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平原直至盡頭,望向海那邊的地平線,一個燃燒的生命正在攀沿名為天空的牆壁。

來到如同塵埃般的一處土地上,不可用肉眼計算的帳篷挨着彼此,還有那些正在跟從自己慾望所行駛的螻蟻,一切都是那麼不堪。

懶洋洋的晨光與濕潤的海風相互交錯着環繞在拉緹的身邊,看着周圍的景象,這位少女都不曾相信這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她緊緊跟隨在那名傲慢的女侍後面,眼光不自覺得看向那些不知道是由什麼骨頭組建搭成的十字架。

她臉頰上不禁流下了數滴冷汗,上下顎快速地微微閉合,內心像個正被捕食的羔羊般顫慄。

處於寒冬的擁抱中,微微摩擦粗糙的雙手,向掌心呼出一口窒息的熱氣。

穿過熙熙攘攘的異裝人群和恐怖的圖騰,她隨女侍來到了一座龐大的圓頂帳篷前。

那帳篷是用貴重的絲綢與稀有的皮毛所縫製的,上面還繪製了令人畏懼的圖案和花紋。

兩位手握長矛身材強壯且全身武裝的戰士守衛着這裡面的未知與秘密。

這二位看見蘿綺帶着拉緹並沒有阻攔她們,隨即各自一手掀開了巨大的幕簾,彷彿是在恭候這兩位少女的來臨。

“走吧”

蘿綺向後瞟了眼拉緹,接着踏入營帳內。

拉緹依稀能看到那怪物內部發出的微光,但依然有些恐懼,可不願被蘿綺那令人不爽眼神嘲諷的靈魂驅使着她前往。

踏入營帳的一瞬間,少女感受到的是腳下無比柔軟的狂熊毛皮地毯,還有來自室內發出的陣陣果香。

走過一小截陰暗的走廊,來到了寬敞的中央位置,而偏北方是一張繪製着海格洛姆國標的旗幟佇立着。

這裡有着和拉緹一樣被卡娜一同抓來的女孩子,卻沒有女婦人。

她們忐忑不安地站立在營帳中心圓形地毯上,緊張地張望着旗幟處。

那旗幟前面站着幾位手握武器的衛士,還有那位女指揮官以及一位穿着類似商人的傢伙正不懷好意地審視着這群商品。

拉緹一眼看出這人同這些野蠻人長相不一樣,內心更加不安起來。

蘿綺把拉緹帶到卡娜身邊,微微低頭。

“卡娜大人,我把她帶來了”

“嗯~辛苦了,告訴那群懶蟲先去闊魯爾平原狩獵,就按以往標準,完成後可以自由活動。嗯...漆夜二分回來這集合,如果誰敢遲到的話有他好受的!”

“遵命!”得到命令后,蘿綺鞠躬後轉身看了眼拉緹迅速離開了這所牢獄。

經常性被這個可惡女人冷眼的拉緹真的想要直接把她眼眶裡那讓人不爽的珠子摳出來。

(什麼意思嘛!又不是我勾引她主子的!何況我還是受害者呢...啊啊啊~怎麼辦?被同性這樣應該不算奪走第一次吧?阿司...你會沒事的吧~)

才意識到事情嚴重危險性的拉緹向著遠方的愛人祈禱以此來尋求神明的庇護。

卡娜看着這個發獃的少女,一時間以為她在思考逃離的對策。

“喂!想什麼呢?你不會還在想着怎麼逃離這裡吧?”卡娜冷冷笑道。

“這位就是您所說的那位女孩吧?嗯嗯~姿色倒是不錯哦~希望能符合那位大人的胃口...嘻嘻嘻~”旁邊那位商人注意到了拉緹,邪惡的笑容在他的臉上綻開。

他有着微微肥胖的身體,身着昂貴的絲綢西裝,手指上帶着一枚緊實的戒指,鼻上靠着一副圓圓的眼鏡。

拉緹看着這人怎麼看都不覺得像一個好人,以及他那猥瑣的笑容更讓人起雞皮疙瘩。

就連卡娜看着這位的笑容也不適地撇過了頭。

發覺到兩位對他所展示的神情和樣子,這位商人馬上收斂,並微微鞠躬行禮。

“不好意思,剛剛失態了,還請二位能原諒~鄙人叫墨里珀爾·法忒,是侍奉海格洛姆境內【蝠暗男爵】華爵里恩大人的僕從,也是卡娜女士的雇傭人。這次前來是奉大人的命令,來尋找一位聰明絕頂,貌美如仙並正值青春的女子,現在看來想必就是您了吧?”

