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休养生息

“你是说,融合已经开始了吗?”月弦放下茶杯,疑惑的看向夜涟。

“倒不如说早就开始了,只是最近表现的比较明显而已。”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的到来使得你能够放松下来的缘故,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段时间的你精神状态不能受到刺激,不然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虽然这句话你说过不止一次了,但我还是想问一下可能会有什么后果。”

夜涟看着月弦沉默了下来,片刻过后,月弦被夜涟看的有点发麻,拿起茶杯打算再抿一口时。

“变成欲求不满的bitch......”

噗!!!

月弦直接一口茶喷在了桌子对面的艾克蕾儿身上。

“唔呜!”艾克蕾儿不满的看着夜涟哼了哼气,对这个把自己搞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表示不满。

艾德莉薇儿不慌不忙的从口袋中取出一条手帕,将艾克蕾儿脸上的茶水和渣滓擦拭干净,然后带着女孩走到洗浴室再清洗一遍。

还未等月弦开口,夜涟就又说道。

“......也是有可能的。”

“你故意的吧!”

“是的呢。”

月弦直接拍着桌子站起身来,甩动着手臂看上去就像是想要给他一拳一样。

“就像现在这样。”夜涟倒是没有任何动作,仍然平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月弦,而月弦却是动作一愣,安静的坐回了椅子上。

“......”

“现在有明确的体会了吗?”

“......稍微有一点了。”

“感觉如何?”

“很不爽。”

被两人的哑谜弄得有些晕头转向的索芙直接问道。

“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

月弦看向夜涟,眉目间带有询问的意思。

“关于月弦的精神状况,她脑子里有太多不属于她的记忆,即便记忆的主人并没有这个意图,但也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她的灵魂。”

“结果会怎样!?”索芙紧张的问道。

“不会怎样,记忆碎片融合的结果只会影响她的性格,她之前性格百变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她以前应该也有过性格前后差别很大的情况吧?”

索芙回忆了一下,确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们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不是,这和我们回来这里没有任何的关系。”

“欸?”“嗯!?”

索芙和月弦两人不约而同的疑惑出声。

“我没有说过吗?”夜涟一脸无辜的说道。

“当然没有!”

“这次回来的目的和这个无关,而是另一个......你应该明白。”

月弦突然浑身一颤,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认真的问道。

“已经开始了吗?”

“倒不如说早就开始了,只是还没塌陷而已。”

月弦沉思下来,索芙看着两人,将芙罗拉打发出去之后问道。

“是关于你们的事情吗?”

夜涟向月弦示意,月弦会意的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如此说道。“没什么,这件事我们能够解决的。”

“真的吗?”索芙担忧的说道。“不会是什么很危险的事情吧。”

“这个......”月弦纠结的看向夜涟。

“危险倒不至于,只是不清楚之后究竟会发生些什么,所以有些不安而已。”说到这,夜涟叹了口气,看向月弦。“你想在这里呆多久?”

“......我能够待多久?”

“我这不是在问你吗?”

“......可以的话,我想再待久一点,不过莉莉那边......”

“那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他们那边估计没有一个月时间搞不定,我们提前回去说不定还会让他们为此困扰。”

“真的吗?”月弦狐疑道。

“当然。”

月弦盯着夜涟的脸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朵花来,只得放弃,转而又兴奋的看向索芙。

“那我们就继续叨扰大半个月啦。”

“半个月吧,还要去一趟赛安列伯爵那边。”

“额......”月弦的脸瞬间黑了下去,不满的看着夜涟。“你不会真的想让我去那样吧?”

“看情况,如果到时候你还没有稳定下来,说不定你会自己就那样做呢。”

月弦顿时浑身打了个冷颤,起身走出客厅说是要去找芙罗拉和艾克蕾儿玩。

客厅内只留下了夜涟和索芙两人。

“看样子,这段时间,我家孩子受到您很多的照顾。”索芙温柔的看着夜涟。“多谢您了。”

“那不算什么,只是我和她之间的约定而已。”夜涟拿起面前的茶杯徐缓的喝着。

“什么约定。”

“一个玩笑而已,说出来的话挺丢人了。”说罢,夜涟将茶杯一饮而尽,起身离去。

索芙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沉思许久,最后还是向着她们离去的方向露出了祥和的微笑。

............

“我不想写!”

“那我来?”

