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插曲
永冻之森因为环境的特殊性，神殿的讨伐队不可能长时间的留在那里，但同样的，月弦她们也不可能长时间的留在那里。
妖星女不死，讨伐队不收。这是从最初一直流传至今的传统，不过知道真相的艾德莉薇儿更想称之为陋习。
但也正因如此，在十二年过去的现在，月弦她们还不能放松警惕，天知道讨伐队会哪个鬼地方跳出来。
路途上，艾德莉薇儿尝试过劝说月弦换掉这身衣服，不过月弦只用了一句话就让艾德莉薇儿准备好的长篇大论《论长途旅行穿厚重裙子的危害》吞进了肚子里。
“这衣服和我的灵魂是绑定了的，她替代了从属于我的‘衣服’这个物品的概念，所以我除了内衣和底衫外穿不了别的衣服了。”
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只能接受了。月弦重新和艾德莉薇儿对了一下口供，现在她看上去都不像是一个商人，但是商人的身份太过于便利以至于月弦无法立刻舍弃，便和艾德莉薇儿交谈了一下关于伪装的身份问题。
谈论的结果是，月弦伪装成是“伪装成商人的某家族大小姐”，而艾德莉薇儿则伪装成......好吧，还是女仆，而且这次有了新的女仆装。
月弦在制作自己的衣服的时候也帮艾德莉薇儿做了一套，虽然收到专门为了自己做的衣服艾德莉薇儿是十分感动，但是看着那一套和月弦身上穿的是统一风格的女仆装，艾德莉薇儿就感觉有股强烈的违和感。
哪家商人会穿哥特洛丽塔出门的啊喂！！！
不过做决策的是月弦，艾德莉薇儿即便是抱怨也没有任何作用，只能乖乖接受......她好像逐渐习惯月弦的处事行为了，艾德莉薇儿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一路上总体还算是安全，月弦伪装了一下发色，又用一些边角料做了一条蕾丝眼带，装作自己双目失明。但这样的装束更容易引起人怀疑，尤其是讨伐队，所以这副装扮也只能骗一骗没有见过世面的普通人。
神殿骑士，月弦她们并不是没有遇到，相反还遇到了很多。差不多就是前脚刚看见，趁他们还没发现立刻躲进幽浮里，等他们离开后出来再走一段就有碰见了。
从这情形月弦不难推断出，应该是有消息说自己在永冻之森有过踪迹......或者五个月前爆发的那次杀气让他们觉得自己肯定还在永冻之森，只是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为了甩开实际上不知是否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追兵，月弦她们日夜兼程的赶路。
听上去挺辛苦的，但只要累了或者饿了就进幽浮里休息、吃饭、浇浇水、看看书，其实还挺惬意的。
某一天早晨醒来，月弦揉了揉酸痛的后背，看着地上柔软的草坪，又看了看营帐外的树苗，想着要不要干脆在里面起一栋小木屋算了。
因为这个空间肯定是要跟自己一辈子，月弦的这个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落实——木工而已，坎德雷可是教过她的。
于是白天上路顺便砍树，晚上就到幽浮里将木头进行精加工，然后搭建木屋。艾德莉薇儿一开始只是在一旁看着，不过后来也凑上去帮忙——因为看上去似乎很有趣的样子。
幽浮出现的原理，月弦至今没有搞明白。它和半位面或者附属空间完全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也无法在现世留下空间波动，也正因如此，讨伐队或者神殿骑士才无法找到她们，但至于为什么，月弦不清楚。
阵纹魔法，月弦成功的研究了出来，也同样教给了艾德莉薇儿，不过艾德莉薇儿这次的学习速度却慢的离谱，仔细追究其原因，应该是月弦体内的那股奇妙力量的缘故，让她能够在无意间无视一些微小的规则冲突。
所幸的是，这个魔法理论，艾德莉薇儿还是能够使用的，只是需要加以修改。不过这件事让月弦开始在意起自己体内的力量——那股能够抹除一切的力量。
从那段记忆，月弦能够明白的是这股力量应该来自于本应和“创”一同消失的“无”，但因为一些意外使得“创”化为了世间万物，而“无”进入了生命的轮回，拥有了生命和灵魂。
那股力量的作用应该是用来消去制订规则时产生的错误，即是对规则加以无效化进而破坏。或者这就是自己会拥有幽浮这片空间的原因？
月弦观察过了，幽浮的外边便是无尽虚空，这点和别的亚空间、半位面什么的没区别，但却有一个奇怪的地方——空间只有在互相重叠的地方才可以打开空间门，打个比方就是只有火车进站了，车门才会打开，也才能够打开。
最最主要的是......这股力量，月弦能够将其拆分。
时间和空间，这便是那股力量拆分之后的产物，但这蕴含有这两种属性的的魔力都没有客观储存在月弦体内，换句话说，便是能用，但是没得用，而且没有稳定的转化手段。
明明按理来说，“抹除”的力量应该是时间和空间的上位属性，但是月弦单独使用“抹除”的时候基本没有什么魔力消耗，但是将它拆分的时候却要耗费极大的精力，这让月弦十分的奇怪。
而根据记忆来看，这力量应该是不属于煞星妖莲的，也就是独属于她的能力。
