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的十字路口处,堵在警戒线外的人越来越多。

大概是从没见过如此形态狼狈却无比认真的侦探,聚集在周围看热闹的群众们如同在歌剧院的观众,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位“演员”的表演。

瑞秋走向尼采尸体位置的对面,那大概是杀死尼采的凶手当时所站的方向。

他看到那边,在线外,被熙攘的人群堵住的位置,有个不太起眼的小巷口,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他抬起警戒线,走了过去。

岷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又看了看周围挤在一起看戏的人群。

瑞秋打起手电筒,往黑漆漆的巷口里照了照。里面只是有几个看起来像是装垃圾用的黑色塑料袋。

大街上静悄悄的,人们只能听见一些细微的“窸窸窣窣”声。

“什么都没有。”巷子里传来了瑞秋的自言自语。

当瑞秋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他微微眨了眨眼睛。

午后的阳光照耀在雪地上,耀眼的就像雪本身在发光。

刚从黑暗的环境中走出来的瑞秋显然是被晃了一下。他被晃到之后站在原地闭上眼睛,但他好像没怎么在意,过了一会儿之后,他便继续调查去了。

天色很快便擦黑了,晚上的灯光很暗,星光也被天上的乌云遮住了。

天气很快就凉了下来,刚才还在这里看的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有任何收获吗?”岷的双手插在口袋里,他的眼神看向四周,周围还有些四处乱晃的闲人。

“什么任何收获?”瑞秋打了个哈欠,嘴里吹出来一阵阵的白烟。他揣着手靠向了岷。

“比如我们警方没有找到的小细节之类的?”

“这个嘛。。。。。。没有。”瑞秋转过头嫖向汽车的方向,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今天时间也已经晚了,收工吧。”

回到警局,现在似乎是下班时间,整个警局内只剩下前台的接待坐在那里。

“这位女士,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要不要搭我的车回家?”瑞秋俯身趴在前台上,笑咪咪的看着接待员。

“谢谢,只是。。。。”那位女士看起来非常不好意思,“为什么?”

“不为什么。”瑞秋笑眯眯的看着她,“只是突然想这么做,请您务必让我送您一程,好吗?”

岷站在前台前,胳膊肘搭着身后的台面,他听着瑞秋在和接待聊天,眉头皱了皱,略带不解的看着瑞秋。

“对了,岷,今天我住在你家好吗?”瑞秋回过头看着岷,“我听说这座镇子里的旅馆不太好找。”

岷思考了一下,沉默的点了点头。

路灯照射出金黄色的灯光,灯光下飘舞着细小的雪花,路两旁的公寓中,灯火零零散散的点缀着了无生气的高楼。

“司机先生回去了吗?”岷看着正在开车的瑞秋。“怎么换你来开了。”

“对,他有事回去了。”瑞秋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道。

二人的神色看起来格外凝重,脸上的表情紧绷着,弄得坐在后座的那位女士紧张的看着他们。

“这里是我家了,待会再开回来的时候。。。。”岷用手指着车窗外。令岷没想到的是,瑞秋直接踩了刹车。

“不好意思,女士。我就只送到这里了。”瑞秋微笑的向后摆了摆手。“我们要下车了。”

