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嗳觉得就是滴。”一行人把路过的美少女拦下来后,春日对比了下委托书上的描述。白发,红瞳,约一米五高,着一身蓝边白底红纹衣,身上带了两把剑。不过腰左侧别一把再背一把么,不像是主流流派,如果是目标的珍惜物种的话就说得通了。

彻左手食指中指作剑指朝天顿在左眼旁,然后顺时针摇了一圈,向队员们发出一个包围的指令。阵型变为了彻正面面对目标,反应快的春日站在目标的右后方,艾蕾克丝在目标左侧待机,诛玄千则在彻右后方远处手搭着机弩了。而这次碰巧发现的捕获目标,只是紧了一下腰间的束带,再调整了一下笼手和面罩,似乎那边也起了干架的准备。

就算是在坑型山山腰处,这光都难以透进来的巨木林中,也能清楚地看清他的雪白的肤色和微微反光的赤瞳,甚至有种她的肉体会发光的错觉。没有足够的实力躲进山底,又藏在光少的密林中,外貌也一致,看来就是目标的那个血族了,尽量活捉回去。还要考虑回程路上别让这家伙吸收太多光而自燃了,真麻烦。

这只能给科研稍微提供一点贡献的事儿,早知道不该做的,现在又没得坡下。骗、交涉一下让她乖乖束手就擒吧,这样还能省不少功夫。反正只是抓了去研究,能免于一死,榨干价值前。

只是这么想着,彻又往前迈了一步,在悬起的左脚跟还没着地时全身一阵恶寒,腰后都止不住地抽搐了一下。本能地抬起右手抱后颈之后,无比接近好久没体验过的被父亲一掌劈来的痛楚,而那不知名的劲直透灵魂,脑内默认了这一击会穿过"苍山护"的保护把彻的手和脑袋一齐斩断,就差转走马灯了。

"忖"的一声响,苍绿色的甲壳上留下一道裂痕,刀已随主人比蝴蝶更飘然的步伐横移出八步外。手和脑袋都还能服从指挥行动,还好没把苍山护这副凯廉大人给的护手给脱了。

晃神回来见到的便是不知何时冲上前的艾蕾克丝不知何时已被踢到十米远的树下。白发美少女左手砸歪了冲上来的春日的一只手以抵开另一只手,随即右手一把抓住春日的脖子甩向玄千作了盾牌,手劲之大怕是能把掣电金龟的大角当蛋卷掰。刚要扣下扳机的诛玄千却也立刻反应过来,微调机弩的瞄准朝向。

有着明显长度感的能量弹爆射而出,一团冒着金光的炮丸朝着美少女的脑袋飞来。不管这位血族是否有能力在一瞬间把春日拉过来挡枪,不管玄千是否对春日的命硬程度有信心,美少女还是以扭转手背向自身拇指向剑刃的姿势将剑转出,剑鞘是流行的侧开式,却也被其怪力拨上半天高,剑鞘掉回腰间时便也见被改变轨迹的金光贴着春日和白发少女的头发掠过,直把那身后粗有三米约的树给穿透了去。

等等,似乎发色不是白色,淡淡的透着一股,黯淡的若有若无的,天青色?光线不好根本看不清,是错觉吧,彻他心里发毛,八成是找错目标了,看情况可能又要报老爹的名号保命。一片叽喳声远去,四周大小禽兽纷纷离散,头也不回,没再敢继续观望。

再把春日当成炮弹扔向玄千,换成人类的话这一掷脖子已经断了。收回了左手的刀,同时又把右手对着彻的下颚探来,是想先把彻给除掉啊。慌忙之下魔力流窜一股脑把项链上的宝石机关全部触发了。

辐射光帘术宝石,嗯,这里作为材料的光不够所以没效果。一阵异样的难以描述的感觉,感觉到颈里的肌肉一阵蠕动,又像是一口年糕噎在喉中,从骨头里发出瘙痒,腰后都一凉。一只纤细雪白的手插入了彻的脖子,染上红缨穿透过。只不过发动了的内固术和极效苏生使彻的身体快速修复并且从里到外硬化,这只手虽然切入彻的脖子但也是被脊椎挡住,就这么被迅速凝结的肉体以类似水泥浇筑的方式束缚住了。姗姗来迟的另外三个宝石里储存的法术终于发动了效果,看来是情急之下没分配好各类属性的魔力量,让这三个法术发动慢了。

只能用澎湃形容的魔力量,运作起来是草叶纷飞、在空中围绕燃烧绽放成红花。

流水体质,无门炼狱,刺骨冰封。就像是儿时被木屑或自己的硬发刺入指尖后轻轻拨动,一股似有似无仅此而已的瘙痒和痛觉浮现,一把全然不知何时袭来的刀从彻的下颚右侧插入头颅,然后横向拉出,切豆腐,或者说是切水一样从脑袋的正中央切断了彻的头,只不过彻的身体断面又像水一样流了回去,没留下任何创伤。这个大陆上失传万年的法术总会让敌人的表情变得十分滑稽,百看不厌。只不过眼前的美少女似乎不为所动,真不起劲。那么,这招如何?

