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吧!!!维杰!他真的不是我杀的啊!!!”

“......行了拉诺!知道你无辜!!!你很吵啊!给我坐下!......所以,犯人去哪了?”

面对着这个叫维杰的龙族的质问,我耸了耸肩:

“放了。”

“哈......?!常人!你说什么!!!”

“够了维杰,知道你迷惑,但是你也很吵哦?坐,坐。不坐我就借【矩围裁夺】把你立刻送回去。”

“......空时,你认真的?”

空时月澪,这就是我所爱的女孩,终究让我得知的真名。

“嗯,我跟他走,或许此生都不再会回龙族了。你们新生派和长老那些固守派围绕着【法域审灭】和【矩围裁夺】的争斗让我受够了。代我像奶奶问好,就说,她的孙女已经嫁人了,会找时间回去彼方的树屋那边看望她,这样就行。”

月澪......呃...小名好难起啊,她倒是很开心地决定叫我“小炽”了......小月...?好普通......小澪...呃......那是哪个方向上的邻居吗?

“空时......你很难逃开。固守派说不定会以【矩围裁夺】做要挟............”

“呵呵,他还没担心那些老顽固用【法域审灭】来要挟他呢。这个不担心,因为......他一定会在我身边的,因为我如是下定决心。”

澪......澪...阿澪...?那是谁啊......澪子...?啊这......起个小名怎么能这么刁难人啊?

“可是......”

“别担心,他可是【矩围裁夺】第一任的人类宿主哦?就算真的信不过我,好歹也信一信这亘古流传下来的权能的眼光吧?不是顶端的龙族,不是强硕的鬼族,不是聪慧的恶魔,也不是其他种族,而是最为基本的常人。在此之前【矩围裁夺】甚至不屑于看人一眼啊,就算人拿到了被它附着的武器,也因为它潮涨潮落的臭脾气而头痛不已呢。从这点来看【矩围裁夺】很喜欢小炽哦?”

“......我是在说你的事吧...怎么突然开始夸他了?算了,反正我从前开始就说不动你。”

哦!想到了!!!就这个!!!!!

“澪......澪儿............”

听见我突然的叫唤,她回过头开心地看着我,笑着问道:

“嗯?怎么啦?”

“不对?!等一下!!!为什么是秒回?难道在我之前已经有人这么叫你了吗?”

不!!!!!我好不容易想到的啊!!!起小名好难啊啊啊啊啊!!!!!!!

“咦?!?呃......虽然不知道你突然这么失落是怎么回事,但是你是第一个这么叫我的人哦?还是说...其实你在想着其他女人......?”

“你有没有觉得在已经有前情提要指的就是你的情况下还说我在想别人的你其实意外的很过分......?”

“那......小炽你把我的身上的璨祢...”

“对不起......”

我可是知错能改的好男人,我得证明这一点。

她笑得很是开心,把手按在我的脑袋上肆意地摸着,而后就这么整个人靠了过来,直接倚倒在我怀里。

“......总之!你!常人,你带好她,懂了吗?”

维杰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直指着我警告到。

“啊?你在教我做事?说起来......你那天发疯似的缠着我打,该不会是因为你翻醋坛了吧?”

“——你!!!”

“嘿???”

“我只是,尊敬!尊敬作为新生派的首领的她而已,毕竟我也是新生派的人。”

“那你还在我一个外人面前贬低她?”

“傻子,我还是固守派的卧底啊,这种伪装肯定要渗透到日常之中。”

“龙族还真是辛苦啊......”

“对吧对吧?小炽抱抱!!!”

澪儿掏蒜一样认同着我的感慨,然后又把我的脸庞逮回了她的视野中。

“啧。那么我们就先走了,空时。要是你们有什么麻烦的话可以联络公会的人,我们会收到消息的。”

也不知道我的爱人她听没听到,她只是看着我,具体来说是嘴唇,她似乎自那之后很喜欢亲我,尤其是接吻,让我感觉亲一次就是天荒地老的那种。

而这次也一样,在感受着她柔和的湿润的同时,我把她慢慢地抱起来让她坐在我的大腿上,然后逃开她的嘴唇,继而往她的脖颈处吻去。

“呀......现在是早上哦?”

“......【法域审灭】能强制调到晚上吗?”

“不可以哦,各个生灵们会困扰的。”

那没办法了,我只好把脸埋进她的怀里,而她也就这么开心地抱着我的脑袋,还时不时地在我发间吹气。

而后我才想起来似乎还有别人在场,立刻把头抬了起来,结果除了我可爱的女孩之外没有任何人在。

“他们啊,在我们亲的时候我就借你的【矩围裁夺】把他们送走了哦。”

她笑着,然后反过来在我的脖颈处留下亲吻。

虽然很是微妙,但我依然发觉她要提出对我的质问了。

这孩子说过的,要训话。

她紧紧地抱着我,不让我看到她的表情,然后她轻声地说道:

“小炽......那个银发的若人...她......”

“嗯......”

“是...吗......”

曾经,许多人都靠着与其他种族通婚而给予后代飞跃的提升,从而造就了如今的若人主导的世界。

但是鬼人例外。

“你们永世不得安宁,你们永世为我奴隶,你们永世传承怨火,你们永世嗜杀成性。”

这就是,早已为人讨伐的鬼王,对一个小小的国家降下的最为令人作呕而混账的诅咒。

这是纵观整个文明史,都必须承认的,人类最为失败的讨伐。

其结果,鬼王变成了这个国家的文明,化作这个国家的基准。

鬼人正常情况下与人类无异,然而一旦愤怒过激,就会立刻被此取代思维,永远无法再度回到常态之下,并且只会永远愤怒下去。

愤怒是暴力的向导,而暴力是血溅的唯一。鬼人愈发嗜血,则其实力也越发强大。

没错,换句话说,现在每个鬼人,都可以是鬼王。

而避免下一个鬼王的诞生,最好的方法只有一个......

“......”

月澪枕在我的肩上,好一阵子没有说话。

“......她还有一半的恶魔的血统,那一半的血统救了她一命。正常发怒的鬼人是不可能承受这个技法的。”

“......什么技法?”

“九字真言。原本仅是个人自我修行用的语句,用以净心及感悟,但是对于暴虐常驻的愤怒鬼人却犹如天敌。”

“小炽,道歉。”

“......”

“道歉。”

“对不起。”

“知道为什么吗?”

“......是。”

即便如此,她依然一巴掌扇了过来。火辣的刺痛烧在我的右脸上,甚至让我把寒风也忘却在了脑后。

回过头去,泪水在她脸颊上沉落,安静而缓慢地流淌,她点点哽咽着说道:

“你居然刺激她......?说什么‘让你见识一下你父亲临终前要求我使用的技法’?你居然在知道她肯定会生气的情况下故意刺激她?!!还是说其实你心底也已经习惯了这世界的这般歧视,然后甚至毫无自觉地投射在每个人身上?!!!亦或者你早已不把鬼人当做人类的一部分从而做到痛下杀手!!?”

“......”

