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起最後一根麵條吸進嘴裡,第三鍋泡麵終於讓葉南柯感覺肚子飽了,這才抬起頭看向了抱頭蹲在沙發一角的銀髮少女。

少女像是感受他的目光,眼淚汪汪的轉過頭,像是受到了欺負一般,一臉可憐兮兮模樣。

葉南柯頓時感覺一個頭兩個大,方才被再次侵吞口糧的他,終於在暴怒之下理智歸零,直接飛叉破防接下捶給她狠狠來了一暴栗。

暴栗一時爽,一直暴栗一直爽!

不過稍稍冷靜下來,葉南柯便感覺後背發涼冷汗涔涔直下,暴栗倒是爽,完了火葬場,不對,恐怕火葬場都省了,直接拿個小盒能撿幾片是幾片,以這殺人不眨眼的天使性子,怕是骨頭都得剔得比狗啃過還乾淨。

可意外的是,天使非但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反倒像是受到欺負的小女孩,癟着嘴委屈巴巴地蜷縮到沙發的角落中,楚楚可人的模樣連葉南柯都不禁有些我見猶憐。

不過只是剎那,他理智便戰勝了感性,開玩笑了這是誰,一個殺戮天使,還是個影帝,這副嬌柔可憐的模樣絕壁是裝出來的,要是真信了她,怕是分分鐘就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搖了搖頭,將心中的一絲感性全都驅散,酒足飯飽的葉南柯終於橫下心來,開始了和銀髮少女的初次交鋒。

“很疼嗎?”為了不激怒天使,葉南柯決定先假裝關心慢慢卸下她的防備,順便從她的話語中找尋一些細節。

“嘻嘻,有哥哥關心我就已經不疼了!”少女臉上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一蹦跳到少年面前,琥珀色的雙眸中滿是關心,“哥哥還餓嗎?要不我我下面給你吃呀?”

K.O!

“呃……不用了!”葉南柯一擊不中反被將了一軍,趕緊往後一縮稍稍拉開距離,慌忙做了幾個深呼吸平定自己躁動的內心。

第一回合,葉南柯慘遭秒殺。

Round 2!

論起虛情假意撩人演戲,他和少女幾乎是雲泥之別根本不在一個層級,要是繼續與少女虛以為蛇等同於找死,無奈的少年只能咬咬牙乾脆也不裝了,直接挑明了話:“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

“當然是找警察叔叔呀!”少年倒是敞開天窗說亮話了,另一邊的女孩卻依然撐着下巴跪在沙發上,雙眼撲靈撲靈的湊近他,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領口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膚。

“呃……”葉南柯被一片凝脂般的雪膚晃得頭昏眼花,不由得心神蕩漾綺念叢生,便要就此淪陷,但強大的求生欲終究還是讓他把持住了,放空自己的腦袋機械的偏過頭木然的說道,“我當然知道你找的警察,可你怎麼知道我家住址的?”

“辦理出院手續時看到的呀。”少女倒也沒有隱藏的意思,晃悠着身子微笑道,因為沒有合適的內衣而用來束胸的繃帶,隨着她的搖晃越來越松。

少年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飄向了她的領口,洶湧的波濤讓他的鼻子頓時一熱,本能的抬起手就給自己狠狠地來了一耳光,鼻血趁勢流下,看起來是那樣的合理,葉南柯都不得不為自己的機智舉雙手點贊,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就找到了破局之法,雖然痛是很痛不過總算是避免了出糗。

“哥哥,你在幹什麼啊!哥哥!”少年突然地自殘似乎也嚇到了天使,少女一時呆住了,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去找紙巾,然而畢竟是初來乍到,對周圍的環境還很陌生,慌慌張張的四顧無果,乾脆將手伸進了自己的衣領中一把拉出了束胸的繃帶。

繃帶帶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膚,柔軟的波濤幾乎就要從衣領中炸開。

“卧槽!”葉南柯只來得及罵了一句,一道血箭從便鼻子中噴出,頓時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什麼嘛,我的槍法還挺準的嘛……

腦中最後閃過一個念頭,葉南柯重重的倒在木地板上失去了意識。

纖白的食指繞了繞繃帶,少女低垂的眼瞼下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瞥了一眼胸口濺上的點點血珠,臉上的笑意不由得更濃了,似乎更加開心了,手指輕輕蘸起一點血珠舉到眼前。