“什麼?你來找我的時候可沒說要‘貌美如仙和正值青春’的女子啊?”

“那是您剛看到定金就眼直了,哪裡還記得我說了些什麼?”法忒話里有些怪罪的語氣。

“額...也是,怪不得我沒看到老傢伙在這...還好啊!我還以為那個大媽是你們要的人呢...”

卡娜摸摸後腦勺將眼神放置到營帳頂部以此來掩蓋她的失誤。

感覺到卡娜那麼不把自己母親當回事的態度,拉緹的雙拳握得緊緊,恨不得為自己的母親報一箭之仇。

但即使再怎麼憤怒她也不能獨自面對這個強大的女人,親眼看到她將怪魚一刀兩半的時候她就放棄了正面對抗,無奈只能默默尋找機會,把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埋藏在心底。

“剛剛我也已經大致看了其它貨物,無論是哪一點都比不上這位小姐,那麼其餘的還是交給您處置吧~這是剩下的貨款,請您核對一下”

說完法忒從外衣兜里掏出一張皮紙展現在卡娜面前。

那正是卡娜夜思夢想的東西,她一下子奪過皮紙,看了眼上面寫的數額,眼睛瞪得巨大無比,喜悅則布滿了她的面龐。

“是在你的商隊那拿取吧?”

“是的,只要憑藉這個您就能獲取3金69銀幣”

“咳咳!不錯!我確實收到了報酬,那麼看在你們的誠意上,其他人以及寶貝的她就交給了你,我呢...還有一些事就先告辭了啊~”

她調整狀態,隨後大步跨出營帳。

“慢走”法忒問候着這位欣喜若狂的傢伙。

在出營帳的一瞬間,只聽到那女人發出“嗚哈!”的歡呼聲傳進拉緹的耳朵里。

拉緹似乎更加討厭這個虛假的母老虎了,就和她母親說的一樣,這女人無非是個侍奉金錢這位神明的奴僕罷了...

“好了,請稍等我片刻,隨後我們將前往華爵里恩大人的領地,再把你獻給那位大人”

他的臉上有微微顯露出那種瘮人的笑容。

拉緹感覺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面對這個醜惡的大叔,她只要憑藉著自己的智慧就一定能逃離這裡,然後與她的所愛之人相見。

“那麼,現在就稍微委屈下你了~”

法忒示意了下身旁的衛士,隨後2名魁梧衛士放下武器,一人從後面控制住拉緹。

“哎?你們要幹什麼!”

拉緹以為這些人要強迫她做昨天卡娜對她做的事情,不禁大叫起來,因為唯獨這個她要以死保護住。

其餘沒有得到處置的女孩就眼睜睜地看着拉緹被這樣對待,不敢發出一點聲響,生怕下個就是自己。

“別緊張~”商人示意另一人拿出物品。

拉緹看着那衛士拿出一件重鐵制盔甲,然後看着那人打開盔甲,將盔甲套在自己身上的一瞬間,無比沉重的重力壓迫感遍布全身。

衛士將盔甲鎖上,鎖唯一的鑰匙交到法忒手中。

她戴着這件盔甲別說跑步了,就連走路對她來說也可能是個不小的鍛煉了。

“這是為了保護您的安全,也是為了防止您有非分之想。畢竟那位大人交代過,我們不會對您怎麼樣的,所以希望您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啊~”

衛士放開了這位瘦弱的少女,而少女放出柔軟的眼神地看了眼那商人和這件沉甸甸的盔甲。

“那個...這好像太大了...能不能換個啊?”