没错,杀人本是违法之事,但是鬼人......例外。

只要随便找个理由牵扯上一个鬼人,然后随意地激怒他,就能很好地借着正义的名义将其就地杀伐。

“我在把手按在你脑袋上,用【法域审灭】将你的大脑负荷消除的时候,从没希望过你会下如此杀手!!!”

“......”

她轻轻地把头抵在我的胸口,良久才说道:

“炽,我不要......如果接下来的旅程都是如此...我宁可就在这萨瓦尔逗留一辈子等你回来...但是我不要......我不想离开你...我想和你,在相互能够触手可及的距离里安稳而幸福度过一生......”

即便如此,她依然说出愿意陪伴我的话语。

她没有因所爱的人满身罪孽而疏远离去。

自我流浪...不,自我被自己的同胞所下达放逐的命令时,我就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充斥着各种各样苍白无力的独白,在各种纠缠着的混蛋利益中显得孤立无援。

所以我早已放弃了辩驳,因为没人会在乎,因为你没有能让人注目的因。

“......澪儿,我没能在如你所愿,在她面前做好自我的申辩...”

“......?”

但如果,如果是她,如果是这个因我的举动而伤心的女孩的话。

如果是这个愿意说出陪一个流浪者在相互能够触手可及的距离里安稳而幸福度过一生的女孩的话。

我亦愿意,用尽我的全力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是证明她所爱的人有多么强大,位列高天之上。

而是证明,她没有爱错人,沉淀在彼此心中。

我将毕生证明此事。

我将倾诉我的一切。

“......她的父亲,烛寅,是最强大的鬼人。他被他人恶意地拆散了家庭,妻子,梵托提斯甚至被驱赶回了冥狱界,不得再到现世现身。但即便如此,暴怒的他依然没有让一滴血滴落在大地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感受到预想中的暴虐。他安静地整顿了家事,随后独自一人前往了最高峰——塔亚科雪巅。”

她安静地听着,靠在我怀里,听着自己所爱的人的倾诉。

“临行前,他向邻国空霓递交了一份讨伐申请,要求是,单人讨伐,悬赏数额达到了最高级别的程度,这吸引了诸多冒险者的前往。”

“......但他是为你所杀的...炽,你并不是冒险者...为什么你会去到那里......”

“因为原本......这是指名道姓的委托...”

“——!”

她错愕地抬起头看着我的脸庞,而我没有看她,我看着这个被开了一个洞的甲板之上的一小片天空。

蔚蓝,澄明,高远,湛晴。

“不知道为何,委托原本是国家的机密级别,结果消息却下放到了公会以及一般民众之中,我正式收到委托的时候,消息早已在公会里传了三天之久。”

“......但是这三天里,他依然没有让任何人流血...”

“...是。他就这么与近千人僵持着,直到我抵达。”

月澪揪紧了我的衣服,额头抵在我的肩上不做声响。

“我跟他......不,应该说,我被他打了一天一夜。同时,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旁若无人地教导我。”

“教导......?他原来是你的...老师吗?”

“在这之前,我并不认识他。而在那一天一夜里,他是我无名有实的导师。在那一天的四十八个时辰里,他只教会了我九个字......即是,九字真言。”

“最后的最后,九字真言确实生效了,尽管烛寅早已是将死之人,尽管九字真言可能只是暂时性的效果......但是它确实帮助烛寅抵御了诅咒......可是,因他恢复心智而放松的我,回过神来他已经被周围埋伏的冒险者所杀。”

“......炽...”

“我自发地向他承诺,他是我死在我手下的最后一名鬼人,自那以后我绝不与鬼人产生任何冲突。我本是如此立誓,但是却为他所拒绝。”

“......”

月澪抱紧了我,用脸轻轻摩蹭着我依旧火辣的脸颊。

“......然后,委托的泄露和杀害恢复神志的烛寅的罪名全部压到了你身上......”

我稍稍施力,把她抱紧在怀里。我很庆幸,有个愿意理解我的聪明的女孩伴我一生。

“......我想把这九个字流传下去,并不是为了弑鬼,而是为了救人。但我不敢盲目传授......烛寅已经因为我的幼稚而死去......而如今我有【矩围裁夺】作为辅助...所以想要一次性地将她身上的诅咒根除...可我还是失败了,我甚至抹杀了她与她父亲现存的唯一的血脉联系......”

“炽....小炽......好了...好了,抱抱,来,抱抱。”

月澪用力地抱紧我的腰,龙族强大的力量让我不禁试图收腹逃避,但那当然只会让她愈发抱紧我。

“......澪儿...我顶不住...”

良久,她总算放松了力道,而后两手轻轻地在我的背上拍着,慢慢地说道:

“......或许以前从来没人这么倾听,但现在,还有以后,我都在你身边,我一定在你身边。所以呀,想哭的时候就哭吧,把你抱在怀里好不好?想说的话就说吧,像这样相拥着,累了就躺下来,好好地说吧?觉得足够了,就在某个地方定居吧?安稳地度过余生,好吗?”

“......”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我,我不敢问,我害怕我内心的阴暗会将这份情感标榜上目的和利益。

“......澪儿,为什么...你会...你会愿意......喜欢我......?”

但我还是问了出口,比起害怕,我更想知道理由......或者说,我更想知道,一个过往满手鲜血的人,一个满身邋遢的流浪者,她究竟从这样一个人身上,看到了什么足以让她以身相许的特点。

“那......你先说一句话,说一句直到现在你都没对我说的话。”

她依偎在我怀里,安静但坏笑着道出支开我疑问的要求。

“我......”

是的,我发现,我从来没对她说过如此话语。

因为我本来找不到我喜欢她的理由,只是心中莫名的鼓动在强烈地彰显存在。

所以我方才明晰,我喜欢她,明晰这个即是因又是果的理由。

或许,我在以后会遇到更好的女孩,或许,她心中的择偶标准原本是我此生无法达到的高度。

可是,可是。

普通而平凡地,我们相遇了。

然后,然后。

离奇而匪夷地,我们经历了。

如今,如今。

普通而平凡地,我们,相爱了。

“我......我...”

没想到,我居然如她所说,像个小孩子一样,连说几个字都要羞涩半天。

我把她近在咫尺的脸庞推开,错开视线打算高速咏唱的时候......

“看着我说哦?”

......真是可悲啊,【矩围裁夺】,你居然选择了一个被相爱还没到三天就被爱人吃得死死的常人作为第一任人类宿主,眼光不够啊......

我变相感慨着自己的笨拙,乞求着甲板之上的高天暂时闭眼,然后我低下头去,看着我的女孩。

她一脸坏笑地看着我,眼底是一团光,一团准备用光芒刺激我的羞耻心的光,一团在那之后温柔地铺覆在我心底的光。

“...我爱你。”

到最后,我选择了比四个字更深情的,世界上最简单的主谓宾语句。

是有点超出她的意外吗?她愣了一小会,然后,她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琢磨这难以言表的分量。

随后,她睁开了眼,清荡的碧波在她眼里悠然粼粼,一如静井的活水,古老但生机,好似雾笼的江流,沉稳但舒心。

然后,她郑重地,把往后的人生,交付在我心底。

“炽,我爱你,最爱,最爱你哦。”

............

