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兒子你本來就不擅長正面作戰,你還想着一打六?”被帝羅姆斯稱為狩的紅髮男,同時也是剛剛聲音的主人,看着帝羅姆斯的樣子,對着他狠狠嘲笑了一番,“兒子”當然是狩對帝羅姆斯的嘲諷稱呼,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父子關係。

“你們才是……要不是你們出現,我很可能就砍傷他們兩個了。”狩和獄兩人同時看向地下,在他們腳下的黑霧略有輕微的隆起,這個隆起正是帝羅姆斯的雙鐮,如果剛才央和冰梅的進攻成功,那麼等待他們的是從地面中衝出的兩把鐮刀的突然襲擊。

狩和獄的衣着十分相似,都是灰色調為主的軍服,狩的軍服是大衣,背後的披風一直延伸到自己右肩往下直到手的部分完全遮住,而獄則是除了灰色的衣裝內襯,外部覆蓋著銀色的重型鎧甲,披風不同於狩的款式,獄的披風除去背後的長披風外,自己雙臂處還有額外的披風裝飾,長度正好將他的上臂遮住。狩看上去比獄更年長,表情也更加放蕩,他輕蔑地看向站在階梯上的人,將右手貼在自己的胸口輕輕鞠躬,雖然是標準的行禮,但是嘲諷的意味滿滿。和獄則用眼角的餘光環顧這周圍的環境。

“帝羅姆斯,已經沒有必要浪費時間了,速度將目標帶過來,我們就撤退。”一頭深藍挑染純黑短髮的獄比起狩十分冷靜,渾身透露出一種穩重的感覺。此時在帝羅姆斯的身後慢慢由眾多的魔法術式構築出了一面傳送法陣,帝羅姆斯看見后將自己包裹在黑霧之中,向後撤退。

“誰允許你們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降落到地面的琉璃從自己身後的腰包中掏出了三顆形似於野獸牙齒的物品,另一隻手在空中開始繪畫術式,“撕裂空間之刃,沉入銀淚少女之眼……”

“這是……”狩歪過頭還在思索琉璃在詠唱什麼魔法,獄則立馬幻化出一面盾牌向琉璃投出,盾牌在飛行過程中被央從側面一刀擊中,偏離了原本的飛行軌跡,從琉璃的右邊飛過。

“……撕裂連接!強制接合!鏡湖禁錮!”

隨着詠唱結束,在琉璃面前的青藍色法陣發出光芒,在身後的傳送法陣周圍的空間開始伸展成線狀將整個法陣交叉縫合,最終原本的空間覆蓋住整個法陣,將傳送的空間完全縫補。

“哦,是想拖住我們啊。”狩微笑着撓撓後腦勺,下一刻在他臉上的微笑又轉變為了輕蔑,“你們真的會玩。”

琉璃還沒看清狩的動作,一把長柄斧的斧刃就已經架在她的脖子處,在她面前,央一手持劍另一手抵在劍身上用力頂住了狩的攻擊,而曜馬上快速衝到狩的身前舉劍攻擊,但是他的攻擊被緊跟其後的獄用盾牌盾反反擊失去平衡,冰梅配合央的防禦選擇了狩的死角發動奇襲,自己的攻擊被狩輕微移動身軀閃開后,手臂被他左手所持的斧柄用力一抬撞到,冰梅的右手臂因此被直接撞斷。獄用力將斧刃強力打擊央的劍刃,本來就因為格擋攻擊而顫抖雙手完全脫力,央的手鬆開了自己的劍,他意識到事情不妙的時候馬上抱着身後的琉璃瞬身閃過了狩的下一次揮擊。

“糟了!”而冰梅則沒那麼幸運,她在後墊步時被狩的長柄斧一擊命中腦袋,整個冰化的腦袋被打得粉碎,隨後身體失去控制一樣在空中胡亂揮動,頭部處周圍的水分快速凝結再次開始重組她的頭部。

“你還有心情去關心別人么?我想想怎麼稱呼,姐姐大人?”趁着冰梅的頭部還未恢復完全,狩一把掐住冰梅的脖子,好不容易重新凝結的脖子再次出現裂痕,“前任冥武‘十柱’之一的薩克倫羅卿現在也就這點水平了嗎?”