“没关系,反正也只有几步路就走到了。还是要感谢您送我一程。”她礼貌的向两人微笑着说。

车子停在路边,瑞秋望着那位女士的背影,沉思着低下头。

身后的岷看了看周围的街道。雪花宁静的飘着,在金色的路灯下,如同阳光下的尘埃,在空气中随风乱舞。

他一边看着,另一边手下意识的掏着口袋,像是在找烟抽。

岷又仰起头看向自己的住处。

一排的公寓,一整栋的楼房,唯有自己家的灯还在亮着。那灯光不同于路边的灯光,那灯光洁白,明亮,就像一颗连乌云都难以遮挡住的星星。

他的眉头又像打了结的麻绳般皱了起来,他站在原地盯着自己家的窗户愣了半天,不自主掏口袋的动作缓缓停下来了。

瑞秋回过头,望着他的脸。“你在想什么?”瑞秋开口问岷。

“我家里一般没人,也用不起电灯啊。”岷的脸上充满疑惑。

两个人跑上楼,岷掏出钥匙,打开那扇陈旧的门。

一个幼小的身影正坐在沙发上。

见到开门的人是岷,那个身影立刻跑了过来,“哥哥!”她立刻扑着一把抱住了岷的脖子。

岷先是惊讶,而后笑容满面:“梅娅?你怎么在家里啊?”

“因为邻居家搬走了,梅娅就只好回家来住了。”梅娅的脸上喜形于色,随后她便望向岷的身后,“这个哥哥是谁啊?”

“你好!”瑞秋微笑着,眼睛微合成了一条缝。“你在玩些什么呀!”

“梅娅没有在玩哦!”她脸上的表情认真起来,却显得格外稚嫩而可爱,她小小的手上举起一本书。“梅娅在看书!连插图都没有的、只有大人才看的懂的书哦!”

“不简单啊!我记得几个月之前你都不会识字呢!”岷蹲下身子,一副宠溺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

瑞秋望着岷的脸,回想起今天一整天,他的脸上最开心的时候也只是苦笑。

岷接过梅娅手中的书,他一边接过来一边自言自语着:“我来看看,你看的是什么书呀。。。。。。”他的手中接过书的一瞬间,岷的话音随着他的笑容一起凝固了。

《魔弹射手》,德国剧作家的英语版剧本。

“哦?”瑞秋愣了一下,“好像你也有这本书。”

“没错,真是巧合。”岷把头扭向一边,让人难以察觉他的表情。

梅娅翻开书,用她含糊而幼小的腔调,大声朗读着自己不熟悉的英文:“和。。。恶魔做交易,打出。。。。打出六发必中的子弹,但会因此付出严重的代价。。。。”

她读了几句,转过头问岷:“哥哥,你知道恶魔是什么吗?”

“不知道。”岷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也不是气,也不是笑。

“哥哥,你是不高兴吗?”梅娅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了踪影,“是梅娅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没有!只是哥哥不知道。”岷马上把笑容挂在了脸上。

“那,大哥哥知道吗?”她转过头望向瑞秋,一副好奇的表情。

“嗯。。。”瑞秋思索了一下,“山羊的角,狗的尖牙,蝙蝠翅膀,爱玩弄人的感情。大概就是这样吧。”

“大哥哥,你见过真正的恶魔吗?”梅娅的眼里诉说着她的好奇。

“很可惜,没见过哦。”瑞秋尴尬地挠着自己的头发。“不过,恶魔是邪恶的,遇不到恶魔才是幸运的哦。”

“这样啊。。。那看来梅娅非常幸运哦!”梅娅她面对自己的哥哥,天真的笑着。

“嗯。”岷点了点头。“梅娅,你在家里有吃的东西吗?”岷接着关切的问她。

“没有。”

“这样,我先去厨房做饭。瑞秋,你和我妹妹待一会。”岷说着,起身离开了。

瑞秋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里很糟糕,室内冷的和大街上没有区别。天花板和墙壁因为潮湿而被浸得一抹肮脏的黄色,顶上的电灯看起来却是崭新且明亮的。整个房间内除了一张大沙发以外便空无一物,甚至连张茶几都没有。地板上滑溜溜的,似乎是空气中的水分落到地上之后,被室内低的令人发指的温度给冻上了。

再回头来看梅娅,她的手因低温而被冻得发紫,而她却还在哆哆嗦嗦的捧着书本。小小的身躯披着一件与她身体不相称的大衣,看来是她哥哥的旧衣裳。虽然她身处一个贫穷的环境,但她那黑玉般迷人的眼睛,映射着不亚于灯光的光芒。

“话说,小妹妹,我们是不是见过?”瑞秋回想起来时和岷的聊天,他试探性的问了问。

“梅娅好像也见过大哥哥。。。”梅娅的眼睛仔细的盯着瑞秋的脸。“大哥哥是侦探吗?”

