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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作家走上舞台时,戏就该结束了。”--克利弗·S·刘易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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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杀了他不可吗?我认为满小姐你杀不了他,毕竟他是那个拉斯科尔哦?就算你有了圣体,你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你还只是个“仿圣者”。

“Y先生,你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呢。”满笑笑看着眼前的机械鸽子,“但是没关系的哦,满会杀了他的,不如说满一定要杀了他。”

满微笑着说出这句话。

舍弃过去对你来说就那么难吗?满?还是说这是你对自己喜欢上了自己杀父仇人的惩罚呢?

机械鸟用着独特的男性电子音问道,而满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会死的,满。绝对会死的,你杀不了他。

“不,我会杀他的,绝对会杀了他的。吴耀跟外表不同,他事实上是个很喜欢照顾比自己要弱小的人,换句话说,他是个很容易被骗的男人。只要一旦选择去相信谁,他就不会去怀疑那个人。而对方如果比他要‘弱小’不少的话,他就自然而然地不会对对方产生戒备了。”

鸦羽知道,满说的全是对的。机械的鸟儿也眨了一下眼。

不会轻易去相信别人,但是一旦选择了相信对方,就再也不会去怀疑那个人了。

吴耀是那样的人,所以才会如此轻易地去相信羚颂那糊弄小孩子的正义论,他之所以会对羚颂言听计从,像是兵器一样地听候她的差遣,就是因为一个非常简单的原因,因为他相信羚颂。

相信她不会骗他,也不会利用他,更不会去诅咒他。相信她像自己那样相信着他,期望自己能成为羚颂的希望。

只要挥动斧头,就会被人夸奖。

只要杀掉恶人,就能当正义的伙伴。

被羚颂灌输以错误价值观的吴耀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使用圣体时那墨色的头发也逐渐将他吞噬,而这份天真的信任绝对会害死他。

如果继续不管不问,不知道这孩子会变成什么样。至今以来,鸦羽能做到的只有看着吴耀,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泥沼,却无能为力。

虽然跟他的母亲约好了会照顾他,但是事实上却什么都没做到。

就在吴耀在旧约大放光彩的那几年,鸦羽正好陷入被圣殿追捕的困境,能像这样看着他就已经是极限了。

还好在羚颂死后,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与他相见。

虽然因为满的死而被吴耀视为“卑鄙的大人”了。

在那个月色满溢的夜晚,鸦羽无法确定,究竟是满先杀了毫无防备的吴耀,还是吴耀反杀了一直以来欺骗他的满。

这两个人如果不能一起死的话,就只能活下来一个。鸦羽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是的,他们两个的结局就只有这一个。

计算好了一切的鸦羽,却算不出来到最后是谁能活下来。

担当复仇者角色的站街女与刚刚被信任之人欺骗而失去梦想的杀手,真是糟糕透顶的组合。他们就像是被丢在阴暗小巷里的果皮纸屑,马路上的行人连看都不会往他们那里看。

如果知道满的不幸是由自己造成的话,说实话,吴耀的脑子可能会转不过来,反而会说出“你杀了我吧”这样的蠢话。

虽然这么说显得有些无情,但是吴耀如果真的死了的话,鸦羽会很头痛,毕竟对她来说,他从各种意义上都很重要。而在她冷酷的判断中,满的死并非意外,倒不如说,如果满没有死的话,吴耀是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罪过。

但是,他却是最可能死掉的那一个,而她刚刚也只不过是通过机械鸟虚张声势希望自己能吓退满而已。很明显,这一行动失败了。

因此,她最后所做出的决断是通知程曲平,让身为秘书的他怂恿陈在明天晚上趁吴耀不在强行把满抢走,而后则派那名信客少女去把那份阻止吴耀的信件送去。

但是没想到的是,陈竟然会去光明正大地袭击诊所,而且鸦羽也发现自己再次失算了,因为越是对吴耀说不要做什么,他就会越去做那件事。

跟他母亲简直就是一个性格,因为不听人的劝告而屡次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

拿走实验数据并交给鸦羽的程曲平没有必要再在冰花制品呆下去了,在决定离开那个实验基地的时候,他发现了躺在灌木丛上的吴耀,而后一声爆炸声如雷般轰鸣,身后的土楼便因为爆炸而坍塌了。程曲平怂了怂肩,尽管很是不爽但还是看在鸦羽的面子上把吴耀带到她的地下室里安置好了。

“放心吧,Y先生,满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但是满是个怕寂寞的小坏蛋,所以一定会拖着他一起走的。”

满虽然这么说了,但是却没有做到,最后活下来的却是吴耀。

真的是个说谎精呢。机器鸟都叹了口气。

她放弃了复仇,却不能原谅背叛了父母的自己,恨着吴耀的同时却又舍不得杀了他,只能选择这种方式来结束这一切。

“为什么满没有杀了我?”

