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壁算计了好会,心想: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偷马还能同时放跑其他两匹马。看来只能放手一搏,偷马逃跑、险中求生。

想罢,肖壁连忙私下与苏辩私语密谋,然后独自往尖嘴猴腮的家伙面前揖首道:“副统领,我弟弟肚子不舒服,我带他去解个手。”

这家伙那里是什么副统领,被肖壁一阵恭维,拿腔拿调起来,说道:“两小子别给我惹麻烦,我们这‘英雄林’都是好汉,你们可是跑不掉的,就在那树下去解决好了。”

肖壁听后欣喜若狂,心道:真是感谢你个大傻帽,把我要说的话全给说了,既然都是英雄好汉,难不成还能为难两小孩?

肖壁带着假意腹痛的苏辩,就到了树下一阵捣鼓,肖壁在众人眼前晃悠,苏辩就靠着蒿草矮林掩护,匍匐往马匹处爬。

过了一会,只听得一阵嘶鸣,众人望去,见马腿翻飞,烟尘四起,苏辩牢牢抓住马鞍,两腿用力夹马肚往肖壁方向奔去。

肖壁大喝:“往前靠。”肖壁与马匹错身相对,单手托在马身上,双脚发力一跃上马。两人在马上大声欢呼道:“再见了,大傻子们!”

没跑几步,哪料远处一声哨响,那马一阵急停,肖壁和苏辩被摔出半空,跌了个狗吃屎。两人疼得叫苦不迭。肖壁见众绿林跑来,心如死灰,后悔自己算计不周害了小师弟。

众绿林赶来,正要捉拿两人,却被三匹宝马赫然横在身前,把肖壁苏辩和众绿林隔开。

“啧啧啧,这么多人欺负两个小孩,你们脸皮也不臊得慌。”一个红装劲服的少妇身前还坐了个胖嘟嘟的小女孩。身旁还有个男子和一老妇人,身着皆是朴素。

“这事和你们无关,休要想不开,惹得自己不痛快。”

“呵,我倒要看看谁不痛快,柒哥去教训下他们。”

“臭娘们不知死活。”三个绿林腾空拍掌打来。

半空被那叫柒哥的截住,一人与三人半空对掌,打退几人。

三人眼见掌心变成紫红色,惊慌失措道:“五毒手?”

“只要各位不难为这两个小朋友,我自会给几位解药。”那叫柒哥说道。

“还请英雄高抬贵手,我们不与这两个小子计较便是。”

那柒哥见几人答应了不找两人麻烦,便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递于几人。一人吃了药,见柒哥放下戒心,从身后想偷袭,半空飞来一个鹰钩抓住其肩头,将他扯飞数丈远。

“我柒哥好心给尔等解药,真是不知死活。”

“不管我们的事,我们和他不熟。”

那女子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红色长鞭,唰啦啦直往那人身上招呼,那人被打得血肉模糊,令人胆战心惊。

“妈妈这种坏蛋就该打死。”

“对了我的宝贝女儿。”

打了半天,那人疼得打滚求饶。

想是那女子打得没了兴致,才道:“留你半条狗命。”女子对着其他人道:“你们不走还想吃我唐门的‘甜食’不成?”唐门的甜食都是毒食,谁敢留在这里不要命。

“等着,这人你们一块带走。”

众人唯唯诺诺把地上半残的人架起,一同带走了。

那红衣少妇转头问道:“你们两个小鬼咋会惹上这些恶徒。”

“他们是恶徒不假,但我们不是小鬼。我叫肖壁,这位是我师弟叫苏辩,我们是斜嵬谷言羽先生徒弟,感谢两位救命之恩。不知道两位高姓大名,恩情择日来报。”

“柒哥快来,这两个小鬼居然是言羽先生的徒弟。小小年纪,有礼有节,当真是名师高徒。”

肖壁见几人和师傅言羽先生相识,便说了前因后果,只把鼠人兄弟变成了普通小孩。

“这些人也太不要脸了吧?”红衣少妇愤愤道。

那男子问道:“那你们还有个师兄弟咋办?我们赶紧去瞧瞧。”

肖壁、苏辩两人这才想起来胡贪,连连称是,带着几人往胡贪方向赶去。

走至半路,发现胡贪要死不活的拖着身体缓步前行。肖壁、苏辩连忙上前帮衬。

“你怎么没逃走?伤成这样?”肖壁急问。

“我还不是担心你们没有逃脱,来帮你们。”一边说着,一边哎哟哎哟的叫个不停。

“你都这模样了,能帮上什么。”肖壁又问:“他们兄弟呢?”

“折了两个,剩下都逃走了,我弄瞎了鬼影手奎海一只眼,还杀了他的人,这个梁子结下了。”

“什么鬼影手奎海被你弄瞎了一只眼?”那红衣少妇不可思议的看着三个毛头小孩,啧啧称奇。

胡贪本只剩半天命了,看着红衣少妇,心花怒放:“这……这仙女般的姐姐是何人?”

