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如何让一个不想活的人重新燃起对生命的渴望？
史密斯的回答：我只知道如何让一个人绝望。
我的回答：只要让她知道死亡的可怕就好了。
……
《电锯○魂》——这是外国一部挺有名的电影系列。我看过其中的第一部，而且不止看过一遍。尤其是我在得知我即将要加入杀手公司后，为了应对各种状况，我就把家里收藏的所有惊悚电影全部看了一遍，包括这一部著名电影。
电影里有一句名台词——“大多数人对活着毫无感激”。
也有其他虽然稍稍逊色但也使人印象深刻的台词——“只有当一个人面对生死关头，才能判断出生存下去的可能性”。
洛樱跟电锯惊魂中的主角们并不相同，其中最大的区别就是洛樱死亡的念头很强烈，因此电锯惊魂中的情节可能对洛樱不太适用。
但电锯惊魂中的手段却值得借鉴，若是想让洛樱取消委托，光是去医院那种的地方劝说是行不通的。所以我需要一个更加激烈的方法来唤醒洛樱的求生欲。
首先，我们要把洛樱从医院里偷出来，对她实施绑架。
“要绑架目标，其实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史密斯在行动之前对我说。
“——每天早上，会有医护人员和保镖将目标带至公园呼吸新鲜空气……”
“难道说我们要找机会打晕那些医护人员和保镖，绑架洛樱？”
我记得史密斯那时候看我的眼神很像是在看一个笨蛋。
“不，就算是清晨的公园，也会有人在公园内晨练，想要避开群众的耳目几乎是不太可能的。我想说的是，我们可以选在某个合适的日子去医院把目标偷出来。”
什么是“合适的日子”？
最终史密斯选择了在阴天行动。
按照史密斯的说法，唯独在阴天保镖不会去医院。
也就是说，洛樱若是在阴天被一个史密斯扮演成的“假保镖”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医院方面也不会发现任何问题。
身为一个杀手，有各种各样的伪造身份是理所当然的，史密斯的伪装身份“保镖”，在国外某家空壳公司也可供查询。
多亏了天气预报，史密斯选定了一个阴天的日子。
避开监控是不可能的，为了掩盖面目，史密斯对我和他自己都进行了化妆处理，然后他成功骗过了保安混进了3号楼。
进入洛樱的病房后，他用早已准备好的乙醚迷晕了洛樱，将其搬上轮椅后，又成功带了出来。
整个过程就是这么简单。
我想起了当时我为了混进3号楼使尽浑身解数，史密斯现在不仅混入了3号楼，而且还偷出了洛樱。跟史密斯对比起来，我着实有些没用。
“门口的保安只是保安，他们除了查询进入3号楼人员的身份外什么都不会。当一个每天清晨都会被带出医院的女孩跟往常一样坐在轮椅上被带出医院时，他们根本不会怀疑。”
我记得当时我问道：“可是把洛樱带出来之后呢？我们要对洛樱实施绑架，具体要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呢？”
史密斯的回答是：“在刚回国时，我就有查询过这座城市的监控系统，有不少地方是监控无法拍摄到的，到时候我会选定一个地方，把目标扔在那里，由你负责看管。最后我会开车过来，把目标接走。”
——在这之后，就轮到我出马了。
我要负责的部分很简单，那就是帮忙把洛樱搬运到史密斯开来的车上。
然而情况却出现了稍许的意外。
天气预报出了点差错，现在并非阴天，而是下起了小雨。
灰色的天空笼罩住这座城市，淅沥的雨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时大时小的风裹挟着冰凉的雨丝在空中飘飞，在我的视线当中，洛樱正躺在监控拍摄不到的小巷子里。
虽说我之前就有预料过有可能会下雨，所以从家里带出来了一把雨伞，但问题并不是这个，而是洛樱。
也不知是史密斯用药量太少，还是因为下雨刺激了她，总之她出人意料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洛樱没有大喊大叫，似乎是对当前的状况感到疑惑，不过目光中也有一丝坦然。我猜她可能想到了这是杀手的手笔。我看到她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悲哀，还有我曾经见过的绝望。
其实我本就打算把伞打过去给洛樱，就算是我和史密斯策划的绑架，但我也不可能放着一个少女在雨中淋湿身体。
于是我撑着伞走了过去。
“唉，这是怎么了？躺在地上会着凉的啊。”
我一边说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一边缓缓地蹲了下来。
我的脸部被史密斯摆弄着进行了易容，所以我并不担心我的真面目暴露出来。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洛樱看上去有多么瘦弱。雨水打湿了她的身躯，衣服贴着她的肌肤
我本以为洛樱会感到惊讶，再不济也应该会问我一句我的身份，然而没想到洛樱只是轻轻地瞥了我一眼。
“不用你管。”
我看了看洛樱，又看了看小巷的巷口。心想史密斯怎么还不来，嘴巴随口拖延着时间。
“请问，需要我把你送回家吗？”
“我说了，不用你管！”
我刚要继续回应洛樱时，巷口处忽然间传来了一阵发动机的响声，随之而来停在了巷口的是某辆破旧的面包车。
我的眉头舒展了开来，想等的史密斯终于等来了，大概史密斯也能处理现在这个状况吧？
看见史密斯从面包车上下来后，我笑了起来，对洛樱说道。
“不管可不行啊。毕竟要是让你死在这里了，那可就糟糕了。”
洛樱好像有些恼火也有些讶异，蹙眉问我：“你是谁？”
我尽可能露出了和善的微笑，回答了洛樱。
“你可以叫我09，我是一个杀手。”
……
时间，20:00.