“老太婆!”曜舉劍從階梯上方攻向狩,獄持劍盾準備迎擊,而半路殺出的央一劍掄起獄的盾牌,曜繞過獄的防守直衝狩的方向,他的揮劍攻擊被狩斗篷下伸出的右手空手握住,耀光和手甲的接觸面不斷傳出一股金屬熔化的焦臭味,狩的手鎧在觸碰到曜的輝光時就一直在慢慢溶解。狩將曜用力往旁邊一扔,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掌,上面有曜的輝光留在上面的一道劍痕,他再用力把握在另一隻手的冰梅扔向剛站起身還沒站穩的曜,曜受到衝擊再次被擊倒在地。

“我去,老太婆你好冷啊,快起來,冷死我了!”曜搖晃着冰梅的身體,冰梅的頭部此時剛剛凝結完成,頭髮上還殘留着潔白的冰屑。

“下一輪,各位,下一輪。”狩雙手展開,不停挑釁着還沒有進攻過來的琉璃和葉里德兄妹,“不會全員廢物吧?不會吧??不會吧???”

——冷靜點,哥,我待會釋放干擾魔法,你趁機去幫助琉璃,等央隊長恢復后我們一起向那個紅髮男進攻。

葉里德將手放在自己身後,青色的靈能束正在手中匯聚,他輕輕點頭,回應了艾麗婭給予自己的心靈感應。

——我建議我們集火旁邊的藍發男,那個紅髮的傢伙攻擊性太強,而且牽制住劍盾的前排,央隊長他們能夠更加容易針對紅髮男。

——那麼就這樣吧。

葉里德確認完妹妹的意思后從空中飛下,狩滿意地咧嘴拔起插在地上的長柄斧準備迎戰,但是自己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葉里德在落到地面后馬上衝到琉璃的身前,琉璃也沒有任何懈怠,在釋放完治療央傷勢的魔法后重新開始詠唱攻擊法術。央起身看見葉里德正在通過手勢指着狩給自己指定攻擊目標,央點頭后直接以極快的速度瞬身到狩的身旁。最先發覺央攻擊的是獄,他持盾擋在狩的身邊準備接下央的劍技,葉里德冷笑一聲,突然出現在了獄的右側,獄是左手持盾,為此如果向右側進攻他只能使用長劍進行防禦。就在葉里德距離獄還有兩個身位的時候,地面被一把紅色結晶的大劍破壞,尖銳的劍柄直接刺向葉里德,葉里德幻化出了另一把太刀交叉在自己胸口格擋下了攻擊,自己身體重心開始后移失去平衡。下一秒,狩直接跨過獄的身邊拔起地上的結晶劍一劍斬碎了他的武裝,划傷了其右肩。

“我不用眼睛都知道你在向我進攻,進攻踏步聲沉重而怠慢,不及格。”狩雙手舉起大劍,用劍身狠狠將葉里德像球一樣拍飛出去,葉里德在空中忍痛調整了自己的身位,而重新將意識轉回戰場時,狩的臉佔據了他的整個視線。葉里德的臉被狩單手粗暴抓住,整個人被用一股蠻力擲出打中了正在階梯上維持術式的艾麗婭,葉里德的身體最終撞擊到了艾麗婭的魔法陣,遮蔽在狩和獄臉部附近的水汽開始逐漸消散。本身在不斷干擾央的獄開始反客為主將盾牌投出逼迫央快速躲避,隨後跟隨迴旋回來的盾牌,獄當頭一劍逼迫央做出防禦動作,盾牌迴旋的軌道會正好撞擊到央的腰部,央另一隻手幻化出劍鞘投向盾牌讓盾牌強制進行了少量的偏移,最終命中央的右側腹部。

“噗……”從央扭曲的痛苦表情來看,盾擊的衝擊力不容小覷,央只能用力支起身子向後撤退重新組織進攻。

獄觀察着階梯上狼狽的兄妹二人,輕輕皺眉疑惑地說:“看他們的樣子,是學院的制服么?莫非是神選者的實習生?”

“不夠打,完全不夠打……”狩一腳重踏踩在地面上,周圍的地板下開始隆起數把和剛才一樣的結晶武器,長劍、大斧、長刀應有盡有,狩隨手拿起其中的兩把武器,對着前方的眾人繼續大喊,“就沒有更能打一點的人了嗎?!沒有的話,就全給我在這裡……”

“兄長,我覺得你應該看看天上。”

狩遵循獄的建議看向空中,藉由銀天之階,艾爾雯帶着醫療部隊已經進入戰場,有醫療兵已經開始救治受傷的葉里德兄妹,而緊跟在醫療部隊進入戰場的還有一群身穿紫色靈能法衣的部隊,和幾名身穿紅色甲胄的重甲部隊。

