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生存下去的方法只有躲藏或是等牠吃饱,等牠放过剩下的蜥蝪和蛋。

先舍去第二个选择,我可不能要让我自己的生杀大权掌握在天敌手上,然后坐以待毙,祈求牠会放过我。

而且我也认为牠不会因为吃够了而放过我,毕竟零嘴这种东西,就是停不了囗啊。

所以只能躲了。

环顾四周,唯一能躲藏的是墙壁那个缝隙。不过要如何爬上去呢?

向六长臂鳄猿那边望去,牠每脚踏一步,牠的脚底便有十几颗蜥蝪蛋被踩烂,大地也传来震动。牠脚附近有数只小蜥蝪在附近爬来爬去,不过牠并没有理会,继续拿起蛋放入口中,咀嚼。

牠连蛋壳一并吃吗?

不过重要的是牠没有理会那些爬来爬去的小蜥蜴。看来小蜥蜴们就算智力不高,也清楚明白他是捕食者,位于食物链高层的生物,所以小蜥蝪们才会逃走。

说牠们智力不高的原因就是因为牠们的逃走路线竟然是在那怪物的脚下。

唉⋯⋯我也想逃走啊。但是就算想逃走也会因为自己的纯白色身体太显眼,而被牠盯上⋯⋯

纯白⋯⋯显眼⋯⋯

⋯⋯只要我不是纯白色了,那我逃走就不会太显眼了?

我、我是天才吗!?这就是突破盲点的成就感吗!

但是如何改变我自己身体的颜色呢?这是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份。

这时候,我把注意力放在还未生出小蜥蜴的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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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接下来,我将会剥夺其他生命生存的权利。

我清楚,我明白,但要不是我用这种方式来说话,我怕我会因为即将夺去其他生命而压力崩溃。

要知道我上辈子只杀过一些昆虫罢了。

不过我只有这个办法了,不要怕,不能怕,就当牠们是为我牺牲的吧!

我伸出转生后才拥有的爪子,虽然我出生不久,爪子比较小,却异常锋利尖锐,甚至可以刺穿蜥蝪蛋壳。

你说为什么会知道?当然是因为进行了实践。

谨慎地前进,伸出爪子,向前刺出。

脆弱的蜥蜴蛋壳轻易地被刺穿,再轻轻地用爪子内侧锋利的一边划圆,蛋壳便轻松被我挖出一个圆形出来。

我扩大挖出来的洞,然后身体向前倾,伸手,一抓,取出。黏液伴随我的爪抽出,我爪上抓住一只深色的幼体蜥蜴的脖子。

如果有第三人看见我现在的姿势,必然会看到是我双后脚站立(用尾巴作为第三支撑),用前脚向蛋内取出比我小上两号的幼蜥蜴,然后悬空拿着牠的脖子。

无论现在从那一个角度来看,都肯定见得我是一个坏人——坏蜥蜴才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肯定的是我刚才亲手夺走了一条生命。

牠——原本可能拥有快乐的生命。

牠——原本可能拥有大量的机会。

牠——原本可能拥有无限的才能。

这些可能性,就在刚才一把比我取出了。而“牠”也变成了“它”,“牠”也不复存在。可笑的是,枉我进行了那么多事前心理准备,我对于我这一举动,出乎意料地没有太大的实感。

——是因为我对于杀害生命没有太大的想法吗?

——是事前心理准备的成果吗?

——是我潜意识认为这个现实只是过昏迷重伤所做的一个梦吗?

——还是说这是我变成蜥蜴后的后遗症?

我利用双脚站立的身高优势,一只爪子抓着幼体蜥蝪的脖子,另一只手伸出,举起锋利的爪子,由上而下一划,从幼体蜥蝪的腹部画上一条直线。紫色的液体从它的伤口缓缓流出。

我把它放到地上,腹部朝向天,用爪把它肢解,它的四肢非常幼,锋利的爪子轻轻一划,便断掉了。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的爪子特别锋利,还是它本来还未出生,所以鳞片硬度较低。我的爪子没有感受到多少阻力,便轻易地把它的皮肤连同鳞片一起分离了出来。

接下来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是我把这一大块深色的皮肤连鳞片盖在我的身上,我的纯白鳞片接触到皮肤连鳞片可能黏着的黏液、没有切干净的肉块、未干的血液,都让我感到有点凉凉的感觉。

在此刻,我才实际感受到我夺去了生命的实感,这不是事前心理准备就可以克服的感觉,但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但是这块深色“伪装”只能覆盖到我三分之一的身躯左右。如果要完全伪装我自己的纯白,刚才的行动必须要再进行多两次。

不过只能说“人是会习惯的生物”,拥有人类知性的我也不例外,所谓“一次生,两次熟,三次就麻木”,第三次肢解后,我的手法甚至有点纯熟?

不管如何,我现在身上深色的“伪装”已经披满全身了,随时可以开溜。

我来先回顾一下计划,以还未出生的蜥蜴为目标,把牠们的深色皮肤连鳞片取下,披上身上,掩盖我纯白的身体,然后偷偷从这个洞窟逃走。

现在计划已经进行到逃走的阶段,成功与否就看这一次了。

此时,上方传来些许震动,有些尘埃掉了下来。

咦?上方为何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上方掉下来了三个黑影,人?

人从天而降了?现在都玩这么大的吗?

“**啊*****我****下***!”

三人组在堕落期间,三人中有一个人不知道在大喊什么,但就算是我,也听得出他(或是她)非常激动。

然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三人组快要堕到地上时,一股气流从我身边流过,化作一阵风朝三人组吹去。

明显地,三人组的下落速度减慢了,像是风主动去承接三人组一样。

⋯⋯但是下降速度还是很快⋯⋯然后三人在我前方不远处掉到地上了。

“啊——****”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三人组落地时好像传来某些东西折断了的声音和哀嚎?

我和三人组保持距离,慢慢观察他们。

在昏暗的光线的帮助下,我看见了他们三个。他们三个人分别一个女生和两个壮硕的男性。

不过三个人的性别以及从天而降的这件事并不重要,令我感到无奈的是他们的服装⋯⋯

他们三个当中最拉风的是一个头戴经典女巫帽,身披斗篷,身穿黑色长袍的女生,她手上还拿着差不多有她自己身高那么长的长棒。

不过和她这副经典法师套装的打扮不同,她没有冷静的模样,反倒像非常惊慌失措的样子。

然后他们掉下来时的悲鸣,非常成功地吸引了“六长臂鳄猿”的注意力⋯⋯

我看见了,看见了“六长臂鳄猿”把头移向这边的时刻。牠那冒红光的眼睛盯过来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感觉性命都少了好几年。

我拼命地压下我想要尖叫的心情,然后慢慢地把视线移向“女法师”那边。

看到她的模样,我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看来她已经恢复平静了,那样就不怕她会因为害怕而做出一些会刺激到“六长臂鳄猿”的举动了。

“*啊******亮**!”

随着她口中唱出不知名的语言,她前方出现了一道光球,光球缓缓向上升,亮度也随之增强,最后照亮了整个洞窟。

这、这就是魔法吗?自从我看见那只怪物之后,我便一直想着“这里肯定不是地球!”的感想,但是为了要逃离牠,也没有太多时间思考这个问题。

不过魔法带来的震撼并没有影响我太久,因为接下来有一个更加实际的问题⋯⋯

——怪物完全盯上女法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