“对啊,我是。”

“啊!那梅娅和大哥哥的确见过哦!大哥哥不记得了吗?”

森林中的一处覆雪的豪宅,豪宅内温暖、干燥,异常舒适。豪华而古朴的装潢。一张纹饰着复杂花纹的豪华波斯地毯,铺在那深红色、光滑的地板上。红砖砌起的壁炉里,火焰如精灵般活跃的舞动着,火光的温度照亮了整座大厅,照的人身上暖烘烘的。

“砰砰砰”屋外传来了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豪宅的主人,瑞秋。他敏锐的耳朵捕抓到了这转瞬即逝的声音。

开门,门外的寒风瞬间袭入屋内,风雪交织的世界令人难以抑制的想要逃回屋内。

而门口的雪地上,站着一位衣服破烂的女孩,她的手中紧握着一封信。

瑞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她的衣服看起来穿了很久,很多处似乎都被树枝挂烂了。而在这寒冷的冬天里,她竟然还光着脚,那对小脚已经冻得发紫,腿上可能都是红肿的淤伤,大概是在雪地中摔倒后才会这样的。她的眼角中还残留着点点泪花,凝固在她那被狂风吹红的脸颊上。

那个女孩伸出双手,把信递了过来。瑞秋先是一愣,然后便把自己身上披着的大衣盖到她的身上,只是刚接过女孩手中的信,她便转头逃走了,消失在暮雪之中。

“那个女孩就是你吗?”瑞秋惊奇的再次上下打量着这个女孩,她身上披着的大衣就是瑞秋的那一件。

“原来大哥哥就是侦探啊!”梅娅笑着说,“谢谢大哥哥的外套哦!”

“那不是问题,问题是,那封信里的钱,你是从哪里搞来的?”瑞秋瞪着眼睛,他的心中满是疑问。那封信中,夹带着约有一万美金,以歪歪扭扭的生疏的字迹邀请着瑞秋调查这件连环杀人案。

厨房内,岷听闻到了异样。他支起耳朵,手里一边用刀切着生菜,一边听着两个人的谈话。

“梅娅好像是得了很严重的病。。。”梅娅的声音带着压抑住的哀伤。“有位好心的人,知道我的境况后,赞助了我很多钱拿去治病,家里这盏灯就是他给的哦!”

“是吗?那位好心人的名字是。。。”“那位先生的名字叫,杰里。”

“铛!”岷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手上,渗出殷红的血液。

“杰里先生被人杀害了,这里唯一能查出杀手的侦探——尼采先生,也死在了枪下。”梅娅说道。“我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所以拿出了自己看病的钱,请来了瑞秋先生。”

“给警局的那封信里也夹着那么多钱吗?”瑞秋问。

“是的。”

岷的手指上一点一点的渗出鲜血来,不断流出的血缓缓流下,浸透了他的整个手掌。

而岷,只是呆站在原地,任凭血液流淌。

时间逐渐溜走,乌云密布的夜晚慢慢明亮了起来,今天的天气很阴沉,天上又开始飘起一片一片的雪花。

清晨,瑞秋提早出门调查。

街道上静悄悄的,太阳还没完全探出头来,气温还很低。

关于第一件案子的唯一目击者,便是坐在驾驶座位置的司机先生,根据走访调查来看,他的名字叫成。

瑞秋的口袋里,揣着一把枪,他边走向目击者的家里,一边回忆着自己的推理。

关于瑞秋对细节方面的推敲:

那辆车的前挡风玻璃异常离谱,为什么两侧的车窗都配备着防弹的钢化夹层玻璃,而前面的玻璃则是普通的玻璃呢?如果是从驾驶员的方向开枪,那么之后的确可以看成子弹朝着驾驶员的位置飞来。