“數量上絕對優勢……我不太喜歡割草誒。”狩牙齒輕輕咬了咬吐出的舌頭,雖然嘴上這麼說,身體卻在不斷後退,獄站在他身邊舉盾隨時應對神選者部隊的攻擊。

“兄長,如果情況不妙,我建議我們現在就準備魔化比較好。”獄的眼神很凝重,他話語中的兄長——也就是狩對此不以為然。他只是站在原地,身邊周圍的結晶武器正在慢慢消失。

“別擔心,也不想想傳送法陣是什麼人施法的。”狩挖耳朵的同時,在他們面前傳送法陣再次開啟,狩放肆大笑,傳送法陣比起剛才的法陣在空間的邊緣多出了三副圓形外框,在每個圓形外框上都顯現着魔法術式所描繪出來的奇妙圖案。一雙完全以魔法能量形成的巨手將傳送法陣的周圍空間強行撐開,本來是圓形的傳送門被強行撕扯出大量的裂痕。狩咽下口水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在法陣的另一端,一名藍發少女一臉不滿沖了出來。

“你們在幹什麼?浪費我的時間嗎?”藍發少女右手拇指的指套發出了和撐開空間的魔法手相同顏色的靈能光束,她將指套輕輕拔下,指套在空氣中化為了碎屑,魔法手也隨着指套一起消失。

“迪露伊瓦,抱歉,我們這邊遭遇了干擾術士,把你的傳送法陣封印了……”

“你們少點閑聊快點完事的話還要我再破除禁錮?”迪露伊瓦眯起她琥珀色的瞳孔,即使皺起眉頭的表情都依然透露出一種只有在動畫片里才會看見的“動漫美少女”的顏面形象。

“糟了!琉璃!”央右手對準琉璃的位置,而在這時,傳送法陣最外圍的術式完全展開,將央,曜,冰梅和剩下的兩名執政官一起罩在其中。

“雖然不知道你想幹嘛,不過我以防萬一已經設置好物盾了哦,神選者。”迪露伊瓦跨出法陣,她及腰的藍色長發在風中飄動着,手指上戴滿了划滿魔法符文的指套和戒指,服裝露腋,雙袖的白色金邊衣料一直延伸到領口和背後最後在腰間用紐扣扣住,而主要的衣物則是一件露背的白色連衣裙,上方經由包裹住少女的巨乳的綁帶固定,後方則是由袖口的布料遮擋了後背,胸口掛有一條血紅色寶石的項鏈,項鏈周圍的金屬裝飾像是一顆愛心的形狀。

“女孩在這裡。”當帝羅姆斯重新出現在眾人視野中時,他的肩上已經扛着失去意識的涅菲利準備走進法陣。

“見鬼了,幻他們還沒來嗎!”艾爾雯在物盾外部十分着急,自己身邊三面法陣已經飛出大量的魔法彈幕轟擊物盾,但是物盾的堅硬程度比她想象中還要強。

站在魔法盾內部的迪露伊瓦表情沒有一絲緊張,還自顧自向狩吹噓起來:“開玩笑,這可是用魔素水晶作為素材埃克西隆術式展開的物盾,也就是魔抗強化,物理免疫的護盾,怎麼可能讓你這麼容易打穿,哼。”

狩假笑棒讀着:“你說的這些我完全聽不懂,但是我知道你很厲害,有沒有更厲害點的?”

迪露伊瓦沒有理會狩,但是她依然開始彎曲自己右手的無名指,無名指的指套開始發光,隨後直接展開了以自身為圓心,一面足以覆蓋住半個物盾籠罩面積的法陣。

——被其凝視之事物,有形亦可,無形亦可,皆將隕落,吾指尖所指,以令蒼穹墜入大地。

狩臉色一變,急忙開始勸說迪露伊瓦:“你在幹什麼?這是自己家的營地,你想把我們大本營全端了嗎?!”

迪露伊瓦身上充斥着藍色的靈能流,他琥珀色的瞳孔微微發光,將手緩緩抬起,她所說的每一句話就好像是從高空中向下傳達的敕令一般,給人以不好的預感。

“冥武的諸位,你們的作戰表現沒有通過皇帝的赦免許可測試,我以冥武執政官的身份給予你們判決——全員死刑。”

從剛才開始一直掉線的冰梅終於恢復了意識,她看見如此浮誇的魔法術式,心中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她看着在階梯上不斷詠唱護盾法術的艾爾雯,用盡了自己最大的力氣吼叫着:“別穩住階梯了!快跳!”

——告死天墜。

天空發出巨響,銀天之階分崩離析,艾爾雯看見天空就像是在向他們塌下來一樣,周圍的重裝隊員正在不斷指揮隊員向下跳躍,艾爾雯讓周圍兩名重裝隊員抱住葉里德兄妹跳下階梯撤離。另一名重裝隊員抱住艾爾雯直接從最高處跳了下去,艾爾雯通過鎧甲的縫隙可以看見,天空就在二人的身後向下快速墜落,銀天之階被壓得粉碎,她在下墜的時候已經顧不上保護自己的重裝隊員,開始快速詠唱起下一個法術。

