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的父親名叫斯圖蘭特,姓氏依然是馮爾諾伊夫,他是上一屆的心象科系主任。

在他父親上任的時候,心象科其實就已經展現出頹勢了,但是斯圖蘭特這個人是一個典型的研究者,他在心象科的學術造詣上十分高超,有些理論即使到現在安德森也不能完全理解。

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將全部身心投入到了研究“心象的究竟是什麼”還有“心象究竟從何而來、如何產生”這兩個問題上了。

而在學術上兢兢業業換來的自然是心象科的更加衰退,安德森直言不諱的說,心象科變成今天這種樣子,有一半得歸結於他父親的疏於管理。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依然有人喜歡他,那個人叫斯蒂爾·莫麗,是原本星相科的系主任。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吧,總之兩個人是在一起了,然後就是安德森的出生。

馮爾諾伊夫夫婦只有這一個孩子,所以自然對他疼愛有加,而安德森也許是繼承了父母雙方的優秀基因,在父母的教導下很快掌握了兩科的一些基礎知識,而且還在很小的時候就覺醒了心象,按照這個發展,安德森自然會繼承父母的衣缽,成為一名心象學院的科系主任。

但有一個問題出現了,這個選擇成為了安德森人生的重要轉折點。

斯圖蘭特和斯蒂爾兩個人,屬於不同的科系,而心象學院的規矩是不能由一人擔任兩個不同科目的系主任,這也就意味着安德森必須在心象科與星相科中選擇一個繼承。

這裡可以插入一句題外話,當時斯蒂爾作為家族那一代的獨生女,與斯圖蘭特相戀的時候家族是非常反對的,就是害怕星相科不再屬於莫麗家族,更害怕星相科無人繼承。

在當時,斯圖蘭特和斯蒂爾的意見驚人的一致,他們都希望安德森去繼承星相科,不是因為安德森在星相科上的天賦更高——實際上安德森在兩門科目的知識儲備量上可以說是不相伯仲,他們想讓安德森繼承星相科的原因,純粹是因為他的心象。

安德森·馮爾諾伊夫的心象名為“天空的格林尼治(Sky’s Greenwich)”,從名字上就能聽出它和星相科息息相關。

那是一台可以肆意更換鏡片的天文望遠鏡,由底座和望遠鏡兩部分組成,口徑可以根據需要自行調整,據安德森自己所說下限為100mm,上限則達到了恐怖的10m,而且由於是心象,所以不用費力打磨和轉動,只需要有天文知識的安德森自己操縱就可以了。

倍率自然不用多說,隨心所欲。

這還只是他自己說的,我一直對於他的心象都抱有懷疑態度,不相信它只能做到觀星這一種事情。

就是這樣,安德森擁有一個任何天文學家看了都會眼紅的心象,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心象科。

這在旁人眼中是無法理解的,他的父母也問他究竟為什麼要放棄與自己心象相符的科目,安德森的回答也很簡單“看累了。”

而在很久以後,我在讀安德森給我留下的書信的時候才明白,對他來說那寰宇之外的事物是無比珍貴的,但他更想解明的,是人心深處的事物。

他之所有有這個願望,其實是為了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