彻猛地探出双手,就像两盆水从左右两边拍向面前比他低一个头的美少女的两耳,也许可以当作是醍醐灌顶?两耳旁被手拍打盖住的头发兀地焦黑蜷曲,而布满血丝的双眼也像要蹦出眼眶一样突出,血管都爆了许多,一时间全身上下皮肤绽裂鲜血淋漓,就跟在铺满尖针的地板上打滚了似的。这可不好笑吧,已经是恐怖的程度了。。。我们的彻似乎乐在其中,看着眼前的血人竟然失了一丝定力,嘴角和脸颊止不住地上扬,抽搐。

接下来就是期待已久的,外焦里嫩的冰镇环节。无门炼狱将周围近二十米的空气全挤压裹在彻的身上并且大幅加热自身身体,体表达到了恐怖的500度以上,内部则用固化术尽量保持一切机能不变。若不是流水体质也有这方面的肉体机能保护怕是早就因为这招自杀了。接下来就是等待魔力渗入对方的体内,把她浑身的血液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冻结,就能爽快地捕捉目标了。

她的右手虽被困住,还一直被超高温的流水体质给煮着,但左手捏着刀一直没停下过挑砍,手上为数不多的关节操控利刃快速做着重复动作,每一次都有细微调整角度或位置,活像个参加综艺节目的料理达人寻找可能存在的弱点。彻虽然没有受到实际的伤害,但有人用刀不断来回搅动自己的身体果然还是很难受。

在听到砰的一声响时,一道金光已经打到了目标的左肩上,随即便是一串青光缠绕在命中处,隐约有个球状的轮廓包裹着似的,电流噼啪作响。啊,被血缠绕的雪白躯体的行动并没有任何减缓,反倒是一转刀锋把自己卡在彻体内的右前臂砍断,俯身对着彻又接上一记肩撞,被拘束电流弹命中的伤口抵上流水体质的彻的体内,无门地狱的重压挡不了已经进入体内的电流,顿时全身上下窜动着青蓝的电火花,甚至冒出大片的气泡,搞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的错,觉?

一股暖流袭来,彻身上的几个法术全被浑厚的能量解除,所有魔力都被挤散,电流消逝不见,蓬勃气势弥漫开来。一只断手滑出,头颈上的大洞喷出血液但也很快闭合。艾蕾克丝劲势早已蓄满,急冲而出。顿时众人所在的这片深林之中,所有的光都消失了,在艾蕾克丝的手上凝聚成了一个球,不断放射出光,又不断吸收光,导致所有人的眼中都只剩下这个耀眼的球体。艾蕾克丝身上响应这个球体似的,浮起了左右两条纹路,从额头划过脸颊一直延伸到足底,发出绿红金粉夹杂的光,甚至透过衣物都没任何减弱,然后把这些光也塞进了光球。

当肤色雪白的少女和肤色苍白的少女。。。不对,艾蕾克丝似乎变得大了一圈?一直以来都是14岁少女似外貌被凯廉称为萝莉大妈的艾蕾克丝,似乎突然身体变得强壮许多,丰满而充盈着肌肉的力量感,整个人从里到外透出无往不胜的气势。

互相看着眼中的敌人,一方无视了彻迎着巨大光球不进反退拖着断手和刀冲上来,艾蕾克丝不慌不忙用空出的手抠出了自己的双眼再换上另一对眼珠,在近身两把刀的距离捏爆了光球,目力无法捕捉的速度,光球就变成了直径近两米纯白的透明的球体围住了目标,快速缩小。而在里面被收束的大光球接触到的树叶、土块之类的物体,皆数溶解消逝白光之中,就连灰都没有剩下,也没有任何能量的波动,只是这些物质的光被抽离了,和那光球合为一体了,然后这些物质本身也随着失去光而弥散了。

被这奇异力量吸得悬浮了起来,全身上下的伤口中却冒出黄金光,迅速愈合。这具神赐之躯从来就没被灼伤或是冻结过,不论是雷电或是冰封,等等这世间的一切都没法撼动这具身体一丝一毫。活物死物,那就斩。豪炎流水,那就斩。光,也斩了罢。