“......那还是我来吧。”

月弦趴在桌前,对着面前的一张空白的信纸发愁。

这封信本要写给赛安列伯爵,出于之前他对月弦和艾德莉薇儿的照顾,以及她们今后的计划,于情于理,月弦回来的这一趟都是要去见一见这位伯爵大人的,只是......

“我见了他之后要是真的变成安娜了该怎么办......我现在想到赛安列伯爵的脸就觉得脑袋有点烫。”

“和他再续一段时间的前缘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记忆终究会融合,你仍旧是你,不是别人。”

“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就只是你会记住你曾经为人妻的事实而已。”

月弦的头又一次磕在了桌子上,苦恼道。“我只想长得像可爱的女孩子,没想过变成可爱的女孩子啊......”

夜涟看着月弦苦恼的模样,一时之间也没想到该怎样忽悠或者安慰她的说辞,只能坐在一旁看着书,像是完全不在乎一样。

“话说回来......主人一定要和赛安列伯爵......吗?”艾德莉薇儿打破沉默问道。

“这本来就是说不好的事情,就像扔骰子一样,不能因为曾经一次出了六,你倒转时间再扔一次一定会是六一样,不过这个例子也不怎么恰当就是了,意思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咕呜~”月弦发出一声可爱的悲鸣,耸拉着脸看向夜涟。

“我真的不想再被人摁在*******了。”

月弦语出惊人,让艾德莉薇儿直接羞红的嗔责了一句后离开了客厅,夜涟则是直接盯向月弦的下身,右瞳似乎转过不止一道流光。

“......难怪你之前提过一次说和你同时进去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夜涟突然开口道,脸上仍是平常淡漠的神情,并没有像月弦以为的一样取笑她。

“虽然这让我活了下来,但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听说你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去诱惑了这里的神官?而且还成功了?”

“!”月弦直接拍案起身,睁大双眼看着夜涟,眼神中充满了害怕的情绪。“你听谁说的!”

“当然是你的义母兼你的姐姐,索芙·克利切斯。”夜涟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月弦直接整个人瘫坐在座位上,脸颊和桌面亲密接触着,活脱脱一副燃尽精力的模样。“我还以为瞒过了的说......”

“只是第一次的时候没瞒住而已。”

“!?”月弦直接爬上了桌子,双手捉住夜涟的衣领,小脸通红又坚决的说道。“这绝对不能够告诉索芙姐姐!”

夜涟默默的将月弦的双手拿开,然后将她从桌子上拽到了自己身旁的座位上。

“我当然不会说,只是有一些疑惑。”

“......什么疑惑?”

“感觉如何?”

“......”月弦脑袋冒出一股蒸汽,大脑直接宕机,随后直接以饿虎扑食之姿撞向夜涟。

夜涟抢先一步从椅子上起身,双手绕过月弦的手臂捉住了那仅堪一握的细腰,用举小孩的方式把月弦举了起来。

“都是成年人了,别动不动的就扑过来。”为了防止月弦此刻本来就不够用的脑袋再一次陷入混乱,夜涟觉得还是不要再开玩笑的比较好。

“我是认真的,你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才让你做出了当时的那个决定。”

月弦仍旧羞红着脸,不过倒是冷静了下来。

“......不知道,只是下意识的就这样做了......能把我放下来吗?”

夜涟照做将月弦放了下来,不过月弦在脚尖刚落地的时候就直接扑到夜涟身上,张开小嘴狠狠的咬在了夜涟的脖颈处。

“......”

“......不疼的吗?”

“你说呢?”

忽然,月弦只感觉有两只手摸上了自己的后背,手指准确的按在了后腰和肩胛骨的两处位置,直接让月弦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看到怀里的人软了下去,夜涟直接将月弦抱起来走到了卧室。

“你需要冷静一下,你现在的状态确实不适合再出去见人了。”夜涟说完这一句便关上门退了出去。

月弦此刻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坐在床上没一会之后就向后倒下,陷入了梦境中。门外的夜涟则是将方才用右瞳看到的数据细致入微的看了几遍,确认没有任何意料之外的异常状况后才离开门口,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月弦这一觉,便是睡到了晚上,芙罗拉实在按耐不住,跑去敲开了月弦房间的门,然后看着仍旧在熟睡着的月弦,伸手在她的脸上扯弄。

“起床啦姐姐!都要吃晚饭了!”