那红衣少妇被小孩叫作仙女,心情煞是美丽,说道:“小子眼力劲不错啊!我们是你师父的挚友。今日约了见面,只因有事耽搁了。”

原来初初言羽先生入了登悦楼,见了好友字条留言,知晓定下的时辰可能要改,下楼去寻三个徒弟,那里还有人。远远遥见三个徒弟混在一群绿林队伍中,便跟了上去。言羽先生带徒弟下山,也想让他们有所历练,也没叫住他们,自己也混在队伍中暗中观察。无意中瞄见了红甲剑客剑身上的家徽,一只红色的蝙蝠。料想现在两国开战,这夏夷人出现准没好事,便一路跟随,直到山上眼见着红甲剑客不知道要搞什么鬼名堂,不得不戳穿其身份,免得众人被骗。

言羽先生抄了近路守在北上入口处,那红甲剑客果真无路可走,转而北上而来。

“那里跑!”言羽先生飞射一把树叶,那树叶犹如精钢铁器和红甲剑客宝剑相撞擦出阵阵火花。言羽先生手舞枯枝步踏星罡,口中喊道:“镜花水月。”那红甲剑客,见杀意十足御剑护身,那枯枝剑却陡然卸力,转而攻击手腕。红甲剑客大惊,下意识变招隔开。言羽先生剑招一变三化,实实虚虚,打得红甲剑客招式全乱,一把剑胡乱挥舞。

言羽先生口中大喝:“破!”枯枝剑一击刺中红甲剑客握剑之手,齐刷刷斩断三根手指。那红甲剑客哭喊一阵,口中念念有词:“吾主荣耀,接济众生。以命祭献,显主荣光。”说完口吐鲜血而死。言羽先生来不及出手,看见此人口角留白沫,估计是服毒而亡。

言羽先生从那红甲剑客身上搜出来一块令牌,言羽先生识得是夏夷国红莲阁的记号,这红莲阁是夏夷人一种宗教教派。这人不单单是五福门人还是个修士。怀里有几卷纸,里画了许多赤裸人体图还有很多动物的内脏图画,里面的字则是很奇怪的文字,言羽先生认得夏夷国文字,故判断这不是晋国文字也不是夏夷国文字。纸张左下角落画了个象形文字的山字,尾部末端又展开成一朵白云模样。言羽先生看见这标记大感吃惊,急忙把卷纸放进了怀里快步离开。

之前报信的青鸟,在苏辩众人头顶的天空盘旋啼叫。

正当三位师兄弟纳闷时,言羽先生用极快的速度从远处赶来。红衣少妇遥见言羽先生赶来,显得非常兴奋。

言羽先生不一会便赶到众人面前,红衣少妇一行早早下马恭候,少妇说道:“瑜儿快快拜见师傅!以后你可要随师傅上山学艺咯!”

众弟子吃惊,原来师傅一直说要下山办的事是来接这女童上山,大家都要多个师妹了。女孩和苏辩差不多大小,明眸皓齿,一条麻花辫,白瓷娃娃模样,皮肤吹弹可破。小女孩泪眼如珠哭喊着:“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红衣少妇笑道:“这傻孩子,你来这里是学习,以后才能回家掌管家族事务呀。”

小孩子那里听得懂这许多,天生的不安感,各种哭闹。

胡贪看着笑道:“和我当初有的一拼哈。”

肖壁道:“你这糊涂蛋也不看看场面,现在哪能说这种话。”

“反正也没人听见,就我俩在说。”

“师兄我听到了。”

胡贪一把按住苏辩的头说道:“你不算。”接着又道:“你说我门中之人尽皆是男子,突然来了个女孩子,可是方便?”

肖壁虽大,对于男女之事懵懂不知,不像胡贪虽小却对这男女之事有着天然的敏感。故而肖壁完全不懂有何不便之处?

“这是府上嬷嬷,从小看着孩子长大,跟着上山,也有个家务的照应。等待孩子及笄时,我们就来接回,也避免江湖上许多人争斗不讲规矩。多谢言羽先生关照,小女子揖首百拜。”红衣少妇说道。

言羽先生回道:“我即答应令尊,我和你们夫妻相识多年,也就不用这么客套,嬷嬷上山也是可以的,好照顾孩子,不然自也有许多不便之处。”之后小女孩和家人各种依依不舍,红衣夫妇一直送到了东湖城外郊才莫然分离,小女孩在嬷嬷怀里抽泣道:“姆妈,妈妈……不要……我了。”嬷嬷一阵宽解哄着小女孩一路上山,此后一路无话。

言羽先生回谷中后,查阅大量典籍,找了许多类似的文字来源,要做对比,却发现那红甲剑客留下的文卷却是空空如也,无一字一画。一整月,用了各种方法,水浸、药物泡、火烤、阳光照射等等办法,那文卷依旧空空的,心下大失所望。一段时间弄得整个人脸青枯槁,身削肌瘦。

众弟子找了个机会问道:“师傅一直虚怀若谷、不计得失,这是为何弄得失魂落魄样?弟子们虽然能力微弱,也望分担一些忧愁。”

言羽先生哑然失笑道:“为师被徒弟们担忧,简直失了体统。为师是想参透这夏夷人的天书残卷,不想他们技高一筹,拿回来后竟成了空白之卷。这几年两国开战,夏夷人陡然扭转战局、势若破竹,原来是有上天的帮助!”

“我大晋也是当初得有天人相帮才有今天,可惜啊可惜,天道轮回……”

三个师兄弟于师傅交流了一番退出了房间,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私下三人也是啧啧称奇,师傅向来不信鬼神一说,口中却说什么天书,几人都是煞是不解。三人嘀嘀咕咕,做了个师傅可能就是神仙的假设,假意不信鬼神,隐居于此。像是老鼠兄弟不便世人知道,假意是土匪,隐秘于深山之中一样。

说起老鼠兄弟,回来后三人都同情老鼠兄弟们的遭遇,并未对师傅说出他们的存在。三人没多久都忘却了这事,可冥冥中自有安排,它们会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