“生命之河流動不息,孕育生命的波動啊,再次回應……”艾爾雯詠唱到一半的時候,發現自己雖然在詠唱,但是無法聽見自己任何的聲音,而周圍的聲音也安靜了下來。

眾人的下方本應噴射出一股輕柔的水流將整個部隊接住,但是法術的釋放出現了巨大的問題,水流在噴射一段時間后停止了動作,施法失敗,眾人的墜落速度再次加快,保護自己的重裝隊員被一枚從迪露伊瓦處射出的能量彈擊穿頭部,失去裝甲保護的艾爾雯重重摔倒在地,她抓住自己的右手痛苦地慘叫着。其他人緊隨其後墜落在地,大多數的治療隊員都被重裝隊員用厚重的鎧甲作為衝擊體裹住強行撞擊地面,但是這並不是他們需要面對的主要問題,法師部隊第一時間展開了魔法盾抵擋魔法攻擊,但是伴隨着天空墜落,還從中飛出了大量的魔法能量彈擊穿了護盾,造成了大量的施法人員傷亡。天空和大地貼合,整個冥武的營地在一陣強光后灰飛煙滅,只有艾爾雯眾人墜落的那塊地區和迪露伊瓦展開法陣的地區還留有原本的綠色。

迪露伊瓦右手無名的一枚指套和一枚戒指,還有食指的戒指化為了齏粉,看着此番景象已經驚呆的眾人,她故意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威懾道:“請問誰還要看更厲害的嗎?”

“見鬼!”央勉強站起身,雙手再次幻化出金劍,但是下一秒自己的雙臂就被迪露伊瓦用法術術式固定在地上無法動彈,而迪露伊瓦只是慢悠悠走到他的面前,將自己的高跟鞋死死踩住央的右手,左手食指頂在央的額頭上警告道:“可以別動嗎?我不想把事情鬧得這麼複雜。”

“這娘們說的是真的,今天她心情很差,別惹她比較好。”狩難得用正經的表情做出一個“冷靜”的手勢勸央不要輕舉妄動,央的雙手不停顫抖着,在法陣中的己方戰力只有自己、冰梅和曜,而理論上擁有最高戰力的自己此時卻被眼前的女孩子的法術完全壓制,冰梅和曜二人也還沒從剛才的大型破壞魔法中回過神,央無奈只能收回了自己的武裝。

迪露伊瓦向央的視線處望去,她才發現原來在護盾的角落裡還有兩個人,而其中純白的冰梅額外讓她惱怒,反感的表情凝固在她的臉上,她質問道:“狩,為什麼剛才不殺了她?”

“老子剛才1V3,你覺得老子有心情去好好料理一個能夠凝結水氣無限再生的魔靈么?”狩的嘴巴縮成X的形狀,現在迪露伊瓦在氣頭上,狩只能老老實實向她一五一十認真解釋。

“那麼……”迪露伊瓦不緊不慢地揮動了一下左手,小指第二關節的戒指隨着揮動散發出黑綠色的靈能魔素,魔素經過短暫的延遲在迪露伊瓦的手心處爆發出黑綠色的火焰,“要不順帶?”

“阿藍……好久不見了呢。”冰梅看見迪露伊瓦的手中的火焰時用盡全身的力量從地上勉強爬起,擋在了曜的身前。

迪露伊瓦沒有理會冰梅的問候,而是不管眾人繼續走向冰梅。

“你們想對她做什麼?”呆坐在原地的曜終於有了動作,他站起身,手上普通的鐵劍重新散發出白色的耀光,他重新站到冰梅身前,那枚火球給他很不好的預感,如果自己不做點什麼,冰梅很可能會命喪當場。

“曜,這是我和他們的恩怨。”冰梅握住曜的肩膀,曜狠狠甩開冰梅的手,而轉頭看着她時,印在他眼眸中的是化為冰碎,從冰梅眼中落下的淚滴。

“梅?”

“已經夠了,你已經很努力了……”

聽見曜和冰梅的對話,迪露伊瓦反而疑惑了起來,冰梅現在的行為和自己記憶中的形象相差了太多。她搖搖頭,向曜警告道:“曜是吧?我手中的法術被稱為‘噬暗爆炎’,雖然幾乎沒有任何熱量和傷害,平時只不過是起某些環境的照明作用,但是對於你身後那具冰殼子來說是致命的法術,你在不知道法術效果的情況下能夠擋在她面前勇氣值得傾佩,但是你要知道你在包庇我們冥武的罪犯。”

迪露伊瓦還在說話的時候就用充斥火焰的左手徒手接住了曜的輝刃,她的手輕輕在輝刃上劃過,輝刃先是被她手中黑色的火焰覆蓋,而後輝刃的靈能束憑空完全消失,無論曜如何讓自己的靈能束集中在劍上都無法使其具現化。曜快速舉劍直接由上而下斬向迪露伊瓦。

