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警长推开上司办公室的木门时,一股呛人的烟味直冲鼻腔。

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随后反手关上门走了进去。

“长官,您找我。”

亚伯看向眼前正伏案批改文件的年近六旬的老人,厚重的老花镜架架在他软塌塌的鼻梁上,手中的圆珠笔时不时地在那些布满了照片文字的报告上勾勾画画,神态认真。

一会后,老人抬起了他那双混沌的眼珠,看了看峨然屹立的自己。亚伯觉得老人的抬头纹就能夹死一只苍蝇。

“请坐,亚伯先生。”不带感情的音调从老人口中吐出,随后他又把目光转向了眼下的文件。

亚伯坐到了布伦局长的对面,稍微纠正了一下坐姿。

不得不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费城警局总局长本人,不免的有一些紧张,尽管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大概猜出来眼前的重量级人物主动“请”他过来的原因。

外面的云朵依旧灰蒙蒙的,虽然是白天但是看不到一丝太阳的光照。亚伯觉得这样的天气和室里烟雾缭绕的环境多少有点应景。

布伦又大口抽了一口雪茄,放松身体任由自己靠到了座椅上。他好像是在酝酿话语。

趁这段时间亚伯不经意地看向布伦手中的雪茄,他认得布伦抽的雪茄的牌子,那是内城区出了名的名烟“雄狮”,一盒的价钱就足以是他小半个月的工资。

“亚伯先生,我看过你的档案,在内城,破案率目前是百分之百,你是个优秀的警长,起码我是这么想的,劳伦斯督察也经常向我提到你。”布伦从桌子上一篇篇档案中拿出一份来,翻看着说道。

“不,长官,实际上这些并不算什么,您知道的,内城的治安本来一向就不错……”亚伯淡淡道。

“那我们直奔主题吧,我想你也大概猜出来我找你来干嘛了。”亚伯看到布伦摘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的双眼。

果然,看来那件案子也的确很让他烦恼。

“长官,我和我手下的兄弟们已经在努力查了,我们的警探在案发现场发现了新的线索,相信很快不久就会有结……”

“够了,亚伯先生。”不带感情的声音打断了他。

“……”亚伯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气氛一瞬间进入到了冰点,片刻后,布伦再度缓缓开口道:

“你知道的,上头催这件案子催的有多紧。”布伦随意地从桌子上拿了份报纸,抛向了亚伯。

《内城晚报:a区47号别墅主人被残忍杀害,尸体头部莫名消失》、《内城的无头尸体揭秘》、《富人区百年一遇的凶杀案》……

因为工作的原因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认真享受过报纸了,但仅仅是匆匆扫了一眼,亚伯就知道估计现在所有主流次流报纸头条上都是这件案子。

“不仅是公众媒体舆论,还有上头的压力。”布伦总局再次提到了“上头”。

上头上头,我也知道上头,不然我过来见你干嘛?

亚伯在心里不满地发了句牢骚。

“市民安全部的那个老不死的婊子告诉我一周后再破不了这个案子,她就亲自带训诫局的狗来。”

亚伯看到布伦嘴边雪茄的火星再次往后退了一大半,那根香棕色的雪茄因为布伦忽然急切的语速变的有些颤颤巍巍的。

“我想,你是知道训诫处的狗的,所有当……咳咳……所有城邦公务员都讨厌的存在。”

“是的,我当然知道他们,长官。”

“那你也肯定知道他们来的后果,嗯?到时候不用说你这个警长,就是我,一样得死在她恶心的皮鞭之下。”

布伦从镶金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雄狮”,递给了亚伯。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点燃了雪茄,那些浓烈的尼古丁这次直接从他的口中进入到他的肺部了。

亚伯并不喜欢抽烟,但又不得不学会它。

“四天,我再把训诫局派来的探员借给你……解决这个案子好吗?我相信你不会为你的百分百记录留遗憾的。”

“……是,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