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蘇醒
吱——病房白色的門伴隨着響聲向內打開，曹永拎着水果從外面走了進來。
病房內，陽光穿過被沙簾擋住的窗戶，將原本刺眼的光轉換為柔和的陽光，灑在病床上，女孩的臉上。為女孩原本蒼白無色的臉帶來一絲顏色。女孩靜靜的躺在床上，一頭烏黑的長發經過打理變得更加絲滑，自然的散落在枕頭上。輕輕閉合的雙眼，微微張開的嘴，伴隨呼吸微微浮動的胸部以及那經過陽光照射更加白皙的臉怎麼也不會讓人認為這個美如天使的女孩子曾經遭受了毫無人性的虐待。
曹永把水果放在床邊的床頭柜上，拉開了紗簾，原本柔和的陽光變得有些刺眼。
“嗯，醫生真的是時髦啊，那天真的嚇到我了。”曹永打開窗戶，靠在床邊，回想着兩天前與醫生的對話。
“對不起，我們儘力了......”不知為何，醫生說話的時候，用着一種奇怪的語氣，給人一種似笑非笑的感覺。
“這......這樣啊......”曹永眼神略微暗淡，但很快就恢復了，“那，醫生，辛苦你了。”
“哎，等我說完啊親。”
“嗯？”
“我們儘力的挽救了女孩的生命，目前孩子沒有生命危險了。其實，本來女孩身上沒有什麼致命傷。休克的原因是失血過多，我們第一時間為孩子輸血之後，孩子就基本脫離了生命危險了。不過孩子身上的傷實在是太多了，在治療傷口上花費了一些時間~”
曹永聽到這，一時間不知道該回復什麼，愣愣的看着醫生，簡直想一巴掌扇在醫生的臉上。
“這個孩子的腿骨骨折了，我們給她接好了，身上其他的傷口也做了一些處理。不過我真想把孩子之前的父母打一頓，女孩的身上除了這次的傷口，之前留下的疤痕也很多。不過別擔心，做過淡化傷痕的處理了，孩子在醫院休息幾天，沒啥事就可以回去了。”醫生繼續說道。
“回去......嗎......”曹永頓了頓，“我明白了，謝謝你醫生。”
曹永將思緒從回憶拉回到了現實。他盯着眼前躺在床上的少女。因為之前女孩臉上的血跡再加上天黑，曹永沒能看清楚女孩的樣子。如今，女孩臉上的血跡已經消失不見，曹永才得以看清女孩的樣子。不過，當他徹底看清女孩的外貌之後，他僵住了，他不剛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這是！？不，不可能！”
“咳咳......”來不及多想，女孩的咳嗽聲再次打斷了曹永的思緒，他慌忙地站起身，看着因為疼痛而眉頭緊鎖的女孩。
“你醒了~”曹永，走到窗邊，微笑着看着她。
“嗯......這是......”女孩稍稍睜開眼，看着陌生的病房。恍惚間，女孩好像知道了什麼，猛地睜開眼，想要站起來，但最終因為身體的疼痛，只留下了一聲微微的嬌喘。
“哎！別動~”曹永想要上前扶住她，“你現在不能亂動，會開線的。”
“你別過來。別過來......”女孩看到了眼前的曹永，突然哭鬧起來，“我求你了，別......別打我......別......別打我了......讓我休息一會，就一會，我實在撐不住了......”女孩抽泣着。
曹永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想說什麼，又忍住了，“好，好，你休息會兒~我先出去，水和吃的在床頭柜上，想吃自己拿吧~”說完，笑了笑，退出了房間。
房間外，傑克靠着牆站在門邊。靜靜的看着曹永從房間出來，“頭兒，我查到了。”
“嗯，把文件加密發到我手機上。”
“嗯，發過去了。”
“行，我知道了。”
在簡短的對話之後，傑克離開曹永，向醫院外走去。他心中明白，雖然是軍區醫院，但是隔牆有耳，有的話不能在公共場合說，只能通過這種方式。曹永看着手機，又看了看病房內的女孩，摸了摸手腕上的腕錶，重新走回房間。
房間里，女孩的情緒略微穩定了。看到走進房間的曹永，不再哭鬧，僅僅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看着走來走去的曹永。曹永進入房間后微笑的看了看女孩，再次走到窗邊雙手合十搭在窗邊的護欄上，看着窗外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流，不再說話。
女孩覺得奇怪，之前見到人，第一件事對她進行打罵羞辱，這個人為什麼沒有這麼做，只是站在窗邊。已經習慣了打罵的女孩因為沒有被打第一次感到了不習慣。也許他是在準備着更狠的方法，或者是其他別的什麼。女孩這樣想着。此時的她其實更希望眼前的男人快點打她，以給她痛快，不用這樣提心弔膽。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一直沒有做出下一步動作，只是站在窗邊，看着窗外的景色。覺得奇怪的女孩率先打破了沉寂，她掙扎着向上挪了挪身子，笨拙的用沒有打點滴的左手去夠床頭柜上的水杯。然而因為腿部的石膏和傷口的疼痛，讓本來就行動不便的她更加笨拙。她拿着水杯的手劇烈的顫抖着，最終沒有拿住水杯，水杯掉在地上摔碎，發出巨大聲響，水撒了女孩子一身。多虧女孩身上的被子，水沒有直接灑到身上。
聽見響聲的曹永，猛地轉頭，看着狼狽的女孩，趕忙走了過去。
“沒事吧？”曹永拿紙擦拭着女孩身前的被子，隨後擦着女孩的手。
女孩看着抓住自己手的曹永，以為他終於要干出什麼事情了，身子因為害怕，開始了輕微的抖動，雙眼緊閉，等待着眼前男人對她的刑罰，儘管她等待的只是不存在的刑罰。
忙着收拾殘局的曹永，完全沒有注意到女孩子的變化，自顧自地收拾着。過了很久都沒有等到皮膚上本應傳來的疼痛的女孩，心驚膽戰的嘗試着睜開了一隻眼。然而她看到的卻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景象——男人並沒有打她，相反，反而是關心的望着她。
“怎麼樣？沒有燙到吧？”曹永焦急的問着。
“你，你不打我嗎？”似乎是在請求，又像是在詢問，亦或者是好奇，女孩如此詢問着。
“哎？為什麼要打你？”
“啊，我......因為，我父親告訴我，我只有被虐待，發出慘叫......才有用......這是我唯一的用處......”女孩說到這，略微的低着頭，空閑的左手不自覺地摸了摸左臉。
“嗯？這是誰說的？告訴我，我去打他。”曹永聽到這句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我父親......”
