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杀人犯!”

“恩将仇报的人渣……”

“最差劲了……看错你了……”

不不不,这些词不能用在自己身上吧?莱德心想。

无知者无罪……无知者无畏……无知者……无知。无知?无知!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能在这大放厥词的说自己有罪!自己还是剑仙的时候是英雄?那么现在所做的一切,就不是正确的了吗?只要去掉这个名号,自己就是除了剑技一文不值的杀人犯了吗?

剑仙剑仙剑仙……剑仙是善良的,剑仙时所做的一切屠杀都可以被当作善行。不如说屠杀本身虽然是不对的,但自己存在的意义除了斩断还能有什么。

莱德扔掉了手中那血液已经凝固了的菜刀,只是拖拽着双腿,缓缓的移动着。

她的表情,像是得到了别人的认可……疯掉了吗吗?

莱德捂住脸苦笑着,泪水伴着血液混合成红色从脸颊两旁流下:“啊……原来如此是这样的啊。神明大人……我已经不配做剑仙了,所以收回我的力量和民心了吗?我已经,不再是我了吗?”

“她在说什么。”

“不知道。”

孩子们还在商讨……恐怕处置这个罪犯用尽各种刑法都嫌不够,但主要是,他们没有力量对她这“前任剑仙”做些什么。

“您在哭什么?剑仙大人。”露西推开这群无知的孩子,走到莱德面前,掰开放在脸上的手,“您所做的一切都是拯救啊,不只是我,还是他们……为什么,还要哭泣呢?”

“不……我不是剑仙了,露西。”莱德身上缠绕着忧郁的气息。

“除了剑仙,您还能是谁呢?”

“我是……谁呢?我失去了一切……包括我自己本身。我还能是谁呢?我无非是垂死挣扎还在自以为自己还是剑仙的某个不知名的小姑娘罢了。”

“不!不会!您是剑仙!”

“我不是了啊!我已经不是剑仙了啊!你还要说几遍啊!”

露西盯着莱德的眼睛,用拳头轻轻的捶了下她的胸部:“说到你认为自己是剑仙为止,无论其他人怎么看待你的。也改变不了,你是剑仙的事实不是吗?就算现在是这副姿态,我也见证到了真相……真相?”

露西说到真相,便立刻陷入思考。

安慰到一半可真是让人头大,但莱德也稍微冷静了一些。

忽然,窗外亮起了青蓝色的光芒!那不是太阳的光辉,而是其他的什么。露西注意到后像是着了魔一般匆忙跑到窗前,看着地平线处那像是结界一般从地面上升淡蓝色区域。

“莱德姐姐!快!我们快到上面!事情还没结束!一切的真相才刚刚浮出水面!”

“哈?”莱德用沾满血的白色服饰抹去了脸上的血泪,如果一切没有结束的话,自己在这里苦恼也是没用的。

不是剑仙?

莱德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但还是制止不住泪腺的崩坏,她只想要向那个唯一认可自己的人喊出那句话。

莱德拎起了露西的后领,直接跨出窗外,距离地面怎么说也是四层楼的高度。莱德用巧劲把她扔到了屋顶的砖瓦上,瓦片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我,想要再次成为剑仙。能请你注视着我吗?”莱德含着泪在半空中喊了出来。

她的回复:“……不能。因为,你本来就是剑仙了不是吗?”

莱德感觉到沸腾的血液在自己的血管里燃烧着,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对啊。我可是剑仙啊,这种小事件怎么可能拦得住我。”

莱德在屋顶上站稳了脚跟,天旋地转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喜怒哀乐也是如此。

环顾四周,天还未亮,甚至连点要升起的迹象都没有。只有那浅蓝色的光芒从地面射出,从高处来看,像是以这所房子为中心的超大型魔法阵。毕竟地平线的边缘,和森林的深处也闪着不自然的光亮。

“这是什么,你知道吗?”露西指着地平线那清晰的光芒。

莱德的记忆也因它而复苏着,它是一切的开端。是人类企图领悟神意的魔法,这是……

露西露出嫌弃的眼神,盯着那东西:“‘第二次神选之人祭典计划’,以百人的儿童作为引子,召唤英雄时代就没有出现过的‘勇者’。”

“知道的挺多的啊,教会里的修女们都死干净了,是你们两个干的吗?”

是她!是那个把莱德带来、这个地方的女人!她还是穿着一袭青色带有不明灰色文字的羽织衣,还是带着那副红色恶鬼面具,鲜红色的长发,和莱德一样绑着单马尾。腰间的那把长刀,还是浑浊的红黑色,不是错觉,不是似乎可以听到这把红刀的呼吸声,而是它正在急促的呼吸着。

就和漫展上的肥宅看到美少女于是疯狂呼吸一样。

她因服饰的缘故,用绷带勒住了胸部,不然那对果实就不会是看起来那样的青涩感了。虽然就算是被勒住也比莱德和露西二人大就是了。

“好厉害啊,是你干的吗?这位蓝色头发的小女孩。”由于带着面具,莱德根本判断不出她到底是在笑还是什么,反正她的声音真是令人不安,有种后脊发凉的感觉。

“你是谁?”莱德用手揽住露西,看来是做好了逃跑的准备。毕竟不清楚对方的实力,自己手上也没有什么攻击武器。

她做出了一系列可爱的动作,最后用食指抵住下巴,比出V字,笑道:“血之大主教是也~”

大主教,本因该穿紫衣紫帽的大主教,也换上了自己的服饰了吗?这一点还是不要管了,毕竟这有着异世界的宗教色彩。

莱德听后惊慌失措,血之大主教。竟然是大主教级别的人物,有人不能理解大主教是什么样的实力,真神教是以信仰和力量皆俱的人作为宗教的主要成员,每一个大宗教都有着擅长的领域,比如面前的她。自己也曾听闻过。

第一次……神选之人祭典计划的提出者————血之大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