叮唔————

扭曲的刀劍碰撞聲從曜的武器處傳出,自己在砍中迪露伊瓦身體的同時自己被靈能的反震震飛,迪露伊瓦的身體表面由於靈能的衝擊,一層透明的魔法護盾稍稍展示了自己的存在。

迪露伊瓦和曜戰鬥后氣消了大半,她好心解釋了一番現在的情況:“法師一旦被近身就會陷入絕對劣勢,我當然有必要為自己上一層這樣的保險不是嗎?一名連自己將會處於什麼危險之中都無法評估的法師,是不適合當法師的。”說完她偷瞄了一眼冰梅,而冰梅依然只是痛苦地站在原地,彷彿僅僅站立就已經是她現在能做到的極限了。

曜的手癱軟在地上,剛才的衝擊讓他的手直到現在還顫抖着,酥酥麻麻的感覺支配着整隻手臂,他驚訝道:“開玩笑的吧……在自己身上張開護盾。”

迪露伊瓦將左手握拳,黑色的火焰被掐滅,左手小指的戒指從手上彈到地面摔成了碎屑,迪露伊瓦似乎已經沒有想要戰鬥的興趣了,帝羅姆斯已經帶着涅菲利進入了傳送陣,而狩和獄作為迪露伊瓦的後衛依然在提防周圍的危險,但是告死天墜發動完成後艾爾雯那塊區域的戰鬥人員也失去了戰鬥能力,周圍也沒有任何的援軍,央被禁錮術式牽制失去行動能力,而現在擋在自己想要殺死的女人身前的居然是一個連怎麼戰鬥都不知道的毛頭小子。

在原地愣了一會,迪露伊瓦捂着頭問了一句:“有件事情我不是很明白,曜,你為什麼要保護那種女人?你女朋友嗎?先說明一下這傢伙年齡起碼有36歲了……”

“等等!女朋友什麼鬼?她是我的養母。”曜對迪露伊瓦脫線的提問表示震驚,他手足亂踢提到了旁邊的石頭,強忍着小腳趾的疼痛還一本正經地拿着已經斷裂的劍保持着警惕狀態。

“那麼,你知道她的過去嗎?”迪露伊瓦的問題刺激到了冰梅,她馬上打斷了這次對話。

“夠了,迪露伊瓦,不要和他說那些!這些事和他們沒有關係!”

“你知道她為什麼一直不會變老嗎?”迪露伊瓦攤開雙手質問着曜,無法回答,這麼多年,冰梅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太多的事情,曜不敢反駁迪露伊瓦,他現在自己的意志都搖搖欲墜,經不起任何的事實衝擊。

“行吧,我給你個機會自己去確定,我這次的任務是掩護帝羅姆斯和確保女孩安全。我既然知道冰梅的確是在這邊,下次我會親自解決這件事的。”迪露伊瓦拍拍在旁邊捂住頭的裝腔作勢的狩,“走了,你還要演多久?”

狩馬上恢復了正常,彎腰開始拍馬屁說道:“嘖,這不是顯得你牛逼點不?給大姐頭打call!”二人走進傳送法陣,四周的咒文隨着籠罩眾人的護盾一起崩塌,化為戰場上的藍色晶塵,被撕裂的空間再次被一雙手粗暴壓合,獨留眾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曜獃獃站在原地,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放鬆,他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曜。”冰晶從冰梅的身上脫落,露出了血肉,魔化正在逐漸消失,而冰梅脖子上、腿上、背後沒有被再生治癒的傷口,也開始湧出鮮血,“唔……”

“醫療兵!”央的叫聲回蕩在戰場上,恢復意識的數名醫療兵無暇顧及自己的傷勢,開始跑向三人處開始進行治療…………

洛神之都戰役,這是之後神選者們對這次事件的稱呼,雖然在群眾和一般隊員的眼中這場戰役以正面戰場神選者們的完全勝利告終,但冥武指揮部戰鬥的慘敗既成事實,此次戰鬥犧牲阻擊隊重甲軍士22名,治療部隊醫療兵和戰場醫護49名,法師部隊魔法師37名,存活13人,10人重傷。而換來的結果是,神選者一直監視並保護的目標——涅菲利·露露被冥武執行官中的其中四位聯合帶回,並且在戰鬥過程中,有無辜的蒂斯學院學生受到波及……