地点，废弃工厂。
我和史密斯把洛樱绑到了荒郊野岭的此处。
史密斯说这里是这座城市里杀人越货最合适的地点。老实说我现在可能都没有史密斯了解这座城市，至少我不知道这个废弃工厂的存在。
现在，我和史密斯要上演一场好戏。
“洛樱小姐，你好。”
在我面前被绑在轮椅上的，是一个脸色苍白，浑身都湿透了的少女，双手被粗糙的绳子反绑在身后，绕过椅背和椅子腿绑在一起。少女双目紧闭，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寒冷，她正在浑身颤抖，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
洛樱颤抖着身躯，倔强地睁开了双眼，眼中满是恐惧。
她的上半身不断扭动着，似乎想要挣脱开绳索，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因为绕上这绳索的，是精通捆绑拘束的杀人好手史密斯。
“不回答我吗？”
我安坐在洛樱的前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洛樱不断挣扎，估计我现在的脸色满是寒霜吧？其实我也不想扮演这种反面角色，只不过史密斯说他不擅长背台词，因此只能由我这个搭档代劳。
“你……你到底是谁？突然间冒出来，把我绑到这里，还说自己是杀手……开什么玩笑……混蛋，快、快放开我……”
洛樱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张口结舌地说着话。
她现在正在假装对委托毫不知情，如果史密斯和我没有调查出真相的话，或许我就真的被骗过去了。
哐当！
我一下子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虽然不想做这样的事，但为了保住洛樱的小命，我也只能勉强为之。
费尽心思把洛樱绑架过来，就是为了现在。
史密斯这个杀人无数的杀手不可能懂得一个普通人想要活下来的心情，但我却懂，因为我也是这样的普通人，因此这一出戏，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安排剧本。
千辛万苦把洛樱从重重保护之下偷出来，还要演上这样一场戏，无非是因为我和史密斯发现了真相。到底是谁想要杀掉洛樱，在清洁承包公司发布委托的雇主到底是谁，最终史密斯锁定了洛樱。
洛樱因为下半身瘫痪而失去希望，在精神崩溃的情况下，尝试自杀数次却未成功，于是雇佣杀手杀掉自己。
——这就是我对洛樱心情的理解。
让洛樱活下来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让雇主，也就是让她自己本人取消委托，否则就算我和史密斯失败了，任务依然会被其他杀手接走。因此洛樱本人是否想活下来就决定了任务的最终结果。
如果洛樱有了求生欲，那么让其自愿取消委托，我和史密斯便不需要动手了。
这就是我和史密斯达成一致的地方。
但问题是，洛樱的求生欲到底在何处呢？
当我决定绑架洛樱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决定，我要模仿电影《电锯○魂》中的场景，唤回这个女孩对生的渴望。但我不想对洛樱的身体造成伤害，只能从精神上压迫她。
按照计划，我缓步走到洛樱的身前，轻轻抬起了洛樱的下巴。手指感受到的触感略微有些冰凉，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洛樱现在浑身都被雨水淋湿，恐怕从内到外都是冷的。
“你……你你准备干什么？”
洛樱虽然心有死志，但却不想死前被玷污。
我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喉咙紧张到有些干燥。不过还是按照设想笑了出来。
“真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啊。”
我松开了洛樱的下巴，手指顺着洛樱的下颌线向上滑动，指尖掠过鬓角和发梢，轻轻触碰着这个脆弱不堪却故作坚强的女孩子的脸颊，给洛樱制造着压力。
我一边走动一边想着自己的台词。
“可惜今天这份美丽就要破碎了。”
“你……你在说什么……”
“我说过了吧，我是一个杀手。”我缓缓地绕着轮椅移动，此时已经走到了轮椅的后方，把左手轻轻搭在了洛樱的左肩上。
我轻声地询问。
“有人出钱买你的命，所以我现在来了……你知道买你命的人是谁吗？”
说到这个话题，洛樱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于是激动地叫了起来。