“這就是鮮血呀……”凝視着緩緩滑落的血色,少女竟有些痴了,似笑似哭的神情不知是喜是悲。

無意識的將指尖的鮮血送入了唇中,少女的神情卻突然一滯瞳孔飛速擴散,似乎嘗到了什麼可怕的味道,目光驟然轉向暈厥的少年,瞪大的雙眼之中殺意閃現。

少女緩緩從沙發上站起,低垂的眼瞼下目光複雜,淡淡的銀光在她的指間流轉,幻化為一柄細長的十字劍,她慢慢走到少年身旁,無聲無息的舉起長劍,劍尖輕輕抵在了他的胸口。

執劍的手不斷握緊放鬆,少女似乎還在猶豫,就在這時,一聲門鈴突然響起,嚇得她差點就一劍扎進了葉南柯的心臟,不過也只是剎那,天使便立刻冷靜了下來,一揮手長劍再度消散,迅速將他拖到不顯眼的的角落裡,仔細的擦凈身上的血珠,整理好自己的妝容,再次換上一副燦爛的笑容,這才不急不忙的打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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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台帶着夕月消失在了房間中,幽黑的留下的空洞隨即收縮消失,地面再度恢復了平整。

全不察掃了一眼沉默的眾月相,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卻終究沒在說什麼,轉身走向房間一扇孤零零的門,拉開門走了進去,緩緩合上的房門內隱約透出一些光亮,像是通往另外一個世界一般。

等房門徹底關上,晦月這才敲了敲桌子,眾人立刻將目光再度放在了她的身上,卻見她神情肅穆目光緩緩掃過每個人的臉龐,“聖鐘敲響意味着開始,聖鐘停息卻不代表着結束,我們失去了盈月,夕月也離開了,而望月還在閉關中,現在只能靠在場的各位了,從此刻開始,月相進入臨戰狀態,我們三組輪流戒備,每組十二小時,一旦有事立刻全員集合!”

“是!”眾人齊聲應道。

“上弦下弦。”晦月轉向右側的雙子,“就由你們值第一班。”

“遵命!”雙子起身,拈裙行禮。

“虧月殘月。”晦月點了點頭,看向另一邊的高矮二人組,“你們傷勢較重,先好好休息,第二班交給我和朔月,你們值第三班。”

“要的!”光頭大漢憨厚的撓了撓頭,身旁的斗篷下的小個子則頷首表示回應。

“行動吧。”隨着晦月的命令,眾人開始陸陸續續離開座位,或去干自己的事,或回到自己房間,很快還在桌子旁的就只剩下了她和晨星,“有事就直說吧。”

“晦月姐。”晨星點了點頭,走到她的身旁才低聲說道,“盈月大人的傷,幾乎都是天使造成的,對方很強至少有兩位大天使級別的高階天使,但致命傷卻不是它們所致,而且也不是日晷的力量……”

“那是什麼力量?”晦月有些詫異的看向他。

“很難說,唯一能確定的是,不是目前我們所知的任何類型……”晨星搖了搖頭,神情有些複雜。

“還有呢?”晦月倒是沒有在此繼續糾纏。

“隕星槍已經回收了,但是……”晨星從懷中掏出了一柄一尺半長的灰色短劍,短劍造型古拙,一道細長的鏤空幾乎貫穿劍身,鏤空中卻是一片墨色的幽黑,“隕星槍認主了。”

“這怎麼可能?”晦月臉色一變。

“的確很難讓人相信,不過,我在隕星槍上發現了人類的血跡。”晨星湊近晦月,壓低聲音道。

“什麼?”這次晦月終於再也冷靜不下來了,音調驟然一高,不過好在其他人似乎對他們的談話並沒多少興趣。

人類的血跡,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驚異的,然而出現在盈月的隕星槍上就很詭異了,對於月相來說,他們的敵人無外乎天使和日晷,天使不論,日晷和月相一樣早已算不得人類了,自然是不可能留下人類的血跡,而一般情況下月相是不會對人類動手的,哪怕是真的需要殺掉一個人類,對於盈月來說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至於需要用上隕星槍,再聯繫到先主剛剛戰死的隕星槍便已經認主,那麼出現在隕星槍上的人類血跡就異常微妙了。

“我也感覺很奇怪,於是想找戰場附近的倖存者調查一下,事情有些奇怪。”晨星從懷中掏出手機點開遞給了紅衣女子,“這次的倖存者只有四個,光域中也沒有一個倖存者,其中一個是韓家的少爺,他倒在不遠的一個商店中,腦震蕩,手臂受了些傷,地上有拖拽的痕迹,應該是被人搬到那裡去的,所以他可能了解的不多。另一個是司寇一族的大小姐,事發當時應該是在側翻於光域的大巴中,而後來被救援隊發現時卻是昏倒在光域外,受傷原因是頭部遭受撞擊,她的疑點最多,但是司寇家盤根錯節勢力極大,很難從她那裡下手。最後就是一對兄妹,哥哥叫葉南柯,妹妹叫葉迦,他們倒在一起,基本沒怎麼受傷,被發現時兩人都是全身赤裸,應該是被波及,可按道理來說若是被波及不可能只受那麼一點傷,而且,根據我的調查,葉南柯從十年前父母去世之後便一直獨居,並沒有妹妹。”

“按你的想法辦吧。”晦月看着手機中葉南柯的照片眯起了雙眼。

“好的!”晨星心領神會頷首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