......

...

“喂!!!你们!!就你俩小毛孩在我甲板上开洞是吧?!!!居然还有脸留在这作秀???!”

““......咦?!””

“小炽......我饿了...”

“哦!我可爱的澪儿,我们已经没钱了......”

拜甲板一事所致,赔偿的金额把我的存款全部吃掉了。

“......炽...你不是拿了我四颗璨祢嘛...”

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说出有三颗白给了这样的话语。

“啊...呵呵呵......呃......”

澪儿鄙夷地看着我,一副超想撤回方才誓言的样子。

别吧,还没扯证呢就闹翻了吗!!!

“......你该不会...真的拿去嫖了吧......”

完了,更加洗不清了。

而且,那位银发的若人今天也应该离开萨瓦尔了......

追不回来了!!!!!!

......要不去野外露宿吧...反正我姑且会打猎,还有个睡袋,挤一挤应该能睡下,还能互相取暖。

......咦?是不是好像这样更棒来着...

认真地开始思考的我,突然想起来一件诡异的事情。

“......”

“炽?”

“......澪儿,我们去找找那个银发的若人。”

“咦?”

路程并不算远,没过一会便走到了她所开设的店铺门前。

但是,周围有公会的人,在进行着类似回收的作业。

“请问......”

我生硬地向他们搭话,果然自己不擅长的事情还是没法立刻做到自然而然。情报的搜集对我来说是一大痛点,尤其是对人。

澪儿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

“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她好像个姐姐一样,与我并肩着向公会的人员搭话。

“嗯?啊...这边的老板娘今天突然说要搬走了,因为本来是公会的房子,所以就派人来确认回收了。怎么了......咦?”

“嗯?”

“不好意思......先生,请问您的名字是?”

“......啊?”

我警戒地看着这个工作人员,开始揣摩起她的意图。

“他叫空时炽,是我爱人,怎么了吗?”

月澪再一次替我打起圆场,不过空时炽是什么鬼......?

“呃...因为老板娘临走之前说,有一封信件留给一个叫‘玄劫炽’的长发的...然后个子不太高的小男生,我看......您的爱人挺符合她的描述,所以就想要询问一下,看来是认错人了......”

“那就是他了,我爱人本名就是‘玄劫炽’,与我结婚后男入女赘就随我姓了。”

?!有这种事??????????????

“啊...是......是吗...那...先生......这边请......请在这边确认您的身份。”

澪儿啊!!!看看,你看看,别人都傻了好吗?!

我错愕地看着我可爱的不知为何晒了工作人员一脸的澪儿,而注意到我的视线的她也回过头来,顺柔的黑发夹杂着缕缕银丝在半空中跳跃着,而她脸上的表情则是一个干坏事成功了还贼自豪的孩童模样。

“我说过的哦?不会让你跑掉的。”

是这个意思吗?!!!

我捏起用作认证的小球,不一会,小球的内部开始泛起漆黑的光团,好似火焰燃烧一般跳跃,但是末端却是刺眼的白光。

“那个......先生,请不要破坏认证物品...”

“咦?”

我什么都没干啊......?难道不是这样认证的吗?

“好啦好啦,来,小炽,看我这里,来看着我。”

“?”

回过头去的我立刻就被她双手环住脖颈,而我们两人的额头也立刻就抵在了一起。

“乖,看着我。啾。”

甚至还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有点迷惑地看着她,而她却只是笑,淘气地看着我的眼眸。我环抱着她的腰的左臂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尾巴在欢快地摆动着。

......那我也什么都不管咯?

就在我打算回应着她突如其来的亲吻,准备往她的脖颈亲下去的时候......

“停——!停——!!!非常抱歉刚刚质疑你!玄劫炽先生,这是您的信件请收好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

我看着匆匆说完话就跑开的工作人员,再看了看手里被替换过来的信件。

然后我的左臂传来了一阵小小的震动,伴随着饿肚子的声音。

“呜——!你...你没听到!!!没听到!!!!!”

我的女孩好像被那个工作人员传染了一样慌慌张张地捂住了肚子。

“......”

话虽如此,但诸多事情一下子堆积起来也是事实。

“咦?!咦!!!......炽...?”

我收好了信件背稳行囊,然后以公主抱抱起了我饿了肚子却不敢说的女孩。

毕竟,唯一的食物获取,就只剩下打猎了不是吗?

“那个......我还要!”

“好好。”

我可爱的女孩真暴食。

话虽如此却依然轻若柳絮,看来她是个吃不胖的孩子。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已是阴午午马时分,点点的星光闪耀在漆黑的画卷中,维持着亘古稍变的位置俯瞰着大地长久的年轮。

“炽,你也要多吃点哦?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事,但实际上我们现在严格来讲还是残疾人来着......【法域审灭】和【矩围裁夺】虽然可以凭借超越现有的技术进行大脑和心脏的修复,但是最本质的营养来源还得我们自己去提供哦?再加上你又打猎了半天,就好好吃顿饭吧,我喂你吃也可以哦?”

我吻了吻我怀里的女孩,用手按在正坐在我的怀抱里的她的肚子上顺时针三圈逆时针三圈的轻轻地揉着。她的尾巴卷在我的腹部,在篝火的照耀下,披着温暖的火光回过头来催促着我吃饭。

篝火旁的爱人最好看,真不知道是哪位天才总结的世界通用法则,搞得我都想把这句话加入【矩围裁夺】的白名单里了。

“没事,反正把山洞里湖泊的鱼全给打完了,慢慢吃吧。”

“嗯!”

她乖巧地回过头去,然后重重地倚在我身上,脑袋靠在我的侧脸上,小口小口地啃着撒了少许盐的烤鱼。

我从行囊里摸出收好的信件,工整的信封上带着诡异的烦躁,看似整洁的表面却拉扯起我本能的警戒,全身的血流明显地开始奔腾,自心脏开始,一股热量突然分布全身,明明收信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感觉。

这是,在我遇到即死情境下才有的感觉。

我眯起眼睛把这信封看了个遍,却依然没找到引起我这般警戒的缘由。

看来问题,或许出在内部。

“炽,要用【矩围裁夺】开封哦?”

“......嗯?”

月澪突如其来的提示让我迷惑呆了一会,然后我才使用【矩围裁夺】将信封开启。

然后,我的血流开始慢慢减速,亢奋也随之缓缓消退,最后,周遭的寒冷甚至还让我打了一个冷颤。

“信封上有个‘位眼’,原本是用来监视高维的实况用的......没想到还有这种用法啊,只能说真不愧是恶魔吗?”

一头雾水的我只能请我这个无敌的女孩来解释说明了。

“那个...澪儿......”

“没关系,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不过是那个恶魔小小的手法而已,欺负你还可以,骗过我就行不通了。”

“.......呜呜呜。”

才认识没三天就被自己的爱人说好欺负......太打击人心态了...