“非常抱歉,第一時間並沒有為您量身定做,但我相信這不會妨礙您的日常生活,而且只要到了目的地,自然就會解開了”法忒耐心地回答道。

聽到希望破損的聲音,拉緹本來溫和的眼光一瞬間變得冷冰冰。

(沒想到這人和那個母老虎一樣難纏,這下可怎麼辦啊~?只能再看看有什麼其它機會了吧...)

“那麼,先讓人送您去我為您準備的房間吧~”

法忒拍了拍手,一會兒一個身着女僕裝的年輕女僕從從營帳右側的陰影里出現,迅速來到倆人身邊。

“請問有什麼吩咐嗎?”女僕微微鞠躬。

“帶這位小姐去我準備的房間,要像伺候華爵里恩大人一樣對待她,知道嗎?”

“屬下明白了,那麼,這裡請~”女僕伸手向著右側的陰影里指去。

(原來那裡也有一條通道啊~)

沒辦法,拉緹只能暫時聽從他們的安排,以此來穩定目前的局勢。

而對她來說,不招惹任何一方勢力,然後從中尋覓生機才是最好的抉擇。

於是拉緹穿着那令人可恥的盔甲,像個企鵝一樣一步一步慢悠悠走出了營帳,而女僕則是耐心地跟在她的身後,彷彿這位才是主人,而前面那位不過是她的寵物而已。

看着拉緹離開了這裡,商人的任務也差不多完成了,他看向剩餘的貨物,她們的臉上儘是恐懼和緊張。

這不由得讓這位興奮起來,他渴望看見這群無能的螻蟻像祈求神明般祈求他的救贖。

他在這群人面前盡情地顯露自己那邪惡的笑容。

“呵呵呵!想要侍奉我的...給我跪下~~~”

聽到這句話,那群人卻不知所措。

遲疑了許久,終於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子雙膝下跪,低下頭請求着。

“還請大人能放過我的一條命...為此我什麼都願意做...”

法忒走到這位女孩的跟前,用着自己那肥碩的手輕微托起那女孩的下巴。

“不錯哦~”他看着那女孩臉上止不住的淚珠滑落到他的指尖。

“就她一個嘛?還是說你們...都想和外面那些野蠻人一起呆在一個帳篷里啊?”

他的笑容更加肆意了,只因為他把天使的翅膀折斷。

其餘女孩接連下跪,跪下的一瞬間,她們就已經出賣了自己的靈魂,而為此換來的無非是在這個世界上多存在一點時間罷了。

“好!非常好啊~!哈哈哈哈······~”這位野獸瘋狂地嘲笑着這一群待人宰割的牲畜且沒有一絲同情可言。

他那毫不留情的笑聲在這寬闊的營帳內伴隨着恐懼不斷地迴響着。

踏入那巨大的金門框內,一瞬覺得那是美好與縱慾的天堂。

向內部窺探去,數不清的美女小姐還有衣着百搭的顧客遍布大廳內。

身處炫彩奪目的光影中,眾人不由得陶醉在這寬綽的房間內。

瞅見阿司一行人進來,負責招呼客人的小姐立馬上前服侍。

“請問各位需要什麼樣的服務呢~?我們這裡有很棒的選擇呢~覺得不會讓你們失望哦~比如這位可愛的弟弟,你是喜歡性感的大姐姐還是可愛的小妹妹啊~如果都不喜歡的話,我們這還有.....”

聽着服務小姐報菜名般得推銷自家的商品,高瘦男人有些無法忍耐了。

“麻煩你停一下!我們是來找你們的大姐頭的!現在有事被她邀請上樓,怎麼樣?能方便帶個路嘛?”

