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斯穆的開放日,是配合卡斯佛倫全境秋末冬初的“收穫祭”而舉辦的一年一度的盛大節日。

三天的時間內,校園將會對外部開放。在這段時間內,授課暫停,而外來的訪客可以自由進出參觀校園。學生們被學校提供免費的攤位以展示她們的學習和業餘愛好的成果,包括魔法表演、自製美食、占卜算命等項目——正是劉易斯的槍械產品對外公開的大好時機。

這一天,校園的東操場和西操場上彷彿千軍會師,遍地都扎着尖頂,塗著條紋彩飾或單色的的中世紀帳篷。

帳篷之間則是人山人海,這也是每年唯一一次在學校中出現了男孩子身影的時節。男孩子們爭相品嘗着學生們自製的腌菜、魷魚圈、蘋果糖之類的美食,或者排着隊讓裝神弄鬼魔法師們測算自己的桃花運——只為暖味地和漂亮的女孩子們搭上一句話。

而歷年最數熱鬧的歌舞看台、阿米達拉的歌舞秀場今年卻顯出頹勢——看台上的阿米達拉雖然在表演,但蹩腳的舞步和半假唱的無力唱詞根本沒有什麼吸引力。可以想象即便經歷了近一個月的時間,阿米達拉還是沒能從與劉易斯爭執的陰影中走出來。加之今年主配樂師尼爾曠工,副配樂師時不時磕絆的配樂更讓人缺乏觀賞的慾望。

劉易斯承包了一間位於林場邊沿,佔地約有一百二十平米的大帳篷作為自己的射擊體驗館,這個位置比較安全,向西森林射出的子彈不會打到任何人。店標便是劉易斯一直以來標榜的廣告詞“男人魔法;步槍體驗館。”

此時的步槍體驗館一個訪客都沒有。因為沒有一個人知道所謂步槍是什麼意思,而男人魔法又歧義過多。只有羅姆、尼爾和劉易斯在這座似乎完全不受歡迎的店鋪里看攤。羅姆左顧右盼地等待着訪客,尼爾則是興緻盎然地練習着射擊——她似乎會在瞄準時微微睜開眼睛,但似乎又沒有。

羅姆不斷焦慮地抱怨着這樣掙不到錢的事情——一天前,商機敏銳的盧卡斯想借劉易斯的檔口售賣他的油炸食品,但是被劉易斯以一句“我要賣的東西可比你的零食值錢多了。”推了回去。

拒絕了盧卡斯的劉易斯如今似乎是被打了臉,她的臉上貼着一大塊白紗布——但這並非盧卡斯所為——之前劉易斯原本計劃今天便將Omni步槍作為壓軸戲搬到檯面上,沒想到第一發試射就出了故障,槍栓被猛烈地噴出,撞在了劉易斯的臉頰上,使她被迫挂彩上陣。好在此時大概是不疼了。

劉易斯像個將軍一樣正坐帳中,雙手扶着步槍,閉目養神,嘗試着無視羅姆的閑言碎語,她知道自己要吊的大魚還沒上鉤——她已經拜託伊碧塔利用她的名聲去遊說那些可能感興趣的貴族、商人和校委了——雖是又廢了好大一番力氣勸說,但伊碧塔終於是答應了。

現在只需,也只能靜等。

除了調動伊碧塔這一員大將,劉易斯先前還拜託尼爾等人前來幫忙,一方面是經營攤位確實需要人手,另一方面尼爾的體力和身高是進行槍械展示必不可少的,她可以展示一個標準身高的士兵對后坐力的耐性,而不是像劉易斯一樣受后坐力影響較大,讓人誤以為步槍是一種不如弩箭、難以操作的不可靠武器。

最初儘管以為尼爾會拒絕操作這種武器而不抱太大希望,但尼爾竟然答應了劉易斯的請求並且表現得興奮而熱心。劉易斯自然是又驚又喜,也有了下面一段讓劉易斯感到世界真奇妙的對話。

工房中——那天的劉易斯臉還是好的。

“我很好奇,你作為一個音樂家,為什麼會對我的這堆破壞性武器感興趣呢?”在劉易斯與尼爾簽訂了一份短工合同后問道——劉易斯堅持為每個幫助自己的人付錢,這樣他們就會為了錢繼續幫助自己。