“欸?!不!不是!!!别哭,乖!别哭呀!!!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慌慌张张地转过身来把我抱在怀里哄,而我,自然也就只能好好享受我的女孩她特有的柔软和体香了。

“...所以那是什么?”

我把头枕在她发育得刚刚好的胸上,柔软的触感让我差点就这么睡了过去。

“我说了呀,那只是位眼,用来观测高维实况的东西。”

我往她胸口“噗——!”地吹了一大口气表示自己的不满。

她也不生气,嬉笑着把我的脑袋抱紧在怀里,尾巴啪啪地拍了两下我的左腿然后缠在上面,向我说明起原因。

“把位眼的观测目标换一下而已,从观测高维变成观测想要开启这封信的人的话就行了,然后再通过恶魔最擅长的情感封装,在这颗位眼里封入杀意就好了,这样一来,想要开启信封的人就会有一种被杀意盯着的感觉,从而达到不让他人随意阅览的防护效果。”

......恶魔是这么离谱的物种吗...?

诡恶魔·梵托提斯也只是我在书中读到的最高位的恶魔之一而已,高位恶魔特殊的角让他们十分的与众不同而让我记忆深刻。

“不仅如此哦,这个信封的缝合方式,并不是通常的粘合,而是从低维挤压得到的。”

“低维挤压?”

“对,高维影响低维一般是通过投影对吧?但低维很难影响高维的,因为最简单的理解就是,高维比低维多了一个低维生物永远无法想象的参数,仅是如此就限制了低维对高维的影响了。”

“......但这封信例外?”

“嗯,例外哦,倒不如说这类的都例外。只要理解为单纯地把两个面贴合起来就行了,所以实际上在二维进行也是可以的。”

“但那样在高维应该很容易破坏才是...?”

她摸着我的脑袋,好像母亲在温柔地教导孩子一样。

会是个好妈妈呢,澪儿。

“不对,更难破坏哦?开启信封的时候,总会残留着薄薄的一面在粘合处吧?只要粘合两个真正没有厚度的面,那么不降低到二维,仅在三维是几乎没有解的呢。”

“那也就这两个面粘合着而已吧,信封的开口依然会被带起来......”

因为一张纸可不是只由一个面叠起来的。

“小炽!好聪明哦?一般来讲很多人在理论里就绕晕了,完全没想过实际的现象呢。”

她把脸贴在我脑门上轻轻地蹭着,然后留了一个吻在上面。

“可是,不要忘了哦?‘高维的物品在生成的瞬间,便一定会在比其低的所有维度上产生投影’哦?只要把这封信的二维投影,连同需要粘合的两个面一并压缩的话......”

“......的话...?”

居然还把问题抛给啥都不知道的我,看来这孩子应该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恶作剧的类型,但没办法,谁叫她是我喜欢的人呢?

“那样的话,信封将获得一个不存在于自然界中的’绝对正则’。首先它在二维的投影被自身封口处粘合的二维平面挤压,而由于它的在二维的投影完好地封存在封口里,所以处于三维的信封本身变成了一个近乎‘绝对’的存在。”

“......等一下,停......为什么投影不坏所以信封就不坏啊,这个很奇怪啊。难道投影不应该跟随着物体吗?”

“炽~生成投影的根本要求是什么~?”

我哪知道......呃,姑且能猜到吧...

“......光源吗?”

“对,光源照在物体上,才生成投影。”

“......呃,所以呢...?”

她开心地嬉笑着,抱着我的脑袋感慨着莫名的东西。

“小炽~突然变笨了呢。嘿嘿,没关系哦?这么说吧,投影反应的是物体的什么呢?”

“反应什么......轮廓...吗?”

我拿起她啃到一半的烤鱼开始慢慢剔去鱼骨,然后开始吃了起来。

“对哦对哦?那么,除了【矩围裁夺】和【法域审灭】这种听着就不讲理的权能外,还有什么能破坏一个近乎虚无缥缈的轮廓吗?”

“等等......那就是说,是把投影的性质附着到物体上吗??”

“对哦对哦,可以这么说哦!信封的本体从这么一大个变成了封口处的两个二维平面,因为它在二维的投影被挤压于此。也就是说,这东西变成了一个类似衔尾蛇一样的永恒物体,徘徊在二维和三维之间,三维投影被挤压在二维中,二维的挤压又归附到三维的物体上,某种意义上是比永动机还离谱的东西呢。”

啊这......虽然不是听不懂,但这么想起来果然还是感觉有点诡异。

“挤压一个低维度的影子......”

“嘿嘿,说是挤压,其实只要简单点,调整一下物体和光源的相对位置就行了,所以要说离谱的话,果然还是【矩围裁夺】更加离谱呢,就连龙族本来想要试图用以对抗的【法域审灭】都被完全压制了呢。”

“嗯???”

有这种事?

我感慨着寄宿我身上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的同时,我慢慢地把信取了出来。

书信开头划掉了各种寒暄用语,看得出来她曾试图模仿彼方的书信格式。

“诚然,先生欲寻鄙人踪迹之时,定于我之身份了然于心。答以此形,非为有意,实属下策。若先生与鄙人真乃有缘,往后逢遇,定以厚礼相待。”

“......欸...?”

澪儿不解地歪着脑袋贴在我的脸旁,而我轻轻地抚摸她的肚子,开始慢慢地静读信件。

“小女安定,虽仍记恨先生所为,却已褪去怒鬼之暴戾,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书以言情,望先生海涵。”

“其二,望先生仍记鄙人愿景,为随心所欲而不逾矩之人,鄙人信,此乃穷凶恶极之龍所屈尊先生之因由之重。”

“穷......穷凶恶极...”

看到这里,澪儿就这么整个人焉了下去,委屈地缩在我的怀里,用手指在我的胸口一遍又一遍地画着小小的圆。

我轻轻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来安抚她,然后我接着看起了信。

“三者,乃矩维之事。我族历史长久,竟不知此物之诞辰,唯其权能残暴,多有记载。冥狱分界于天地,恶魔摇摆于人形,皆为此物所致,此事长久,本不该动情作意。然鬼王之咒,席卷世间,竟是此物压其咒法,限于鬼人之国中,至使鬼人如今田地。愤恨之心,亦生根发芽。非指此物所为,而恨当年之人何故如此?如今其为先生所得,又以此救我膝下独女。此物竟有如此这般笑话,实属可悲。还望先生醒时三思,睡时三省,莫要重蹈覆辙,为身边之所爱唾弃。”

“书已至此,匆忙离去。于此告知先生,莫要归国。龙之固守恐以国力威胁空霓,先生当下归去,只怕凶多吉少,实属不利。北上有鸢裳,乃彼方之浪人所立;西去有弗沙,其国日将至,可往此去休憩,静养身心;南下虽有兰西,以先生之体况,不宜往矣。”

“敬上,望先生早日康复。此世虽大,不过矩围之间,往后相逢,定当慎以言谢。”

“诡恶魔·梵托提斯......咦?!小炽你见过那个若人的妈妈哦?”

