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俗话说得好,来了就是缘分。我们干杯!庆祝这次行动大成功!”

“耶!好喂!快来啊!”

“也祝您财运滚滚,步步高升!”

“琳卡!”

餐桌上一行四个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场面十分奢华。不止我们这一桌,其余的位置也都是山珍海味。

美酒佳酿不管在什么样的场合都是固定标配,当然在这里也不例外。

主办者为了让别人觉得自己特有能耐顺便还在开始的时候,就相当霸道的用许多现金钞票砸在店经理的脸上。这才将整个酒店的这一层给包了下来。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参与昨天与杀害治安官伦纳德·尤利安的关键人物。

如果这层内部情报被公布出去,安德森·罗文在一路杀过来。估计直接就会在整个斯达汀举国上下名垂青史了。

尤其是我们这一桌,除了我以外,咒清轩,义妹欧尼莎,山本一晖,齐聚一堂。

就在刚刚连泰勒·格吉尔本人都亲自前来参与祝贺,不过仅是走个适当的过场在众目睽睽之下喝下一杯庆功酒之后就借故有事,匆匆离开。神色匆忙,怕是根本就不太想跟我们这类人与之过于亲密的接触。

可他又没有办法舍弃我们,也正是通过今天的这个酒具我才从在场的其他人口中得知,现在的他不得不对我们的存在时而远近时而冷淡。而另有需要的时候,还的继续麻烦我们。整个刺杀伦纳德的布局就是他本人的意愿,根据他的政治伙伴商讨之下,以及各自的领导班子互相调度资源。

咒清轩作为第三方合作者参与进来,雇佣了一批来自东陆扶桑的恐怖分子。而米奇·库克他不是真傻逼,本身就作为泰勒位于除锈镇的眼线所存在,又利用合并的事宜和格林的存在一直隐藏自己的身份。

而那个时候可能咒已经在查到了嘉铭的信息,故而想要收编这股力量。却不曾想直接牵扯出胡成豪和泰勒背后的势力。

伦纳德资料是他们帮派提供的,事情也是他们推出来的。只不过那个东陆特务自己又强调了一边,己方的鲍勃作为委托律师负责了这次策划即刻调度山本一晖前往目标地点,整个过程都被两个资本与政治力量拿捏得死死地。

整个过程就我跟格林的人是蒙在鼓中,而我还像个傻子一样一副指挥官模样,到处调度来调度去的。

这也只是我在现场根据所有人的对话,以及穿针引线的关系合并才大概得到的想法。

有些事情也难以站住脚跟,但是最终给出的结果好歹算是勉强说得通。

至于最后安德森·罗文所做的事?对于他来说结果也算是比较满意,因为扫黑行动的彻底进行。除锈镇这块毒瘤基本上算是宣告铲除。

其部分较为有势的江洋大盗,黑老大几乎全灭,有些为了根除彻底直接在现场执行射杀。所有帮派再也一夜之间被警察给取缔。这么大的成绩基本上算是十分的不错了。

餐厅的电视上基本上都是在歌颂人民警察如何英勇无畏,如何舍生取义的去反黑,并且还做了很多细数这些带有黑恶色彩的社会闲散组织的罪恶,以此来教化民众对于政府的恐惧与忠诚度。

这也算是历代斯达汀总统的一块心病,自我来到这里就没少因为这事发愁。现在卡特里娜这位铁娘子算是可以睡上一个安稳觉了,她的政治生涯无论做的多么滴水不漏的完美,都不及昨天所完成得壮举。

有罗文的存在才让她的今天更加耀眼。

民众给我的感觉却与东陆的社会有些截然相反。

类似的报道为了广泛,已经利用了各类新闻媒体和纸媒报刊等,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可到现在我都没有看见有人在路上或者其他什么地方谈论这些事。

扫黑除恶对于这个国家的穷困人民与资本家们没有多大实际意义,前者已经穷的只剩下童话里的赞美诗和灵魂了,后者身处的财阀让极个别黑帮望而生畏不敢造次。

更没有人对这位女总统有什么感兴趣的讨论,可能在他们看来没办法大方的给他们口袋里塞钱,造福什么的,教化也罢都是吹牛逼和扯淡。

就在这样的背后之下,官方一直没有向世人公布死亡人数,就连治安官的死讯也都只字不提。这还是泰勒·格吉尔作为政治家的被动所熟知的内部数据,传递给我们才得以获悉。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不在乎。

那么···他们,真的···不在乎吗?

我抛开一切杂乱的思想独自离开了现场,孤身一个人来到餐厅的阳台处吹着被操纵的冷气,一个人闷闷发呆。

并没有什么不合群的表现,只是我知道只有这样。

他才会过来。

“为什么大家都在庆祝呢?只有你一个人从一开始就闷闷不乐的?”

那双手开始钳住我的脖子,勒住的有点生疼。

“呀!”

可能是我感到了疼痛,让他暂时放开了双臂,转而用手开始在我的后背环住渐渐向前环抱。

一股浓郁的果酒酒精味从我的耳根子附近漂浮入鼻。几天没打理的胡子扎的我的脖子生疼。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提醒自己作为一个女人一定要矜持反抗,却又陷入了十分漫长的思绪之中。

我究竟是不是我自己?我在他面前属不属于我?

“您最近辛苦了。不管大家的事,我只是……”

“只是什么?是感受不到众星捧月的感觉?还是叹息在这之后自己依然是个配角?”