“因為它們看起來破壞力十足。”尼爾打趣地說。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你或許不知道,其實我很喜歡破壞,不然我也不會跟石茉莉老師結成導師關係和校園警戒小組——石茉莉老師負責把壞東西變成石頭,我來負責砸石頭和壞東西,譬如壞人。”尼爾用天真的語氣微笑地說。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居然好這口。那你為什麼要做吟遊詩人?”劉易斯問。

“正確的叫法是‘戰鬥詩人’。我的父親是一位正經八百的吟遊詩人,不摻一點魔力的那種。他年輕時隨同一把名貴的魯特琴吟遊四方,各大貴族都給過他賞錢。後來他希望也將我培育成吟遊詩人,帶着我四處亂轉,教我吟詩作賦,直到我們在戈爾貢森林裡遇到了一匹狼。”

“然後……”劉易斯感覺一陣緊張。

“然後我父親為了保護我掄起那把魯特琴就把狼的腦袋砸開了花。”

“……這反轉出乎意料。”

“然後那把魯特琴就此聲消玉殞,變成了兩塊破木頭。”

劉易斯原本還要為那魯特琴感到惋惜,劇情卻又再次翻轉:

“不過魯特琴和頭骨撞在一起的聲音絕對是我一生當中聽到的最棒的天籟。所以我一直致力於研製一種能夠反覆毆打的戰鬥用樂器。”

“噗……”劉易斯大概是弄懂了尼爾的初衷——因為崇尚父親用昂貴樂器毆打敵人的英勇行為,所以勵志打造毆打敵人而不會損壞的昂貴樂器。“但你現在卻在做殘疾人康復事業?”劉易斯順便問道。

“那是因為歐打用樂器已經做成了。這個就是。”尼爾笑着遞出手邊的魔杖。

劉易斯接過尼爾的魔杖,仔細端詳——這把魔杖與通常的不同,除了半米多長的出格長度外,仔細端詳會發現這是一根全金屬魔杖:杖柄雖是鐵樹材質,但卻是包木,金屬芯是上下連通完整的。劉易斯摸了摸金屬部分,發現質感和秘銀差不多,但要重一些。

“這是秘銀做的?”劉易斯問。

“這是奧利哈鋼,只要不斷就能自動修復損傷的金屬。”尼爾說。

交換了一下材質信息后,劉易斯繼續端詳——杖端完全覆蓋在一個柱型金屬帽之下,只能靠鏤空雕文看到內部的綠寶石。

魔杖的整體呈啞鈴狀,與其說是魔杖,不如說是鐵鎚。

“啊,還有個功能。”尼爾伸出手,在杖端的底座一擰——四向十字排列的十二根大刺便開花般從杖端旋出——鋒利異常,“砸硬物的時候收起來,打人的時候放出來。”尼爾這樣說著。

這東西煞是喚醒了劉易斯前世的記憶——這與塹壕奇兵使用的奇兵棒相差無幾。可以想象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手持這樣一根大棒的法國大力士,穿着鋼板背心順着狹窄的戰壕衝來,將放哨的戰友們一棒一個打倒在地。而僅持有低射速步槍的戰友根本拿他無可奈何,只能任憑他“冰冰棒,棒棒冰”地屠殺小朋友。好在當晚那個塹壕奇兵向劉易斯衝來的時候,一腳踩上了他放的拌雷,大叫着:“都多大人了還玩拌雷?”就地螺旋升天。

果不其然,當劉易斯瀏覽它杖柄時,看到如此刻字:“斷骨聲,戰歌聲,聲聲入耳;蹣跚步,追殺步,步步驚心”橫銘文:“鏖殺音杖”而“鏖殺”,便是萬物皆殺的意思。此段銘文彷彿描述了一個可憐蟲被手持此杖的人一邊哼着小曲一邊打斷腿骨,倒地之後一邊爬行一邊眼睜睜地看着兇手舔着杖上的血朝自己走來的恐怖場面。

劉易斯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幸虧尼爾是自己人,有這樣一位戰力超高的猛士在身邊還是讓人感到可靠的。別中拌雷就好。

時間回到節日現場。

等了有小半個鐘頭,便聽到門帘外一陣騷動。所有人都立起了身子——很快便看到伊碧塔撩開門帘,請後面的大人物入場——不出所料,大魚來了!