元力攒动,右手一瞬就完好长了出来,左手先将刀收回,又拔出背后那柄长刀。那一瞬,神又将光还给了这片密林,刀身也反射出黄金色的光。此刀一出,没头苍蝇样胡乱飞舞的树叶断草都在空中停留了一霎那,本就昏暗的遮天巨林之中,直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所有人的眼中只剩下这把刀。

两手持柄立直斜指作上段,踏前两步,一文字前劈把光球击破。能量爆散开如千针散花,体表顿时同灼伤样火辣辣个痛!就算调动了体内的元力也无济于事,白雪染上一块又一块猩红。

刀刃横拉向左,出半步右足左转半圈,再迈出右足,最后便是把留在了身后的持刀的双手和双足和腰身一起转动。背向光团,行云流水,优雅而充满魄力,像是要用刀一划拉把光撂倒,一刀给它摔出十数米远,炸裂开。一看那刀,已是坑坑洼洼,溶出多个孔穴,估计再砍几下便会崩碎。

来自光团的狂乱能量流窜肆虐,直把这一带的空间都给扭曲了。眼前的景象如浸入高温而扭曲,隐隐显现黑白的浮光,像是天空中的流云一样变换波动,成了危险的未知地带。脚踝一被这异象覆盖,立刻触电般化作一道剑影,自其中闪出。扭曲空间似是捕捉猎物失败的食虫植物,闪烁几下,便陷入了无边错折的黑暗。

破风而至艾蕾克丝面前,眼中仍是不变的沉静。右脚前踏铲入地面刹车,侧身收回奔跑的体势,双拳握柄收至面前,刀尖向天。刀就像是被风吹了起来的落叶,向斜向上摇曳了起来,又在落下时受到了气的阻力,斜向右摇曳而去,随后像是正好角度切开了气流,便自右上至左下斩下。就连敌手的意识都会被这凛然柔美的轨迹吸引,随着刀刃的摇曳,心也随着目光陷入掌控。艾蕾克丝,头颈和右肩被整齐斩落,没能,也没想到做出任何保护。落地的头颅,眼神似是仍注视着什么,闪着一丝诡异的光。

身体没有倒下,血也不没有喷溅,只是漫溢出来而已,身体断面露出的半是血肉半是机械的内脏,还有仍然在脉动的心脏一类的器官,看着有些肉麻。突然,从体内伸出数跟附着着血肉的机械粗绳,拉回了被切下的头颅和右手,最后完好地接上了。艾蕾克丝身上又出现了之前的发光纹路,而且有八条,左眼虹膜也从粉色变成了上下绿黄红色三叉戟瞳孔的诡异配色。

“感谢侄儿助妾身破星解禁力量,总算是能让家主大人膈应一下了。”艾蕾克丝,也就是破星皇,语气似乎是很高兴,不过完全没在脸上表现出来。捻指,轻弹,放射出光的子弹,划出一闪即逝的轨迹并留下扭曲空间。

“你就是破星皇?我叫歆舞疆。”歆舞疆皱眉咬牙,动作看似轻柔实际却是迅猛,手中刀轻拂,光弹又一次被拨离预定路线。歆舞疆正提刀欲前,艾蕾克丝的最后一击,两掌拍合,清脆的击掌声穿透正片山谷。恐怖,战栗!目能所及的一切范围,就连不知几百米高的天空上都给扭曲了。歆舞疆的视野被光和刺痛填满。

“和我打一场再走!”歆舞疆的声音空灵,就像是脑内有个山洞里回响着什么,听完后只能认为刚才听到的声音似乎很好听,又没法描述清楚任何这声音的信息,就连是男是女声也没法分清楚。而艾蕾克丝没有留步,转身两步追上了已经扛着玄千和彻跑出百米的春日,一揽手便四人一齐飞了起来,向坑型山西北方赶去。

而敌手逃逸的歆舞疆,独自一人沉入扭曲空间,越是挣脱越是感到自身的渺小与无力,这同埋入流沙的感觉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一晃眼,自己不知何时身处漆黑的空中,分不清上下左右,识不得横移下坠,只见得整个世界分为了三块,纯白的来自太阳的光的世界,彩色的如壳弯曲向着自己和太阳包裹的世界,还有自己身处的蛋壳和蛋黄之间的蛋清一样的世界。

歆舞疆收敛了下好对手落跑的失望,开始思考该如何逃离这片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