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杀我。算你们厉害,我认输了。不就是要找魔剑吗?我给你们就是了。”

面对满屋子里都想要他命的人,安德森在日后便利与生命之间选择了后者。最后还是屈服于咒的屠刀之下,我就像个傻子一样坐在现场一言不发,也不参与这件事。看着身后那群男人在替我铺好路途。

“堂堂安全局局长,怎么就这幅德行?不是刚刚还在屋子里说什么绝对不会吗?态度强硬吗?”

“哪里哪里,我这也是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你一句话的事为何就成了例行公事了。那就,跟我的律师谈吧。最好动点脑子别耍花招。”

话已经放下了,不说也不行了。

我看鲍勃从队伍里走出,在附近拿了一个新的椅子坐在我的旁边,开始打开自己身前的公文包仔细翻找着。我觉得我是时候开始让位了,于是就站起来把椅子挪开,一直走一直走,走到队伍的最末尾处。

跟老板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没像往常那样跟我搭话,连看都不在看我,我只的灰溜溜的低头划过身躯,自己找个清冷的地方呆着吧。

“你好,安德森·罗文先生,我是咒老板在斯达汀的专用律师。现在我来代替我的老板来与您谈判。”

“好,我知道。我们速战速决吧。”他疼得龇牙咧嘴,已经顾不上别的了。

“那好。介于您主动要求用我们感兴趣的人物来换取自己的生命,我方对这种行为十分欢迎。废话不多说,这是条件虽然是通用的,那些关键词填空我写就好,您只需要签字按下手印即可。”桌子上就这样出现了一张稀薄的纸,我看不到内容。听谈话可以得出结论,这是一张没有说明要求与甲乙双方责任的通用合同。

也就是说只打印出来了标准的相关事宜,但是有些关键位置故意留有空缺,方便他们在这之后可以随意填写生成。

话说直接揪出来领着他让他指认魔剑的位置不行吗?这种条约真的有用吗?给我一种多此一举画蛇添足的做法。

罗文接过纸跟笔,完全没有注意上面的字,直接印上了自己的大名。等交给鲍勃重新审视并修改增补之后,这张合同在这边就算是生效了。

“非常好,那么请您操作。或者说明吧。”

“等等,我需要点治疗。我这个样子没办法···”

“哈哈,安德森先生您真是说笑,如果你不告知我方魔剑的具体位置,那么我们就没有义务给你包扎治疗。您看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的。这里有本笔尺子,还有普通步话机,与智能手机三种工具组,你可以依照魔剑现在的位置,用这些东西来进行标记或者给我们输入一下。复杂的工作都可以让你在这上面完成。”

“该死···啊不···我是说···不需要这些,本笔就就可以了。”

“那就请你快点。”咒清轩冷冰冰的说道。

“这···他不在商场里。”

“那就告诉我们他到底在哪。”鲍勃半强迫的把笔丢给他。

“我想想···我想想。”

“我们时间和耐心有限,如果你是要耍我们,我可以直接让它砍断你一条腿。等你成了残疾人,以后的仕途也就废了。”板甲骑士甩了甩臂膀,在头盔之中发出嗡嗡声,一团黑气飘散出来,那柄古典双手剑被它举起来抚摸着。只等咒清轩一声令下,就把他的肢体给砍碎。

“别,别着急。他在斯达汀郊外的火车坟墓附近,就是那个埃伦火车站,一直如此。他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从邀约一开始我就没想让他去,只是找了一个替身跟过来。”

“那就把替身叫过来,我把他杀了。你一句话的事,埃伦车站那边我也会去人。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拿替身真的骗我?”

“我真没有,那人根本就不像魔剑。只是妆容不一样啊。”他开始哭丧着脸,应该是真的没有办法联系上哪位替身了。

现在,事情发展到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阶段。

咒清轩将我们大家全部都集结到一个角落之中,所能旁听的人都是他手下的心腹。目的是为了调配好一个全新的队伍来完成这些事情。

“大家也许都听见了吧。事情比较紧急,我现在来不及让风险组做一次新的评估。外边的那群暴徒不全是我们的人,闹得多大取决于他们的心情。所以时间紧迫,眼下的情况需要我们兵分两路,山本那边我已经不指望他了。我需要一批人去埃伦车站一趟,看看魔剑本人是不是真的在哪里。其余人留守本地,做最后的收尾工作。你们谁来?”