先伸進門來的,是一個諾大的光頭,隨後伊碧塔跟了進來。劉易斯第一時間便叫了出來:“校長?”

“哎呀哎呀,這麼久了,劉易斯小朋友可是進展飛速啊!已經出成果了嗎?”校長的臉上還是初見時的和藹微笑。

“謝謝您,校長,沒有您的支持我是到不了這一步的。”劉易斯鞠躬致謝。

“伊碧塔一忽悠我都有點小激動了,所以……來讓我看看你的研究成果吧”校長在伊碧塔和羅姆兩個乏力小朋友合力搬來的椅子上坐下。

“如您所願,校長。歡迎來到我的——槍械王國。”

說著,劉易斯打開了賬內的一座原本用來收藏瓷器與銀器的展示櫃,顯露出其中幾把雕刻着精美紋飾的各式槍械,與抽屜中用紫鵝絨襯托着的幾種宛如金條般光彩照人的對應彈藥——彈殼上除了鍍有熠熠生輝的黃金外,還用魔法蝕刻了細密的植物主體雕文——全部展示在了校長面前。

這些軍火,便是劉易斯自受到史萊姆襲擊后一個月以來,辛苦趕製的槍械與彈藥們。劉易斯計劃圍繞着三種子彈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槍械帝國。

這就包括9毫米手槍子彈與它位於碗櫃底端的兩把對應槍械——9毫米鬥牛犬左輪手槍,與9毫米維拉帕羅薩雙管衝鋒槍。

20毫米鹿彈與20毫米獨頭彈構成的霰彈槍家族——自衛、狩獵用的雷明頓model 1900雙管霰彈槍;運動、突擊用的7發連射的雷明頓12G泵動式半自動霰彈槍。

以及萬物的中流砥柱——7.62毫米British步槍子彈與它所供給的精美步槍,也是這一屋子裡每個少女手持的樣槍。

“首先為您展示的是石茉莉步槍。以此感謝在研發中提供了大量幫助的石茉莉老師。”劉易斯毫不猶豫地在步槍上加裝了石茉莉的名字,但她知道那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拼寫——SMLE步槍,而這也恰恰是劉易斯要借石茉莉的名字的原因。

石茉莉這個名字在劉易斯耳聞之初,便如同邵莎老師勾引起邵沙機槍的回憶般,勾起了劉易斯對大英帝國制式“彈匣短步槍李·恩菲爾德”Short Magazine Lee Enfield 簡稱 SMLE的回憶。因為在英國人口中,這款步槍的叫法發音與“石茉莉”的發音完全相同。

劉易斯在塹壕里的日子,最常使用的便是自家的曼利夏M1895直拉栓步槍——這也是從自己一直來回拆裝的父親的那把——和德國人的Gewehr 98步槍這兩種使用7.92毫米毛瑟彈的步槍,但沒有一種得到劉易斯的好評。

M1895使用直拉栓,即拉栓時無需旋轉槍栓只需直直地向後拉動槍栓即可射光彈夾中的五枚子彈;但直拉栓的要害除了結構複雜、容易進灰故障外,巨大開膛阻力反倒降低射速、抵消了原本的射速優勢。

旋拉式的Gewehr 98準度奇高且沒有M1895的問題,但是它太長了,極難在人擠人的塹壕戰中使用。短穩精快的Kar98K那時又還沒出生。

直到劉易斯在一次意外中撿到了英國人的SMLE MKIII,瞬間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SMLE使用旋拉式槍栓,具備當時罕見的10發裝大彈匣;槍長適中;槍栓行程極短,經過一定程度的訓練便能進行稱之為“分鐘狂殺”的快速射擊——即在一分鐘內連續精準地射出20到30發子彈。準度雖然趕不上G98,但也絕對夠用。劉易斯剛拿到這把槍便愛不釋手,並曾經用此槍模仿半自動步槍的火力,獨自嚇退了一支法國的步槍班。只是可惜英國人使用的7.62毫米,即0.303英寸的British子彈在回到東線后就極為罕見了,為了不讓俄國人拿到這把世紀好槍——繼續用他們那“可憐又可愛,槍栓拿腳踹”的莫辛納甘——劉易斯將心愛的SMLE連同一支雪球花共同埋在了一條凍河的河畔。