——出自《作戰報告匯總·洛神之都,第1192號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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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麗希恩,一座坐落在巨坑之上的城市,用不知名混合金屬製作而成的巨大支撐柱將城市整個托起,在城市和柱子的四周,無數的鋼筋和固定架固定於巨坑和城市底部,城市靠近大海,不斷有海水從巨坑的邊緣落入深不見底的巨坑,城市的存在本身就已經足夠稱得上“科幻”一詞,城市的外貌也絲毫沒有任何的違和感,銀灰色的色調是整個金屬城市的主色,而在城市的各處投影看板上,閃耀着不同顏色的文字和偶像代言的廣告,走在大街上的人們對此番景象習以為常,他們身穿各種風格的服裝,比較奇怪的地方在於,他們的服裝似乎和這座充滿科技氣息的城市格格不入,每個人的服裝都透露出一種高貴的氣息,整體的風格要形容的話和中世紀的貴族風格的服裝相似。在城市的中央,是一座高聳入雲的中空高塔,高塔內部的寬闊大廳遍布着充滿科技感的壁燈,但是並沒有依靠和他們外形相對應的科學,取而代之的是魔法符文在發出明亮的光芒,迪露伊瓦從大廳中央藍色的魔法光柱中走出,她稍事打理自己天藍色的秀髮,清點着自己手指上的各種指套和戒指。

“這個也沒用了的樣子……”

她輕輕脫下其中一枚指套,指套在脫離迪露伊瓦的手指后開始冒出火光,在空中留下一道煙霧的痕迹,落到地上時指套完全粉碎,化為塵埃,迪露伊瓦則慢慢向大廳外走去。在大廳的出口處,帝羅姆斯肩上扛着昏迷的涅菲利,等着迪露伊瓦。

“迪露伊瓦卿,請問是否知道白鍔卿在哪裡?”

迪露伊瓦看着背上的涅菲利,問道:“你找他幹嘛?白鍔大人現在應該在他的寢宮休息吧,需要我幫你把她帶過去嗎?”

帝羅姆斯點頭同意,說:“遵循陛下那邊的要求,我需要將這個女人交由白鍔卿處理。”

迪露伊瓦輕輕用手指在空中劃了兩下,涅菲利的整個身體開始浮起,飄在迪露伊瓦的身邊,她回復道:“我待會去幫白鍔大人進行例行的身體檢查,把她帶過去。”

“有勞迪露伊瓦卿了。”帝羅姆斯向迪露伊瓦深鞠一躬,迪露伊瓦用食指對着涅菲利輕輕一抬,涅菲利從平躺的漂浮狀變成了站立漂浮。

帝羅姆斯正想要離開時被迪露伊瓦叫住:“等一下。”

帝羅姆斯聽見后回頭問道:“迪露伊瓦卿還有什麼要求嗎?”

迪露伊瓦嚴肅地說:“關於我們這次行動遭遇塞麗娜的事情,我要求你在白鍔大人面前別提起這件事。”

“這一點請您務必放心,白鍔卿最近的身體狀況我也很擔心,這件事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為好。”帝羅姆斯想到了一些事,和迪露伊瓦打開了話閘子,“關於塞麗娜的事情,迪露伊瓦卿有興趣聽一下我的猜測嗎?”

“哦?”迪露伊瓦微笑着,自己用手輕輕鋝起自己的側發到耳後根,戴在耳朵上包裹住整個耳框的銀色耳飾露了出來,在耳飾的末端是一枚菱形體的紅色晶石耳墜,“告訴我。”

“我在這次行動的中途,潛入了那名叫做曜的少年的家中,起初我並沒有意識到,但是後來仔細想了想,那間房子應該就是塞麗娜的藏身處。”帝羅姆斯擺弄着自己的通訊立方體,立方體投影出的景象就是曜和冰梅的住處。

“事情已經鬧得這麼大了,你覺得她還會回到那裡么?”

“重點並不在於殺了她,時間詛咒的憑依很可能藏在她藏身處的某個地方,如果能找到的話,也不必動腦筋留塞麗娜一條生路逼供了。”

迪露伊瓦思考了一番,點頭支持了帝羅姆斯的話。“同意,但是這次行動我和你兩個人知道就夠了,直接動用執政官的權限派出冥武正規部隊,不要使用‘玩具兵’。”

帝羅姆斯露出了久違的正常笑容,他滿意地說:“那麼,我可以理解為,迪露伊瓦卿對布魯的玩具兵提案準備投否定票了嗎?”

“我的決定永遠跟隨白鍔大人,從我們這方面來考慮玩具兵的作用依然是利大於弊,但是其低下的辦事效率的確令人不放心也是事實。”迪露伊瓦慢慢走向大廳外廣場中央的光柱,浮在空中的涅菲利跟在她的後面一起移動,“就這樣吧,另外布魯好像在找你,你看着辦吧。”

“八成又是叫我買飲料回去……”帝羅姆斯搖搖頭,瞬身消失在了大廳中。

穿過光柱,迪露伊瓦身處浮空的島嶼群中的其中一座,如果天氣好沒有白雲遮擋的話,這座島嶼群就位於巨坑城市的正上方。她輕輕吸入一口氣,感受遠離城市和擁擠人群的新鮮空氣。