这也是月弦能够这么有恃无恐的在大陆上旅行的原因——将自己虚无化后，不可能有人能够发现得了她，虽然她也动不了，空间上的不同让她无法在另一个空间的足迹同步到现实，不过等她完全掌握自身的力量后或许可以坐到。而她想要杀某个人的话......只需要隔着一段距离朝他抹一下就行了，就像用抹布抹去一块污渍一样。
不过也正因如此，这股力量，月弦从未在任何人面前直白的显露出来，包括她最信任的埃弗雷尔。这也是月弦想要找办法离开赫雷德尔的原因，但是......这个世界除去赫雷德尔，似乎就是无尽的大海，这也是海洋被称作无尽之海的原因。
偶然间，月弦得知了一个传说，一个关于无尽之海的传说。
【于那深蓝之底，擎天之物支撑着赫雷德尔。】
【穿过绿色的海洋，抵达洞中的世界。】
【伴随着风之息与水精灵的乐曲，于天空降下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这个传说非常的玄乎，但也是月弦唯一能够依托的办法了——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有关赫雷德尔以外的地方的见闻乃至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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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部森林的开发程度是整个大陆最少的，而这里也是除去克伦威尔以外，神殿势力最弱的地方——因为神殿的主教们普遍不喜欢关注偏远之地。
王国并没有名字，因为三女神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万物生灵没有任何差异，确立国名便是与一般生灵划开界限。”
神权大于王权，而且程度十分之高。
但经过多年来神殿和历任国王的不懈努力，现在除去永冻之森和克伦威尔这样特殊的地方之外，所有神殿没有控制的地方都被打上了王国的标记，不过国王仍旧以神殿为主，主动宣布每年捐赠那些地方三成的税收从而表示他对女神的信仰。
而眼前的风语小镇便是这样一个地方。
得益于神殿的忽视，王国得以依靠这附近丰富的可再生的木材积累起了足够深厚的工程材料和一笔资金得以充进国库——当然，明面上是造假了的。
而其中最重要的并不是资金，而是工程材料——也就是木材和各式稀有珍材。神殿有一个非常让人唾弃的规矩，那就是如果要起屋动工，必须要向当地的教堂祈祷七天，并缴纳一笔不菲的费用，才可以去砍伐树木。
是的，这样才允许村民去砍树，神殿给的只是一个砍树的权利，因为他们认为树木也是生灵之一，砍伐无异于杀生，因此必须向女神祈求宽恕他们杀生的罪孽——但是已经砍下来的树却不在此列。
至于为什么不跑来这里开个教堂呢......他们懒。对神殿来说，每年做礼拜、祈祷、捐赠的财物已经多到了让他们厌烦的地步，他们尤其是王都神殿的那些神官，基本上每天都在花天酒地也不用担心钱不够花，只需要担心钱带得够不够多。而王国帮他们省去了这七天的伐木祈祷，不知道帮他们省下了多少的工夫。
也因此，王国逐渐开始积累自己的力量，开始逐步扩大影响力，而风语小镇也开始慢慢的增大规模，变成了一个规模十分庞大的工业小镇。
但也不是说这里没有商会进驻，相反，将总部设立在这里的商会还相当的多。北部森林里有的自然不止是树木，还有多到数不胜数的珍贵药草和魔兽。
也正因此，这里的冒险者佣兵都非常的多，连带着很多有名的炼金术士也在这里置办了属于自己的产业，当作是一个固定的收集材料的地方顺带当作联系外界的渠道。
上面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想表达一个意思——这里来往的人非常的多，而且并不站在神殿那边，月弦先前做的那些伪装可以说是非完全必要的，不过当作是一层保险也可以。
进入风语小镇后，月弦和艾德莉薇儿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用绳子把两人的手牵在一起——不这样做，月弦怕一波人流下来自己怕不是要和艾德莉薇儿走散。
这里的人多到完全超出了月弦的想象，基本上街道小巷里每一块砖上都站了至少两个人，而就是这么密集的人流居然还能做到井然有序，这就有点厉害了。
老规矩先找了一个旅馆暂定下落脚点，刚刚走进房间的时候，艾德莉薇儿就直接往床铺扑了过去。身上的肌肤接触到了柔软的被单，艾德莉薇儿稍微扑腾了一下床铺，随后便完全放松下来，如同一条咸鱼一般躺着。
刚刚被人流挤来挤去的这一小段时间似乎就已经耗尽了艾德莉薇儿浑身的力气，看到她的这副模样月弦思考着是不是要将体能也作为一个标准加进教导课程里。
艾德莉薇儿躺倒在床上休息，月弦却不能。首要原因当然是因为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月弦不可能直接把身子压上去——万一压着的时候摩擦摩擦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不好了，虽然艾德莉薇儿是女仆，但月弦并不像用强。第二个原因便是窗外的人群，看上去十分的混乱，但都是向着一个方向走去的，顺着那个方向月弦往前望去，发觉是森林的入口。
北部的森林有一个特点，便是这里的动植物的生长速度比别的地方要快，而且要快很多！
具体快到什么程度呢。
