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陆的东边,有一个古老而偏远的峡谷名叫迷雾峡谷。那里曾经是一个车水马龙的地方,因为人们传说神明是从那里把魔法石带到到世界上的,所以许多人都会前去参拜祈福,顺便躲避人类、精灵和魑魅魍魉的旷日持久的战争。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比我们的故事还要早上那么几百年。我如果在这里跟你讲述那段历史的话即使是天亮了也不过冰山一角。所以还是专心讲我们的故事吧。

在经过长达百年的续战之后,邪恶的力量和他们的仆从被打败并放弃了那些曾经的据点躲进阴影中。之后随着和平的稳固以及神明在世人心中地位的降低,了人们回到了曾经的居所并致力于建设,偏远的迷雾峡谷自然就日渐式微了。只有几个美丽的小村如世外桃源般坐落其中。

夏樱是迷雾山脉中夏之森的守护者,这片森林中的每一个生物都受到她的魔法庇护,一年四季夏之森的树叶和花朵从不凋零,它们随着季节的变迁而发生变化。春天仿佛。夏樱曾经帮助高等精灵建立了一个名叫樱之村的村落并共同经营。在那些精灵选择回到神所在的小岛之后夏樱独自一人留下来,只作为村子的和森林的守护者徜徉在花海之中并辅助村长(需要夏樱的认可才行)。而村子在经历漫长的历史之后,现任村长名叫霞雾失一郎,他是一个强大的电系魔法石使用者。他曾是一个公爵的儿子,公爵受到了黑暗的诱惑,堕落于金块珠砾之中。失一郎在经过漫长的劝阻之后对父亲失去任何的希望,他与父亲决裂,放弃自己的地位而成为了一个赏金猎人。最后对赏金猎人这工作也厌烦了,便带上了几个好友来到了偏僻的迷雾峡谷并定居于樱之村,再后来在上任村长逝世之后继承了他的位子成为村长。在他的经营之下,樱之村收留了许多浪人与武士。他们都是一些见过大世面的人,在经过打打杀杀四处奔波之后厌倦了繁忙,选择定居于苍翠的森林和宁静的村落之中。在他们之中,曾经最强大也是最让他们骄傲的是滨崎白饼。

滨崎白饼是一个四处流浪的猫鼬亚人(即使在加入樱之村之后依然在外面到处漂泊),他不仅是曾经的世界最强浪人,而且还参加过许许多多的冒险。

在很久以前的一个下午,掌握着【一位】令牌(令牌大赛是那时流行于地下的一种比武大赛,世界最强的七个人将按照他们的实力强弱掌握七块令牌,不过后来因为疯狂的战斗引起了人们的恐慌而被废止了)的滨崎白饼带着他十岁的儿子滨崎杯面在村落的结界之外散步。一身轻松的他刚刚完成了一场冒险,随身的武士刀正放在村子里的矮人工匠那儿保养。

不过有个人却不希望这个下午这样美好,他是一位拿着火铳的浪人,曾经为了获得【一位】令牌而与杯面对决过。在战败后杯面没有选择杀死眼前的挑战者,而是希望与他成为朋友。这让挑战者感到了无上的侮辱,战败的不甘和对手扶起他时的满面微笑让他怒火冲天,并决定不惜代价地报复。他一直跟踪杯面并来到了迷雾山脉,不过他并不敢进入樱之村因为听山下的村民讲村子的守护神巫女可以看穿人内心的邪恶,所以他一直埋伏在村子的外围并等待机会。而现在,没有任何武器的白饼就在眼下走过,他决定“堂堂正正地”打到他。

“哎,是杜木尔嘛!你怎么也来到这里啦?”

看着“朋友”突然出现在眼前,滨崎白饼冲他愉快地打了打招呼,丝毫没有戒心。

“啊,是啊。我出来旅游路过这里。然后顺便想要杀掉你。”杜木尔回应道。

“哈??”

白饼被这话给搞晕了头脑,不过下一秒杜木尔指向他的火铳让他瞬间清醒,把杯面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杜木尔,我究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让你这么生气?如果可以的话也许我们可以放下武器好好谈谈?”

