神武将其平定后,月神亲手勾画出了这个图案,并且暗示这是一枚我们未曾发现过的纹章,并且它直接导致了月神的疯狂。”听闻这话沈岚跟萝莉姐妹好像并不十分惊讶,她们应该也有渠道得知月神堕化的事件,只是问了问我先祖跟月神交流的事情,得知这枚纹章才是导致月神堕化的真凶时,神色还是有些惶恐。

不得不说警察是个shan于察言观色的职业,从沈岚和萝莉姐妹的表情中这位级别颇高的一级警督似乎梳理出了一些情报,随后面色变的十分严肃:“也就是说这次行动很危险?”我点了点头:“是非常危险,虽然它影响堕化的纹章并不都如同月神一样强大,但是介于它曾经使月神堕化过,所以这次我们可能面对的乱的上限非常高,甚至有可能是传说级的。”传说级的乱是仅次于十二章纹等级的超高级纹章,我八岁遇到的鸑鷟就是传说级的乱。而传说级往下则依次分为十级,数字越小级别越高。

警方的二位代表应该是提前有在文件上了解过我们对于纹章的分级,听到传说级这三个字久经沙场的彭力额头上渗出了细汗,随机命令他身旁的女警:“马上联络总部停止一切行动,只保持外围监视的警员,发出红色预警,未经我的命令不准进行任何接触。”张红听闻上司下令,立刻起身,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走出门去,随后彭力将目光投向了我:“我们是在一个月前捣毁邪教的行动中得知这枚图案的,当时那个邪教的成员正对着这个图案膜拜,似乎是在进行某种仪式,”他顿了一下:“随后我们审问抓获的邪教-徒时,发现他们无一例外地全部疯了,而且是早就疯了,而我们执行抓捕行动的警员,在随后的一个月里,不是疯掉就是离奇的死去,一个都没能幸免。”

随后我从他口中得知,这个邪教叫做zhenlijiao会,其他的情报一概不知,因为他们只从发疯的邪教-徒口中听到了真-理-教会这几个字,以及他们不断地重复的一句话:还自然以永恒的宁静。由于整个事件太过于诡异,经过他们内部沟通,警方联系了负责处理超自然事件的夜行总部,这样才达成了我们这次的会面。我听完埋头思索了一会,能使人发疯死去的纹章并不少见,但纹章几乎不会特意选择目标,就算是堕化成为乱,它们也只是就近下手,还没听说过有特意针对某一人群下手的情况。

白银月见我半天不说话,皱着眉头说了三个字:“邪灵纹。”沈岚听到这三个字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的恐慌:“这不可能!邪灵纹在三十年前就应该灭绝了,最后一个邪灵纹被当时士部的首席亲手净化,灰飞烟灭!”我看着惊慌失措的沈岚,赶忙问白银月邪灵纹是什么,不等白银月开口,大莫将沈岚按下来:“邪灵纹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纹章,起初它们也不叫邪灵纹,就叫灵纹,业内对它们的定性是 离(怕有些童鞋忘记,做个注释:离 对人类的存续没有直接影响的纹章),但是三十三年前邪灵纹集中攻击了当时分散在全国的所有夜行分部。”大莫少见地露出了严肃的神色,可爱的小鼻子皱了皱:“它们是一种跟人类高度相似的纹章,除了存在形式不同,其余的跟人类都非常接近,它们有高度的社会化,有亲族概念,也是曾经少有会主动和人类进行正常沟通的纹章。”

这种奇特的纹章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在我的印象里,有些纹章虽然可以跟人类进行沟通,但也只是被动沟通,主动跟人类沟通的纹章简直就是闻所未闻,何况这类纹章竟然还有社会性,有亲族概念,这就更离谱了。纹章是自然意志的显化,每一种纹章虽然都有很多不同的分类,但是每种分类都是独一无二的,也就是说纹章是没有繁殖这个概念的,只是人类将特性相近的纹章归类到了一起而已,亲族概念又是怎么产生的呢?

