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重回赫雷德尔
“我还是觉得很不爽。”月弦突然间说道。
“信都寄出去了，你也看过了，现在还说这个你不觉得太晚了吗？”夜涟白了月弦一眼，继续挥动手中的缰绳。
等到达了前面的镇子，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返回赫雷德尔的事情了。恰好莉莉和劳伦斯说要在那个镇子停留个一周左右的时间，让本来内心还有些忐忑的月弦瞬间安定了下来。
不过......夜涟途中突然和月弦说的一句话，让月弦的内心又一次烦躁了起来。
“你那些杂乱的记忆已经开始影响你的思维了......你就不打算找个时间处理一下吗？”夜涟头也不回的说道。
月弦沉默了片刻，叹口气头疼道。“你说的倒是轻松......这又不是垃圾，是宝贵的回忆！”
“但再这样下去......”夜涟微微侧脸瞥了月弦一眼，猩红色的左眼让人望而生怯。“......你应该明白我想说什么。”
“如果......”
“我不知道......这取决于你自身的意志，和当时所处的精神状态。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你仍旧是你，但会有一部分被替换掉。”
“多少部分？”
“不知道，可能是九个10%，也可能是三个30%。”
“剩下的10%呢？”
“那是基干，不会被替换，只能被摧毁。我会尽量避免那种状况。”
两人沉默，艾德莉薇儿用前不久才练成的“即便是在车上颠簸的时候也能够倒茶”的技术，给月弦递过去一杯红茶。
轻抿一口红茶，月弦口中呼出一口热气。“......你有什么建议吗？”
“消除。”
“PASS。”
“那就没了......这件事真的只能你自己决定，我帮不上任何忙。”
“你没有过同样的经历吗？”
“没有。你当初截留了大部分的传承，我觉醒的时候，除了一颗星星、一个领域之外什么都没有......噢，还有一个被动的魅力光环。”
“还真是厉害啊，我。”
夜涟并没有答话，让本来还想让话题不那么僵的月弦也沉默了下来。
“我......就没有别的方法吗”
无人应答，月弦又沉默了下去，仔细回忆起那些记忆碎片中，那些前辈们的模样。
“这次过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月弦突然开口问道。
“外表不会有任何变化，灵魂的话......你是历代煞星妖莲中最特殊的一位，因为你的那个能力......这个体质应该会在你这一代终结，因此，那些记忆碎片会愈合进你的精神之中。”
“会有什么影响吗？”
“你会暂时忘记一切记忆，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带入进去......”说到这，夜涟叹了声气。“如果你的能力再纯熟一些，或许可以保留记忆，这样能够确保融合对你的性格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月弦装出有些生气的样子叉着腰说道。“不要说的我一定会输好不好！”
“我想你搞错了，这不是什么争斗。”夜涟的双眼闪过复杂的神色。“记忆碎片的融合，必定会对你的性格造成影响，然后把你的性格固化下来，不过是程度大小的区别而已。”
“......到那时，我会怎样？”
“我说过很多次，不会怎样，你仍旧是你......不过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性格多变，智商常年不在线。”
“......原来你一直在嫌弃我笨是吧！”
“这是事实，你现在的精神处理能力和常人无异，虽然你表面上把那些记忆碎片封存了起来，但它们还是在时时刻刻影响着你的精神。”
夜涟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让人不禁疑惑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是能让他泛起比较明显的情绪波动的。
“我说......就不能往好的方面说说，安慰我一下吗？”
“我不是正在做吗？”
“......唉！为什么你这么个不解人意的家伙能有四个老婆。”
“你羡慕了？”
月弦一句话直接把整个沉闷的氛围带动的活跃了起来，不过也带偏了。
“当然！后宫是男人的梦想！”
“呵呵。”夜涟面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轻笑了两声，同时眼角余光瞄向一旁的艾德莉薇儿。月弦也看了过去，发现艾德莉薇儿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脸上挂着的笑容愈发的精彩了起来。
看上去活跃的气氛维持不了多久的样子。
“薇儿？”
“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我亲爱的主人~”
“...薇儿你是不是生气了？”月弦有些踌躇的问道。
“没有哦，毕竟人家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仆，从来就没有过什么不应该有的妄想哦~”
“那个......我刚刚说的那个只是......”