而劉易斯堅決地希望將這支槍作為自己整個槍械王國的基石,儘管這是別人名下的設計,但只要借來了石茉莉的名字,那麼SMLE這把世紀名槍就能不觸及劉易斯心中的道德底線,名正言順地在這個時代原方不動地復活了。

劉易斯在簡單介紹了一下步槍的好處后,為校長提供瞭望遠鏡,並有請他進行魔力檢測以確認在展示過程當中沒人使用魔法。

而SMLE這位復活的老將果然沒有讓劉易斯失望,在劉易斯、羅姆和尼爾三人的表演中,校長看到了三位手持此槍的學生,在零魔力波動的情況下,為自己表演了難以置信的一幕幕——

首先尼爾憑藉出色的臂力和瞄準鏡,穩穩地擊中了100米外的金屬靶並擊穿——這是目視攻擊魔法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隨後則是羅姆用她幼小的身體展示配套步槍榴彈發射器的威力,加裝了一個發射桶后,靠發射一枚雞蛋大小的榴彈,一槍將20米外三個並列而立的金屬靶全部炸成了碎片——堪比一個高階魔法師的大炎爆術。

最後劉易斯為校長表演了絕活——對10米靶的進行分鐘狂殺”。只見劉易斯用左手與右肩固定住槍,並用右手在扳機與槍栓之間飛速撥動——即用小指扣動扳機,拇指和食指旋轉,拉動並歸位槍栓,重複小指扣扳機的動作。而這般一秒一輪的擊發,都在槍靶的頭和胸上留下精準的彈孔。劉易斯雖不不能像英國人一樣在一分鐘內發射30發子彈,因為她在換彈夾時不夠熟練,只完成了二十發的射擊,但仍然讓校長驚得目瞪口呆。

“這些就是我目前的研究成果。另外其餘的槍械我們也可以為您演示。”劉易斯說著便轉身從櫃中取槍。

校長卻出言阻止了劉易斯:“不不不,我認為這已經非常完美了。果然不負我花費了一番功夫說服校委將天才獎獎學金髮給了你……我們的小天才果然為我帶來了回報。但……為什麼是武器?我還以為你們女孩子會更喜歡製作一些……和平的東西。”校長問。

面對校長的問題,劉易斯轉身立正,鄭重地說:“這的確是為了和平而造的武器。據您所知,先王遭到暗殺與遠程狙擊密不可分,伊碧塔的家族便為此深受其害。我很快意識到如果卡斯佛倫的敵人具有類似的能力,那麼我們必須擁有對抗的手段。如果將這種武器列裝給卡斯佛倫的軍隊和警察,那麼卡斯佛倫除了能收穫一隻先進的軍隊外,我們的民眾也將過得更加安全。”

校長拍着手說道:“你說的棒極了。但我認為絕不僅如此,絕不僅如此劉易斯——這是足以改變時代的武器,如果加以改良更有大用。我願意為此出一萬,不,我出五萬個金幣,你意下如何?”

面對如此巨額的投資,劉易斯驚呆了,這個數目比亨利家族的全部財產還多。交給銀行活期吃利息都夠幾代人活到老,更不要提用來進行進一步的槍械研發了。

但劉易斯也嗅到了一個氣息——這裡說的“出資”包含了技術的轉讓,這是在工房使用協議中提到的——

“第八條:利用工房和工房特權所研發出的所有成果,如果進行技術轉讓,學校享有優先獲得的權利。”

如果答應,這些槍械與技術,將全部歸學校,或者說歸校長所有。這意味着校長將可以任意地生產和複製,並將這些技術轉售給其他人;但如果不進行技術轉讓,則可能得不到關鍵的資金與支持。

劉易斯沉思着,卻全然沒有注意到就在她視線以內,校長視線以外,伊碧塔正拚命打着手勢希望劉易斯接單,充斥着期待與按耐不住的激動——伊碧塔的意圖很明顯:如果接下這個單子,就能一勞永逸地解決自己的資金問題了!