“令......令尊？！”
“嗯。”
曹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一位父親會說出這種話，還是對着自己的女兒，“嗯......放心吧，孩子，我不會打你的~”不善言辭的曹永笨拙的說著，“餓了嗎？”曹永看了看手錶，打算結束這個尷尬的話題。
“我，沒有哭鬧啊。”女孩看着曹永，有些疑惑。雖然確實有些餓了，但因為以前的經歷，不敢隨意的說出來“我餓了”這種句子，因為按照以前的慣例，說出這三個字不僅會遭遇一頓毒打，還會三天沒有飯吃，並且三天中會有更多的體力活要去做。
“這和你哭鬧有什麼關係，餓了就是餓了啊。”曹永不解。
“我......我......”女孩糾結着，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我......我不餓......”女孩咬了咬牙說出了這句話。然而女孩細微的動作沒能逃過曹永多年訓練練出來的敏銳的觀察能力，“哎呀，餓了就是餓了嘛~等着，我去給你打飯~”曹永微笑着。
聽到這裡，女孩幾乎絕望了，慌亂的解釋道：“啊，我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真的，我......我只是......”女孩的眼淚奪眶而出，她真的害怕和之前一樣，會得到更嚴重的責罰。
“哈哈哈，你這個孩子啊，沒事的，跟我不用害羞啊~”說著，曹永走出房間，前往餐廳。
房間內，女孩傻傻的躺在床上，就像在等待行刑的死刑犯一樣，絕望的等待着責罰的到來。不大會，曹永從打開門，端着兩盒泡麵走了進來。女孩看到走進門的曹永，臉色變得慘白，絕望的看着他越走越近。
“來，你的身體剛有些恢復，食堂里的東西太油膩了，所以，就給你弄了點泡麵，別介意。”曹永把泡麵放床頭柜上，發現女孩的臉色變得慘白，“呀！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嗎？”曹永立刻蹲在床邊，詢問着。
女孩被着突如其來的關心嚇的臉色更加蒼白，幾乎沒有了顏色。要不是身體的抖動，幾乎看不出這是一個活着的人，“沒，沒，沒事，我，我，我就是......”女孩子結巴的說著，身體因為害怕而抖動着。
曹永覺得奇怪，摸了摸女孩的脈搏，除了很快之外沒有別的問題，“我哪裡，讓你感到害怕嗎？”
“沒，沒有。”
“你在害怕什麼的到來嗎？”
“是，是的......啊不是......嗚嗚......”女孩略帶哭腔。
“還說不是，這不還是在害怕我嘛......哎呀，你放心好啦~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唔......”
“來，快吃飯吧~”
曹永把病床旁邊的蓋子打開，從裡面拽出了摺疊餐桌。放好桌子之後，他坐在床邊，拿起泡麵，用叉子挑上來一些面，吹了吹，伸到女孩子的嘴邊，“來，張嘴，啊——”
受寵若驚的女孩更加害怕了，害怕，這個男人在做完這些事情之後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雖然她都差不多習慣了，但畢竟是個孩子，成年人都會害怕，更何況是個孩子呢。不過儘管如此，學會了絕對服從和一味順從的女孩還是乖巧的張開了嘴，咬住了送到嘴邊的麵條。
就這樣，在經過一系列看似搞笑卻細思極恐、令人心痛的事情后，一天過去了。時間來到了晚上。
病房內，看着因疲憊而逐漸睡去的女孩，曹永關上了女孩床邊的燈，走到病房的另一邊，躺到了沙發上。曹永拿出了手機，打開了上午傑克發給他的文件：
檔案（絕密）—警員服役記錄：
姓名：李峰服役時間：2026.06.23至今服役單位：東風市第五特警大隊，特殊任務中隊。
檔案（絕密）—警員違規記錄：
姓名：李峰違規記錄：無。
曹永看到這裡，眉頭皺了一下，隨後便迅速的打開了。恍然大悟的曹永確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繼續向下讀着。
地方人民登記所—個人檔案—查無此人
頭兒，下面是我自己查找的資料：這個女孩，出生於一個貴族家庭，然而不幸的是，她並沒有可以和其他貴族家庭的女兒一樣有着幸福的生活。因為家庭觀念，女孩一直被虐待，直到十五歲那年，女孩自己從家裡逃了出來，後來幾經輾轉變成了現在的結局。
看完資料的曹永，放下手機，心疼的看着熟睡的女孩，心中泛起了陣陣漣漪。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