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宅区

黑色的轿车缓缓地驶向一栋被警戒线隔离的屋子,为了阻挡拥堵在房子前想凑热闹的群众,几位年轻的警察正站在警戒线内看守着。

桥车停在房子的不远处,一位穿着随意的男人从车里下来。他摘下墨镜观望着眼前的场景,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虽然还没有完全进入冬季,但寒冷的气温却差点把只穿了短袖的他给带走。

“啧…应该多穿点的。”

他不禁咂舌,为自己没有多穿点衣服来感到烦躁。

粗暴地关上车门,他快步地挤进人群。虽然身处人群中能感受到异常的温暖,但现在的他可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些。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自己就不得不认真开始工作。

此时,一位眼尖的警员注意到了在人群中的他。他立马挺直腰杆向男人敬礼,并大声喊道。

“早上好,余警官!”

“早个屁早,太阳都晒屁股了。”

“啊…不,因为我考虑到您才刚刚起床,所以想着这句话是不是会比较合适。”

被年轻警员称为“余警官”的男人并没有展现出良好的态度,相反他貌似有些不可耐烦的样子。

向警员询问了几句过后,男人头也不回地就进入了屋内。

“喂,刚刚那个谁啊?”

“你明明看着资历比我高,却余警官都不认识?”

“我前几天才调过来的,之前也没有在警局里见过他啊。”

一旁的警员趁男人进入屋内,好奇地向年轻警员问道。

年轻的警员看起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余警官全名叫余锦平,是一位已经服役18年的老警官了。”

“18年……哎?那他岂不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他可是目前为数不多的经历过13年前的那场杀人事件后还在服役的警察了。”

两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屋内。

与此同时,屋内的警察在看到余锦平后都纷纷向他敬礼问好,可见他的名声在警察之中是多么的有威望了。

余锦平点点头示意让他们继续工作,众人便马上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他看着屋内的惨状,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

四个年轻人的尸体分别倒在不同的位置上,除了脖子上较为深的划伤以外,身上并没有其他特别明显的伤痕。似乎没有进行过打斗或者是挣扎过的痕迹,而是被人一击划破脖子致死。

凶手的手法该说是仁慈呢?还是说残忍呢?

他没有让受害者过多地感受痛苦,以娴熟的手法直接划开了受害者的颈部。

从受害者身上颜色变深的衣服以及地板上的血液量来看,余锦平甚至能脑补出受害者在颈部被划开后鲜血喷涌而出的场景。

他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场景甩出脑海中。

这时,一名警察来到了他的面前。

“余警官,我们并没有在现场发现任何类似于凶器的东西,厨房内的刀也完好无损地被挂在墙面上。我想犯人应该是自己带的凶器并且从外面进入屋内行凶的。但是…”

警员忽然神情复杂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

“警官,案发现场几乎全是封闭的。除了今早受害者母亲回到家中拿出钥匙打开的大门以外,无论是后门还是窗户都是紧锁着的。可这样一来的话,犯人从屋外进入行凶的可能性就……”

也不是不能理解警员犹豫的心情,毕竟在房间所有门窗完全紧锁着的情况下,凶手还能从外面进入屋内行凶,甚至让四个年轻旺盛的男生连反抗都做不到就杀害了他们。再怎么说这也超出了常人的理解。

“附近有监控吗?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呢?”

“死亡时间需要等他们将尸体带回去检验才知道。监控的话我刚刚已经拜托局里的人查看了。”

“明白了,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说完,警员向他行礼后转身离开。

余锦平蹲下来观察着男孩们的尸体,随后又将视线转向了桌子上。

桌面上摆放着两瓶未开封的啤酒以及许多的空酒瓶,再看向旁边的碗盘,上面还有许多未吃完的小菜。以及电视上已经被暂停的音乐节目。

这应该是年轻人的聚会现场,为了庆祝什么事情而聚到一起举杯欢庆,却没有想到自己连东西都没吃上几口就遭人杀害了。

——一般来说,正常人肯定会去这么想才对。

余锦平站起身,戴上手套确认屋内的门窗是否真的反锁了。无论是大门还是窗户都没有被强行撬开的痕迹,就如同刚刚的警员所说的一样,案发现场几乎是处于封闭状态的。

这样子的话…凶手究竟要怎样才能偷偷进入屋内行凶的呢?是在男孩们聚在一起之前潜入进来的吗?

不,还不能下判断。在还没有确认过街道监控下,不能随便就认定某种可能。不然自己的目光肯定会就这样变得短浅且无法判断真相。

余锦平不禁想起了某个人对自己所的话。

在现场进行过一番盘查后,余锦平几乎确认了某件事情。只要再确认监控的情况,这次的案件他几乎就有把握了。

“余警官!”

就像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一般,刚刚的警员突然又来到了他的面前。

“余警官,根据刚刚局里的人查看过监控后所给出的信息来看,在大致的案发时间内没有任何人靠近过这栋房子。”

他如此诉说着,脸上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余锦平只是平静地听着。在得到信息确认后,他不由得紧皱着眉头,像是无奈又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嘴里不禁嘟囔道。

“看来又和那时候一样了…”

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意思,警员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然而余锦平没有说话,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后离开了屋内。他打开拨号页面,神情复杂地看着上面的号码,内心有些犹豫。

——就这样打电话给他真的好吗?自从那次之后自己已经有13年没联系过他了。

——久违地打过去不是为了叙旧,而是为了工作,这样做真的好吗?

“.…..!”

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余锦平终究还是拨打了上面的电话。这种时候已经由不得自己去犹豫了,要是不赶紧下定决心的话,或许受害者会变得越来越多。必须要抛弃掉自己那无用的羞耻和愧疚感。

他吐出一口气,将手里的烟扔掉踩灭,然后将手机放到耳边。伴随着几秒“嘟——”的铃声响起,电话终于被人给接通。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接起电话的人并不是自己熟知的对象——而是他从未听到过的声音,那是听起来更为热情,更为有活力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