大莫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摆了摆小手:“准确来讲,邪灵纹算不上是一种纹章,它们不是自然意志的显现,而是另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生命形态,是这颗星球上除人类以外的另一种高级智慧生命,虽然生命形态跟我们完全不同。”白银月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没什么好惊讶的,还记得生魂纹吗?严格意义上来说它也不是自然意志的体现,也只是一种另类的生命形式,只是我们笼统地将它们概括为了纹章。”大莫对我点了点头,表示这种类型的纹章还有很多,而真正由自然意志所显化的纹章实际上只是目前发现的上千种纹章中的少数。

“如果有一群学生物学的博士来我们这一行,很快就能发表无数轰动世界的论文。”大莫做了个总结。这还真是越扯越远了,再扯一会估计得扯到批判现代生物学的分门,于是我赶紧接着问邪灵纹的事情。

这段故事大莫讲的很冗长,简单地概括一下就是:原本与人类井水不犯河水的灵纹突然集体抽风,发了疯似的袭击人类,而且堕化成邪灵的它们能力十分强大,可以通过精神暗示来将人逼疯或是诱导人zisha,而且它们有复仇的特性,如果杀死它们亲族内的某一个成员,那它们整个亲族都会一拥而上。最后总部发出了命令,要求所有夜行对发现的邪灵纹进行驱除,无论它们是否对人攻击,只要见到格杀勿论。于是全国数千夜行四处搜捕邪灵纹,这种灵体生命的数量本就不多,在夜行这种高压搜捕之下不到三年就彻底地灭绝了。

“也就是说这次如果真是个邪灵纹,那它肯定就是邪灵纹中的狠角色了。”我想了一会做了这么一番结论,大莫有些好奇地看着我:“为什么这么说?”我眉毛一抬:“废话,三十年前那帮前辈都那样高压围捕了,它都能活到现在还不得是个狠角色?”大莫大赞有理。

沈岚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不停地喃喃自语着:“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禁一阵心慌,难道邪灵纹比大莫描述的要可怕的多,怎么给这位平时一本正经的女前辈吓成这个样子?过了许久沈岚像是回过神来:“如果真的是邪灵纹,这次任务你们必须万分小心,精神暗示并不是把人变成疯子或者迫使人zisha,而是将人变成一只嗜血的魔鬼,被其影响的人会不分敌我地杀光自己身边所有的活物,”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我五岁那年,亲眼见过被它影响变成怪物的人,已经完全看不出人的样子了,直到血流干之前都会疯狂地杀戮,就算把它的头给砍断,身体劈为两截,它也不会停下。”

大莫听完沈岚的话颇感惊悚,告诉我如果她被控制了就赶紧把她打晕,晕过去了就不会被控制了。我让她放心,就她这小身板我一拳给她打晕那都不叫事,就是小莫,她那身铁布衫不太好弄,大莫闻言气的对我一顿乱捶。白银月在旁边听着大骂我这张嘴真是除了吃喝就剩欠抽用了,彭力跟沈岚看着我们几个眼角连着抽搐了好几下。

这时方才出门联系警方的张红回来了,跟彭力交代了一下情况,坐了下来。彭力跟她复述了一遍刚才大莫和沈岚透露的关于邪灵纹的情报,随后看向我们这边:“现在咱们去警方的行动指挥部吧,这次行动关系重大,不能拖延太久。”我们两队人马一齐点头,立马起身准备跟着彭力他们前往警方的行动指挥部。走到洋房门口,张红询问我们是自己有车还是跟他们的车走,我指了指我的摩托示意我跟白银月骑车过去。大莫也指着洋房前方空地上停着的一辆路虎表示她跟小莫也有车,这俩萝莉还挺有钱,不过这一米五的个子开这玩意踩得着油门吗?大莫看着我对她一阵打量估计是明白了我在想什么,又对着我乱捶了一顿,我一脸无辜地看着白银月表示我啥也没说她捶wo gan啥。

“你这眼睛估计除了看东西也就是个欠抽用的了。”得,合着我横竖就欠抽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