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陷入了久違的寧靜,艾琳莫德在久久地凝視御坂妹妹的屍骸后,最終緊皺着眉頭、痛苦地閉上了雙眼,鬆開了緊握着手杖手杖的右手,伸手掩面,隨着重力,緩緩地跪倒在地,任憑手杖摔落髮出清脆的聲響。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卻終究未能做到自己想要達成的目標,辜負了他人對自己的信任。

艾琳莫德的思想,在此刻陷入了混亂。內心中滿溢着悲傷,自責,憤怒,仇恨,又掛帶着幾分無奈,最終只能無力地從口中吐出幾個斷斷續續的詞語。

“抱歉...是我...我...我...”

而此刻,神秘的電子合成聲如同惡魔一般,再度在她的耳畔迴響起來:

“檢測到主體陷入混亂情緒,請求清理:悲傷,憤怒,仇恨,自責四項無用情感以達成高效思維能力,並以此解鎖更高層能力。”

只是陷入混亂的艾琳莫德,完全無視了耳邊中傳來的靡靡之音,對於這導致自己昏迷的系統,她還無法立刻鼓起勇氣再去相信。

‘我現在的力量,真的夠么?’

答案她其實是知道的。感受着傳來陣陣劇痛的左臂,她只是不願面對自己不想承認的事實。

‘真的要就此逃避嗎?’

內疚,憤怒,與不甘等情緒,攪動着艾琳莫德混沌的大腦,讓她不願跟隨理智,就此鼠竄而去。

看着跪在原地,思緒混亂的艾琳莫德,一方通行的嘴角掛起微笑,用他那譏諷的語氣,用自認大度的話語,給予了一條生路。

“如果你現在向我道歉並求饒,本大爺還可以考慮放你離開。”

只是這樣的路,永遠只屬於卑微的求生者。

這不是屬於少女的冠名,不知源於何處的自傲,杜絕了她一切低三下四的可能。而這番話語,也如同巨錘,粉碎了她對於求生的最後猶豫,助她做出了最終的決斷。

‘我不知我是誰,也不知為何而存在。既然找不到生的意義,那麼我應該尋找的,便是死的價值吧?’

她的大腦,雖說不上清明,但也重新獲得了思索的能力。

鬆開掩面的手,撿起了倒地的手杖,支持着,再度起身直面一方通行,用儘可能清晰的聲音,回應起他方才的提議。

“只有這,是絕不可能的。”

僵局之中,這在自己耳邊不斷迴響的電子音似乎是自己僅剩的唯一出路。

‘你能為我提供什麼?’

她焦急地在自己的腦海之中詢問。

“檢測主體當前狀態,在合適時機,為主體提供能力提升方案。”

“那麼,請立刻開始。”

深知自己對於力量需求的迫切,艾琳莫德沒有過多的猶豫,便認可了它的提議。

起碼就現在而言,能增加力量的一切手段,她都需要去嘗試。

當命令下達的瞬間,少女內心充斥着的焦躁與悲憤等感情,就此變得無影無蹤。情緒由混亂突然到達極致的冷靜,讓她感到莫名的空虛。

整個世界的聲音,在驟然間消失不見,而一切事物的運行,也都變得極度遲緩。甚至可以看見一方通行憤怒地叫喊着,並用慢動作,向自己奔行而來。

只是自己的身軀,卻無力移動分毫。

與此同時,視野中的一切,在這個瞬間,全部如同被顯微鏡的鏡頭聚焦,都變得清晰可見,哪怕只是微不足道浮塵。

只是還沒等艾琳莫德開始感慨,眼前世界的色彩便逐漸被抽走,最終僅留下了萬物的輪廓。無盡的信息,開始從一個個事物上彈出,解析着它們的方方面面。

眼前的一切從此都變得明晰起來,一方通行那強大的能力,也不再是不可知的神秘。直到無可阻擋的疼痛,在眼球上蔓延,以至於她不得不閉上雙眼,讓世界重回黑暗。

“額外能力正在更新,請不要動用當前能力直到更新完成。”系統毫無波動的聲音,開始進行絕望的宣言,也是艾琳莫德今日所能聽見的最後的話語。

劇烈的碰撞擊中右腰部位,甚至在艾琳莫德感受到疼痛之前,便因推力與慣性,再次撞在了左側的牆壁上。

而下一擊,則緊隨其後,遠比想象中更快。

不過這一切已經無關緊要了,無力動彈的她甚至沒有咳出口中鮮血的閑余,只能感受着快速掠過耳邊的風聲,已經來自鈍物的無情打擊。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少女於內心抱怨:“這該死的廢物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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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我的戰鬥中還敢走神?真的是活膩了。”

白髮少年往腳邊吐了口唾沫,不屑地看着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白髮少女,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去,再次重重地踩在了她的後背,發出了重型鈍器擊打在肉塊上的沉悶聲響。

更多的血從他腳下的人體中溢出,與地面上原先存在的血液混在了一起。

正當一方通行準備再補上幾腳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將他接下來的行動打斷。

“御坂9849前來報道,因為處理9848號的時間遠超計劃內設計時長,御坂8849等了許久沒有等到,前來查看是不是碰到困難了。御坂9849好奇地問。”

一樣的聲音一樣的說話方式,一樣面無表情,一看就知道是新的御坂克隆人。

他也是隨意的將腳抬起,舉起右手用大拇指對着後方倒地的御坂9848,不耐地說道:

“嘁,沒事,你去把後面的那個收拾一下。然後這個通知一下收尾部門的人。走吧下一個實驗地點是哪?”

說完,便一腳踢在身側的牆壁上,看着石塊將銀髮少女掩埋。隨後頭也不回地同身邊的御坂9849,融入了黑暗的巷子深處,留下這一片狼藉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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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是剛剛來到世界便死了么?”

艾琳莫德站在一望無際的銀白色空間內,看着眼前飄浮不定的銀白色小方塊,疑惑地說著。

直到熟悉的電子音再次響起,並讓世界變得陰沉晦暗。

“主體意識處於與本體脫離狀態,通過使用新的秩序核心組件:魔方,可快速達成同步。”

“是你啊...”聽到這熟悉的系統提示,少女找不到一點興奮,只是冷漠地望着天空。

“為什麼?”

“能力停用是更新的常規設置,並在檢測到主體嚴重受損后已藉助魔方之力進行了重置修復。”

“所以說,我能活着應該感謝你咯?”

“建議保留態度。”

對這神秘系統,艾琳莫德不願再去糾結。無論如何,她都活下來了,希望也就還未曾斷絕。

至於是否要將一切罪責歸咎於這神秘的系統呢?

在少女看來,也未必完全如此。

畢竟當初的情況,能力近乎全被封鎖的自己,如果沒有這系統,她也找不到活下來的把握。只希望系統所謂的能力提升切實可靠,當下一次相遇之時,不再那麼無力。

隨後,她定睛望着眼前懸空的銀色方塊,伸出左手,將其握住。

系統聲也適時響起,空洞且逐漸遠去。

“已獲得關鍵組件:秩序魔方核心殘片,總體進度66.67%。已解鎖能..力....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