“是真的哦，你的后宫只比我少一个而已。”
就在月弦还想解释什么的时候，夜涟的话语却如同刑场上的令箭一样，给月弦下了最后一道指令。
斩立决！
艾德莉薇儿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月弦立刻吞下快要脱口而出的话语，转而抬起脚尖踢戳夜涟的背部。
“怎么了？你的梦想可是实现了的哦，我提前告诉你这件事，你不应该觉得开心吗？”夜涟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也不要是现在这个时候！”月弦咬牙切齿的说道。
“......所以应该是什么时候呢？”
“那当然是......”月弦刚要下意识的开口便发觉到有哪里不对。“我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吧？”
“......谁晓得呢。”
月弦沉思片刻，伸出双手左右摁住夜涟的脑袋，缓缓向右偏转了一点。
银白色的瞳孔中，数不尽的流光在其中流转，月弦仅仅是稍微细看了一眼，便被其中庞大的数据流冲击的脑袋有些晕眩。
艾德莉薇儿见状也顾不得生闷气吃醋，连忙搀扶住月弦，让她躺倒在自己的腿上。
“......”
夜涟微微叹气一声，又转过头去，继续驾驶着马车。
虚妄之瞳数据处理单元的信息处理方法是十进制和十六进制以及独属于夜涟的符文单元文字。月弦那一眼虽然能够看到不少东西，但想要看懂，少说也要等到她能够独立的创造出自己的第一枚符文才有可能解读刚刚她看到的那不足0.001%的总数据流中六成的信息。
‘......你到底想让我做些什么？’夜涟如此想着，银白色的右瞳冒出些许火苗，似是将夜涟烦躁的思绪化作火焰燃尽一般。
............
“停留时间延长？”月弦疑惑的看着劳伦斯和克伦多。
劳伦斯和克伦多暗自对视一眼，劳伦斯咳了一声，先开口道。“有一些意料之外的突发状况，具体细节不方便明说。”
月弦倒是没想着劳伦斯会说出来就是了，有所隐瞒才是正常的。
“那要停留多久？”
“少说两周，可能会要更长的时间。”劳伦斯估算了一会说道。
月弦皱了下眉头，又看向克伦多，克伦多会意的说道，一双死鱼眼仍旧没有任何神采。
“一样。”
“时间？”
“一样。”
月弦皱紧了眉头，一脸狐疑的看着两人。不过两人都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面对月弦的视线如同石像一样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审视了片刻后仍旧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月弦不由得想道。‘可惜夜涟不在，不然他那奇怪的眼睛肯定能看出来什么。’
“把这两个东西带上，等到你们打算离开的前一天捏碎，我们会在第二天中午前回来。”夜涟突然出现在月弦身后，递给劳伦斯和克伦多两个像是黑色的玻璃球一样的东西。
两人接过水晶球后便离开了，月弦回头一脸不忿的看着夜涟。
“你这人怎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习惯就好。”
夜涟和月弦交谈着，一齐走上了马车，驾驶着向小镇外驶去。
对劳伦斯他们的说法是，打算去附近地方逛一逛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没见过的事物。
因为自身有所隐瞒在先，劳伦斯他们也就没有再多过问，接受了月弦这个过于蹩脚的借口。
离开小镇有一段距离后，月弦三人跳下马车，将马车放进幽浮后，钻进了一旁的树林里。
“都准备好了吗？”夜涟问道。
月弦和艾德莉薇儿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疑惑的神情。
“你没和我们说要准备什么啊。”
“......”
夜涟沉默，不过双目中质疑的神色却让月弦非常的不爽。
“这是事实嘛！你本来就没和我说过......”