话音刚落,所有人齐刷刷的把目光对准了我。这个任务交给我实在是在合适不过了。

我竟被人围观到这个地步。

“你,你能行吗?”鲍勃用商量的口吻问我,因为我如果拒绝了这个行动。那么很可能就是他要带队过去了,这应该不是这位律师想要的接过。

“如果你们诸位愿意,并且相信我的话。我很乐意。”

我上前一步,走到人群中央。也同样明确了我的想法。

“外面现在非常不安全,不过警察应该都忙着应对新的威胁。是不会注意到你这里的,你离开商场之后迅速找载具离开此地越远越好。这是最后一次了,去看看车站里是不是他说的那样,如果是那就杀了那家伙,如果不是那你也不需要回来了。立刻乘坐最近了一班火车离开首都城,无论去哪里都比在这里强。”

“我不能带人吗?”环顾四周,咒清轩并没有给我调人的打算。

“只是你的话,没有这个必要。我只能说,尽量多带子弹吧。祝你好运,保重。”

“狩猎愉快。”

短短几番言语,说的就好像是临终遗言。我对着在场的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便离开了现场。

其实我不认为魔剑真的存在于埃伦车站,火车坟墓的结构上上应该在我这些日子躲避期间没有什么太大的布局变化。哪里除了废弃的办公楼,在没有什么可藏匿的地点。作为VIP,斯达汀警方给出的保卫地点着实让人难以信服。

我觉得他们其实只是在想用什么理由把我排除在外,一直在边缘化我。

临出占卜店铺的时候,接到了鲍勃传过来的载具位置信息。上面标注了所有停靠在整个商场附近的所有载具,里面或多或少的都有些置人于死地的武器装备。同时还附带了外边那群恐怖分子的第二次炸弹计划。将在十五分钟开始。

由于这群人属于咒清轩额外临时雇佣作为掩盖我们行动的棋子,他们的计划和人员我均不知道。

而外边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糟糕许多,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玻璃。最好的莫过于到处都是纹裂痕迹,整条走廊已经有来来往往的警察与消防队在现场施救。

刚刚的爆炸不只是音波攻击,很多游乐的仪器设备都安放了炸弹,就连一些盆栽也都没能幸免于难成了恐怖分子们的攻击手段。

到处都是躺在地上挣扎的人民群众,仅凭这些队伍,要完全疏散整个大楼的伤者完全不可能。

不是单纯的间谍活动了,而是在掀起一场与斯达汀政府对立的恐怖主义造反行为。也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鬼方法,居然让身在店铺内的众人都没办法感受到现场的爆炸震荡感。这还是鲍勃在屋子里讲了这些事我才知道的。

这一切在我眼中早已不是常人那种感觉了,相反的给我感觉更是有一种无所谓的内心小波动。正常人看到残肢断臂,与忙碌的军警肯定会内心恍惚而后惊恐。

唉——

我长叹一声。

不紧不慢的走在通往离开商场的唯一去路,却被一只手死死地握住脚踝。

一位年过不惑之年的警察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我,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让我带他离开。

这一定是刚刚附近有过爆炸物,这个可怜的倒霉蛋被波及了。现在全场都在忙着营救有价值的人和抢救部分还能利用的财产,他的队友早已经弃之不顾了。

我狠狠心用力拽开了他的手准备继续前进,临走时还不忘看了他一眼。哪知道他居然摸出自己的武器准备对着我下一次黑手。

那是一次性电击枪,他是想让我暂时性瘫痪在这给他陪葬。距离第二次爆炸袭击还有不到十二分钟的时间,被击倒之后应该短时间就起不来。应该还是能离开的,可谁愿意被电集中呢?

直接离开危险地区,与接近危险边缘快要离开之间的区别我还是能权衡的。

“你这条蛞蝓。”我随手拿过附近的一个告示牌,直接砸中他的脑门匆匆离开。只听他嘶哑的嗯了一声后,凶器掉落,自己也暂时没有了能力。

想不到所谓的人民警察竟是这种人,自己命不久矣居然还想拉人过来陪葬。我一边对刚才的渣滓愤愤而怒,另一边又注意到了新的事,这是在一楼的大门处发生的。

那里面已经聚集了一大堆人,正想着拼命挤出去。可惜门口就那么大点地方,还不知道从哪里多了一队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看防弹衣上的表示应该不是警察,也不像国安。那些不会穿那么土的装备。

这帮人的身份在我见到多洛雷斯之后便真相大白了。

这就是活脱脱的军人,他们全副武装正阻碍着准备继续逃命的民众。不知道其他出口还有没有通道,可稍作等待之时,见越来越多的人涌入此地之后。

先前那个想法直接就浇了一盆凉水打翻了。

“我在强调一遍。所有人!立刻马上退回到一米距离,保持间距。有恐怖分子混在人群之中,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能放过一个。”为首者拿起喇叭大声呼喊,见没人愿意靠后,面无表情的夺过身旁近卫的长枪,对着地面一顿长点射。

民众被这举动吓得一直后退,随之而来的是恐慌与无穷无尽的愤怒。巨大的焦虑在这片芝麻大小的地方蔓延开来,已经有不听话的小孩开始哭闹。

大批量的警察与民众一批一批的倒下来。也确实只有这么一种比较稳妥的方案了,但也太过于扯蛋。放人就意味着更加严峻的考验,不放人就得面对无数人的死亡。

他们怎么能保证恐怖分子就藏在人群之中,我不这么觉得,十分钟之内爆炸的话人肯定在外边。

毕竟他们的目的是杀死更多的警察与普通人来达到自我荣誉的革命感。

一时间,整个大厅成了一个大锅炉,什么人都有,什么人都在。可就是出不去,我看看手表距离下一次爆炸还剩下十分钟。这都是什么道理,路遇险境还不让人脱险,反而一直在把人往火坑里推。这可能也正好圆了恐怖分子的意图了。正好人都聚集在这里,一个十几磅的炸药就能全给搞死,这可是一段爽歪歪的美差。

