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剧烈的疼痛让我不敢大口呼吸。胸腹内的血液像四处钻行的火蛇蜷曲蜿蜒,将灼热的痛苦散播到我的每一根神经。
“咳,咳,”
我无力地咳出一点血,放任它或溅落在衣服上,或从嘴角爬过脸颊。眼前那越来越昏暗的路灯,头底越来越冰冷的地面,混乱孤独的呼吸与空气中被喷出的白雾,全都越来越嚣张地摇晃。
“咕嘟。”
我艰难地咽下一口带着浓浓铁锈味的血沫,一切就嗖的一下向下去了,火蛇、冰冷、呼吸……全部都没有了,周围似乎甚至连空荡都不存在。
“我好帅啊!”
毫无阻拦地,我的脑海里想到了这个。
“我好痛苦啊!”
滚滚流动的记忆,虽不能窥伺它半点,却能让我在虚无中颤栗。
“好轻松啊!”
失去一切,断开一切,并非主动,而是不可避免,毫无办法,自然而然,理所当然的,那是一种多么极致的热烈,又伴随着多么纯澈的自由啊!
毫无逻辑,一塌糊涂的思绪,像即将入睡一般。但现在的我却永远不能入眠,也永远不能清醒。在无尽的宁静中,徒劳又永不止息混乱,像开始的后一秒,像结束的前一秒。
“诶呦!”
踩空楼梯般的感觉让我一激灵清醒了过来。紧接着是下方恐怖的吸引力,我仿佛被扯成了一根笔直的丝。无数事物在我身边掠过,让我产生非常奇异的感觉:下方是不存在,上方是存在。我原本沉寂的一切又活络起来。
“更多,更多!”
我表现出溺水者抓一切可抓之物露出的丑态。虽然原本就没什么光与暗,但我下意识里却感觉周围越来越亮。
终于,到了一个极点时,我又有了活着的感觉。虽然这么说着没什么感觉,但当你重新感受到力的存在,并非是什么突然得到或突然失去那种虚无的力,而是那种把一块小木块按进水里,它就立马“扑通”一下冲回来,并且在水面上欢快摇摆的那种实实在在的力时,你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掌控的愉快感。
而在我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时,我就突然又一种释放的快感和大地的坚实感。
拼命地挣扎,拼命地挣扎,我终于颤颤巍巍地跪起来,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高过头顶的草和正在舔舐小兔子的大兔子都披着棕灰色的毛。
“咳咳,”
我咳出还留在肺里的胎水,甩甩头,长条状的耳朵在背上蹭来蹭去,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像。
“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