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里的出身?”问话的人是一名面容俏好俊朗的男性青年,他用草绳扎着头发,结成小辫,总体发色是深蓝色的,发梢却是浅蓝色,有沙灰稀疏地趴在脸面上。

如果不是被像牲畜一样被绳子粗鲁地绑着,穿着简陋的粗麻衣物,或许会有人认为这个俊郎的青年是一名贵族。

显而易见的是,他是这群奴隶的其中一人。

被俊朗青年问话的那个低着头的戴破兜帽青年没有说话,他眼珠在动,似乎是在观察这座小镇的四周。

小镇上的人对他们这些奴隶传来的视线不仅仅只是鄙夷,更多的是身居“高位者”的傲慢,哪怕是低头行乞的乞丐,从他们旁边经过的时候也是神气十足。

奴隶们每五个人被捆在一起,双手手腕用绳索绑住,脚上戴着镣铐,难以自由行动。

现在他们在这个小镇做短暂休息,休息完之后会去哪儿,没有人告诉过他们。

奴隶们被士兵看着在,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有奴隶逃跑,而这另一方面——

“是奴隶,是奴隶!”

“快看,有新的奴隶!”

孩童们叫喊着蹲下身,然后拿起手中的石块、陶土片扔向这些奴隶。

奴隶们只是把头低着,拖起绑住的双手挡住脸,这不是第一次了,在上一个休息的小镇也是这样。

士兵也像上一次一样,去喝退了这些小孩。

奴隶们的出现是小孩子们不可多得的趣味时间,捉弄大人是要挨打挨骂的,但是奴隶不会,他们是最下等的,绝牲畜一样低等的东西。

“真是不讨人喜欢的小鬼啊。”俊朗青年喃喃说,又侧头看那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说:“该不会你是哑巴?”

那个青年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任何触动感,可能是个聋子,俊朗青年心想。

“你知道些什么?”这个一直不开口的青年说话了。

“那得看你想知道什么了。”俊朗青年小声哼笑说。

俊朗青年侧头看见的是另一个青年的全貌,因为太阳大,用布盖住暗红色的头发,琥珀色瞳眸,粗糙的面庞,最值得注意的就是这个青年的目光,犹如猛兽一般的凶悍目光。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卡迪尔(Kader),你(的名字)是?”

“萨维(Savi)。”

两个青年年纪都在十六七岁左右,已是成年(15岁成年)的年纪,他们两人的目光和其他多数奴隶有明显不同,不是浑浊的甘愿任人宰割的目光。

“萨维啊,你知道我们现在是作为怎样的奴隶吗?”卡迪尔问。

“奴隶只有用到死一个用处。”萨维回答。

“哦~”卡迪尔略微感到失落。“这种说法也没有什么错误。”

卡迪尔话锋一转,“我了解到的情报是,这个国家的西北部似乎出现了一座新的迷宫。”

“迷宫?”萨维重复一句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卡迪尔,意思似乎是让他继续说下去。

“当然,新迷宫周围的开发建设是不会让我们去做的,我们去往的地点大概率是战场。砍伐木材、搭建营地、打扫战场,也可能一开始就打算让我们上战场。”

“迷宫和战争……”

“是呢,开发迷宫是要大量资金时间的,为此需要能短时间消耗资金和人力的战争最有效,一直都是这样,财力赤字,内部矛盾,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发动战争,去吞并小国夺取人口资金土地,用胜利缓解内部矛盾。”说到这里,卡迪尔又哼笑一声。

“于是,战争被灭国后的小国的原小卒——我就到这里了。你呢?”卡迪尔简单说了自己的遭遇,又问萨维。

“……”

萨维没有回答。

“真是无情啊,不过算了,得节省点气力,再过不久,又得走好远的路了。”

奴隶和押送他们的士兵休息够了足够的时间,启程继续,城镇关卡的士兵打开关口放行,奴隶们在士兵的谩骂声中五人一组地向前移动。

他们或许都看不见明天从艾鲁兰特大陆的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了,奴隶的命是不会被人看重的。

城镇关卡的士兵放行完押送奴隶的队伍后以后继续正常排查出入人员。

“男人都把帽子和头巾摘了!把衣服脱掉后背漏出来!”把守关卡的士兵叫喊着。

进城镇的男性商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只能照做,摘下帽子。

“好,下一个!”

“红发男人——后背有奇怪的纹章,一千金币啊……”士兵喃喃地说。

“会不会在这里出现呢?”另一名士兵进入升官发财的遐想中。

……

十名士兵押解着三十四名奴隶,一路向南进发,经过半个月的时间,到达最终目的地的边境都市雷凡森外的时候只剩下了二十九名奴隶。

打算逃跑的时候被发现,然后杀死以儆效尤两个,因为生病也或许是劳累强行移动在路途中累倒后被士兵杀死三个。

“总算到了。”一名押解士兵叹气说。

“啊,终于可以和这些臭奴隶说再见了。”骑在马上的士兵队长取下头盔擦着汗说。

“那么,再见了——”

这群奴隶中有接了发牢骚的士兵队长的话。

????