我甚至都开始觉得多洛雷斯和他的手下就是跟恐怖分子是一伙得了。

“这都什么道理?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那他们怎么就能出去了?”有些人开始出来跟军队理论,得到的只是冰冷的沉默。

这些人只会服从,而不是回应。

他说的不假,那些人是被警队在各个窗口处设立的临时脚手架给搭救成功的。因为位置和承重有限,只能让一部分有钱人先走。而一个脚手架有两个民警在操作,最多只能有两个有钱人下去。

这就造成了大部分不得不选择从门口出去。可这前面堵了军警,在一回头却发现早已是人山人海了。就连电子扶梯上都站满了人,前面的在闹事撒泼,后面的不明所以。毫无秩序可言,久而久之就成了这么一个大混乱场面。

我必须的做点什么,不过我大可不必管这些与我素不相识的人。但是若是不加以施救,可能今天他们都得死在这里了。已经看到在长官的指挥下有人开始用叉车抽插一些箱子想要封锁大门。

我脱下襦裙的羽织与素衣,跑到附近的女装店里选了一套运动范的紧身衣,并戴上了高延鸭舌帽和耳机墨镜等道具掩盖身份。这一切都在三分钟之内完成,只可惜裤子选的有点小了,紧的我发慌。

身上还剩下一颗当时预备撤离使用的烟雾弹,应该尚且还能有一战的能力。

于是我找准了一个机会,在下面着急的人第二次按耐不住的情况下拉开了保险,掷了出去。

这是一种产自当地的军事化战术烟雾弹,在投掷之后会快速的直接炸开一大团烟雾,并持续挥发以保证烟雾扩散持续性。

下面的人没注意到已经有东西丢了进来,直接打碎了门口堵塞的玻璃门。烟雾四散而开,还不是那种清脆灰色的白烟,而是黑雾色的浓烟。

门口的守卫一下子乱开了阵脚,商场门口瞬间变成烟囱排气孔。

“在上面!”

军队的眼睛十分尖锐,很快就发现了作为罪犯的我,他们自动直接把我当成了恐怖分子。隔着玻璃举起武器就是活力压制,一颗颗子弹划过之后大部分阻碍人群的玻璃都碎了。

有人大喊一声军队都是些傻逼,军队抢劫啦,军队打人啦这种侮辱性极强的口号来吸引一些当兵的注意力。

果然还是有很大效果,一些比较重视荣誉感的士兵没能好好坚守岗位,注意力稍微不集中就一下子让这些刁民钻了空子。

先是一大群一大群体魄坚强的男性冲破玻璃,这么近的距离武器没办法发挥作用,人的力量又是有限的,最多制服一两个就会被后续赶来的小丑给用口水侮辱,干扰的大发雷霆。

一些妇女则趁着这个乱哄哄的情况疯狂打砸柜台,以自己的挎包为界,纷纷掠夺自己的战利品。

人群当中多洛雷斯懵了,他的胳膊显然伤势未愈,被这些不守规矩的人气到发抖的他,开始对着几个看着就不像好人的男子胡乱开枪。

这下子好了,军队真成杀人犯了。打死几个算几个了。现在来一个死一个吧。有多少算多少,统统当做恐怖分子。

我见人跑的差不多了,直接偷摸找了个机会,自己也跟着混入最后一波人群跑了出去。一路上相安无事,多数还是在忙于跟一些男性拼杀。自然便把我的存在给忽略了。

等到了外边才不得不松了一口气,这还真是讽刺。

警察忙着营救一些显贵,军队跟所发誓保卫的对象干了起来,普通人趁乱仗着法不责众的机制大肆破坏。

这些时日,这个国家真的是发生了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街道外边在短时间内停满了警车与消防车,只是没见到有任何医护车的影子。交警很负责的在短时间内把这条路直接给封锁了,只允许车辆出去,不允许新的车子驶入。有些人打不着车,又没什么资本能力,就只能徒步离开。

这跟里面的那些公职人员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只是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那里面有军队的人正跟愤怒的民众展开激烈的鏖战。

本想直奔停车场的,正巧一辆漆黑色的越野车不顾其他人的眼光直接开到步行街这一片来,恰到好处的停在了我的面前。

车门自动打开,一副娇小的身躯正驾驶着这辆庞然大物。司机是跟我有过一定孽缘的阿妮莎。

“琉璃蝶。”她命令我上车,女仆爱丽这个时候也从后座探出脑袋对我挥了挥手。

“我有事啊。”

“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我送你去火车坟墓。”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