但劉易斯直勾勾的盯着校長的雙眼,鄭重地說道:“不,我希望保留專利權。”伊碧塔就地拍臉。

校長吃了一驚:“你想要專利權?這可真是少見——你為什麼執着於保有這些技術呢?這些技術於你也創造不了什麼價值吧?你的母親,幫助過你的石茉莉和邵莎,都用這種方式將她們的發明賣給了我,然後在學校資金的支持下走得更遠,飛得更高。得到這樣的認可和資金的支持難道不是每一個魔法師的夢想嗎?”

“我知道,我也很感謝校長您的認可。但是我希望留有這些技術,自己生產。”

“為什麼?”校長一臉茫然。

劉易斯真正想要的,是成立一家軍火公司——這是劉易斯一生的夢想。無論是在自己家中的工作台前,還是在戰壕的宿舍里,劉易斯看着手裡的槍械,每天無時不刻地都在糾結同一個問題:“它為什麼就不能再好一點呢?”

為此開戰初期的他甚至不惜一次又一次將手裡的槍搞丟在戰場上,希望上面能發配下來新的更好的武器,但每一次都是毫無改進的同一把,要麼是又複雜又不可靠的M95,要麼是又臭又長的G98。

“這些軍火商和司令部的腦子裡是有屎嗎?拿着這樣的槍械怎麼可能取得戰爭的勝利啊!”劉易斯抱怨道。

後來劉易斯才意識到,軍火商根本沒有期盼着戰爭獲勝,他們只是希望自己已經設計好的槍械賣出去的越來越多便好;而司令部也根本不在乎士兵的死活,他們要做的只是依照帝國皇帝和議會的命令,尋找一款足夠廉價的武器,裝備給越來越多的人,讓越來越多的人上戰場——至於性能——絕大多數時候都能發射子彈便好。

意識到這點后,劉易斯便跟與同帝國高層同流合污的軍火商們結下了深仇大恨,他無論如何也希望得到一款能夠改變戰局的武器,立即取得戰爭的勝利,讓戰壕里的每一個戰友們都能脫離苦海。

為了不讓這樣的糟糕卻有市場的武器公司佔據主導,劉易斯不能出售她的專利權,她發誓要讓每一個使用槍械的人都相信手中的武器和他們站在一起,而不是反面。

可惜這個世界的人們,是不會懂她的心聲的——劉易斯這樣想着,陷入了沉默當中,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校長的問題。

“要說創立公司嗎?但我一個小女孩兒想要創立公司的事情可信度也太……“然而就在劉易斯滿臉躊躇不知如何是好時,校長彷彿讀懂了劉易斯的心聲,突然開口道:“嘛……如果你執意希望保有專利,我也不強求。畢竟學生的夢想是學校的立足根本呢。而且這樣一種新的技術該如何使用,恐怕還是你更加理解,給我們這些外行也不一定好吧。”

“這……這樣真的可以嗎?”劉易斯萬萬沒想到校長如此寬容——莫非即便是這樣校長仍然要投資自己?

然而校長卻採用了另一個方法:“但是你得幫我一個忙。這種石茉莉步槍,我希望訂購五百支,卡斯馬斯特節之前交貨,能否勞你為我生產呢?”

劉易斯萬萬沒想到校長竟然不但接受了自己的執拗,還伸出了訂單的橄欖枝,而訂單是劉易斯夢寐以求的摯愛:“當然願意!不過您……要這麼多槍做什麼?”劉易斯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知道一月份的七國元首會快要開始了,除了本大陸,海的另一側也會有國家派人來學習。我想趁機推銷一波本國的特產,高價賣給洋人。我會給你一萬金幣做訂金,交貨之後我會再給你兩萬。就當是我們彼此幫忙了。”校長隨意地說著,在再次得到劉易斯的肯定答覆后,留下儘快草擬合同的回應便告別了一屋子的學生們。

劉易斯愣在原地等校長走遠,正準備高興地跳起來“同志們!我們成功了——唉?”,回身一看卻發現經歷了如此一番上下過山車的伊碧塔此時正攤在椅子上七竅冒煙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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