当下白饼手无寸铁,俗话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稳定住眼前这个疯狂的人(他觉得杜木尔可能是受雇于某个嫉妒他的人来杀他),毕竟如果以现在的局面,过于强硬搞不好会让他和杯面都共赴黄泉。

“之前你打倒我的时候说‘以武会友’让我非常不爽,明明参加了这场血腥的杀戮(这倒没说错)却还说什么和全世界的人成为朋友。不过就是比我强了一些,凭什么啊装腔作势搞得自己好像很博爱似的。简直就是个让我恶心至极的渣滓亚种,装模作样的样子让我想起来就恶心。所以我有了一个计划,一个让你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的计划,让你死在那所谓的‘和全世界的人成为朋友’的无聊幻想之中。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你想怎么反驳?我可没打算给你机会。”

“哈,这个肯定是有点误会啊什么的。我怎么会···”

白饼话说到一半,把随身携带的幸运石甩向杜木尔,转身抱起滨崎杯面就跳上了一旁的大树,但还是慢了一拍。两颗带着劲风的铅弹呼啸而来打倒了白饼的腰上。

“哈啊······”痛苦而低沉地声音从白饼的喉咙中挤出来,他明显地感受到腰腹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他还是努力在儿子面前逞强没叫出声。虽然疼的要死,可是现在的他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口,自己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根本无法战斗,只能一心一意地带着儿子跑。他把儿子抱在手中(猫鼬的个头一般比较小,他们的孩子更是如此),在树梢的枝头曲折地跳跃前进,使杜木尔没那么容易瞄准。

“你想跑什么啊杂种,既然是低劣的亚人就老老实实跪下来受死啊!”杜木尔嘶吼着上了树尾随二人同时不停地射击(杜木尔作为一个战士来讲功夫还是蛮强的),但都被白饼躲了过去。

“你才是杂种呢,你这个混蛋!”白饼即使受了伤也难以咽下这口气。

“我说的话从来都是真心实意的,你这个小鸡肚肠的家伙···。”他大声咒骂道,生怕后面那位穷追不舍的听不见。

在逃跑的时候,白饼就已经用了妻子夏樱给他的符咒,危机关头一旦符咒被破坏了夏樱可以立马感知到丈夫和儿子的所在,并赶过来给予二人帮助。这是夏樱对二人所设的保护措施。

从刚刚的事情我们也可以看出,白饼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即使生在混乱的年代,除非身在战斗中或是明确告诉他周围有危险,否则他是毫无戒心的。

夕阳下,枪声与爆炸声在林中回响······

过了许久,已经是夜晚了。夏樱从一间木结构的房子里出来了,眼角挂着泪水。她对在一旁打瞌睡的儿子说道

“进去陪陪父亲吧。”

“唔姆·····嗯····好。”杯面睡眼惺忪地睁开他那双茶色的眼睛,走进了屋子里。

“父亲,你怎么样了?”杯面边进门边说。白饼此时就满身是伤地躺在里面,在一路逃回的途中他为了保护怀中的白饼,独自像盾牌一样承受炸药爆炸的冲击和火铳击中的痛苦,虽然夏樱拼命赶来并收拾了令人厌恶的杜木尔。但白饼的伤还是因为延迟治疗而难以医治。此时白饼已经被烧伤和体内四散的铅石折磨得奄奄一息。

“哈,儿子,要不要再和我斗一斗啊?”白饼努力咧咧嘴。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你现在这样一准斗不过我。等你好了咱两再去逛逛?”

杯面眼中的父亲就是那个世界最强的浪人。他和父亲四处游历过,他见过父亲是怎么战斗的,他也见过被父亲砍中的邪恶的生物缺胳膊少腿躺在地上。但他的父亲却不一样,即使受了伤,每次都可以完好如初的回到他的身边陪着他。所以在他的心中,父亲从来都不会跟死亡这个词搭上关系。

但这次,杯面感觉父亲金色的瞳仁中没有往日的自信了。

“我要去到众神生活的岛上啦,杯面,恐怕没法陪着你了。在这最后的时间还真的想和你出去逛逛啊。不过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未来的路,你要坚强地顺从心意走下去啊。”

“可是父亲走了就不能再跟我讲话了。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到父亲?”