“嗯,去吃吧~~zzzzzz”

芙罗拉见状,又摇了几次月弦的身子,看到月弦仍然安睡无动于衷,无奈的泄气离开,回到了客厅。

“妈妈,月弦姐姐还是在睡觉。”芙罗拉有些不愉快的向索芙报告说道。

“这......”索芙有些担忧的看向夜涟。“这孩子真的没出什么问题吗?”

艾德莉薇儿也是用同样的目光看向夜涟。

“问题是有,但不是需要我们关心的那种,安心等待便是。”夜涟回道,双眸的视线仍旧停留在手中的书页上,笔尖在其上飞舞,不曾有任何停顿。

艾德莉薇儿看了看夜涟,又向着月弦的房间方向看了看,向索芙建议道。

“还是先吃饭吧,小孩子们应该都饿坏了。”

“......嗯,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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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前下午,王都神殿的花亭中

伊斯霍尔毫无征兆的突然扭头看向某一方向,美眸中满是不解的疑惑。

“怎么了吗?”克洛维雅问道。

“身体又不舒服了吗?”洛倩雪有些担忧的问道。

伊斯霍尔犹豫了些许时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我有些累了,倩雪陪我回房间休息会吧。”

洛倩雪起身搀扶起伊斯霍尔的一边身子,向一旁自己的伙伴投去歉意的眼神,便和伊斯霍尔离开了花园。

克洛维雅则是向着之前伊斯霍尔看向的方向释放了一记探测法术,但返回来的结果却是没有任何异常,这让克洛维雅非常的意外,也愈发的在意起伊斯霍尔的情况。只是......

克洛维雅看着自己身旁的三个女孩。这些女孩的命运已经和她们绑定在了一起,虽说克洛维雅并不想让这些年轻的女孩肩负起她们未尽的责任,但事已至此,她们已是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或者说那份余地被科罗娜一手毁掉了。

想到这里,克洛维雅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但看到右手边趴在茶桌上无聊的吹茶水上的茶渣的女孩,克洛维雅的内心又软了下来。

“要是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该有多好啊......”克洛维雅后悔又无奈的说道。

“什么?”钟菡梦扭过头来看着自己的老师,这段时间积累下的印象中的她并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

“没什么。”克洛维雅摇了摇头,用抱孩子的方式把钟菡梦抱了起来。

“喂!”钟菡梦有些抗拒的推阻着克洛维雅的怀抱,但她有的只是克洛维雅法术上的传承,身体力量仍旧和常人无异,完全无法阻挡克洛维雅的任何动作。

“我带着菡梦先离开了,你们自便吧。”说完,便化作一道星光和钟菡梦一齐消失不见。

剩下的两人——尉迟枫若和林千荷对视了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的神色。

“我们两个的待遇和她们相比是不是有点差?”

“如果你把‘有点’换成‘很’的话,我会点头的。”林千荷叹了口气说道。

相比一开始就被伊斯霍尔当作可以倾诉心声的知心好友兼干女儿以及继承人的洛倩雪,和因为性格对克洛维雅胃口和天分足够优秀被看重的钟菡梦,尉迟枫若和林千荷两人受到的对待就比较冷漠了。

尉迟枫若继承的是科罗娜的力量,但科罗娜除了最开始传授了一些能力和技能之外,基本就没有教导过尉迟枫若什么,现在尉迟枫若学到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跟圣殿骑士团的几位团长学来的。

林千荷的就更惨了,她继承的力量的那个人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且她继承的力量全赫雷德尔独属一份,想像尉迟枫若那样请教别人都不行。

“那我们接下来去做什么?”尉迟枫若问道。

林千荷耸了耸肩,拿起茶桌上的一块饼干啃了起来。

“莫古莫古~~~我的作业都做完了,你呢?”

“两边一比十的时间流,你拿来做作业?”

“那你做完了吗?”

“......做完了。”

两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大大的无聊二字。

“莫古莫古~~~我说......”林千荷将口中的饼干吞咽下肚,喝了口茶。“要不我们去外面走走?”

“就我们吗?”尉迟枫若疑惑道。

“对,就我们。”

“可是......要是遇上危险怎么办?”

“唔......那个危险人物不都离开了这里吗,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吧?”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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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两个就从神殿跑到这里来了?”

村庄边的树林中,夜涟从树后走出来,看着被绳套陷阱倒吊起来的两女说道。“这陷阱连野猪都不怎么会上当,你们是怎么连着中两次的?”