“买……买我命的人？谁……谁知道啊……你这疯子、变态、色狼，快放开我！”
洛樱的喘息速度变快了。
“你不知道吗？”
我轻轻拍了拍洛樱的左肩，这个举动没能让她放松，反而让她颤抖了起来。
我俯下身子，贴在洛樱的耳旁轻声说道：“其实……就是你自己吧。”
用的并不是疑问语气，而是陈述语气。
这是从史密斯身上学来的绝招，史密斯总是以缺乏感情和抑扬顿挫的语气跟我说话，常常令我非常有压力，于是我在这儿学以致用了起来。
另外我还把自己普通人的视角代入其中，想象着若是是我自己被绑在椅子上的话，忽然间听见想要杀掉自己的人的声音出现在耳旁，恐怕我都会吓尿裤子。
然而这一系列制造压力的手段却只让洛樱脸色苍白了一点点，她坚强地咬着嘴唇没说话。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洛樱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小，一看就是心虚的样子。
老实说，我对接下来的剧情并没有多少把握。
但看过那么多电影的我、在杀手公司内以演技跟杀手同事们虚与委蛇的我、被变态杀手冠以“同类”名号的我，却唯独对“演技”有很大自信。尤其是想扮演一个外表老好人，内心疯狂变态的[原石]角色，我为了应付那家杀手公司，早已在私底下不知道对此锻炼过多少遍。
我走向在我站起来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倒的椅子，不紧不慢地将其扶起来后，重新坐了上去。
我才感到紧张到有些腿软，果然还是坐下更舒服。
“洛樱小姐，你以为我们杀手傻子吗？还是说，我一定要把证据摆出来给你看，你才肯坦白？”
我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文件。
正是史密斯交给我的浏览记录。
“这上面是你在网上下单委托杀掉名为‘洛樱’的女高中生的截图，还需要我多说吗？”
洛樱连呼吸都在颤抖。
她明知道我是来杀她的，却仍然恐惧不已，这是正常反应。
正如一个想跳楼自杀的人在看见万丈高楼的时候也会心悸一样，洛樱突然之间从温室里被拖到这个阴森恐怖的废弃工厂里被人绑着，就算知道对方是被自己雇佣来杀掉自己的杀手，她恐怕也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不管怎么说她都只是个高中女生罢了。
我的初步计划是唤醒洛樱对生命的渴望，而现在还不够。
“……哈……你……你要杀就杀，别……别这么废话了！你真的是杀手嘛？在……在这里问东问西的……莫、莫名其妙！”
“嗯，我是一定会杀掉你的，这一点你不需要怀疑，但是，我毕竟也有好奇心嘛，作为一个杀手，我还是第一次接到有人想自己杀自己的委托。”
在混乱的心情之下，洛樱双眼噙着泪水：“要、要你管！”
似乎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洛樱大声喊了起来。
“反正我都要死了吧，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回声荡在废弃工厂的上空，这个回应太过有力。
如果是毫无准备的人的话，面对这个问题恐怕会是无可奈何吧？但很幸运的是，我绑架洛樱的计划正好可以回应这个问题。
为了今天，我已经看过大量的血腥限制级电影，还询问了一下史密斯曾经那个[原石]搭档的经历，为了充分激发这个女孩的恐惧心和求生心理，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口气进入了状态。
“洛樱小姐，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杀手完成委托只是随随便便找个机会把目标杀掉就好了吧？”
“什……什么啊，不就是这样吗？！”
洛樱的声音依旧很大，我清楚这是她在为自己壮胆。
“你不太了解我们杀手行业呢。”
我冷静地回答。
虽说我前不久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现在说这话倒像是五十步笑百步。我还是尽力地摆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顺带一提，这个笑容学自竹叶青。
“我们杀手行业，是可以根据雇主在委托中的要求来杀掉目标的。枪杀、刺杀、溺杀、毒杀、绞杀、电杀、烧杀、坠杀、撞杀、安乐杀……有无数种杀人方法可供选择，如果雇主选择其中一种，我们杀手就负责将其完成。但有一种情况很特殊——如果雇主没有要求使用特定的方法杀掉目标，会怎么样呢？”
洛樱上下牙齿打颤，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因为寒冷。