而旁边另一颗子弹从位置来看是在正中间靠上的位置,但这颗子弹却是斜着射入车内,命中了死者杰里的头部。

既然是命中了死者的头部,那么从角度来看就不会是从高处射击,而是从正面射击命中,那么车辆驶来时如果前方有一名枪手的话,司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及时改变方向。

最重要的是,杰里的帽子挂在驾驶员位置后,所以子弹肯定没有命中过驾驶员的位置,这更加肯定了以上的推论。而且当初案发的时间在晚上9点,街边非常昏暗,杀手几乎不可能准确命中目标。

但司机和杀手串通好的话,那么一切都将顺理成章的进行。司机偷换了车子的玻璃,把前挡风玻璃换成了不能防弹的普通玻璃,在车内开枪示意杀手行动,并停下车方便枪手瞄准。但最终只找到了死者脑内的这颗子弹,而两个弹孔一颗子弹的迹象,就像能够操作子弹轨迹的魔弹射手一般。

如果他们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查出,就只有两条路可走,逃命,或者杀死肯定能查出他们身份的人——尼采,这更加断定了此案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那么,两件案子的犯人不只一个,而这辆车的司机便是共犯之一。

瑞秋边想边走,路过了两起案子的案发现场。车门上的雪,似乎是被风吹落了,一颗微不足道的弹孔赫然印在了那里。

“第二起案应该和第一起是同一个凶手……但是不是我推测的……”

关于第二起案子,只要等第一件案告破,一切便顺理成章的水落石出了,虽然这件案子中的子弹更加玄幻。

瑞秋这样暗暗地想着。

在两栋楼房之间,深巷的角落处,有一扇门,静静地留存在黑暗中。

“咚咚咚”敲门声沉闷而急促。

“谁呀?”开门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很年轻的人。打开门,便看见一脸阴沉的瑞秋。

伴随着幽暗的小巷外传来的微光,他的表情有些可怕。“你好,警察。”瑞秋开门见山的说,“你是杰里先生的司机吗?”

“对,我的名字叫成。”成一脸茫然的点点头,眼神中似乎带着一点点不安。

“那就没错了。”瑞秋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

“我现在怀疑你是我们目前所调查案件的凶手之一,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成的眼神中,只剩下惊恐的神色。“你还什么都没问我呢!”成慌忙地举起手,“你怎么就突然断定我是凶手?”

“我们手里有着充足的证据,就现在!把其他犯人的行踪告诉我!”

在瑞秋用枪口指着成的时候,另一支枪,从身后顶在瑞秋的腰上。

就只是突然的一瞬间,恐惧感爬上了瑞秋的脊背。

“猜到了吗?”耳边凉凉的,传来岷的轻声询问。

“。。。”瑞秋沉默的低下头。

“你或许早就猜到是我了吧?”岷说着,枪口对准了瑞秋的额头。

“你手掏着口袋的动作,不是找烟啊。。。”瑞秋说。

“没错,其实是准备随时毙了你。”岷的语气冷冷的。

“如果不是那时现场集聚了那么多人,恐怕我当时就死了吧。死法就像尼采一样。”瑞秋冷笑道,他似乎是在强行振作,掩饰自己的恐惧,但身体却因恐惧而不断地发抖。

“没错。”

“我猜猜。。。为了给你妹妹治病,所以打算从杰里这里弄吧?哈!”瑞秋放声大笑,“真是讽刺,没想到你妹妹会把救命的钱用在这个地方吧!”