“哦~這樣啊~真是可惜呢...不過,既然是大姐頭的客人那必須好好對待呢~來,這邊請喲~”

“對了呢!這二位客人,你們的武器必須要我們來保管哦~不用擔心會丟失或被竊取的,如果不行的話...只能請你們出去了喲~”

幾位衛士來到服務小姐的身邊警示着阿司和高瘦男人。

沒辦法,阿司率先將自己的短劍遞給衛士,思考了許久的男人也不舍地將自己的寶貝交給了他人。

服務小姐微微行禮,隨後轉身帶領眾人穿過擁擠的大廳來到了4樓費希爾的會賓室。

路上隨處可見的“黛絲的誘惑”,以及鎖死房間內發出的厚重喘息聲,這一切都是靈魂放縱肉體行駛慾望的結果。

那麼得污穢,那麼得不堪。

將這一切都感受到內心的阿司有些按耐不住自己野獸的本能了,但即便如此,他也是如此強壓着。

畢竟他只知道他所深愛的女人只有一位,其餘所以的女孩在那位面前都顯得是那麼渺小無助。

兩位女孩子偷偷看着身旁強忍情感的少年,看着他那可愛可受的小臉蛋,甚至妄想能夠用自己的身軀來安慰他,但無奈理性戰勝了慾望的誘惑。

可奇怪的是,走在前面的這位高瘦男人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對於這一切的態度依然是不屑和獃滯。

阿司有些佩服這位不知名的男人,以及那人身上所散發出的氣場,不同於他曾經所見過的人。

那人的腳步聲中帶着沉重的罪惡感,手中儘管沒有握着武器,但卻能感受到他身上來自一個不屈靈魂的強大。

經過長達數分節的折磨,終於在服務小姐的帶領下來到了費希爾的會賓室門前。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希望各位玩的開心~”微微鞠躬后不緊不慢地離開了眾人的視野內。

幾人幾乎都沒聽到那小姐說的話里是什麼意思,也並不會去在意。所有人的關注都在那扇微微張開的木門上。

向里窺探去,那裡有着被燭光所包裹的溫室,淡淡的黃光點綴着房間內大部分的裝飾品。

高瘦男人伸出右手緩緩推開木門,只見一名身材妖嬈的女子背靠在窗邊,手裡握着一桿大煙,深情地看向樓下燈紅酒綠的街道,似乎渴望將其據為己有。

望見阿司一行人已經到來了,那女子站直身板,然後走到一張紅桐木所制的木桌上拿起了一個類似水壺的容器。

“不好意思啊~讓你們辛苦大老遠來我這呢~那個,我這可沒有茶水,要不然用這個代替一下~”費希爾邪魅地看向眾人。

那壺裡的液體顯得鮮紅而又渾濁,如同鮮血般的濃稠感讓在場的人感覺不適。

“不...不必了我們還是坐下來好好談談正事吧...”麗達率先謝絕了好意。

“別這麼說嘛~多掃興,話說...這個可愛的男孩子是誰啊~?難不成...可以呀麗達艾琪~”費希爾的眼神在阿司身上停留許久隨後轉眼看了眼麗達和艾琪。

兩個女孩子突然臉紅起來,紛紛撇過了頭不過直視阿司和費希爾。

而男人卻稍微不爽起來,看了眼阿司和兩位女孩。

“哎~你們說你們兩個為什麼還是這麼好懂,從前就是這樣,什麼都想自己承擔下去,卻又會下意識地抱怨...哎~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費希爾無奈地聳了聳肩。

看到這位姐姐無情地嘲諷着自己,雖然自己也有一絲認同,但是被這出賣肉體的女人這麼說,倆人心裡還是有些不爽。

“我們今天來不是和你辯嘴的!只是...想勸你回去和媽媽她...和妹妹們一起生活下去而已”

麗達紅着臉極力辯解到,渴望能將這迷失道路的羔羊引領回光明的正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還請你稍微等等...畢竟照理來說,我們的家事不能讓什麼奇怪的人了解到...你說對吧?【血貂】勞倫·鐸澤夫...”

費希爾眼神里充斥着敵意,只因為身前這位曾讓她無法理解的男人。

勞倫微笑着並露出些許尖牙,原本獃滯的眼神變得尖銳起來從而讓人感覺有些害怕。

“怎麼能這麼說呢~雖然時間不長,但我也與您的妹妹們也過深刻地交流,應該算是說出你們家的部分故事的人了吧~再說了,今天我來這也有事找【八仙花】大人商量啊~”

“切,我最討厭你這樣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了...不過上次能看到你那狼狽的樣子也就證明了你這人還是有點意思的嘛~哼哼哼...”