本来在村子另一边闲逛的夜涟听到树林里有不寻常的动静后,第一时间过来查看,却发现是两个他没料想到的小客人。

尉迟枫若和林千荷害羞的捂住裙子防止它因为万有引力落下来,根本没有精力去在意夜涟说了什么。

夜涟见状,打了个响指,从地上两人的影子中钻出两条影带,如绳索般将两人的手绑在一起吊在了树干上。

再顺势解开陷阱后,两女便从倒吊的姿势变成了双手被绑住向上的姿势。

等到两人能够理解现在的情况之后,便看到了夜涟的模样。

白发!红瞳!!虽然只有一个但还是红瞳!而且那股气势和之前遇到的那次很像!

两人又开始颤抖起来,夜涟则是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村子的方向,发觉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这里的陷阱触发后,带着两人离开了树林,去到了一旁的山巅上。

一阵黑雾从地上弥漫而起,升腾、收束,两女面前的景色便从茂盛的树林变为了高耸的山巅。

再次确认应该不会有人发现之后,夜涟回过头来,用淡漠的双眼看着两女。

“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两女再次开始颤抖,虽说没有再被吊起来,但是双脚却又被影子所束缚住,无法脱离。

夜涟倒也乐得她们恐惧自己,这样更加方便自己询问一些问题。

“那么第一个问题,你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林千荷颤抖着说不出话,尉迟枫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声道。“我们说了,你会放过我们吗?”

“我和她不一样,我没有要杀你们的理由。”

尉迟枫若一愣,又问道。“你不是妖星女吗?”

“嗯?我确实是,不过这不代表我就要干掉所有和三女神有关系的人。”夜涟看着尉迟枫若稚嫩的脸庞,平静的说出了后半句话。“我只要把三女神干掉就够了。”

两女都因为惊愕忘记了颤抖,而夜涟则趁此机会将自身魅惑能力暂时放开束缚接着说道。

“杀戮对我来说只是手段之一,如无必要,我一般不会下杀手。”

“......真...真的吗?”

“当然,主要还是看心情。”

“......”尉迟枫若和林千荷对视一眼,抱作一团开始低声商讨,不过这对夜涟没什么用就是了。

两女商讨了片刻,林千荷说道。

“我们只是过来玩的。”

“花两天时间,横跨几千公里跑到这种深山里来玩?”夜涟挑了挑眉,这两人撒谎的水平未免也太差了点,亏得夜涟还准备好了万全的准备。

林千荷向尉迟枫若看去,双眸中满是求救的眼神,尉迟枫若也是一阵猛摇小脑袋。

夜涟见状,稍微思索了片刻便放弃了拷问她们的打算,对着两女说道。“如果你们肯帮我带一封信回去的话,我就放过你们。”

“是...是...是什么?”林千荷恐惧的有些口吃起来。

夜涟抬手虚空一抓,黑雾于夜涟的指尖弥漫,凝成一封信件的模样。

“把它交给伊斯霍尔......克洛维雅也可以。”夜涟交代完这一句,解开两人双脚上的束缚,将信件交给她们后便转身打算离去,却被尉迟枫若喊住。

“等等!”

夜涟回头看着这个明明已经颤抖的站不起来的女孩,双眼中透露着询问的意味。

“那个......”尉迟枫若颤抖着站起身来,胆怯的询问道。“你能送我们下山吗?”

夜涟将视线转向一直拉扯着尉迟枫若衣角的林千荷,相比尉迟枫若,林千荷感受到的恐惧要更加的庞大、真实。

将自身气势恢复至常态后,夜涟调集魔力汇聚于右瞳中,苍白色的流光在银白色的瞳孔中流转,给两女一种自身在这颗瞳孔之下没有任何隐瞒的感觉。

就像审讯室中被剥的一丝不挂的犯人,面对着四周没有任何死角的摄像机和灯光的感觉。

片刻过后,夜涟右瞳的光芒暗淡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与之前将她们传送至山巅时一样的黑雾弥漫。

黑光闪过,两女再睁眼,眼前已是村庄内罕有人至的一角。

“不要在这里停留太久,不然你们可能就回不去了。”稍微叮嘱了这一句之后,夜涟便离开了小巷。

看着夜涟的身形化作黑雾消散,感觉到那股一直压抑着她们身心的气息确实消失之后,尉迟枫若和林千荷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说仍能够感觉到这股气息就在距离她们不算太远的地方,但好歹是没有直面夜涟时那样恐怖。

起码两人能够不颤抖的站起身来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