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鱼,消失吧!式神招来...”tv的声音不断撞击我的耳膜,最后一丝睡意也随着湿毛巾的擦拭而散去,‘哒..哒..哒..’今天的楼梯显得格外幽长。

今天,是那个日子。

“哥哥,你要出门了?冰箱里没有库存了哦,一路顺风。”躺在客厅沙发上挥了挥手。

“总是这么懒散小心变成驼背的老太太,痛,不要乱丢袜子。”似要反击似的,将袜子精准的降落在其主人的肚子上,无视吵闹的妹妹,吃完餐桌上夹着煎蛋的纯麦面包,鞋柜里似乎少了一双女款跑鞋。

“你也需要适当燃烧一下脂肪.....”

“啰嗦,胖子、宅男、变态!”慵懒中带着一丝烦躁的语气,如微风拂面般,兄妹间日常的拌嘴便是如此。

“我出门了”如此说道,推开门,阳光洒在我的体表,关上门,拿出手机查看了当天的气象预报,‘恩,时间还早’,“今天小一点的妹妹也去爆发青春了吗?”心中早有定论,但是明显不符合清晨的温度迫使我提出这个疑问。

“诶?恩,是啊。”

回到客厅,把制作冰块的模具灌满水塞进冰箱,功率调节为速冻,“你们摄取油脂的速度让我惊讶”,一边说着无视着妹妹吃人的眼神,将沙发上的毛毯丢在衣冠不整的人身上,“门锁好,陌生人来了不要开门”

“鉴定完毕,你已经变成老奶奶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别忘了我的薯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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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岗位的路上比往常要艰辛许多,无法驱赶的燥热迫使我沿着屋檐下的阴凉行进,一路上见了许多熟悉面孔,眼神交汇后默不言语,这也是交际有趣的一环,坐在了属于自己的办公领地的座椅上,在心中安排着接下来一周的事宜。

“咳,那个,润老师?我来提交特A班的心理调查表了。”

“哦,是莱可啊,发了会呆抱歉哦,原谅老师啦,下学期特A班的心理委员的职务也要继续麻烦你啦。”从柜子中拿出两罐橙汁。

“谢谢老师,那个老师你刚才在想什么呢?表情很怪,和平常的老师不太一样。”将空罐子丢在垃圾桶,坐在我对面的转椅上的莱可提出了内心的疑问。

“这是大人的忧虑,你长大就会明白了,现在让你知道这些还是太早了,所以这是老师的小秘密。”

叮、叮、叮,铃声中慌忙离开的莱可也很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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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润闺夭,男24岁,是D校的一名心理辅导教师,现住于距工作地不足一公里的学区公寓内,在家中作为兄长照看着舍妹与愚弟,长辈在海外办公,也是十分的操劳,我有一个记录的习惯,有趣的事情我都会记录,闲暇时再整理进我的“书”中,此番也可能是我平平无奇的生命旅途中唯一的亮点,我很满意现在的工作,青春的气息无时无刻都在刺激我的毛孔,警醒着我不能因为懒惰而被时代所抛弃,在交际的洪流中每个人每一物都会带上顺应的假面,负隅顽抗只会被源源不断的重压所冲垮,但越是遮掩便越发璀璨,心中所埋藏的魔盒如同瑰宝一般,散发出诱人的气味,如此我便是一位打开魔盒的锁匠,证明瑰宝所存在的价值,当然,有一位不干涉下属的顶头上司也算是我参半的幸运之一,人生信条吗?我向来把自己竖立于天平的最中央,不向任何一侧倾斜————除非,会很有趣。

嘿嘿,你有什么烦恼吗,老师可以倾听你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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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采购的过程中遇到他,是今天的头号惊喜,对方在一个蔬菜分区内似乎在苦恼着什么,‘偶尔欺负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吧?’如此想着,穿过了四个分区。

“这个看起来也不错,不行清单里没有这个,但是看起来真的很新鲜的样子....”名为有趣的气味钻入脑海,搅动着思绪,靠近些俯身拍了下少年的肩膀,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亦或是被打乱思路而造成的些许温怒,少年回头看着我,其眉宇间蕴含着疲惫无法遮掩的锐利。

“虽然我的职业是心理辅导老师但是随意的诊断您还是有些逾越了,不过如果您不在意就再好不过了”我露出职业式的微笑。

“我想,我并不认识你,大叔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十五岁的孩子,这种反应也算是成熟了,看来这位‘现在’并不是我想的‘那位’。

“咕,大叔...,啊忘了,你是在夜里,不对,啊抱歉我认错人了,但是我看你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一位老师,你就把‘大叔’当成一位助人为乐的热血教师吧。”我特意的在大叔的字眼上加重了声调,我虽然不怎么在意外貌但多少也会打理一下,大叔这个词是不是不太合适,和现在的他置气也没什么意义。

少年沉默了许久,“恩....那个,我..”他的这幅青涩的表情很有趣,似要放弃他内心那小小的挣扎时,一个声音粗鲁的打断了他。

“例行检查,请不要反抗。”穿着深黑色制服的两个男人向他走去,似乎很很害怕的样子。

那个制服,再熟悉不过,是可直言正义既是虚伪的最直观的体现,“调停者”一群自诩正义却在用双手不断扼杀这个世界上仅存的色彩,世界存在仅有的意义——有趣,不可饶恕不可理喻,放之存在既被默许那便是合理是计划的一环,而且也会发生另一些有趣的事情,但这两只打断了我所期待的他的表情,我有些怒不可遏了。