費希爾輕蔑的態度並沒有惹到勞倫的防線,那男人依舊一副傲慢的姿態,反而回禮道。

“我也不過是一屆凡夫俗子,愚蠢和無能深深地扎在我的靈魂處,又如何能與不可一世的費希爾大人相比呢?”

勞倫邪魅笑着嘲諷着僅僅只有2、3米遠的費希爾,這人費希爾不爽到了極點,恨不得直接在他那蒼白的臉上留下幾道不可磨滅的傷疤,但她並沒有放縱自己的慾望,而是更為小心地對付眼前這個男人。

在不算寬敞的房間內最為危險的就是這個男人了,即使他手中沒有武器也仍然可以輕而易舉地抹殺掉在場的所有人,畢竟【血貂】的名聲還是較為響亮的。

聽着二人如此充滿火藥味的交談,其餘人都不敢涉足這場威脅的鬥爭。

大家都明白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越是往下拖情境越是危險,現在需要某人扯出這倆人都感興趣的話題以此結束。

“那個!恕我無禮,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這位姐姐!”阿司舉高自己的右手,表情認真得好比一位孜孜不倦的學生像老師請教問題般那樣誇張。

旁邊膽小的艾琪沒有說過一句話,卻依然相信着這位勇敢的少年,在內心深處為他加油大氣。

沉浸在思考的海洋內的費希爾突然被這位少年拉了出來,看着如此好笑的阿司,她不禁對這男孩各方面起了些許興趣。

“咳咳!失態了呢~嗯.....如果我能幫上你的忙那再好不過了,那麼,請問可愛的你有什麼事需要請教我呀?~我保證都會和告訴你呢~”

這女人的行為無非和旁邊那兩位一樣,都是些好色的傢伙罷了...

“姐姐你...對現在的生活滿意嗎?...”

面對阿司這麼嚴肅的問題,原本輕飄飄狀態的費希爾神情有些黯淡下來,而一旁的勞倫也覺得事情開始變得有趣起來。

費希爾隨後抿了口紅酒,坐到毛皮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

“嗯~...怎麼說呢...應該沒有人會滿足吧~在這個金錢和權利統治的世界裡,僅僅只是活下去都很困難...”

“那為什麼沒有人去改變這個世界呢?”

旁邊的麗達和艾琪對阿司提出的問題有些無法理解,畢竟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說出這種話。

“因為慾望,所有人都在追尋着自己想要的東西,並將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自私可以說是每一個人的代名詞了吧...當然,我也一樣...”

“但是好像婕莉奶奶沒有這樣做,她為了你們付出了許許多多....”

聽到婕莉二字,費希爾心中多了幾分罪惡...

“那...也不能說明什麼...也不過是她自己的愚蠢罷了...”

這句話里彷彿是費希爾在對自己所說的,她曾經是那麼得厭惡自己...

“你願意幫助曾經幫助過你的人嗎?回到她們的身邊吧...她們都很愛你...也不會在乎你被做了些什麼”

明明差點就能打開費希爾內心的牢籠時,這最後的一句話向一顆毒藥般在她靈魂深處侵蝕着。

“”你在說什麼呢?!”她的語氣開始不穩定了。

“你們沒有任何資格對我這麼說!如果不是為了那個家,我會讓那群骯髒的畜生碰我嘛!不是為了媽媽,我會獨自一人來到這裡?你覺得為什麼那麼多年了,那個全是少女的孤兒院還是能存在着?都是因為我!我!偉大而又無私的我!”

“可這不能成為你讓那些無辜的孩子受害的理由啊!”麗達從中插了一腳。

“無辜?哼~你們無法明白,現在有一個絕妙的機會擺在我的面前,我無法放棄它,因此她們的犧牲是必要的...再說,我無非是想讓那群傢伙走向更加長遠的道路而已,而這都是她們應該做的...這!才是該對有恩之人的報答!”

