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空間震...”
“看來這一次的世界確實有點意思了。但這並不是我想要知道的...”
地表之下,黑暗,寂靜,自古以來便是逝者最後的安息之所。
岩石,泥土,骸骨,小型生物與昆蟲長久地在此共生,但艾琳莫德的到來無疑是打破了它們和諧的生活。
“吱,吱!”
“咻~噗。”
在這條臨時挖掘的甬道之中,沒有任何外界的自然光線可以進入,這一閃而逝的銀光,自然是屬於伊拉·艾琳莫德。
“十五。”
她繼續不緊不慢地漫步着,同時將老鼠的屍體與金屬小刀一同分解。
“現在,我的問題是---”
她皺着眉頭,有些不耐地說,聲音迴響在地下的封閉甬道之內,不知是說與誰聽。
“為什麼自從我進入了這個世界,便再也無法感知到任何有關於秩序碎片的痕迹?”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但不等系統回應,便再次補充道:
“甚至連世界也無法給我提供任何的線索。”
“無法獲知相關信息,推薦主體於原住民交互以開展主動調查。”
“真的不是你動了手腳?”
銀髮少女狐疑地質問起來,但很快又釋然了。
“算了,即便是你,我又能如何呢?”
“那麼,現在,也是時候走出這骯髒的地方了。”
話音剛落,前方三米處的通道頂部落下了四道狹窄的光,組成了一個口字的形狀,隨即在重力下自然地垮塌,長寬皆是兩米,而厚度也足有一米。
帶着水泥的土塊重重地拍在了通道內,碾平了許多來不及離去的昆蟲,也帶來因煙塵,雨滴和房屋陰影而略顯昏暗朦朧的光。
“又下雨了?這便是你們獨有的歡迎和送別方式么?”
出口存在於一條無人小巷之中,這裡沒有任何的攝像頭存在,光和雨也只能從一條有限的空間處灑落。
艾琳莫德一步步地從黑暗之中走到了洞口之下,而此刻的土塊已經重塑,成為了一級級堅實的台階,以便其輕鬆地踏上地表。
迎來光明,她伸出右手,試圖接住些許墜落的雨,但最終還是放棄。反倒背手一握,從虛無的空中扯出了一件短小的黑色塑料雨披,反手披在了自己頭上。
“這樣看起來大概會正常些...”
艾琳莫德喃喃自語,並準備走向正路。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形象有沒有因為戰鬥暴露在外,但還是最好不要心存僥倖了。
“在和外界原住民交互之前,我建議主體先設定好自身的身份。”
“你有何高見?”
“設定身份需要世界修改大量既存的檔案和資料,因為牽涉過多,越是複雜的身份越容易出現紕漏,建議選擇簡單的職業作為身份。”
‘那先放着吧,等我準備接觸之時再決定。’
她在內心平靜地回復,腳步不停地繼續冒雨行走向了市區內車流繁忙的大街。
雨愈下愈大,也愈來愈吵鬧,如果不是那一次橡膠與馬路摩擦的聲音和隨後劇烈的碰撞,或許根本不會有人走上街道吧。
“車禍啊...算了吧...”
站在小巷於大街的接口處,伊拉·艾琳莫德冷漠地觀察着五十米外的車禍,因為此處正處在一家不大的商店門前,不少行人和購物者,已經站在了碰撞的車輛四周,進行着圍觀。
也許因為暴雨遮擋了視線,在信號燈由黃至紅的交際之時,一輛黑色的轎車無快速地衝過了斑馬線,卻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對面左轉到中途的一輛白色油罐車。
而這特殊較量的結局,自然是以小轎車的慘敗收場。
‘這是個麻煩。’
她如此判斷,同時小步退去,逐漸重回小巷,準備另尋他路。
然而一位素不相識的行人東張西望地從巷口跑過,並正巧看見了她。
他手拿着一摞報紙遮擋在頭上,穿着普普通通的紅綠格子襯衫和黑色的人造革夾克,顯然沒有準備任何的雨具。
他們相互打量着,隨即,這位路人彷彿發現了什麼,突然欣喜若狂地解釋了起來:
“感謝上帝!對不起打擾了,但是那邊現在發生了一起嚴重車禍,目前轎車司機嚴重失血且卡在車內生命垂危。但我們不知道到底能做些什麼,所以正在尋找一位能提供緊急救治的人。”
他急促地一口氣解釋完了車禍的大體狀況,在急促地喘息后,再次詢問道:
“我不是故意打擾您的。但我看您的服裝,應該是從事醫療行業吧?”
從他猶豫且跳躍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也有些不安。
“你是受傷者的什麼人?”
順着他的視線,艾琳莫德觀察到了自己黑色雨披下的純白色大衣衣擺,明白了誤解的源頭,答非所問地反問。
那人顯然有些錯愕,但也很快回答了這個似乎並不重要的問題。
“額?抱歉,但我並不認識,只是那司機還有一個10歲大的兒子在後座上哭,我不希望看着他就這麼離開了世界。”
“好吧...可以。但我不保證他還能有救。”
艾琳莫德從口袋中拿出了筆紙寫着,又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隨後平靜地答應了,同時停下了後退的腳步,反而大步地向前邁去。
其身後還不斷傳來那人隱隱約約地感謝聲:
“謝謝,謝謝...”
‘就當一命換一命吧。’
她的心情突然感覺輕鬆了許多,並在內心開始叮囑。
‘身份就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外科醫生吧。’
‘註:醫生這職業所涉及眾多領域和層面,容易出現紕漏,不推薦如此設定。’
系統不含情感地聲明,但艾琳莫德只是將其當作耳旁風,仍舊大步流星地穿行於雨中,走向了事發地點。
“我不需要你去做。”
她輕蔑地說,同時隨意地將手上的紙條扔向了空中。
雨水很快將其打濕,使其落在了地面的積水中。
不過沒有人注意到的是,那張被水浸濕的紙條,沒有被泡爛,而是化作了五彩斑斕的像素點,消失在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