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下来了，你已经没办法在做什么了。”

伊万气喘吁吁地看着伤痕累累的加百列，他知道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

失去了复制品的加百列只好亲自上阵，但是太久没有进行专业的格斗训练，整个打斗过程中他一直被伊万压制着。

加百列趴在雪地上，他现在甚至已经没有再次站起来的力量，就像是刚开始落入下风的主角，被反派无情碾压在地。

实际上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庞大，更别说伊万刚刚才和那么多复制品交过手，体力消耗非常大，本来加百列应该是能战胜他的，可问题就出在两个人的心态上。

作为心象使，最重要的战斗工具当然是心象，而每个人独一无二的心象也给了他们所骄傲的资本，直白点说，心象完全可以用来代表心象使本身。

那么两个人的处境就有些值得寻味了，加百列，一直以来他都为自己的心象感到骄傲，认为自己的心象是无敌的存在，但刚刚这种自信却被伊万无情的击碎，而且是被他原本根本没想到的方式击碎。

再看伊万，从始至终他都坚信着自己的心象，而刚刚也用自己的心象成功的突破了眼前的这个难题，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的心态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真正决定胜负的并不是心象与实力，而是他们的心态。

伊万看着趴在地上的加百列，终于松了口气，瘫坐在了雪地中，他穿着粗气，浑身发抖——之前他已经把他的衣服披在了昏厥的爱丽丝身上，所以现在他只有一件单衣。

这个自小在极北之地长大的男孩已经要比一般人耐冻了，但是这里的气温实在是太低了，再这样下去他恐怕会因为体温过低命丧于此。

“呼……”

伊万舔舐了一下干涸的嘴唇，有些疼，一股铁锈味伴随着唾液滑入肚腩，还好，自己还能感觉到痛感，证明自己离死还很远。

一股暖意从背后涌来，伊万一愣，这才发现爱丽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从背后抱着他，为他取暖。

伊万盯着爱丽丝苍白的嘴唇，咬了咬牙，慢慢地站了起来，转身帮爱丽丝重新穿好衣服，整个过程中爱丽丝不止一次的阻止他，但无奈实在是没有力气——低温加上昏厥和外伤，爱丽丝的力气早就消耗殆尽了。

“没事的。”

伊万笑着对爱丽丝摇了摇头，这份笑容是他最后能挤出的东西了。

他搀着爱丽丝，爱丽丝也扶持着他，两个人一点一点的沿着来时的路走去。

伊万不是没想过要带上老妇人的尸体，但他实在是没办法了，自己又冷又没力气，根本没办法多带一具尸体上路。

至于倒在那边的加百列，虽然没死，但是应该也不会再掀起什么大风浪了——如果可以的话，伊万还是不希望有人死去。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已经赢了啊……”

伊万同爱丽丝刚走出去几米，一个幽幽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他一愣，转过身，只看到加百列正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脸上和身上全都是鲜血和白雪。

这下就轮到伊万奇怪了，明明自己之前根本没有把他伤得那么重，那身上的伤口是哪来的？

“你确实是赢了我，这点我无话可说，我也没想到你的整合回路能做到那种地步，是我大意了，但……你还没赢。”

“你什么意思？”

伊万言简意赅的抛出了疑问，他确实很想知道什么叫做自己赢了他但却没赢。

“因为，你还没有赢过他啊！”

加百列从腰间抽出一把刀，上面有不少血迹，看来身上的那些伤痕全部都是他自己自残造成的。

他举着利刃，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心脏，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溅红了一大片洁白的土地。

伊万急忙捂住加百列的眼睛，他不像让她看到这么残忍的画面。

加百列慢慢地倒下了，整个过程中脸上一直挂在那诡异的微笑，他跪倒在地上，留下一片鲜红的印迹。

而后他的躯体慢慢消失，就像那些复制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