“今天的空氣也很棒呢,應該接白鍔大人出來走走……”

走到空島的邊緣,迪露伊瓦的前方慢慢浮現出一座白色的木橋,橋的另一端一直延伸到另一座空島上,在那座島上有一棟白色的石制洋房。輕輕走過貓道,來到洋房前,門被迪露伊瓦輕輕推開,一陣涼風吹入屋內,門框上方的風鈴跟隨風一起擺動起來,發出清脆的聲響。

“迪露伊瓦嗎?”屋內傳出一陣嬌柔而稚氣的聲音,隨後傳出輕柔的腳步聲。

“白鍔大人!身體沒事嗎?”迪露伊瓦聽見腳步聲顧不上後面用懸浮魔法搬運的涅菲利,馬上跑向走廊盡頭的卧室,半掩門后的卧室十分寬闊,和巨大的面積相反,房間的傢具卻少的可憐,在房間的正中央是一座能容納起碼六名成年男性的大床,在床的周圍有六座雙人沙發擺放在床的前方和雙側,在床的後方擺放着一座鋼琴,再加上床旁邊的床頭櫃,除此以外碩大的房間內再無任何的傢具和擺飾。在沙發旁站着一個白髮齊肩的小孩子,他身穿一身黑色的貴族絨毛衣裝,手裡端着一杯剛剛泡好的奶香飲料,看樣子才剛剛從沙發上站起來準備向門這邊移動,修長的睫毛和精心打理過的柔順秀髮讓這個小孩看上去就像是洋娃娃一樣,整間洋房就是娃娃的娃娃屋。小孩深紅色的瞳孔和迪露伊瓦琥珀色的瞳孔正對上,迪露伊瓦的臉部溫度快速升高,她慢慢走向小孩,不好意思地從他手裡拿過杯子。

“說了多少次了……不用來迎接我的……”

“榭爾莉剛剛泡好的,不想嘗嘗嗎?”小孩伸出手撫摸迪露伊瓦的臉龐,她“呀”的一聲猛縮回去,差點把奶茶杯給打翻。

“你今天好像有心事,心不在焉的。”

“別……別嚇我啊,白鍔大人。”

“需要我來治癒一下嗎~~”白鍔一把摟住迪露伊瓦的脖子,嘴巴輕輕在她的耳邊吹氣,“小孩子的身體從某種意義上可以好好撒嬌對吧?”

“哇哇哇哇哇哇!!!!”迪露伊瓦抱住白鍔,大喊起來,“太可愛了!!!糟糕,這完全是心動的感覺。”

“噗,哈哈哈。”白鍔惡趣味地躺在沙發上,而迪露伊瓦此時正抱着浮在空中的涅菲利不停蹭着她的臉,“偶爾捉弄你一下也挺好玩的,不好意思哦~”

“白鍔大人!別這樣開我玩笑。”迪露伊瓦撇過通紅的臉嘟噥道,然後一副突然想起來什麼的樣子,把自己抱着的涅菲利重新拉到了自己身前,“啊,對了,這就是那個女孩。”

白鍔望向旁邊浮在空中的涅菲利,疑惑地歪過頭,自己兩撮鬢髮依然搖擺着垂向地面,他問向迪露伊瓦:“確定是她?”

“是的,神選者總部不惜調回大部隊都要攻下洛神之都外指揮部救回這個女孩,絕對不會錯。”迪露伊瓦點頭確認道。

“是嗎……就是你啊……”白鍔閉上眼睛輕笑着,好像心中的什麼東西獲得了滿足,又像突然想起了事睜眼不滿意地說,“大本營的事情你鬧得有點大了哦,布魯剛才鬧得可凶了,你可是把最近幾批‘玩具兵’全砸爛了……”

“啊……那個啊……”迪露伊瓦眯着眼睛尷尬地回答,“我覺得犧牲這些玩具兵和少量的囚犯換取敵方小部隊的傷亡是很正確的選擇。”

“確實,我可沒說過你做錯了,只說你鬧得有點大而已啦。”白鍔輕輕微笑着。

“這個女孩怎麼辦?”

“先讓她躺我床上吧。”

“誒!!!!????”迪露伊瓦用力拍打沙發,“不行!我都沒躺過白鍔大人的床……不對,這女孩身上都是灰塵,怎麼可以弄髒白鍔大人的床!”

雖然口頭上說不要,但是迪露伊瓦還是控制魔法將涅菲利丟在了床上。

“床單我改天叫榭爾莉幫我洗掉就行了,在她醒來之前我睡沙發就行。”白鍔看見迪露伊瓦的醋意滿滿,他輕輕湊近迪露伊瓦的臉,“迪露伊瓦你不放心的話……今晚我去你房間睡吧?”