发牢骚的士兵队长停了下来,其余士兵也纷纷停下来,奴隶们也不得不停下来。

“刚才谁在搭话?”士兵队长问道。

“是鄙人,队长大人。”卡迪尔很有礼貌地微笑回答。

“哦?你知道和我叫板的后果吧?”士兵队长笑了。

“不不,刚才队长大人不是和我们行礼了吗,受了队长这么多天的照顾,我就想着回敬一下。”卡迪尔解释说,“因为以后再也见不到队长了嘛。”

“哦?”士兵队长从马上跳下来,随便用力踢了一脚旁边的奴隶,拔出腰间的利剑。

“咿——!!!”除卡迪尔以外的奴隶纷纷害怕地蹲下了,也纷纷给士兵队长让开道。

士兵队长用剑在卡迪尔面前比划着,剑划断了卡迪尔左侧垂落的长鬓发。

“我这个人啊,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耍嘴皮子的小白脸了,算了,再见了——”

“队长危险!!!”一名士兵大喊。

已经晚了,士兵队长的脖子被绳索勒住,左手拿头盔右手举剑的他无法立即做出应对,卡迪尔撞了上来,夺取士兵队长的利剑,把利剑架在士兵队长的脖子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等其余士兵手中的武器对准的时候,士兵队长已经被挟持了。

“别动——队长大人的性命在我们手上,后退!后退!!后退!!!”卡迪尔大喝三声。

士兵们怕队长真的有闪失,都往后退两步。

用绳子勒住队长脖子的萨维,此刻用绳子把士兵队长的双手紧紧绑起来。

捆住两人的绳索是断的,他们两人在寻找并等待着时机,等进入城里,就没有机会了。士兵队长取下头盔的时候,无疑是最佳时机,因为长途跋涉在最后的一截路程露出了破绽,这是致命的。

“别管我!把他们杀掉!!”士兵队长对其余士兵大喊命令。

“真的好吗?你们的队长的性命不要了吗?”卡迪尔这时已经把剑转交给了萨维,一边拿着剑一边谈判很容易分心。

“别管我!快上!!”士兵队长再次冲士兵们喊,“为了哈维尔的荣耀!”

士兵们受到刺激,铆足了劲儿。

“啊啊啊————”嘶声裂肺的惨叫声。

士兵本要冲上前的时候,因为队长的惨叫声停住了。

士兵队长的右耳朵被萨维割下了,更可怕的是,萨维把那刚割下来的耳朵放进了嘴里,咀嚼……

萨维如猛兽般的目光震慑住了这些士兵。

这突然的状况让队长本人也产生了莫名的恐惧感。

“不,不,不要被吓到!我已经死了,告诉我妻子!我爱她!!快上!!!!!”

“队长!!!”其中一名士兵受到感染,大喊着冲了上来。

“呀啊啊啊!!”

队长的怒吼让士兵们振奋了。

最先冲上来的士兵刺出长枪,在那一刻萨维单手拖拽起士兵队长的身体,长枪将士兵队长的面部刺穿,当即死亡。

在士兵惊愕之际,萨维用利剑刺穿了这个士兵的喉咙,鲜血喷溅在萨维的脸上。

整个过程的萨维都是极度冷静的状态,盖着头发的粗麻布落下,暗红色的发色完整展现,琥珀色的瞳眸散发出犹如猛兽一般的威慑力。

“喂——”士兵们出现胆怯心理。

“这家伙——”

现在还剩下八个士兵,不断出现的恐惧感让他们难以对敌。

“冷静,他就一个人——”一名神智还算清醒的士兵提醒说。

“果然是你啊。”卡迪尔说。

那个价值一千金币的红发男人就是萨维,卡迪尔确信,即使没有充分证据表明萨维就是。

两名士兵的长枪左右各刺上来,这时,五个奴隶一同撞上来,卡迪尔躲开了攻击,萨维手握利剑,在士兵突刺时机用剑进行反击,抓住士兵因为冲击后倒的时机把剑刺入士兵喉部,又再没有看后方状况的情况下立即转身用剑刺入了另一名被奴隶们撞击的士兵的喉部。

“啊啊啊,呀啊啊——”

一名士兵逃跑,逃跑的同时丢掉武器,卸掉身上的厚重装备,让自己能跑得更快。

死亡四人,逃走一人,押解奴隶的士兵还剩下五个。

卡迪尔一个一个释放被捆住的奴隶,他们有部分人是和卡迪尔一样,亡国后成为奴隶的士兵。一开始没有办法抵抗,出于恐惧——

有士兵想要去阻止卡迪尔,被萨维拦住。

“你们这些家伙——”剩下的五个士兵围在一起,面前是不久之前还被他们辱骂殴打的奴隶们。

“都给我停下!”士兵大喊。

“不要——”不知道是哪个士兵低吟了一声。

结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