看着眼前這位毫無理性可言的女人,麗達和阿司覺得已經無法再次說服她回頭了,而他們也將辜負那位呆在擁擠衚衕里等待孩子回家的老婦人。

那渺小的希望破碎得是那麼迅速且無情...

即使沒有人能夠挽回這朵被玷污的鮮花了,但是男孩依舊是不甘心地思考着下一步的對策...

阿司也曾想過用暴力手段直接把這位鮮花摘回家,可看看周圍環境的布置以及樓下十幾個衛士,這個想法無非就是異想天開罷了...

費希爾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又是一大口紅酒,些許妝容的臉上更加紅潤了。

“如果你們只是來說這個的話,我勸你們還是放棄這個念頭...再說了,你們看看這加虹雅店,現在雖然不是我的...但總有一天,我會把那個女人拉下來,然後自己坐上她的位子,所以我不允許你們任何人干擾我的計劃...”

最後一句話說得異常恐怖,似乎是在威脅阿司等人,她也不在乎把她的野心告訴身旁的男人。

而勞倫依舊是那副傲慢的表情。

“那...那個,說實話...我覺得這個地方還是太詭異了...姐姐!我真心懇請你還是回來吧!”

平時膽小害羞的艾琪也站出來幫助阿司和麗達一同勸告這位即將沉浸在罪惡海洋的凡人。

但費希爾還是那副不在意的表情,現在她的大腦里只有野心以及實施計劃。

“夠了...我說了,你們沒有任何人能夠阻礙我...趕緊離開這,何況這裡也不是你們能夠隨意踏入的地方。在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前,像一個懦夫般逃走吧~”

眾人也不敢再說什麼,隨後接連不甘心地走出了房間,唯獨留下了勞倫一人與孤獨的鮮花作伴。

門被關上的一瞬間,就已經註定了悲劇的發生,而命運則更是如此...

“好了~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正事?如果是滿足你那惡趣味的話,我會代替琳娜做了你喲~”她顯露出邪惡不屑的笑容望着前方這個謎一樣的男人。

“不要這麼著急嘛~我們的時間還很充足呢,而且這裡說話也不太方便...”

他看了眼窗外幾百米遠的建築物。

那是他感受到了來自他人的殺意,這也足以證明他的強大。

費希爾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後起身,拉起了窗帘,並開啟了房間內的暗門。

勞倫隨着費希爾一同進入,接着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下周圍並關上了暗門。

依靠着牆壁上火炬發出微弱的光明,走過一層層滿是灰塵的階梯,二人來到了一間狹窄的房間內,那裡只有一張木桌還有幾個板凳和幾疊資料。

“現在總可以了吧~不過在你說出自己目的前先讓我提幾個問題,不會讓你太難辦吧?”

“當然,這也是我接來下應該做的事,還請不要拘束~”

費希爾先是思考了幾定。

“你為什麼會和剛剛那群人在一起?”

“我做任務時剛巧碰到了你的妹妹還有那位男孩罷了...了解他們要來找你我也只是想助人為樂而已。別擔心,我並沒有向他們透露關於你的資料,除了【八仙花】...”

看着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睛,費希爾能看出他並沒有說謊。

“你到底是哪個組織的人?【梅斑】?【麋跡】?或者是...【黑蹄】?”

“嗯...很可惜,都不是~”

“那你曾經做的那些都是為了什麼?正義?可別逗我了...”

“其實很接近了...這也是今天我來找你的原因吧~”

“什麼意思?”費希爾稍微有些不解。

“我希望能與你合作,共同實現我們的理想...”

“你有什麼能讓我在意的嗎?拿出你的籌碼不然我可不會將自己的未來交到你的手上”

勞倫把臉微微靠近費希爾,女人以為這個男人要對她的身體做些什麼,但那男人不過是把嘴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了什麼。

在勞倫把自己身體收回原位時,費希爾則是滿臉的詫異。

“不...不會吧...這也太瘋狂了...你相信他嗎?”

“他一向說到做到,要不然我也不會侍奉他了呢~如果你還是擔心的話...向著神明起誓,我剛剛所說絕無半點謊言”

“好吧...我勉強就信你一次吧,但是,如果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你也別指望着自己能好好地活下去!”

