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依舊非常耀眼。

沒有其他人在的天台祥和又安靜,適合午睡的大好時光催眠着我的瞌睡神經,直到惠理打開通往天台樓梯間的門。

她剛剛去清潔了午餐便當的餐具回來。

看着她拿手帕輕柔地擦拭着沾滿水珠的濕潤便當盒,有條不紊地收拾妥當。

這樣賢惠又精通家務的女生現在是我的閨蜜,只是在一邊看着就讓人心情愉悅。

這種幸福感大概就像把一顆方糖丟到濃濃的熱可可咖啡里融化那樣難以溢出感滿滿吧。

“今天的太陽光真舒服呀……”

惠理一手遮住眼睛,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空。

“好想躺在這裡美美的睡一覺。”

“如果時間還充足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現在離下午上課還有些時間。”

“我想的是睡到自然醒的那種午睡嘛!一想到下午還要強迫自己從夢鄉回來,就沒那麼好心情了。”

惠理一邊說著一邊順勢仰頭靠着我身上躺了下去。

“……咦?”

“怎麼?”

我……

現在是什麼情況?

惠理就這樣正大光明地斜躺在我身上,我上半身某處兩團軟乎乎的肉球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她完美的枕頭。

這是……

胸枕?

不僅起到了墊高的作用還可以兼顧柔軟與彈性,兩邊各自一個集中托起,防止落枕。

哈,真不愧是我!

個鬼咧!

這叫怎麼回事呀!

我不習慣地扭動了兩下身子,想擺脫她的重量。

“不舒服嗎?”

“嗯。”

“要換個姿勢嗎?”

“嗯。”

惠理起身,眨了眨眼看着我,乖巧地等待着我換一個坐姿。

這……

啊不是,難不成你還想繼續嗎?

“你……”

“什麼?”

你一定要在我胸部上面午睡嗎?

可我卻說不出口。

明明剛剛吃了人家做的便當,現在就不樂意了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大腦飛速運轉,好不容易思索出一個看起來不那麼突兀的疑問句:

“要躺軟卧嗎?”

“軟卧?”

惠理疑惑地瞧了瞧我,面部表情沒有什麼破綻,視線逐漸從我臉龐下移,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後笑嘻嘻地說道:

“空鏡你今天怎麼回事呀,又給我出腦筋急轉彎!”

誰在給你出腦筋急轉彎呀!我這是友好的提示!提示!

你看不出來嗎?!

惠理哈哈捧腹大笑,像極了一隻頑皮搗蛋的倉鼠。

好吧,你確實看不出來。

“啊哈哈……”

無奈,我只得配合著她打哈哈。

“空鏡是不是在家休息幾天腦子燒糊塗掉了?怎麼今天總是講些從沒聽過的冷笑話?”

“冷笑話?”

“軟卧呀!”

惠理說著又仰頭倒在了我的懷裡。

“往常我天天躺在這裡也沒見空鏡講過類似的笑話,今天突然轉變一個性格我還有點不習慣的說……”

天天躺在這裡……

恭喜我又避開了一處地雷並且榮獲新的稱號——惠理專屬午睡枕頭

唉,傳說中的胸枕,從未體會過是什麼滋味,沒想到卻被別人搶先一步。額,不對,也算是體驗了一次胸枕,不過我是被體驗的一方。

體驗與被體驗不都是體驗嘛。

在自我安慰這方面我果然還是優秀的。

“我只是覺得惠理天天這樣躺着,會不會有點厭倦了……”

“哪有?作為聖堂最出名的巨乳,空鏡這麼棒的胸部做枕頭簡直超舒服的,喜愛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厭倦!”

“……”

我的嘴角忍不住地抽搐。

惠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像性騷擾的大叔。如果你不是我的好閨蜜,我可能會報警,甚至把你抓起來。

“再說了,最開始不是空鏡先提出的約定嗎?我幫你帶午餐,你要讓我在你胸前舒舒服服的午睡。”

“……”

我眼皮直往上翻。

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怪不得惠理會一直幫忙帶午餐,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就說嘛,關係再好的朋友也不至於做到這種程度嘛!

拿胸部的睡覺權去換取長期午餐票,恐怕也只有這個叫做空鏡的女孩做得出了。

這算不算是賣胸求包養?

或許放在她身上不會有什麼想法,可現在空鏡是我啊!

我現在要繼承她的權利去履行她應付出的義務——提供給惠理這對豐滿的軟卧。

這樣無厘頭的約定要是說出去,我只怕會羞愧的無地自容。

無奈,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看着胸前可愛睡顏的傢伙,我只得錯了錯身位,方便她躺得更舒服些,讓自己也更舒展一點。

至少也是對她長期以來照顧空鏡的一點關懷。

某種意義上特殊的關懷。

好在惠理也是個體態輕盈的女孩子,靠在身上的重量也沒有多大,並不影響我和她一起休息。

愜意的午休時光隨着溫柔的微風漸漸流逝,很快接近了尾聲。

“午睡真安逸啊。”

“就是,這種好天氣上課太浪費了!”

“今天天氣真好,挺適合運動的。”

“正好我們今天要進行一千五百米的長跑測試。”

“你們要跑一千五百米的測試嗎,那還真是辛苦了。”

從天台返回教室的一路上都聽到有同學在嘰嘰喳喳談論天氣和運動。我抬頭仰望了一下天,晴空萬里,陽光明媚,確實是個戶外活動的好天氣。

對於天天都坐在教室里讀書的學生來說,完成課業任務已經非常辛苦了,課餘時間的鍛煉不到位的話,臨考時間的競爭和心裡壓力都會比平時更激進。如果沒有好好地進行熱身和準備的話,跑不出滿意的成績不說,還很容易在運動中受傷,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我平時也是個不愛運動的傢伙,但還是喜歡着體育課。

畢竟男生門上體育課總是抱團成群地進行,無論是打籃球還是踢足球,哪怕是組隊進行網球比賽什麼的,也不會有我的位置,而我也樂得悠閑,因為這個時間一般沒人會來打攪我或是取笑我。與其說是互不相干,倒不如說是我和他們已經達成了共識:他們不會歡迎我的加入,而我也不會去自討沒趣地礙他們的眼,只管自顧自地消享這難得的清靜。

教室內,同學們稀稀疏疏地往教室外離去。

咦?這是在幹什麼?

難道說?

我滿懷着疑問的眼神轉頭看向了牆上貼着的課表。

下午第一節還真是體育課。

聖堂學園的更衣室設立在一樓,男女分開各在一邊。低年級與高年級並不分開,所有年級男生女生各自公用一間更衣室,不過房間很大,擺放的柜子足夠每名學生都擁有自己獨立的一間小柜子,就像鞋櫃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專屬。

女生的更衣室啊……

找到了女生的更衣室,我發現我握住門把手的手竟然在微微顫抖。

從來沒有踏足過的地方,現在可以正大光明地進去,宛如信仰使徒即將進入佛教聖地那般,呼吸都忍不住變得急促起來。

不對。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居然還會有些緊張?

放平心態。

長舒一口氣,轉動更衣室的門把手,美好光景即將映入眼帘——

兩名女生炫耀功勳章般互相搖晃着手中的內衣,與各自的內褲對比,很明顯就是從對方身上剝奪下來的戰利品。

畫面定格在這一瞬間長達三秒。

“對不起,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