“会……会会怎样啊？”
我对洛樱露齿一笑：“那也就意味着条件异常宽松，我们杀手可以自由选择如何杀掉目标，这可是很多杀手都喜欢的委托了，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杀掉目标诶，很不错吧？”
“哪、哪里不错啊！”
洛樱上下牙齿不断打颤，恐怕她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尽管她明白，但我还是准备将其解释清楚。
“你看，很多杀手杀人杀多了，心理其实是非常扭曲的。所以他们各自都有自己喜欢的杀人方法，像我呢，别看我一副好人脸，但是我——挺喜欢[虐杀]的哦。”
话说……由我说出这些话来，还真是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洛樱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双唇发白，面无血色。
这也是当然的，一个杀手对自己说“我喜欢虐杀”，这毛骨悚然的程度不难想象。不过，按照我的预想，如果要让洛樱产生求生欲，那就只有到达让其开口求饶的程度不可。
所以我开始编排我的童年。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发现我和常人不太一样。”
我故意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记得有段时间，跟我同龄的男孩子们很喜欢玩蚂蚁。”
洛樱屏住了呼吸听我说话。
“他们喜欢把蚂蚁碾死、踩死、烧死、淹在水里溺死、放到瓶子里饿死，他们喜欢用这些方式终结蚂蚁的生命。但我不太一样，我喜欢把每一只捉到的蚂蚁肢解，拔掉他们的触角、头、胸、腹还有四肢。我一直以为我跟同龄人有着类似的爱好，然而当某一天他们发现了我的行为后，他们反倒忽然间指责我残忍。”
不同的话放在不同的环境里会造成不同的效果。
若是换个阳光灿烂的环境，我说的这些话说不定还有可能成为童年趣事，然而在这个阴森偏僻的废弃工厂里，连这种不含任何血腥的故事都变得充满了精神变态的气息。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努力露出一个残忍嗜血的笑容。
洛樱听我说着这些事，忽然间开始干呕了起来。
我知道她可能由蚂蚁联想到了人。再加上我之前说我喜欢“虐杀”，这毫无疑问又是一次强烈的精神冲击。
事实上我这个童年是我编出来的，在同龄人玩蚂蚁的时候，我只觉得蚂蚁可怜，老实说我并不理解他们的乐趣。
我继续说道。
“所以当初我很想知道，明明都是杀死蚂蚁，为什么我跟他们会那么不同呢？后来我想明白了，原来是因为杀死蚂蚁的心情不一样。”
我直勾勾地盯着洛樱，努力营造出一种恐怖的氛围。
“他们只是享受杀死蚂蚁的乐趣，而我则是享受肢解蚂蚁的乐趣。他们想的是只要能够杀死蚂蚁，用什么方式都行，而我想的是，只要能够[虐杀]，根本无所谓蚂蚁还是其他生物。”
洛樱面无血色，眼泪从眼眶中如珍珠般滚落，她颤抖着嘴唇不断摇头。
我拍了拍手，两声啪啪声传遍了整个废弃工厂。
工厂的黑暗处，一个全程都听着的杀手史密斯从黑暗中显现出身形，他的手中提着一箱银白色的手提工具箱。
洛樱又是颤抖了一下，因为史密斯在我和洛樱之中打开了这个工具箱，里面装着各种冰冷的道具——手术刀、手术镊、钳子、止血布、棉花……这些都是医疗用具，不过在洛樱看来，或许这些道具充满了血腥的气息。
我轻轻地抚摸着这个工具箱中的道具，对洛樱露出了微笑，即兴添加了一句台词。
“对我来说，人类和蚂蚁并没有什么区别。”
正是这句话说出口后，洛樱的心理防线被攻破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尖叫了起来。不断颤抖着扭动着挣扎着。
“不……不要……不要…，我错了！我不要委托了……我不要被肢解……不要……求……求你了……”
我和史密斯对视了一眼，史密斯在洛樱仍然在哭喊的时候走出了废弃工厂。
没多久，工厂外传来了一阵嘹亮的警笛声——这当然是假的，这是史密斯提前录好警笛声从喇叭中放了出来而已。
不过按照早已设定好的剧本，我的脸色猛然一变，而洛樱则是哭喊着抬起了头。
“看样子你的运气还真是好。”我对洛樱说道，“不过，期限是下个月10号，到那为止我们还有时间慢慢玩吧，再见了~我的小甜心。”
说完后，我便提起工具箱，离开了废弃工厂。
在这之后，我和史密斯给警局打了个匿名电话，待到警察找到洛樱的时候，洛樱已经哭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