勞倫·鐸澤夫將右手置於左胸前微微鞠躬行禮着。

聽到這個男人所說的,費希爾不禁開始計劃起未來的打算,她明白每一步路都必須穩紮穩打,不能有半點差錯。

看着女人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裡,男人也不禁思考起該如何抹殺掉下個目標了。

就這樣,一間只有微弱光芒的房間決定了整個王國今後的發展路徑,又會有多少人在這其中受利和被迫害呢?

天空漸漸暗淡下來,白色的污穢依舊是在侵蝕着整個大地,以至於渴望埋沒所有除自己以外的物質。

阿司與另兩位女孩帶着慘敗的消息回到了孤兒院內,將事情的經過一一告訴了安娜。

“非常抱歉!都怪我的無能!虧我還在出發前對您誇下海口,真的非常抱歉!”

阿司重重地低着頭向著安娜表示自己的誠意,一旁的易莉絲都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只知道自己不喜歡這樣的阿司哥哥。

“哎~算了,也不能全怪你,就算我去恐怕也無法改變這一切吧...不過能知道那孩子現在活的很好,沒有活在後悔里,我就知足了...其它的事情今後再慢慢做打算吧”

“抱歉...”阿司仍在小聲地自責。

安娜望了望那幾乎被雪覆蓋滿的窗戶,轉頭看了眼阿司和麗達艾琪。

“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也該回去了...不然耽誤了工作被赫姆大人責備可不好...更何況這個小傢伙還在這呢~”

安娜用蒼老的手撫摸着易莉絲的小腦瓜子,眼神里隱藏着不舍和痛苦。

明白了安娜的意思,眾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就跟房屋內的小傢伙們打了聲招呼,隨後來到屋外。

屋外的大雪已經漫過了腳踝,踩在這些污穢上,除了刺骨的寒冷以外其它都不值一提。

“那...我們就先走了...您也要多保重身體...”麗達和艾琪一併向著安娜深深地鞠了個躬,不舍的感情徘徊在整個小巷內。

阿司和易莉絲也紛紛道別這所孤兒院,但永遠無法抹去的愧疚始終埋藏在這裡。

踏上了回家的路程,原本溫馨的氛圍被這個黑暗的社會所摧毀的一乾二淨,4人在回家的路途中都不願意向外傾訴自己的真實想法。

被這遍地的白雪所感染的並不是自己內心的純凈,而是來自自己作為的空白。

總有人喜愛着這潔白的精靈,可殊不知它是最容易被其它污穢感染的,唯一的作用就是被玷污!僅此而已...

它那透徹的白,在這個世界裡什麼都不是...

回到宅邸里,大家還是一如既往地幹起來自己的工作,但每人依然是心不在焉的狀態。

看着這些年輕人,也知道他們正接受着歷練的羅尼不敢輕易上前打攪他們,認為還是他們自己從中解脫出來的方法最好不過。

但又看着以往活潑有趣、膽小嬌羞的女僕和剛從陰影中走出了的男孩,他有無法按捺自己的靈魂了。

他把三人叫到一起,聽着他們把事情經過大致講了一邊后開始細心教導他們來源於自己人生的道理。

“我們無法...也不應該去強迫他人,順着最適合自己的路走去,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找的屬於自己的美好未來。那位費希爾小姐不過是堅持了自己的路,她其實不願意被我們同情,她更需要的是被人理解,被人認可...不管怎麼說,你們沒有錯,錯的是這個無理取鬧的世界...好好活下去吧~也許需要靠你們來拯救這個世界了呢~”

聽了羅尼這番話,大家都漸漸有了信心,也開始正視自己的能力不足,渴望由自己來作出改變。

曾經已經成為歷史,而現在是未來的歷史。

“謝謝羅尼大叔!我明白了!現在我要好好地努力下去,為了我的目標,為了我的願望!所以從現在開始我要更加勤奮學習劍術和知識了!”

阿司灰暗的眼神又有了些許光澤,身旁的二位女僕也被他的情緒所感染着。

“話說,隴管家去哪了呢?我還有好多技術想要請教他的呢!”

