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卡尔坏笑着从裤兜里抽出一块破布样的东西,给乔看。

“哈——这是那个袋子。”

没错,那正是装从克里里那儿偷出来的东西的袋子。这本没什么稀奇的。可当卡尔把那袋子展开时,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嘿——这!!”

“这是一张藏宝图!!”

没错,那确实是一张藏宝图,但它可不仅仅是一张藏宝图而已。世人不会想到,伟大的冒险家,航海王,十二圣之一的人类,他的第一件圣器居然是从裤兜里掏出来的…………

“我就找了一会儿,他家里是真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翻来翻去,只有袋子里的几块紫金岩还算稀缺,可就在我倒出那些小石块的时候,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说着,面前这个影子递上来一张羊皮纸。那画工很是简陋,一眼就能看得出作者的水平,那就是没有水平。如果让某些国王看了这缺斤少两的大陆板块,他们必定会下令处死这个该死的骗子,将他千刀万剐。

那影子对面的人看了这地图直皱眉,但所幸的是,地图上除了画,还有一些字,那字虽丑,但比画好认的多。让我们感谢这个影子,他至少没把字画错。

那人将羊皮纸平展在桌上,右手食指轻点木桌,左手摸着下巴,眼睛直盯蜡烛上跳动的火焰,想着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这种文字,该死,是在哪儿呢?

没一会,他就放弃了思考,悻悻然收走了桌上的东西。

“先说另一件事吧,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说一切包在他们身上,他们是专业的。”

“呵,那群无赖?”

那人摇了摇头。

“我准备去一趟约克,这几天你盯着点,别出什么岔子。”

“好的。”

蜡烛熄灭,一切消逝在黑暗里,只留下两个脚步声回荡在空气中…………

要说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克里里最厌恶的,那就是叛徒。

“该死的玩意,是谁,是哪个混蛋!!”

克里里他虽然很想这么骂,但如果让大家都知道他藏宝图给弄丢了,那事情就大发啦。那镇长绝对会收走他的船,让他一无所有。

别看那家伙嘴上答应着克里里搞船运,可心里肯定惦记着他那宝藏呐,这贼眉鼠眼的玩意,克里里早就把他看透了。保不齐藏宝图都是他偷的,该死,绝对是他偷的!这船上有叛徒!!该死,又是叛徒!!!

“全员集合!!!”

克里里把所有人都集中在了甲板。

“都给我站直喽!!”

一排零零散散,懒懒散散的小伙子闻言都一个激灵挺直了。欧米尔则不同,他倚在船舵上,静静看着下面的好戏。

克里里只是望了望欧米尔便将他从叛徒名单里排除。他沿着那一排小伙子一个一个走过去,再一个一个走过来,每在一个人面前,他就狠狠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直到对方受不了了。

“混蛋,拿破仑!!你干嘛躲躲闪闪的!!说!你中午在干嘛!!”

“我,我……”

“混蛋!!回答前应该先说什么!!”

“报……报告船长,我中午,,在,,在船里撒了泡尿……”

听到这些,克里里气急败坏。

“给我下去!!”

皮靴撞击肉体的声音,接着,是噗通一声。

“该死的矮子!”

“你!!贝多芬,干嘛老盯着我!!”

“报告船长,我,,昨天听到您唱歌了。”

“有什么问题吗!!”

“报告,太难听了。”

“你听力不错嘛,下去!!”

皮靴撞击骨头的声音,人优美的惨叫声,接着,是噗通一声。

就这样,一排船员,一个一个地被踹下了水。一边的欧米尔捧腹大笑,差点没缓过气。可到最后,克里里也没看出来谁是那个该死的叛徒。这不怪他,他看人从来都有问题,不然怎么会被坑的那么惨呢?

“听着,今天做体能训练,你们,全都给我游回去!!”

可怜的船员们,他们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平白无故地游了两海里…………

“这该死的破地方,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烈日拉出来四个高高的影子。四个人,四匹马。为首的那人脸色阴郁,背着长长的枪杆子,蹬着又旧又亮的皮靴。他四下望了望,压了压牛仔帽,显得更加阴郁了。

跟在他旁边的人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保罗?我都好几年没听过这地方了,那儿还有人住吗?”

“有吃的就行。”

像是回答那人的话,又像是自言自语,队伍后面那个体型明显健硕很多的胖子就那样叨咕了一句。

“呵,费恩,你就是个吃货,一天天除了吃就是吃,要不是你那时候还小,我都怀疑别克岛是你吃沉的。”

那个叫费恩的胖子不想理他,他就转而把话题引向了别处。

“马修,你说说看,你听过保罗这地方嘛?”

“没……没有。”一个略显稚嫩的尖声音回答了那人,他的马在队伍的最后面,穿着略大点的衣服,显得格格不入。

“瞧瞧,这破地方,咱们这单子到底值不值啊,老大?”

骑在最前面的韦恩·乔治斜眼看了看那个啰里啰唆的手下,继续阴郁着。

知道自己的意图被识破,那人毫不停顿地继续侃天侃地了。

“马修,你见过海吗?”

“没……没有。”

“那可太遗憾了马修,听说图尔斯民族都是大海的子民,你们在海上可神气了。可惜啊可惜,你们明明生在海上却祈求天神的保佑,所以才有那档子事儿,明白吗,马修,人们可都是这么说的。”

“我……我不信教。”

“哈——可不是嘛,咱们都不信那玩意,咱们也不靠他们过活,哈哈!”

正这么说着,老大的马突然停了下来。其他的马也都停了下来。

“闭嘴,强尼。”

韦恩终于说话了,那语气也阴沉沉的。

众人有点不明不白,但也只能这么停着,没过一会儿,悠扬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希望沉下了水底。”

“啊,希望燃上了天空。”

“人们抓住了他,抓住了他,也无济于事。”

伴随着烂词和尤克里里,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诗人蹦蹦哒哒地出现在了人们面前。

“嘿——先生们,请问去保罗该往哪儿走?”

看着眼前奇装异服的吟游诗人,强尼不自觉发出这样的感叹:

“哦——哦,我的天呐,这是个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