“嗯......确实见过,就在与你相遇的那天...璨祢也是卖给她的。但是我没认出来......她们母女实在神似,以至于我一直以为就只是一个人来找我报复。后续细想,发现两人给我留下的初印象大不相符,所以才断定梵托提斯早已再度干预此世的。”

“炽......你居然知道恶魔的名字哦?我记得恶魔被念到名字的话就什么事都干不了了呢。”

我拍拍她的脑袋,纠正了这个当今世界的谬误。

“这个说法,仅限于恶魔之间而已。恶魔的名字来源于其力量,通过各不相同的算法严格推导,才形成了恶魔的名字。至于叫到名字就什么都干不了......那个是高位恶魔对低位恶魔的掌控所致,因为高位恶魔能很轻易的推导出低位恶魔的名字,因此高位恶魔也能反过来一眼看穿低位恶魔的所有,而低位恶魔出于对此的恐惧,才会选择听命于高位者。哪怕低位恶魔得知了高位恶魔的名字,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名字推导的全过程,根本没法理解这个高位恶魔的权能。而恶魔普遍从四维开始,到梵托提斯的领域也已经触及更高维度的地步,因此人类叫了恶魔的名字对恶魔来说,没啥感觉的,因为人类并不能给予恶魔恐惧。”

“小炽,对这些情报好清楚哦...?”

“小时候读书读到的。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本什么书,但是记载的内容却是鲜有的实记。”

“嗯......小炽!爱我还是爱读书?”

“?!这能比吗?”

我对这孩子突如其来的言语感到错愕,没想到她居然会吃兴趣爱好的醋。

可惜,这孩子还是低估了她的爱人的油嘴滑舌的程度。

“以前,我能拿着一本书读上一天。而现在,我能抱着你然后拿着一本书读上一天。”

“唔......看着书呢...”

“但是抱着你啊。”

她鼓着脸在我耳边吹着温柔的风,然后在我的脸颊上点了一吻。

“那要抱紧我哦?书丢了都不能丢了我哦?”

“好。”

我把信放入篝火之中,噼啪作响的木材迎接着脆弱的纸张,一同化作暖焰中的余烬,飞舞在我爱人的周遭,托起她娇柔的模样。

“......已经晚上了哦?”

我枕在她的肩上,轻轻地把话语吹进她的耳中。

“嗯......嗯!”

这孩子慌慌张张地对我回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语。

我愈发贴近,轻轻咬住她的耳朵,然后压低了声音呼出一口暖流。

“已经,晚~上~了~哦~?”

“呜呜呜!!!”

她猛地直起了腰,而我的手也趁机摸了进她的衣服里开始游离。

“不——!不行!!!现在...现在是在野外的!!!不可以的!!!!!”

她啪嗒啪嗒地用尾巴拍着我的大腿以示抗议,因为她的上身早已被我完全抱紧。

“没关系哦?有【矩围裁夺】呢。”

我坏笑着在她脖子上深深地亲了下去,而她整个人好像傻了一样,就这么直接软在了我怀里。

“...好坏...好诈......好死鬼......”

“好好~。”

接收着她的夸奖,我抱起我的女孩,将她带进了永远只属于我们二人的调情之中。

“澪儿......”

我背上的女孩不理我。别着头看着其他地方在那里生闷气。

“...月澪呀......”

像是故意做给我看一样,她再度把头偏了一个角度,一副愈发不想理我的样子。

不对,应该是,一副想要看我怎么哄她的模样,因为她的尾巴在开心地轻拍我托住她臀部的手掌。

嗯......那样的话...

我决定叫一声以后一定会如此称呼她的称呼。

“老婆?”

“?!”

她整个人开始兴奋地微微颤抖,尾巴啪啪地拍着我的屁股,像是驱使马匹加速似的要求我继续。

“老婆老婆,我最爱你了哦!”

我把在我背上稍微下滑些许的她颠了起来,然后用脸贴着她的脑袋如此说道。

“呜噜呜噜......”

她的喉咙里传来轻微的呜噜声,好一会,一个暖心的吻就啄在我的侧脸。

“炽......小屁孩...大混蛋。”

就这么轻柔地骂着我,她稍稍施力,把胸膛贴近在了我的背部,双腿也夹紧了我的腰。

“炽...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会?”

“没事,没昨晚累。”

我的作死讨来了她的尖牙,一口就这么不痛不痒地咬在了我的耳朵上。

“别...别闹。痒......”

就这样,她一直呼呼地吹着温暖的气流,顺着我的耳郭撩骚着我的心。

“澪儿......乖...乖哦?”

我只能苦笑。毕竟现在可是在西风带中前行,而目的地是弗沙。所以我现在基本上就是一副迎面西风的模样。而耳边的撩骚让我险些带着我背上的罪魁祸首一同摔倒在地上。

终于,感觉是玩够了,她开始用小小的舌头舔我的耳垂。

我感慨着身边女孩对我的爱,直起了腰板为她挡风。

“炽...好坏。没见过女孩子一样......”

她鼓着脸颊表示对我昨晚行为的不满,同时抱紧了我。

“我可是第一次哦,兴奋了点是我的错啦......”

到了今早,看着自己睡袋里的落红,这孩子便赌气着赖在地上不走,哄也哄不动。倒是在我背对着她蹲下收拾行李的瞬间就整条龙抓了过来。

“骗子......几天前才说你初夜已经没了...”

“那毕竟是要圆那个谎嘛......”

我轻笑着,在这寒风中如此告诉她。

“我所有的第一次都是你的哦?并且,我永远只有你一个。”

终于,我听见了,她自今早开始撒娇后的第一声笑声。

“嘻嘻...炽?”

“嗯?”

“要负责哦?”

“好。”

简单,但有力,这就是我唯一的誓言,独字的回应。

“炽,为什么要去弗沙?”

“弗沙建立在亢棱山脉的阳坡处,直面西风,所以是一个比萨瓦尔还要寒冷的国家。因此就算到了那边也鲜少有新年的热闹迹象,是个当下比较适合我们静养一段时间的地方。而且因为是阳坡,所以中午的太阳反而是最舒心的。”

“炽......你以前是干导游的嘛?还是说弗沙其实是你的养老目的地?”

我的女孩对我的博学表示质疑。

“嘛,到了目的地你就知道你的爱人究竟有多厉害了,提前夸我也不是不行哦?”

离弗沙约摸还有一周的脚程,虽然不是不能用【矩围裁夺】一口气抵达,但感觉那样做好像在嘲笑自己迄今为止的流浪生涯像个铁憨憨一样所以还是作罢了。

反正,相比以往,如今的我有所爱的人在身边,雪白的世界里有两个彼此相拥的人跋涉积雪,虽不为世人所知,但却切实留存与我们两人的记忆中,难道不也显得弥足珍贵?

“说起来澪儿,你好像说过你其实不止九维的程度了来着......?”