今天砍完树，明天就给你长出芽来，过个半个月就有一个人高的树苗，在过上半年就又是一颗上好的树材。放在别的植物上，就是今天摘下来，明天就又长了出来，而且似乎这种生长加速只在生长期有效，这些植物的成熟时间仍旧是那么长，甚至还有些延长。
这一点也不科学，但却很魔法。最魔法的解释便是森林深处有着能够加快植物生长的东西，不过具体是什么没人知道，因为没人去到过森林深处。
不过对于王国来说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这里的珍惜草药是呈批量的产出，单单一天的税收都足够一个三口之家在王都买上一套带花园的三层洋房，然后什么活也不干的过上几年奢华的日子。
月弦本来也打算进森林里淘淘金——她之前在寒霜城买的那些草药基本上都用完了。
而就在这时，原本拥挤的人流却缓慢的让开了一条道路直到月弦刚刚进来的那个入口，而在入口处，能够看到有几个应该是小镇镇长和这里商会会长的人物在那里等待着谁。
定睛远望，便看到了几辆豪华的不成样子的马车正向着这里驶来，稍微加大点力度，月弦清晰的看到了马车里面的情形——一个和艾德莉薇儿有着几分想象的精灵正在马车里大吵大闹。
看到这里，月弦收回目光回过头看向依旧躺在床上休息着快要睡着了的艾德莉薇儿，叹了口气。
那辆马车上的徽记，月下再也熟悉不过了——那是黄昏精灵皇族的个人徽记，而这个徽记的主人是黄昏精灵的第二皇子，艾德莉薇儿....绯红·萝·切斯尔特·蒂亚克·尤菲利纽的弟弟。
................
马车缓缓驶到镇门口，镇长库伦多和几个商会会长互相对了一下眼神，各自用为不可察的幅度点了点头后，谄笑着迎了上去。
车夫打开马车门，身着金边白装的精灵皇子露出了身影，他看了看门外谄笑着的几人，露出了厌恶的神情，有看了看马车阶梯下的泥土。
“地毯呢？你们就是这么迎接神殿特派神官的！？”
库伦多几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而后更加的谄媚的上前恭迎。
“哎呀，皇子殿下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虽然税收十分可观，但是这里的人们都过着苦日子呐。别说毛毯了，连毛巾都要靠几位会长手下的商人从外地不远万里从南方拉过来才行啊。”镇长一副“我已经竭尽全力以最好的一面迎接你了”的表情。
“哼！这么偏僻的村子想也知道没什么好东西。”
这二皇子看了看土地上的泥土，又看了看自己刚刚打过鞋油的靴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们这里连砖都不铺的吗？”
镇长露出尴尬的神情。
“其实已经铺了，这些都是冒险者们踩上去留下来的，因为清理太费劲，所以就懒得管了。”
“明天就都给我清了！我不想看到这路上再有任何一点灰尘！还有，从门口开始一直铺地毯直到教堂门口！”
库伦多和几位会长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自然落到了二皇子的眼里。
“怎么？！做不到？”
“这个....确实做不到啊。”
镇长和几位会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得月弦都有点信以为真了。
“清理这事好说，但是要让路上不积灰，我们实在是做不到啊。这条大路，一天不知道要有多少冒险者经过，总不能让他们都走小路吧，这样我们小镇会被撑爆的啊！”
“是啊！而且布匹的存量也不多了，如果全部拿来做毛毯的话，那今年的冬装就做不成了，皇子殿下应该不想穿着单薄的衣服过冬吧？”
二皇子闻言，整个脸都黑了，他不过是打个比方，又不是认真的。不过看到眼前几人这委婉的态度，这二皇子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火气。
“我可是神殿特派神官！我说什么做什么！”
听到此话，镇长和几位会长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但掩藏的十分之好，以至于近在咫尺的二皇子也没看到。
不过很快，库伦多又做出为难的神色。
“可是....神官大人，神殿当初可是和国王陛下签订过协议的，说是神职人员不会干预王国的政治和经济生产，只需要王国每个月按时缴纳神税即可。这........可是和神官大人所说相冲啊，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镇长，可是万万不敢违背神殿和国王陛下的意思啊。”
“你........！”
“是啊，神官大人！您只需要在教堂做好神官的工作，清点好镇长每个月上缴的税收即可。但越俎代庖之事.....可是绝对做不得的啊。”
“你！你们......！”
二皇子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他哪里还能不明白，眼前这三个人虽然看上去毕恭毕敬，但心里怕不是那他当猴耍。
“我可是黄昏精灵皇族的二皇子！你们居然敢用这种态度来迎接我，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黄昏精灵不是都被灭了吗......”