“你们应该还有个同伙吧?我要听实话。”瑞秋说着,看了看自己的口袋。“临死前,我一定要知道真相!你们两个人的子弹都是民间枪械店可以买到的,但杀死尼采那一发。。。。”

“什么?可我们只有——”成刚想回答……

“砰”

枪声响起,一瞬间,声音回响在整座小镇里。。。。

“不管怎么说,我不会把你供出去的。”成对岷说道,“快去救梅娅吧。”

“嗯,有劳你了。”

“不要见外,我们是兄弟嘛。”

阴冷的房间里,梅娅盖着一层薄薄的棉被,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梅娅,梅娅!”岷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朦胧中,梅娅感觉到自己被背了起来。

狮鹫镇,磺胺湖上的莫林桥。

寒风肆意的吹着,街上空无一人。岷的手里提着装有现金的箱子,背上背着梅娅,在风雪天里,一步一步的走。

“哥哥。”梅娅迷迷糊糊的问着岷。

“梅娅,你醒啦。”岷向身后的梅娅温柔的说着。

“我感觉很奇怪。”她轻轻的微喘着气,她的呼吸渐渐用力起来。

“是觉得不舒服吗?不要担心,我们马上去邻镇的医院。。。。”

“哥哥,是你杀了人吗?”

岷走着,耳边的风声哀嚎着,他沉默了。

“梅娅早就知道了,虽然哥哥不说,但其实,这都是为了梅娅……咳咳咳!”梅娅轻声询问着岷,换来的只有沉默。

“哥哥。。。谢谢你。”

小小的感谢声,瞬间被风声所吞没了。

“梅娅?”岷轻声叫着她的名字,“梅娅?”

没有答复。

岷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无意识的,自己走向了茫茫的雪地中了。

——30年后——

“这就是我要讲的故事。”当年那年轻的声音早已沙哑起来。

成坐在监狱的接见室内,伴随着冷清的灯光,面对者一名年轻的记者,说出当年的往事。

“我听说那时的当事人已经都不在世了,所以现在讲出来也无可厚非。”成望着玻璃后的记者,眼神憔悴不堪。“说起来,为什么你们这帮人会好奇30年前的案子?”成随口问了问。

“成先生,我们据最新的结果调查出来了。”那位记者翻开笔记本,“我们发现您当时并没有杀一个人。”

“不不不,尼采是我杀的。”成摇摇头,“那时我从一个小巷子里走出来,朝被岷分散了注意力的尼采开了一枪。。。”

“我们从当时瑞秋的口袋里,找到了一枚被塑封起来的弹头。”记者戴上了手套,他拿起了那个塑封起来的子弹,弹头已经生锈且变形了,“据瑞秋的笔记上来看,这是在车门上找到的,子弹并没有打穿车门。”

“可是。。。我们当时只有两个人。”成的疑问浮上了脑海中,“当时只有我和岷开了枪,你既然说不是我杀的,难道是岷的子弹兜了一大圈之后打穿了两层车窗,再杀了尼采吗?这岂不是可笑!”

“您说的没错,但更可笑的是,您认为自己手里的枪能够打穿两层防弹玻璃之后,再次贯穿死者的头骨,可我们现在的任何手枪都做不到。”记者微笑着摇着头。“您自由了。”

那位记者从座位上站起身,转头离开了。

成迷茫的看着玻璃另一侧的记者,他站起身。

“与恶魔做交易,打出必中的子弹,但是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你们两个人的子弹都是民间枪械店可以买到的,但杀死尼采那一发。。。”

“司机偷换了车子的玻璃,把前挡风玻璃换成了不能防弹的普通玻璃。”

“魔弹射手。。。”成惊叹着,他恍然大悟,但此时,更多的疑问涌上心头。“岷,你难道。。。真的和恶魔。。。”

——30年前——

晚上的停尸房内,空气冷清,四下无人,明亮的月光照了进来。

几具尸体并列排着摆放,接受着月光的洗礼。

这里放着一个有钱人、一个侦探、一个有钱的侦探,还有一位十四岁的少女。

突然间,少女悄悄地坐了起来,没发出半点声响。

山羊的角,狗的尖牙,蝙蝠翅膀。月光下,勾勒着她曼妙的身影。她咯咯地笑着,似乎是在讥笑着,玩弄人类的感情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