“嗯,不止了呢。毕竟已经掌控了【法域审灭】,所以我就用它来打破维度束缚,直接跳到十一维了。”

“啊这......?”

“嘿嘿嘿,不要和别人说哦?”

她乖巧地趴在我背上嘻嘻地笑着,像个小孩一样诉说着只有我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

我托着她臀部的手轻轻地捏了一下,然后提出了我的疑惑。

“那我可以用【矩围裁夺】达到类似的效果吗?”

“这个可能不行呢。”

“是吗......?”

她用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安抚我,然后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说道:

“虽然迄今为止的表现让人觉得【矩围裁夺】和【法域审灭】是两股完全对立的权能,但实际上并不是哦?那不过是各类人见识着此类权能的力量之后产生的联想罢了。至少我在熟悉【法域审灭】的五年里,感觉并不它并不像人们说的那般简单呢。”

“【法域审灭】确实能如其名,审判并灭杀一切法则和领域。但并不代表它能跳脱出法则和领域。不论如何它都只是一个寄宿性质的权能,它并不能用自己的权能将自己跳脱出寄宿权能的领域,也不能无视‘寄宿’这一法则而发动权能。而且,【法域审灭】在灭杀法则的时候代价极其庞大,这个代价来源于索欧托霍直接的制衡。不知为何,索欧托霍似乎有很迅速的修正手段,来防止法则的湮灭或者丢失。如果【法域审灭】试图完全灭杀法则的话,索欧托霍会立刻产生新的法则并瞬间适用于世界中,且新法则一定比就法则更为复杂,这在实际的战斗中基本等于同归于尽了,因为不论敌我都要抓紧时间适应新的法则。”

但那只是对世界法则而已,如果是生物生存所需的基础法则......比如把人体所需求的的氧气强制改为其他稀有气体...生物有办法如世界这般迅速制衡体内的环境吗?

我没能说出口,阴暗的想法一个人有都已经是多余的地步了。

但我的女孩还是出乎意料的理解我。

“所以,我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发动【法域审灭】的,到底这权能还是太过狂冽了。”

啊啊,她可是到达九维,不,十一维的女孩啊,我是不是太操心了?

她感慨着呼出一口气,下巴垫在我的肩上,似乎是在享受着二人世界,她慢慢地说道:

“炽,龙族啊,在持有【法域审灭】和【矩围裁夺】的近两千年里,对这两个权能作了无数次的测试呢,其结果令人不忍直视。”

“嗯...?不忍直视是个什么说法?”

“龙族一点都没得到有用的情报。所以早在一千八百年前,龙族对两个权能的态度从研究变成的灭杀了。”

“灭杀......?”

不想让他人获得,这样的想法谁都可以理解,但是居然能做到灭杀吗?

“寄宿权能之所以是寄宿,是因为它们不通过寄宿的话是没办法发动权能的。而如果寄宿权能长期不使用自身力量的话,其力量会被其他寄宿权能吞并的。这对一个寄宿权能来说等于判死刑了。”

“那样不会诞生新的【矩围裁夺】或者【法域审灭】吗?”

“不会,吞并力量并不代表吞并权能,吞并力量只会让其他寄宿权能的权能限制降低,从而提高权能的行使范围。举个例子就是,【矩围裁夺】曾经可能只能对矩围进行判定,但随着它不断吞并其他权能的力量,它的力量也从判定,上升到了裁夺的程度。”

“居然有成长性...它们是...活物吗?”

“我相信它们是活物。它们有自身的择主标准,意味着它们可能有思想,甚至还可能有情感,还会因他人的意愿而无声无息的死去......我宁可相信它们是活物。只不过......”

“嗯?”

月澪有点困扰地笑了笑,说道:

“【矩围裁夺】好像......自打人类第一次对它详尽的记载以来,它好像...完全没有成长呢......?换句话说,它在十几万年前就已经维持着此等暴力为人们所知了。而龙族决定灭杀两股权能,至今已有一千八百年,完全没见到【矩围裁夺】弱化的迹象。这孩子可能是出道即巅峰的那一类呢。连【法域审灭】都不可避免的弱化了,我花了五年才把这孩子恢复如初来着......”

我忽然觉得我可爱的女孩真的是强得离谱的那种。

“澪儿,你觉不觉得......一千八百年的岁月被你用五年恢复如初...这样的你会不会其实更过分啊?”

“咦?!”

看来没自觉啊,这孩子,居然还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不过旅途上有自己所爱的人闲聊打发时间,竟然是如此幸福的事情,以至于我完全没有迎着冷冽的西风前行的感觉,因为心里满是身后女孩的种种,连体温也在彼此之间温暖传递。

我把我背上再度下滑些许的女孩颠了起来,而她也立刻抱紧我,把脸埋在我脖颈处吹气。

“噗——嘿嘿。”

有个小孩子一样的妻子就是这样的感觉吗。既没有怒火中烧,也不至于像接受人生的第一次表白一样慌张至极,自始至终,她的种种行为都化做温暖,同我的血流一起流淌到我全身各处。

“那龙族具体在那期间都测试了什么啊?”

我还想和她聊天,她一点都不耐烦地向我解释的样子我真的很喜欢。要是现在有一堆篝火,而她在那劈啪作响的余晖下向我耐心地解释的话,我也一定会老实地听完,听完之后就用手托住她的脑袋摁倒她,一定。

“这个就不知道了呀,毕竟是两千年前的测试了,详细测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结果却留了下来呢,十分打击龙族的结果。”

我不禁笑了,顶峰的种族居然为了一两个寄宿权能焦头烂额,而现在一个权能在我身上,另一个在我身边,永远在我身边。

“见面的时候暗示过吧?龙族会用【法域审灭】来对抗【矩围裁夺】。但其实那只是我吓唬你的。真要对抗的话,【法域审灭】拿【矩围裁夺】几乎没有一点办法。这是龙族两千年前就下定的结论了呢。”

“因为【矩围裁夺】没有任何限制?”

“对,不像【法域审灭】为索欧托霍所限制,【矩围裁夺】能自由地裁决并定夺一切规矩与范围。被其歪曲的法则依然存在,因此并不会被索欧托霍的不明机制检索到,所以基本上,在索欧托霍里,【法域审灭】对抗【矩围裁夺】几乎是必败的。这点在我第一次从你那抽出【矩围裁夺】的时候就知道了呢。我本想着仅仅将【法域审灭】打入的,但结果却被正在帮你维系生命的【矩围裁夺】随手压制了,所以我就只好先暂时把【矩围裁夺】的一部分抽取出来了。”

“【法域审灭】还是赢了呢。”

她对我这句话报以苦笑,然后对我说道:

“几乎是耍赖性质的胜利呢。因为当时你的心脏和大脑严重损伤,所以【矩围裁夺】才会将力量集中在这两个部位,这给了我用【法域审灭】将你的心脏部位的空间剥离的机会,才造就了这番表面性质胜利。不过在那之后【矩围裁夺】就不排斥【法域审灭】了呢,也不排斥我了。现在我体内也留有部分【矩围裁夺】在帮忙维系大脑和心脏呢。倒是很好奇为什么【法域审灭】一开始就不排斥你......”