而现在的吴耀却还仍不理解这一切,哪怕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满对他有意思,他却一点都没察觉到,甚至会真的以为满一直都恨着他。

该说是单纯好,还是太过于迟钝呢?亦或者是这孩子不懂何谓被人所“爱”呢?

也许,这就是满的报复了吧。

就像是青春期的小姑娘,屡次向同班同学暗示自己的情愫,但是对方却无动于衷,最后在家庭变故转学离开之前,哭着对自己的心上人吼道:“我最讨厌你了!”

报复,没错。充满了少女恶作剧般的报复。但是事实还是证明,一切最终都还是在鸦羽的计划之中,虽然出现些许变故,但是至少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说从这件事中收益最大的是谁,那肯定就是鸦羽本人了。

她不仅让圣殿放弃了冰花制品的“仿圣者计划”,还拿走了圣殿还没有来得及回收的实验数据,而且还让一直走在歧路上的吴耀回过头来了。

为满所落泪的吴耀即使知道这些是鸦羽计划的一部分,却又无能为力,毕竟一切的源头都源自于自己过去犯下的罪过,就像满说的那样,他罪无可恕。

“跟我合作吧,吴耀。我需要你的力量。”最后,鸦羽对他做出了这个酝酿良久的邀请。

不能再看着他走上不归路,至少现在的鸦羽有办法让他不再被羚颂那样的骗子所利用。为了使吴耀改变他那容易相信他人的天真思想,鸦羽决定自己来当那个卑鄙的恶人,不过此举带来的负面效果也显而易见……

“我不要。”

那就是吴耀对她的抵触要比她想得还要强烈。

“身为情报商的我有能力掩饰你拉斯科尔尼科夫的身份并掩饰你妹妹与你的关系……还是说,你要杀了我?”

“你是故意的吧,我刚刚才说了不会再杀人了。”

鸦羽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在心中感叹着照顾小孩子的麻烦,“吴耀,黑暗并非铁板一块,‘害死’满的我是这样,你讨厌的圣殿也是这样。你要学会成熟一点,要去学会利用他人,利用能利用的一切……”

“像你那样吗?那我死都不要。”

“这个倔脾气也跟你母亲很像。”

“你从一开始就在说完我妈妈的事情,你跟我妈到底是什么关系?”

对于六岁就失去了母亲的他来说,突然碰出来的“母亲的朋友”不免太缺少真实感。没人会在友人去世十多年后突然想起承担照顾她的孩子的苦工吧?

“一开始不就说了吗,是曾经的朋友啊。”

“曾经?”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时候你还这么小……”鸦羽伸出双手比划比划,“现在都长到这么叛逆的年龄了,岁月真是可怕……”

“我不相信你,不,我谁都不相信了……但是,如你所说,我可以去利用你……你是要跟我也建立那什么合作关系吗?”

“一般,不会有人当面说要利用别人的……”

“我是新手不行吗?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帮我掩饰过去的身份,并且不被别人发现吗?”

“是的。”

“哪怕是圣殿?”他把吸完的烟一掐,“而且吴可……也能确保她不会被我牵连吗?”

“嗯,没有问题。”鸦羽带着些许的自豪,如此说道。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跟你合作比我一个人没头没脑地乱撞要好得多是吧。但是,也是有条件的吧,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呢?”

“好冷漠啊,吴耀。你不相信母亲曾经的友人特地来照顾你吗?”

他抬起头,严肃地瞪着她,算是回应了这种无用的感情牌。而鸦羽也识趣地清了清嗓子,结束了对吴耀的揶揄。

“那么,去柄市吧,吴耀。”

柄市,被人成为圣者的城市,据说这座城市是由最初被迫害的圣者所建立起来的一座属于圣者自己的城市,在那里的圣者可以不用在意自己超能力者的身份而自在地活着……尽管听起来是个乌托邦似的城市,但是也因为是个圣者数量占比最高的城市而发生了各种各样的“恐怖事件”。而为了维护柄市的秩序,圣殿也在那里建立了分部,朝府也在暗中派监察者去监视这个城市的一举一动。

“柄市?你确定吗?要我去那里吗?听说圣殿在那混的也很不错呢……”

“不要担心,吴耀。既然我保证了你的身份不会暴露那我就能做到,你只要好好地在那里待在就好了。我需要你去柄市,至于要你做什么嘛……”

名为鸦羽的模型少女一改先前的冷漠,微笑地看着他,用着新生鸟儿的羽毛一样温暖的语气说道:

“去开启一段新的人生吧。把旧约的事、拉斯科尔的事和N城这些不愉快的事全都忘得干干净净吧。为你自己活,不再是为了别人,就是为了你自己,不再作为拉斯科尔尼科夫,也不是什么赤色棒球,而是作为‘吴耀’,堂堂正正地活下去,为你自己许一次愿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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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借助了吴耀和满的力量才把冰花制品赶出去的,从某种程度上说,你并不能将功劳都归到自己身上。”

黑色的吧台上闪耀着银色的光屑,黑暗中,少年毫无波动的嗓音在空无一人的酒馆里显得有些沉重。

而这间酒馆的年轻主人——尼洛,此时正在打烊时间一边擦着玻璃杯,一边严肃地看着站在吧台上的机械鸟。

“确实如此,但那有怎样?只要结果没错,用什么手段不都无所谓吗?”

“那位少女本可以不死的……”他皱眉。

“她早就知晓了自己的命运,当选择成为‘仿圣者’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自己只有死路一条,毕竟在她之前已经有很多失败的试验品。”机械鸟Y的瞳孔倒映着紧缩眉头的尼洛,“我反而认为让她在死之前有向仇人复仇的机会反而更好一些。”

“可谁能想到……”满会对仇人生了感情呢。但是尼洛并没有说出口。

“她似乎并不相信吴耀就是拉斯科尔,可惜吴耀那孩子就是不会耍赖呢,不承认不就好了。”

“你真可怕啊,Y。这么欺负他们。”

“彼此彼此,我们半斤八两吧。毕竟把自己父亲杀死还伪装成被小混混袭击的人,也未必和善到哪里去,是吧,尼洛?”

尼洛也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

“暴力酒馆这种人员混杂的地带所产生的情报量是很恐怖的,对于一个16岁的小鬼来说绝对是可以引来杀身之祸的。虽然之前你可以借助吴耀【赤色棒球】这个名号给你镇个场子,但是很抱歉,现在他得去柄市了。”

原来如此,这也在他的计划之中吗?像吴耀那样给几杯饮料就愿意干苦工的家伙在这个城市可是少之又少,这座城市可没有第二个吴耀那样的笨蛋。

该说是单纯吗?不,应该说是吴耀把尼洛他当成朋友了吧。

但是吴耀不知道的是,当鸦羽以将冰花制品赶出N市为条件与尼洛合作时,尼洛就知道吴耀已经被她所利用了,当看到那个紫色羽毛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

也许,他也在暗自利用着这个将自己当作朋友的笨蛋。

不够真诚是不行的,而太过于真诚却是致命的。

“看来我没得选了呢。”尼洛将手中擦干的玻璃杯放在吧台上。

“Y,事实上那天袭击我的那个无赖是你请的人吧?我会跟吴耀以那种方式相遇,也是在你的计划之中吧?”

【你还真是弱鸡啊,这样好了,我帮你站场子,你就给我点……可乐吧,我喜欢那东西。】

尼洛叹口气,给玻璃杯上插上一片柠檬片,将冰块一口气倒入其中,即使出现两三块“逃冰”也没有在意,最后把随处可见的黑色饮料倒进其中,气泡与冰块交融在一起,发出了嘶吼。泡泡们赛跑式地争先浮上水面,却在接触空气的那一瞬间破裂了。

如果不是让吴耀那天看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尼洛,也许他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大家在意的都是酒馆,但是只有他当时是真的在意受伤的我。一向被同龄人排斥和被酒馆客人揶揄的尼洛在那一天感受了何谓友情。

“谁知道呢。”

“为什么要让他去柄市,你又有什么打算?”

“三颗星必将相遇。而我,只不过是要看看自己赌的到底对不对。”

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后,机械鸟扇动着翅膀,离开了酒馆。

而尼洛看着那杯简单的冰可乐,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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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诊所刚刚恢复了营业,这也代表着女主人的安全恢复,周珍跟魏求全依然在那个诊所为那些暗中受伤的可怜人治病,但是似乎少了什么。但是对于那些患者来说,周珍脸上的笑容似乎证明一切都与之前一样,毫无变动。

“他们不会回来了。”

“看来是的呢。”

晚餐时间,头上缠着纱布的周珍看着餐桌上摆着的另外两副碗筷,无力地回应着魏求全。

有的人可能明天会回来,但是有的人却永远都回不来了。

当这句话在她脑子里回响,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泪水早已顺着她的脸庞滴落。

魏求全在安抚着妻子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若干年前儿子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父亲,那把刀会引来灾祸,千万不能把他交给恶人啊。”

【罪无可恕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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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吐槽:活下去啊,吴尔利特,耀芙加登,你不再是道具,而是要成为人如其名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