月弦话还没说完，夜涟就一指点在了月弦的额头上，指尖上黑光一闪而过。由最初的惊愕，到逐渐平复下来，月弦花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
“现在感觉如何？”夜涟收回手指用另一只手包着。
“......没什么感觉，但......总觉得有点可怕......回想起来的话。”月弦渐渐滑座到地上，捂着脑袋有些痛苦的说道。
艾德莉薇儿也一同跪坐到地上，让月弦的身躯逐渐躺下来倚靠着自己。夜涟见状，双目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随后闭目叹了口气。
“倒是有一个方法......不过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什么...方法？”
夜涟蹲下身来和月弦平视。
“把眼睛睁开。”
月弦依言照做。看着那双血红色的瞳孔，夜涟犹豫了片刻说道。
“只是简单的心理暗示，不过能不能起到作用，就不好说了。”
说罢，夜涟微微闭上眼，随后猛然睁开。
“......”
“......”
“......可以了。”夜涟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说道。
月弦愣了一会，后知后觉的说道。
“欸？就这样就完了？”
“嗯，毕竟这本身就没什么难度，我只是把过程简化了一下而已...”夜涟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只是在你的潜意识里说了一句话，能不能起作用，就看你自己了。”
“说了什么？”
“现在说出来可能就没有用了。而且因为是潜意识，在记忆融合的时候你才会听到，但不会记得，直到记忆融合完毕为止。”
说到这里，夜涟重新蹲下身来，用着前所未有的郑重的语气说道。
“从今以后，你现在、以后、将来，会成为怎样的人......已经完全由你自己决定了。”
............
莫林村，教堂内。
柯尔特跪在神像面前，脸上一改平常的随性邋遢，异常的认真整洁，双手和掌作祈祷状，眼睛微合向着前方微微低头，片刻过后。
“索芙，我能起来了吗？”
“蛤！？够两个时刻了吗？”索芙的声音不含任何一丝同情的传进了柯尔特的耳中。
月弦要回来的消息，在被柯尔特知道后，到传遍整个村子只花了不到3分钟，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这不是兴奋过头了嘛。”
“照你这样兴奋下去，我们真的就要没头了！”索芙逐渐提起了怒气。“小月和埃弗雷尔离开我们是为了什么你又不是不是知道！你就是这样把他们的努力全部白费掉的对吧！”
“等等！等等！别说的我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啊！”柯尔特连忙喊冤，大呼求饶。
但柯尔特所迎接的只有索芙冰冷的眼神，哦，还连带着芙罗拉和艾克蕾儿两个小女孩鄙夷的眼神。
“真的要我说出来吗？我看在你好歹是同学的份上才给你留了这一份面子的。”
“等等！......你全都知道？”
“当然，要不是小月一直拦着，我早就把你的店给劈成两半了。”
柯尔特浑身打了个寒颤，立刻开始狡辩。
“那是误会！”
“哦？误会？”索芙额头蹦出两条青筋，双手虚空一抹，一把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光巨剑被索芙握在手中，剑尖抵在柯尔特的喉咙上。“我不是清楚你怎么忽悠那孩子的，但那不是你对她动手动脚的理由！”
索芙像是要发泄一直以来挤压的情绪一般的嘶吼出来，连带着芙罗拉和艾克蕾儿两姐妹也被吓得往后退了退。
“那真的是误会！我们真的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柯尔特连忙说道。
“确实，除了搂搂抱抱，亲亲舔舔之外确实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没错！你听......”