“笨蛋,因为你从一开始就喜欢我啊。寄宿权能当然听宿主的啊?”

“噗!哇哇啊啊啊哇啊啊哇!!!!!”

她开始用尾巴不停地拍我屁股,小嘴也咬在我的耳垂上,抱怨着我的一语中的。

然后,这孩子突然抬起头来,对我质问道:

“......那么也就是说,【矩围裁夺】排斥我是因为小炽本来是不爱我的呢...?”

哦豁,完蛋。

这就是所谓的自掘坟墓吗?

但我并不会输的哦?这种情况找理由只会暴毙,所以笔直向前就行了。

“所以,我在昨天用我接下来的全部人生对我最爱最爱的女孩立下了最真挚誓言,因为我发现之前的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

“!!!!!”

澪儿好一会没说话,然后,她突然把脸埋进我的脖颈使劲地吹气, 然后也不在意地就这么在我耳旁嘿嘿地傻笑起来。

“小炽~嗯~~嘿嘿嘿~小炽......”

我的老婆真是可爱。

“而且呀,寄宿权能听命于宿主的话,其实不就是宿主之间的对决吗?那样的话,耍赖也好,作弊也罢,赢了就是事实哦?因此,【法域审灭】,确实是个如世人所说,能够比肩【矩围裁夺】的存在,而被其选为宿主的你,我老婆,澪儿,也是天下第一的哦?”

“!!!!!”

我的补充让这孩子发出一阵阵遮羞的高亢。她的尾巴直接就再度缠上我的手臂,然后越缠越紧。胸脯也紧紧地贴在我的背上,让我越发清楚这孩子的胸部并不如平常所见的那般贫瘠。小腿也紧紧地扣住我的腰,就差没用手臂勒住我的脖子了。

我轻快地笑着,享受着这股难得的束缚。

“...好坏...好诈......好死鬼......”

昨晚骂我的台词再度缭绕在耳旁,勾起了我对昨夜良宵的美好回忆。

“澪儿~老婆你好棒~~~”

“哇啊啊啊啊啊啊!!!!!”

我坏笑着说出这句完全无法衔接上下文的话语,换来她愈发想要遮羞的叫喊。

她能干啥呢,除了能用细长的尾巴频繁地拍打着我的屁股外,她就只能把羞红的脸埋在我的脖颈处。

就这么打闹着,我背着我不想放下来的可爱老婆从阳昼未羊时分走到了阴午辰龙时分。

“嗯?不前进了吗?”

澪儿似乎对如此早就止步有点不解,或许是因为以前看过什么奇怪的书里的主角动不动就日行千里的那种吧......

“澪儿呀,你可怜的爱人背着你从阳昼未羊走到现在的阴午辰龙,足足走了九个时辰哦?确定不夸一夸你疲惫的丈夫嘛?”

“嘿嘿,辛苦啦。小炽你好厉害!!!”

以前我一直以为厉害这个词语是在敷衍人,但现在我才发现这个词语是专门为鸳鸯之间创造的。

我选了一棵长在背风坡的大冷杉下作为临时驻扎的地方,拿出了睡袋准备铺开,结果被澪儿哇哇呀呀地一把抢了过去。

看来这孩子还在意着早上睡袋里落红的事。

“笨蛋,我都看过了啊。不会在意的啦。”

“呜呜......”

她一副委屈的模样抱紧了睡袋,想要我忘记一样带着乞求的眼神看着我。

很遗憾,我必须记住,一辈子,啊不,下辈子也得记住,嗯。

我把她揽了过来,狠狠地亲了一口后往大冷杉的树底下塞了进去。

“呜哇?!”

“澪儿,今晚我们睡这里面哦?能打理一下吗?”

“欸?睡树底下?”

她好像是第一次体验这么奇怪的睡眠场所。

“嗯。虽然我们在背风坡,但是冷空气是下沉气流,所以哪怕从迎风坡吹了上来也会迅速下沉吧。我们要用这颗树来挡风。它的树冠几乎与积雪齐平,因此是个很好的避风港哦?”

“好。但是......具体要干啥呀?”

看来确实是第一次,我还以为龙族之类的种族会出现某些先祖的习性呢,比如睡树上之类的。

“把积雪刨开一个能放下我们的空间先吧?”

“哦!......然后咧?”

“......你弄好了?”

什么鬼。难道这孩子是在里面使用了几次大回旋来让尾巴扫开积雪吗?????

“嗯。我借用了一下【矩围裁夺】。把积雪扫开了一个差不多能容下我们的空间了哦。”

“啊这......”

嘛,总而言之,是个聪明的好妻子呢......

“那就把这些东西塞进去放吧,对了,用行囊里的大衣和披风在风向处支起来挡挡风吧。反正我还有好几件。”

“好!”

总感觉这孩子有种第一次出去郊游的兴奋在里面。

那我也去狩猎吧,虽然不知道能逮到什么。

“澪儿,我去找吃的,生火能交给你吗?”

“?!不要!我也要一起去。或者我去找吃的,小炽你留下来。”

她的双手突然从树冠里伸了出来,然后环住我的脖子,就这么把我整个人拖了下去。

预想中的冲击并没有到来,我的头埋在她的怀里因而缓冲了不少。

“......澪儿?”

她就这么轻轻拍着我的脑袋,另一只手拍打着我身上的雪,温柔地对我说道:

“小炽走一天了呀,也该好好休息了哦?”

“那......要不一起去...?”

“那个选项撤回哦。炽,生火能交给你吗?”

“澪儿......突然怎么了,明明昨天还让我去的...”

“是呀...让你去了,我一个人的,坐在那个没啥温度的山洞里......”

“耐不住寂寞啊......”

“嗯...小炽要去好久......我不要。小炽不像我能跳到高维来寻找,找完月亮都快交班了。你肯定会想着,我们现在都需要吃的来恢复损伤对吧?所以你呀,肯定会不自觉地一直找下去,总会觉得自己拿得不够多,笨蛋。”

“......”

真是,没办法。我只好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然后好好地围在她身上。

我埋在她怀里轻轻问道:

“遇到危险要立刻跑哦?”

“嗯。”

“......尽快回来哦?”

“好。”

“......”

明明自己果断地选择让她去了,结果真正要分开的时候却是最不愿意撒手的那个。

是嘛......昨天她也是这种心情目送我离开的吗?

呵呵,好揪心啊。

我轻微施力抱紧了她。

“炽,我会在一个时辰之内回来,一定。”

她这么说着,在我的脑门上亲了一下。

我能怎么办呢?

我难道不该让她快去快回,在这期间生好火,打理好这个临时的住所吗?

我慢慢地起身,看着她的脸庞,扫了扫她头上的些许落雪。

“路上小心。”

“嗯!”

承诺着,她立刻转过身去准备出发。

而后,她又转了回来,把幸福的甜蜜留在了我的唇齿之间,良久才分开。

“我出发啦?”