后面这句话可不是库伦多他们说的，而是人群中的冒出的一句讨论，不过却不知为何清楚的传到了二皇子这些人的耳朵里。
还未等二皇子发作，镇长便大声呵斥道。
“哪个无知者造的谣！卫兵呢！快点抓起来！”
话音刚落，一个像是刚刚说那句话人便立刻跑进了小巷里，而在一旁的卫兵几乎也是同时跑进了小巷里......不过并不是追着他尾进去的小巷，而是从隔壁小巷进去的。
“抱歉，让二皇子殿下见笑了，没办法，这些冒险者都是些粗人，没见过世面。”
二皇子气的浑身打颤，直接转身回到马车里。
“带我到教堂那里去！”
“没问题，请您紧跟着我们。”
库伦多说完便带着几名会长慢悠悠的走在了前面，看的二皇子忍不住想立刻冲下车抓起他就是一顿胖揍。
而库伦多却在私下用传音法术和几位会长交谈——传音法术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不过是用魔力将声音印在元素上，再借元素传达而已，是一个十分简单的法术。
“难怪黄昏精灵会覆灭，就这脑残，不灭才有鬼。”
“以前居然还有传闻这二皇子算是黄昏精灵里脾气第二好的，现在看来也就这样了。”
“哦？那第一好的是谁？”
“当然是那个用不了法术的第三王女了。”
“hhhhhhh”
“行了，一切按计划行事，别辜负了国王陛下的期待。”
“自然是不会，单单是为了我们自己也不会让这个家伙在这里扎下根......”
几人私下交谈着走向教堂，而月弦则是看向那个教堂的所在地——毕竟整个小镇就一栋规模比较大，还很破的建筑也就那一座了。
门窗年久失修早已损坏，内部不用想也是脏乱差，不过就是这样也有几个工人在那里装模作样的修补。
月弦收回目光微微摇头叹气，这二皇子怕不是人没进教堂就要被剥几层皮了。月弦离开窗口，正想去做自己的事情，却看见艾德莉薇儿则仍旧透过窗口看着那二皇子，双眼微微泛红。
“想去见他？”
“......他毕竟是我弟弟。”
“......那就去吧。”
“嗯，我现在只是个女仆......嗯？”
“我也不是什么恶魔，我一开始只是想要路上有个人作伴而已，不过现在追兵随时都有可能会追到这里来，再带上你这个拖油瓶，我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倒不如把你留在这里好一点。”
月弦毫不留情的解释让艾德莉薇儿稍微有些生气，不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让艾德莉薇儿明白了眼前这家伙的脾气——每当她说的这么不留情面的时候，往往是想掩饰什么。
而现在，毫无疑问的是给她一个留在这里的选择！
“那契约呢？”
“我又没有在上面写上违背契约的惩罚，那是我自己做的契约纸，又不是街上买的......你不会连这一点都没发现就签了吧？”
“咳咳......我真的可以留在这里吗？”
“随你的便，毕竟如果你继续留在我身边，我保不准会对你做什么。”
“那......！”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先和他见一面，看看他的态度，毕竟...”月弦耸了耸肩。“你也知道你们黄昏精灵的风评不好，他的表现，刚刚你也看到了，感觉如何？”
“不明事理，不懂事态，居然还搬出二皇子的身份......”艾德莉薇儿也是微微摇头，只觉得自己这个原本就不怎么亲近的弟弟在心中的形象愈发的丑陋起来。“但他当初好像也是这个样子......我也好像......”
“......不管怎么说，往好处想，至少他还活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