柯尔特愣在原地，索芙的动作也僵在了半空中，因为有一双柔嫩的小手用着外表完全看不出的力量将剑定在了空中。
芙罗拉探出头一看，立刻惊喜的喊道。
“月弦姐姐！”
在芙罗拉还在惊喜的叫喊着的时候，身边的艾克蕾儿已经冲了上去，一头撞进了月弦的怀中。
面对着这一发小型的“茶色迫击炮”，月弦微笑着张开双手微微俯下身将她拥入怀中，自身旋转了几圈来缓冲一下冲击力。
“好久不见了呢！有乖乖听索芙姐姐的话吗？”月弦看着怀中女孩惹人怜爱的神情，将其抱起用脸颊不住的蹭着。
“当然有了！”芙罗拉立刻反驳道，表明自己有做一个乖乖听话的好孩子。“我也要抱抱和蹭蹭！”
月弦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自己的身躯，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抱不起两只小萝莉。
芙罗拉大受打击。
“好久不见了！小月......所以索芙你能把剑移开了吗？我有点怕。”
“怕什么？我一剑劈了你吗？”索芙故作姿态的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巨剑。“刚才小月说了，你好像除了搂搂抱抱还做了些别的事情吧？”
“额......那只是朋友间的示好动作，真的没什么的！”
“那亲亲舔舔呢？那是能够对女孩子家家做的事情吗？”
“这个......”柯尔特咽了一口唾沫，有些颤抖的说道。“你看，小月也不是女孩子不是嘛，所以......”
索芙的脸瞬间就黑了下去，就在她下定决心给柯尔特一些终身的教训的时候，另一个她不曾听过的清冷女声在一旁响起。
“原来他们是这么活泼的人吗？”夜涟有些许讶异的说道。“倒是和印象中又挺大区别的。”
“肯定是柯尔特哥哥又做了什么坏事吧......你又没见过他们哪来的印象。”月弦吐槽了一句。
“猜的。”
“啧~”
面对月弦的咂舌，夜涟视而不见，看到将两个大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之后，挥挥手示好道。
“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夜涟，和这家伙是朋友关系。”
艾德莉薇儿也从空间门中走出，屈膝提裙说道。
“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艾德莉薇儿，是月弦主人的女仆。”
索芙有些犹豫的看了柯尔特一眼，最后还是将巨剑扔到一旁回礼道。
“初次见面，我是索芙·克利切斯，小女这段时间承蒙你们的照顾了！”
自知逃过一劫的柯尔特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
“我是小月最喜欢的柯尔特，你们应该从她那里听说过很多关于我的事情吧！”
艾德莉薇儿和夜涟微微点头，夜涟上下扫视了柯尔特一遍，直到看到柯尔特内心发毛才开口说道。
“她倒是说过有一个对可爱的男生也能够发情，遭受到物理打击还会兴奋的变态，不知道那个说的是不是你。”
“额......”柯尔特幽怨的看着一旁和两个小女孩玩的不亦乐乎的月弦。
“原来小月你是这样看我的吗？”
“人家开玩笑的嘛~欸嘿。”
众人说笑了一会，也熟悉了彼此之后，两个小女孩被艾德莉薇儿带了出去玩耍不在此处，索芙正色道。
“小月你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这个村子，说不定已经被神殿他们知道了！”
“我知道，柯尔特哥哥干的嘛。”
“这个......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我已经知道错了。”柯尔特跪在地上满脸虔诚忏悔的神情说道。
索芙恶狠狠的盯了他一眼后收回目光，正色道。
“你们这次回来，应该有什么要紧事要办吧！赶紧办完早点离开吧，省的节外生枝！”
“这个......”
月弦苦笑着不知该如何说明，只得求助夜涟。
“并没有什么要紧事要办，只是收到了柯尔特发出的信号，就想着过来看一看而已。”
“......真的？”索芙疑惑道。
“假的。”夜涟认真道。
“......”索芙和柯尔特都沉默了下去。
月弦握住了索芙的手，迎着她困惑的神情给了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
“放心，我们自有分寸。”
说罢，月弦直接转身看向夜涟。
“那么，接下来就拜托你咯~我要和索芙姐姐好好叙叙旧！”
夜涟点了点头，化作一缕黑雾消散而去。月弦回过头看向索芙。
“有兴趣听一下我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吗？”
PS：明天还有一章，就当是咕了两天的补偿吧qwq（沉迷打游戏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