眼角一滴泪水落在了他白白的毛上。

杯面对死亡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父亲走了以后身边会少个人。长期的旅行让杯面见识了许多,明白了许多道理,也让他明白人间的悲欢离合终有一天会落到自己头上,但是真正的当这个日子来临的时候,杯面还是感到了痛苦难安。

“会有人来陪你的,杯面,你会遇到许多朋友的。虽然我自己死在了看人不清这件事情上,但是我不希望你为此失去对这个世界上他人的信任。还要记住,千万不要追寻那所谓的力量,不要把力量当成自己的目标。咳···哈··哈···那会让你痛苦的。”

停顿了一会,虚弱不已白饼说出了他生命中最后一段话。

“不管未来怎样,我都得走了。神并不会祝福你顺风顺水的,杯面。但希望不管面对怎样的困难与结果,你都有勇气去面对它,哪怕你会失败。再见了,我亲爱的儿子。”

杯面就这么黯然地转身离去,走出了木屋,向着远处走去。夏樱并没有拦着他,只是在心中为儿子祈祷。因为她明白,生活会教给人们一切,违背他人心愿而强加上去的,最终也只会成为累赘。她相信自己的儿子,相信他不会因为父亲的离去而失去对生活的斗志。

杯面就这么一个人坐在一块石头上啜泣。一直哭啊哭,哭到眼泪也干了,眼睛也红肿了,哭到他甚至想放弃自己的梦想了,想就这么呆在村子里,放弃练功,就这么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他不明白父亲明明是那么厉害而又善良的人,为何却要死去,那些所谓的奇迹为什么没有发生在父亲身上。终于,他在石头上呆腻了。他一个人走出了村子的结界,远离那些担心他的人,在山中漫无目的地耷拉着脑袋游荡着,直到他无意识的双脚把他带到了那个他和父亲发现的山洞。这让杯面感到惊奇,生活的过去和父亲的手一直牵着他,流转于他的体内,记忆在他的身体里。正是这股力量把他带到了这里。

“世界第一光临!”杯面失落地喊出魔法门的密语。

这是一个许久以前的山洞,很有可能是为跨越峡谷的旅人准备的休息站,杯面和父亲在发现这个山洞之后,重新设置了魔法门的密语,那是对杯面未来的美好祝福。不过因为这里草木茂盛比较难走,而且有趣的东西也比较少,杯面和父亲很少到山洞里来。

在昏暗狭小的山洞里,杯面无聊地把地上的石头提到墙上,清脆的撞击声让他伤感的内心多了一些清新的感觉,不至于那么压抑。这时一颗石头从墙上又反弹回来,滚到杯面的脚边,仿佛有意让他再踢一脚似的。杯面内心的烦闷正无处发泄,他用尽全力踢了上去,随着一声“咔哒”的声音,石墙的一部分向内凹去,形成了一个如同凹糟一般的墙洞,里面放着一把通体包裹着纯白布料的日本刀,还有一块粉色的透明石头。

杯面拿起了那把刀仔细观摩:微微发黄的布料裹得严丝合缝,这把刀没有明显的刀鄂,只有一块有圆滑边角的长方体替代,在刀柄的末端,一块透明的宝石散发着纯净的光芒,即使洞穴中只有微弱的月光照亮,宝石依然把它们收集起来,在它的心脏中化为一团柔和的光明;而刀身的刃口则呈现出规律的齿状,银白色的刀身映照着杯面那双明亮的茶色眼睛。

在这一刻,杯面仿佛又拥有了斗志,看着这把武士刀,他又想起了父亲,想起了父亲教他怎么挥刀,想起了父亲战斗时努力地挥着刀的样子。每当想到这些,杯面的内心总是如同被点燃一般,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都会去努力,因为他渴望成为像父亲那样的人,成为一个享受战斗,并让刀身的光芒照亮所到之处的人。即使现在,他也没有忘记过那种兴奋,而眼前手上的这把刀,再次激起了他心中的热情。虽然内心依然隐隐作痛,但杯面决定勇敢地面对。山洞外照进来的的光渐渐变红了,像一团等待着薪柴的火一样。

杯面的内心,某个东西又闪亮了起来, 虽然内心依然隐隐作痛,但杯面决定勇敢地面对。他拿上那块粉色石头,走出了山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冲啊!!!!”

杯面发出了大声的吼叫,想以此忘却那些痛苦和烦恼,过去父亲战斗时他常以这样的方式给父亲加油。

现在轮到他了。朝着这波澜壮阔的世界努力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