“不了!!!不了!!!哈哈哈哈!!我絕對放心的!!白鍔大人畢竟是正經人!!哈哈哈哈!”迪露伊瓦頂着要燒起來的紅臉快速後退到卧室門口,她背靠在門上雙手尋找着門把手,找到后快速拉開卧室門跑出房間,“今天我參加了作戰有點累了!!明天再來看你!!白鍔大人保重身體!!”

看着狼狽跑出房間的迪露伊瓦,白鍔捂住嘴瘋狂偷笑,心情平復后,他看向床上躺着的涅菲利,輕輕嘆氣。

“這麼吵都吵不醒你,帝羅姆斯下手不輕啊……”白鍔的目光在附近搜索着自己的茶杯,然而它失蹤了,“額……榭爾莉,麻煩幫我再準備一杯奶茶。”

“遵命,主人,口味,甜度,加料,冷熱度請麻煩告知我。”白鍔的話剛說完,在他旁邊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名身穿黑白女僕裝的黑色短髮女僕站在旁邊。

“和剛才一樣就行,稍微幫我弄得冷一點,我剛剛下不了口。”

“了解了,不過考慮到您的身體狀況,我依然建議熱一些比較好。”

“喝不下去。”白鍔的表情逐漸變成囧字抱怨着。

“遵命,我會幫你沖一杯較冷的飲品的。”女僕鞠躬后慢慢走出卧室,白鍔再次像一個洋娃娃一樣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注視着他前方,也就是床左邊的透明巨大落地窗外面,在那外面,是一片白色的花海。

“籠中之鳥,無論選擇籠子還是鳥,都沒有區別,宿命是不會改變的,涅菲利?好像你的名字叫這個吧?我只想你做好準備,等我完成我的目的,你也必須要完成你的使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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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說你又不認真打架了你到底要我說幾遍不要中二病纏個什麼繃帶在眼睛上這樣很影響遠近視距差的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之前全息影像中的眼鏡少女布魯不帶停頓地吐槽着躺在懶人沙發上的帝羅姆斯,在他旁邊是剛剛從隔壁的商店買回來的各種零食。

“布魯,我說了,除非遇到我認可的對手,我是絕對不會拿下這個繃帶的。”

“真是要了命了魔化弱點被對面抓住然後差點被對面暴揍的到底是誰不用我說了吧說起來說起來也很有趣你的魔化情報是怎麼暴露的他們為什麼知道要用噪聲針對你的魔化?”

“Sa……是我自己暴露的,我好久沒有正面和對手交戰過了,大意而已。”帝羅姆斯突然想起迪露伊瓦的話,將“塞麗娜”這個名字咽了回去。

“真的假的,你身為冥武暗殺首居然暴露了自己魔化的弱點?”布魯緊皺眉頭一臉死魚相,顏藝誇張地說,“你這人怎麼撒fufu的,親~愛~的er~~~~”

“求你了,布魯,別問這個,反倒是你的玩具兵提案,這次真的是坑到我了!下個禮拜的執政官會議我一定要廢了這提案!”

“不行!這是我這個天才製造出的大型戰爭玩具,怎麼可以這麼簡單就廢除。”布魯用浮誇的姿勢顯擺自己的情緒,帝羅姆斯完全無視了她。

“他們甚至連基本的戰鬥能力都缺乏,你和我說是戰爭玩具?”

“這個簡單!”布魯響指一敲,在她身後一塊大型投影屏快速展開,在上面是那些黑甲戰士的圖片,但是和之前在洛神之都戰場上的又有一些不同“我這次在玩具兵的鎧甲內部增加了心智控制系統,只要一個按鍵,一鍵狂暴梭哈,管你三七二十一,是人是鬼都砍爆。”

“友軍怎麼辦?你是玩友軍奇圍呢?”

“不需要友軍呀!玩具兵就可以支配整個戰場我幹嘛還需要正規軍隊?”布魯雙手大開,露出誇張的笑顏,“我身為天才,等我完成玩具兵的心智控制系統,可以直接為整個冥武省下將近一半的軍事開支,基礎的作戰士兵已經不需要了,傷亡數和徵兵數也可以大大減少……”

“在家裡不要和做簡報一樣,老婆……”帝羅姆斯拿起懶人沙發旁邊的遊戲手柄,在布魯面前晃了晃,“來一局?”

“天才玩家接受挑戰~”布魯眉毛上挑,飛撲到帝羅姆斯懷中,大屏幕從簡報跳成了冥武最新發售的遊戲——《水晶破壞者》的遊戲畫面。

布魯整個人壓在帝羅姆斯身上,開始選擇自己的角色,帝羅姆斯抱怨着:“老婆……你抱得太緊了,影響操作。”

“沒事,我帶你躺!天才玩家沒有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