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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自己··············还··············活着·········?

琉···········黎··················

仿佛落水者被人救活一样,科黎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又像是做了一个惊悚的恶梦。

琉璃就站在他的身边,但是之前把他抱上去的那次爆发显然耗费了她不少的电量,她的面色依旧冷若冰霜,但是科黎却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一阵说不出的改变,不在外表,也不在机械。

此时已经回来了的云绮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琉黎,刚才还趴在科黎身上的她竟然迅速起身,转眼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仍旧是僵硬的好像不会动弹的雕像,默默守在水天一方。

但是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轻挑的语气对依旧躺在桌子上的科黎打趣道:“看来还蛮精神啊,也不嫌桌子硌得慌?”

“你这家伙!“科黎显然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他在仔细上上下下打量了琉黎确定她并没有受伤之后才松懈下来,他抛了抛身边的那个针管,对着云绮说到:”中剂量的补充剂?你小子还真有这东西?“

“当然就这一支咯,这可是作为我的底牌用的,你也知道用现在的技术造出这种玩意有多难,但是只要你不再剧烈运动这一支的剂量就够你用上好几年了。“

这是最正规的补充,并不像上次那一支类似于肾上腺素的东西,那种只能把大量量子力压缩到短短几分钟来使体能迅速提升的东西就像是毒品一样,虽然当时觉得很爽但之后却会带来量子力大量流失的副作用,所以其实百分之二十的量子力就足以用上将近十年了,不过是抛去战斗的话。

科黎在感觉四肢的鲜血都缓缓开始流动起来,他轻轻的落地,一旁的琉黎连忙扶住了他。“夏栀呢“”性命无虞,我把她送到我家了。“”那个天眼派来的呢?“”没能干掉她,只是让她跑了··········“

“还有,那个家伙···········她好像认识你············有印象吗?“

科黎仔细回忆着光芒散发之前的那个一瞬即逝的面孔,但是当时的头晕目眩和恍惚使他遗憾的摇了摇头。

云绮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淡淡看着科黎在琉黎的搀扶下向外走去,随即转身走到了窗台之前。

晚霞无声的映入他的黑白相间的眼瞳,万般芳华浮现出盛世琉璃千种,云卷云舒无形的移动,落下难以察觉的雨珠。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走出门外的两个身影,那样的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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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

枯黄的枝干上再没有一片树叶可以落下,在经过几个月为大树遮风挡雨之后,失去了价值的它们只能被凌落于脚下,用它们的尸体发挥最后一点余热。

即使有惨白的阳光照在身上,她却反而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寒冷,冰凉的铁链穿透了她的内心,将其囿于无法挣脱的囹圄。她的衣服破败不堪,黑白相间。白的是她的娇美肌肤,黑的是难以洗尽的污浊,她的脚步散落于地,尽管只是一个矮坡却也可以使她栽倒在地,周围的人来人往也会在不经意间撞在她的身上,但是很快便带着难掩的厌恶将她推开。

“这个疯子眼睛瞎了吗?”眼睛············我的眼睛············凹凸不平的残次品·············盲目的载体··········黑白模糊···········相片··············

她的胸前已经破破烂烂,那是被野兽撕碎留下的所谓“荣誉”,本来丰满的胸上只剩下通红的抓痕,残破的血痂混合着未干的雨滴缓缓流下,偶尔可见的蜱虫不停穿梭其中,仿佛无法处治的顽疾,下身已经裸露出无数处充满诱惑的洁白,隐隐约约可以窥视其中的粉红内裤。

偶尔会有流浪汉满脸淫笑着“撞”在她的身上,但是她只是抬起死人的目光看他一眼便足以把他震撼,那些家伙嘟嘟囔囔但是再没有人敢上前。

自己的········眼睛··········怎么············

一滴一滴的鲜血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滴滴嗒嗒。

红·········视线·········模糊············

黑夜············坟墓·············

白················暗················

闭上···········永远··············

“看来你很不妙啊”她缓缓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倒在了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她面前是一摊歪歪扭扭的血泊,但她并不能看的太清,因为目之所及只是血红如同巨大的彼岸花遮掩在她的视网膜上。

一个更深色调的红色遮住了她眼前的上部分。“想要反抗吗?”