“先生,也请你配合我们一下”其中一个正向我走来,被心中愤怒支配的我扬起了嘴角,眼前的一切都如同被剪切了后半段的电影一样,视界内皆是静止不动的黑白,仅我一人还保有色彩,我目中无人的笔直的向着两只调停者走去。他们的眼神如同死水一般,‘看来无论在何处,底层始终是扮演者被压迫者’,在我的肢体接触到他们的瞬间,他们就如同冰冻后被碾碎的苹果一般破碎成渣,没有惨叫,没有反应有的只是其破碎的零星的‘信息’环绕在我周围,“你们很幸运呢,消逝的如此有趣”。

‘被打扰了兴趣减半,但果然还是见一面比较有趣。’,如此想着,闭上双眼口中吐出一个音节,“梦”。

再次睁开眼,黑——五彩斑斓的黑色大门,白——无穷无底的白色大门,以及在其中间岔路上的,那位深邃的xxxx蓝大人,微微欠身,“尊敬的xxxx,请宽恕我的僭越与无理,如此有幸能与你在此相遇,你我的相遇既被默许那便是必然。”。

那个男孩眼中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就仿佛群星的召唤:“无碍,平等即为真理,高尚者无需在意平凡者的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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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视界恢复了色彩,我看着这个孩子,露出了寓意颇深的笑容道“你真的是很幸运呢。”看来今天并没有影响到他。

“是啊,我周围的人也常常这么说我,但我倒是没有多少实感”

“我看你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一位老师,你就把‘大叔’当成一位助人为乐的热血教师吧。”

“好的大叔,其实我想要买这个,但是...”

“大叔...”笑容渐渐变质在一起不过还是勉强维持住了,至于后面发生什么我亦尽力使自己忘却,只是依稀的记得,大叔一词始终萦绕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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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笨老哥,谁让你买原味的了!”被扯着外套如椰子树搬的晃动,我感觉到了一丝晕眩。无疑是因为今天的情绪波幅过大,才会造成如此的失态。

“你好像没说过什么味道来着...咳咳,你吃什么口味我现在去买。”

“唔....笨蛋啰嗦,哼我自己去买。”扭过头去,完全没有要出门的意思。

“樱姐....你不要太难为夭哥”微弱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哒..哒..哒..’,“唔..啊!”少女的尖啸压制了木质楼梯年迈的哀嚎声,充斥整个建筑。

“你也真是的,中暑了就好好在床上休息啊,不过这种天气为什么要出门,你们学校应该已经暑休了。”语气中无法掩饰的不理解与少许温怒。

“夕,每天都坚持做的事轻易的放弃未免太可惜了”说着对夭做了一个代表胜利的剪刀手,因为这一动作水袋滑落,再次引发少年的抱怨。

少年在早餐期间看见数量夸张的冰块时就已明了,今天的行程计划又泡汤了,提前做好了准备,望了一眼沙发上的那‘一堆’摇了摇头,稍时,将失去意识的润貅抱到楼上她的房间,为她擦拭及降温,处理好这些才想起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心中的不安在餐桌上被打开的快餐打包盒上得到了证实,本希望在浴室中冲洗走些许的负面情绪,还未走出浴室,便听见了润貅的声音从楼梯附近传来,没有犹豫也来不及思考,三步并作两步,扶住了将要跌倒的润貅。

看着躺在沙发上的貅以及轮班照看她的樱,扫了一眼玄关处的红色纸符,关上了门。转过身说到“夕我们走吧。”

夕眼神中夹杂着纯质的厌恶“妖,你玩的很开心?”

“夕,你不也是快乐的样子吗?”嘴角略微上扬,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出一丝妖异。

“我的任务,是监察”夕独自向前走去。

“夕,慢些”

‘园丁对所饲养的植物产生感情,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要不要记录在书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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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入“梦”,这个世界中,时间的概念是模糊的,一切处于混沌中,似乎所有的素体都集中在,黑——五彩斑斓的黑色大门,白——无穷无底的白色大门之中。

“哦?是莱可?”‘今天是那个日子,如此,可别怨我’夭看着面前的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眼神中更多的是戏谑以及期待。

“你是祈愿者吗?”

“响应你的执念,你我既在此相遇,那我便会实现你的愿望,来到这里,你我个体并不重要,这里是自由的是平等的是公正的是没有约束的,说出你的愿望。”

“恩...同班的克迪尔一直捉弄我,我已经忍受半年了,我无法再继续忍受了,希望他不要再来捉弄我了...大概就是这样”

‘无知,极端,动摇,混沌所以这里才会如此有趣’“不,这不是你所期待的,也不是你的心之音......”

过了许久,亦可能是片刻后。

“直言尔心所欲,此将予尔所求”

无法解读的声音信息从莱可口中传出。

“向前,遵循着心的轨迹向前,进入,进入这跳脱凡俗的真理之门。”

莱可的身影没入黑的大门中,从白色的大门中走出,片刻后,“梦”中仅回荡着毛骨悚然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