“額...不是很清楚,就在你們走後,老爺好像接待了來自王都的使者,然後跟隴管家交代了些什麼就急匆匆趕往了王都,就連夫人和二小姐也一併被帶去。不過這次不知為何沒有帶上小桀呢...我們這些普通人還是無法理解貴族間的事啊~”

“啊~這樣啊...那也只能靠我自己了呢!抱歉,我先去獨自訓練了”

阿司幹勁十足的樣子,隨後自己跑去了稻田裡訓練了。

二位女僕也開始恢復了些神色,繼續對於院子進行清潔工作了。

羅尼則是尋找自己那不知去向的兒子去了。

在北邊靠近冠鹿國的某處地方內,一個穿着兜帽斗篷的人進入了那來自海格洛姆的掠奪者山洞營地。

兩名看守的衛士叫停了這人的步伐並警戒起了這人。

“喂!你是什麼人!”那人並沒有回應。

“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嘛?還敢正大光明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趕緊把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也許本大爺能饒你一命~嘿嘿嘿~”

斗篷人亮出了身上佩戴的武器,身姿微微下移。

兩名衛士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想要吹哨通知自己的同伴。

突然,【閃光一線】!那人眨眼間就穿過了二人間的間隙,來到他們身後。

兩名衛士的武器皆在一瞬間被打落,兩人連反應的機會都不曾有過,手指還停留在口唇前。

“帶我去見你們的老大”那人開口警告着這二人。

他們聽出了這人有些歲月的深沉,不敢對他有些其它小動作,老老實實地帶着那人去見了自己的老大。

洞窟內,儘是掠奪者和他們所搶來的物資與少女,他們盡情地放縱着自己的私慾。

而坐在一張石椅上的自然是他們的老大了。

衛士把那人帶到了人群中間,緊接着原本的嘈雜聲漸漸安靜下來,而所有人的視線都在那人的身上。

“老大!這人說想要見你!”一名衛士的聲響在整個洞窟內迴繞着。

座上那人頂着個光禿禿的腦袋,各種恐怖的花紋刻在他那粗壯的手臂和結實的胸肌上,目光里有些輕蔑。

“我來找你們是想請你們幫我找這個東西”斗篷人掏出一枚瑪瑙般的鮮紅鑽戒放在眾人面前。

所有的目光都被這個鑽戒所牢牢控住,眼神里儘是那鑽戒的倒影。

座上那人思考了幾定。

“吼~這個東西可值不少錢吧?你既然都把它帶來了為何還要我去找呢?”

“有些事你只需做好自己的本職,其它的你沒有資格過問...”

這句話引起了座上人的不適。

“那你覺得你能從這裡逃出去嗎?”那老大冷冷地嘲笑着這位斗篷人。

緊接着小弟們都掏出了自己的武器,露出了讓人厭惡的嘴臉。

相信只要老大一聲令下,靠着這80多誇張的人數就能蜂擁而上將這人的骨頭折斷。

“哼~”斗篷人並沒有理會他的威脅,從斗篷內掏出一小麻袋扔到座上人的手中。

他接過,來自錢幣清脆的聲響在他手上響起,他打開袋子微微笑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只是定金,事成之後還有一倍”

“好!就喜歡你這麼豪爽的人!我叫瓦羅利·卡佐爾,人稱【黑犀】!很高興能遇見你!不說了!來碗酒給這位先生!”

卡佐爾興奮地從石椅上起來跳起來,似乎想要增添一下自己的人脈。

“不必了,我還有要事。地址寫在這上面了,我會時刻觀察你們的動作”

說完,斗篷人丟下一張紙然後快步離開了此地。

(切...敢不把我放在眼裡)

要不是看着這一袋子的錢幣上,卡佐爾恨不得一拳掄在那人臉上,讓他看看【黑犀】大人的力量!

斗篷人轉眼消失在夜幕之中,灰暗的天空增添了幾分凄涼,難道這又是一場命運驅使的悲劇嗎?

“那些掩蓋自己真實想法的目的,無非是在乞求他人能夠來深度剖析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