反抗?反抗只是个笑话,自己只是在追求更遥远的东西,那是可以让她摆脱苦海的唯一途径,是神赐与她的最后的怜悯,那是名为“death”的果实。

她以绝望的翅膀翱翔,只为追求坠落于地。

“那就让我给你一些东西吧。”

什么东西,什么···········不··············不要···········视线在摇晃中紧紧闭上,再感觉不到天旋地转。唯有一朵蓝色的紫阳花绽开在黑漆漆的洞穴···················

死·········掉了·········吗?

双耳如同身处于海啸似嗡嗡作响,从中偶尔可以听到滴滴的振动的声音。

她现在还睁不开眼睛,到是四肢已经有了些许感觉,一股浓郁的血腥混合着消毒水的气息灌入她的鼻腔,几乎能使人昏厥过去。麻痹的感觉还未苏醒,嘴里只是不知名的金属的异味,但是唯独没有痛觉。只有黑暗所带来的未知与恐惧。

但是紫阳已经不会去恐惧了,她所想的只是赶紧了断,像这样一样一拖再拖吊着不死实在不是她所希望的。尤其是这样空虚的黑色填充着她的内心,因为不知道时间的缘故,每一分每一秒在她眼里都漫长无比,这简直是对她精神的折磨,如果说光光是肉体上的羞耻还不够悲惨,那么这次就是绝对的灰白黑相间。

在这样漫长的等待死亡中,她再也无法提起一丝心跳,只是如同坏掉的木偶一样一动不动,再也没有了什么想法,连祈求黑色的绸缎笼盖自身的虔诚都再沦为了无稽之谈。

如此悲哀的等待···········以至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黎明都显得那样虚假,假的令她充满怀疑。

恍惚的光线渐渐散去,留下的只是一道一道的晕影。她终于可以睁开她再不血红的双眼,重新仰视着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

那是一间类似于手术室的屋子,但奇怪的是,虽然屋子里没有灯光,她却依旧可以把一切细微的气流收入眼底,甚至连墙角的蚂蚁都不放过,更别说身前的轰鸣着滴滴声的巨大机械。

知道一个被视为“同类”的黑颜色的人走了进来,他的骨骼上下敲打出叮叮叮叮的打字机般的声响。从他手中的镜子中,她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那是撒旦座下的魔鬼,此世一切之恩的源头,随着路西法降临的堕天使,超出现在的疯狂与幻想的产物。

唯有红色宝石般的光芒闪烁于她的眼睛之中,把本来湛蓝的紫阳花渲染的血红。

实际上···········魔鬼是要比天使可靠的吧·········天使们只会用虚假的花言巧语奏响蛊惑人心的赞歌,告诉他们要把一切都奉献给主,但是在他们苦难交加的时候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不存在质疑,不存在拒绝,只是压榨的连血都不剩。

相比起来········魔鬼才是最靠谱的存在,只要你给它们你的一切,它们什么事情都可以满足你。没有做作的欺骗,没有扭捏作态的虚伪,只是疯狂的问你要不要交易。

用灵魂交易,献出自己。

看着镜子中狰狞的机械面孔,紫阳不禁笑了出声,她在狂笑,海潮般的笑意压的她喘不上气,但是她却再不用喘气了。

“我要你到去恒水一中去,那里还有一个我们的机械人,去帮助她杀掉科黎和琉黎。”

“我可以把科黎改造成机械人,把他赏赐给你。”

“你脸上的皮肤隔一段时间就会恢复,注意小心行事,别暴露了自己,在行动的时候最好把自己的脸毁掉一些,毁容到半张脸的程度其它机器就会无法辨认出你。”

“还有,不要在学校直接动手,在暗地里来,你的任务只是帮助。”

紫阳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它的话,但是她的确在闪烁着恶毒的光泽。“科黎!”

“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