“好。快去快回哦。”

应允着,她立刻翻出大冷杉外,然后奋力一跃,在我的目送和【矩围裁夺】的辅助下翱翔在天地之间。

如龙腾飞。

我看着她作为这天地间最强大的种族特有的高傲背影征服着那片高远的浩瀚渐渐离去,才后知后觉自己方才的撒娇是有多么幼稚。

我该担心她吗?当然不该,她毕竟是这天地间少有的巅峰。

但我还是会担心她,就像她昨天等了我近半天一样。

我会胡思乱想,她也会。

会不会在哪里摔倒?会不会遇到大型的掠食者?能不能跑掉?

在自己所爱的人就这么离开自己身边的时候,这份煎熬会随着时间愈发膨大,最终到达不安。

可是,可是。

在昨天我回来的时候,她立刻就冲出来迎接我的样子,我依然在脑海里。

那是不安抹去瞬间带来的心安,那是接下来会一同度过的喜悦,那是可以彼此相拥的幸福。

那是我这辈子不曾想过的,爱情。

所以换我承受吧,换我承受这分别的一个时辰。让我体验这煎熬,让我在那之后,更加珍视我的所爱。

“炽!我回来了哦!!!呼!好冷冷冷......”

她甚至脱了披风用来装各种找到的食物。

她就这么钻入了大冷杉中,一把把食物放在了一边,然后开始搓起手臂。

“哇?!”

的瞬间,我就把她一把逮了过来抱在怀里。

我递给了她一杯烧好的温水,然后从行囊里扯出多余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呜哇!”

她乖巧地喝了一口后。

我的吻落在了她小小的湿润的唇上。

“?!”

她似乎一下就呆住了,而后她慢慢地抱紧了我,而我也慢慢地披好她的衣服并用力抱住了她。

好久,好久,好久都不够。

但她也不挣脱,就这么抱紧着我,接受着我的热情。

终于,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太久了,我才依依不舍地把舌头收回来,在那之前最后舔了舔她的舌头。

“炽......嘿嘿,想我了吗?”

“嗯,很想。”

这么说着,我用力地把她往怀里塞,她的肌肤冷冰冰地让我一阵揪心。

“临行前骂我笨蛋,说我总觉得拿得不够多,你呢?到底谁是笨蛋?”

我稍许严肃地训着我的笨蛋女孩。

她温柔地笑了,湛蓝的眼眸里尽是对我的柔情。她两手轻柔地环住我的脖子,微微侧了侧脑袋乖巧地说道:

“对不起。”

我能说什么呢?

我抱着她往篝火边挪,然后开始在她身上受冷的地方用力用心地吻下去,首当其冲当然是脖子周遭。

“呀!小炽......!”

“惩罚哦?不把你亲到发高烧的程度我不停。”

“不要!哇!坏!好坏!!!!!”

我才不管,我就这么亲着她的肌肤,直到她整个人暖和起来。

她整个人就这么软在我怀里喘着大气,于是我便打开那件被她当做袋子的披风。

我还以为这孩子不会狩猎,看来龙的狩猎能力有完好的继承。

她居然猎杀了一头野猪,还从地里抓了一大堆蜈蚣,以及一头个头极大的龙虾。

“......”

我无言地看着这些战利品,耳边是她嘻嘻的小声。

“笑?!你笑!你个呆子?!这里不是内陆地区吗?你跑哪里逮到的龙虾???”

我几巴掌拍打在她的脑袋上,而她只是把脸埋在我怀里笑,好像这样能把心情传递给我。

虽然其实我并没有生气。

但担心并不嫌多。

就这么打闹着,我先把龙虾给料理了,然后处理好几条蜈蚣,包在行囊里储备着的荷叶里,就这么架在篝火上烤。

“炽,把篝火一同放在里面......不会因为暖气的影响导致树冠和周围的积雪融化嘛?”

“会啊。所以用了【矩围裁夺】。”

“欸嘿嘿......”

“干嘛突然傻笑成这样......”

她依靠在我身上,安静地说道:

“感觉我们好奢侈哦,居然用最强大的两个权能来优化日常体验呢。”

“也没什么关系吧?反正别人又不知道。而且既然【矩围裁夺】选择一个流浪者当宿主,那么它多半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吧。”

说是这么说,但要是在各位权能者面前说“我用【矩围裁夺】搭窝”这样的话......感觉只会想到被别人感慨鲜花插在牛粪上的嫉妒模样。

嘛,只要不暴露自己的权能是【矩围裁夺】的话,我多半也不会和那些权能者打交道吧。

......吧?

“澪儿......其他权能者能在见面的一瞬间就知道我拥有【矩围裁夺】吗?”

“嗯?怎么可能嘛,那种事情,除非主动展开权能的力量,不然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一见面的瞬间就知道他人的权能信息。而且,就算施展了权能,别人也未必能在一瞬间就知道那是【矩围裁夺】。”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上有【矩围裁夺】的?我那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它在我身上哦?而且你还说了龙族在七年内就检测到【矩围裁夺】的活动痕迹......”

“龙族的检测是根据【矩围裁夺】引发现象后的痕迹推断的。只是碰巧有人到到彼方那边执行过任务,然后又刚刚好发现了【矩围裁夺】留下的痕迹,才上报给固守派那些老头,让他们去详细研究的。”

“哦......”

看来以后得注意使用了。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嘛......其实大体上是靠感觉的呢。”

我不禁目瞪口呆。

“?!......原来,澪儿...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哦......?”

“是呀,我对你一见钟情哦?开心吗?倒是你过了好久才愿意正眼看我一下,不觉得这样的你好过分嘛?明明我一开始就爱你了呢!”

......咦?她不慌了...?

还坏笑地看着我打出了反击。

好家伙,居然是防反。

“啊...呃......嗯...这......”

怎么回答?!?!

调侃失败的我只能别过头去看着噼啪作响的篝火。

“嘿嘿......炽?小炽~~~?”

遇到困难,睡大觉。

我推开她钻进了睡袋,结果这孩子在我拉紧入口之前就滑了进来。

“说是靠感觉啦......其实好像是【法域审灭】在诱导我呢。毕竟它自我一抵达萨瓦尔就一直在我身上有股推力,让我往你那边去呢。我想它应该是找【矩围裁夺】吧。然后就......我就见到你了...嗯。”

滑进我怀里的她如此说着,然后抬起了头。

“所以,炽......现在爱我就够啦,嘿嘿。”

“我还不爱你吗?”

至少自我反省里并没有出现自己很混蛋的记忆。

我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就这么在睡袋里坐了起来。

“嗯?不睡觉了吗?”

“笨蛋,饭都没吃啊。”

“啊...嘿嘿......”

“吃完饭继续昨晚的事吧?”

“噗!!!你出去!不行!!!小炽你出去!!!”

她害羞地把我往睡袋外面赶。

“好,决定了,办完事再吃饭。毕竟是老婆你自己主动钻进来的嘛~~~”

“?!!!”

就这么把她抱紧在怀里,我把她压在了身下,提前享受起良宵的绵绵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