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当然是她自己发动的。

这里还能有谁会在一吃烤老鼠的店用特殊魔法?还有谁会在居民区调动如此大量的魔力?还有谁知道怎么用“死神之眼”?

是的,“死神之眼”,一个愚蠢且令人尴尬的名字。由她命名。

深红陷入了回忆,至少这次不是零散的记忆碎片,而是完整的回忆了。

那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一个好日子。刚刚入夏,没来得及转过弯来的老天爷忘了让炎热的太阳烘烤一下深红的心,反而找到几只春日特供的小精灵来中和酷暑,干燥温暖的气候是深红的最爱。那是一个特别的花园,小鸟在树枝上吱吱喳喳的叫,几只松鼠蹦来蹦去,完全没有被当做是晚餐的担忧。澄澈的溪水不知道是从哪里留下来的,金鱼的鳞片偶尔能折射出耀眼的光辉,和松鼠一样,这里没人会把它们当成晚餐。深红不是很确定那几颗柳树是土生土长的,但那翠绿色的柳条随着溪水上的波纹来回摆动的样子确实挺让人感到惬意的。不远处,小溪的中央是一座迷你岛,白色的大理石制成的亭子玉立其中,水晶制成的木桌让人感到钱包的空虚,至于那两把木头椅子到时可以在村口老大爷家中要到几把。

浅紫看着她,就像一位老师看着自己的学生,一位母亲看着自己的血肉,慈祥而温暖,深红已然记不清浅紫的微笑,但她却忘不掉那个时候的惬意…哦,那段日子多么美好。

“死神之眼。”她说道,“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能力,目前只有你一个案例存在哦。”她笑了笑,摸了摸深红的头,而后者也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反抗,那时候的深红才几岁来着?恐怕,除了浅紫本人以外,没人知道。

“我们做点练习吧。”过了一小会,她又开口说道,“风景你也看累了吧?这里就是这样,风景从来不会改变,真是可惜呢…他们以自己的理想国为标准塑造了这里,却没有考虑到一点,‘再好的风景也是会看厌烦的’,对吧?哎…这帮冥顽不灵的老古董。”

深红似乎说了些什么,但她实在是不记得了。

浅紫起身,不知道走去了哪里,深红一直想跟上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她做不了任何事情,哪怕是喊上一句,“等等我”。

她醒了。

嘈杂的人群,油烟的臭味,汗水的腥味,期盼的目光,闪烁的油灯,铝板和木板组成的钢铁都市,这里是西塔站。手上的是小刀,面前的是爱丽丝,左边古川里美正用着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深红真希望她能别这么做了,因为这让她感到有些心虚,哪怕不知道为何。

魔力快速的流动着,深红可以感觉到。

世界变得更加清晰明了,她觉得自己能看清楚每一丝细节:小刀上的锈迹;木桌上的裂痕和里面的蚂蚁;爱丽丝额头上的包,她是不是撞到了?古川里美额头上的汗珠也颇为明显;她能看清楚空气中的灰尘,虽然只是那些大个子;她还能看到远处那位哭泣的小女孩手上抱着的东西,是一个棕熊状的玩偶。

她开始了。

是时间流逝的速度变慢了吗?不,是她变快了。在那一瞬间,别人所有的动作,在她看来,都仿佛是慢动作一般,她得以快速反应(对于其他人而言),并悠悠哉哉的(对于她自己而言)完成一整套流程。

她赢了,14圈,这算是打破了记录。

“我的天——你是怎么做到那么快的?”她能听到爱丽丝发出的那声惊叹和猛吸的那口凉气,“这已经超出正常人的水准了!”

“对啊对啊!深红,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这把古川里美的好奇心也给勾了起来。

“那并不重要。至少现在是这样。”深红笑了笑,现在,她的心思根本不在什么快刀戳指缝上,她希望赶紧搞完现在的事情,然后换好衣服,找到一所靶场!她希望能回忆起那个美好的下午,和浅紫在一起的时光…她必须尽快这样做。当然,这都是在把饭吃了的前提下。

围观群众看比赛结束,欢呼了几声,也就一哄而散了。该工作的回到自己岗位,该吃饭的回去继续吃,那位厨师也径直走回厨房,深红只希望自己能赶紧饱餐一顿。

“当然很重要!”爱丽丝喊道,她看起来对深红无所谓的态度非常不满,“我用了魔法,你也用了,这我知道——但你用的是个什么东西?加强身体素质的?加快反应能力的?利用空气来校准的?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你来回戳戳戳的速度变得这么快?”她几乎要把头伸到深红的脸上。

“这么说吧。”深红环顾四周,确认没什么不怀好意的人后,就直接开口了,“我的记忆在刚才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我曾经可能会某种特殊的招式,可以在短时间内急剧的加强我的反应能力,而刚才,我似乎误打误撞的触发了这一点。肌肉记忆,似乎是这么叫的?”她笑了笑,招呼服务员要了杯茶,“而且,我还想起来点东西,那里似乎是我以前居住的地方。而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能找到一个靶场,然后练习一下的话…我相信我能想起来更多东西。虽然只是直觉就是了。”深红选择隐瞒一些内容,比如“死神之眼”这个称呼,因为听起来实在是太蠢了。

“那你的过去一定很有意思!”古川里美欣喜的说道,“你这么厉害,以前肯定是某个地方的大魔法师吧?然后有着什么‘传说之力’之类的!”

“我倒是觉得那种只存在于小说中的概念不会成为现实…”爱丽丝吐槽道,“但另一方面,我相信你的过去肯定不会是风平浪静的,反正我是没见过哪个从小像个正常人一样长大的魔法师,多少都会遇上点事情。魔法嘛,够厉害,就得承担相对应的责任。”

“嘿,可别和我提‘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那套,我可是最不喜欢干活的了。”深红苦笑道,这话可不是假的,“那家武器店旁边就靶场之类的地方吗?”

“有。”爱丽丝回答的很快,“不但有,还有会动的靶子,好东西哦。”

“哈,那就感激不尽了。”深红开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