手的幅度开始过分注重在一些无关紧要的部位,配合着他所说的一字一言,真的很让人不得不沉沦于此。

我摊牌了,他身上有股特殊的味道。

“豪宅那一次,干得漂亮。反馈给我的信息我都看的一清二楚的,你很勇敢也很厉害。看来爵卿他老人家有好好调教你。”

“老板…我的老师只是教了我东陆奇术,和地形风水,并没有传授我什么战斗方面的才能。”

“我也没说你打的有多么专业,不过你的意识是真的好。有时候脑子灵活,能把一些蠢货杀的片甲不留。”

“过奖,过奖。其实也差点命丧当场。”

“事情都过去一天了,警察都把这事当成污点给尘封了,你还想干什么呢?我就是想问问,究竟是什么事让我的小女仆这么郁郁寡欢呢?”

“还能有什么?只是突然间没了目标,人生有些迷茫了。”

国安的警察不需要用什么特殊手段引出来,他现在正沉浸在自己的庆功宴上。隔壁的大厦为了歌颂他的壮举,开的金碧辉煌的气氛灯崭亮所有它能蔓延到的无数灯光。

附近的楼群不论是共用还是民宅都在这样的照射下灰溜溜的熄灭了自己仅有的照明。

这是对这位“伟人”的恭敬与顺从。与之相对的就是隔岸石拱桥对面的餐厅,也就是我们所在的位置。也就只有这里还是亮着灯,与对面的大楼形成鲜明对比。

他就在哪,没有躲藏,众人皆知。

我失去了应有的目标,因为我知道就算引出来又能怎么样?昨天天时地利人和全在我这里,那还会有下一次吗?爵卿在临走的那几个周破天荒的总是给我强调和灌输一些老生常谈的东西。

一般情况下没有年轻人愿意去听,但我愿意。

我喜欢接触古旧的知识并不是因为我心就是一个谦逊善良的人,这得得益于我所处的环境给了我很好的书香门第感。即便我不是出自官宦之家,我依然能在这周围感受到我的气质与他们相符,一般这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连与之奋斗的目标和念想都没有那还谈什么成功。

我现在就是陷入了这种瓶颈当中。

“你知道吗?阿璃。我昨天看到一个人跟你很像。我以为是你,于是我就去追,一直追一直跑。”咒清轩也感受到了我的心情不好,转而放轻自己的手,从身前移动到自己的头发上。“然后最后我才发现,我追的那个人只是在气质和身材上有些相仿。”

“那你追上了那个人吗?还是说知道不是我之后就立刻放弃了。”我假意不假思索的就说道,言语里透着漫不经心与失宠的无奈。

而他满是谎言的用了一个既折中又通俗的话来回应着我的话。

“我追上去了,但是在她转头的一瞬间我才感觉到,那个人不是你。你平日里不穿黑配银,不带纱,不挂戒,除了常伴身子的手表。恐怕没什么能比这更能证明我对你的了解了。”

在旁人看来我们就像朋友那样互相说着一些有的没的的无聊事情,短短的三言两语,却蕴含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般的能量,大家会嗤之以鼻,这表面信息负面所带来的消息却能给我这种强大的力量。

至于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在他面前出现我无意细究,我只需要知道,她或者她们已经登陆了西域。也许,在国仙馆看来,我已经算是阵亡状态之中了。

“其实我有点迷茫了···就是那种···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了。”

“那么你忘了那个老头给你的嘱咐吗?还是说一开始就不打算放在心上?给我个详细回答,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安排你回国。让你远离战火,把你养在我东陆任意一处豪宅之中。”

“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也是我的老师。请你不要在我面前用老头来说他。档案本身曾在我之手,近在咫尺,却又因我疏忽,丢失不见。我不知道你们昨天都干了什么···我只是感觉我一直就像是一个旁观者,边缘人,或者是临时编外员那样的存在。我也不知道我参与这场行动的意义又如何,因为事到如今我才发现···伦纳德之死,其实可有可无。有的只是在纪念碑上又刻了一位已故的干警,没的只是昔日的过去与点点滴滴罢了。”

是啊,说到底还不是有点累吗?看着外边的风景配着时而温和忽而凌厉的碎风,加上阴暗而又超市的街道。那种长期的孤寂敢最终涌上心头。

“其实事情有些难以解释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之后我会向你解释的一清二楚的,你现在只要好好地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真的···真的。不是时候。我记得你是在昨天拍了照片吧?那个倒霉的治安官的?我听山本告诉我的。”

“是的,不可以吗?”

“也许放在组织层面上你做的不是很对。不过我认为你这种行为还是值得重新推敲的,不应该一棍子打死,也不能用道德的平台上对你指指点点。因为在我这里没有道德可言,只存在你和我是不是一伙的就可以。”、

“那我就直说了···由于现在还不知道1331档案的去向,我打算先用治安官的死亡作为噱头公布于媒体。”我决定把照片的事以及自己自作主张的计划跟咒清轩全盘脱出。

如果领导是魔剑的话,肯定会被痛骂一顿并且没收。

他总是这样,而眼下这位爷却显得跟他截然相反。

“我尊重你这个做法,但是不能给你太多支持。要知道这东西一经送出,可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也是在激怒他,这种事真的值得吗?”

“如果不值得,那难道我还不能以此来为我已经死去的战友报仇了吗?自从那天开始,你不辞而别,那些恐怖分子突然出现在酒店里面。你告诉我,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你怎么会从他们的死联想到我身上?拜托,我是好人啊……昨天那一战你们在拼命,难道我就不是在浴血奋战了吗?”

“就是就是!不识货的贱女人!我觉得很有必要把你送出去,送给国安这才是最高的结局。”这话是阿妮莎所出。

这个小女孩像个蝗虫一样出现在我们的谈话现场,以醋意十足的姿态敌视着我跟咒清轩日益见长的关系。

两只手被我幻化成蝗虫的肢体,攀附在他的身上,就像依偎着麦子一样,守着自己的宝物只允许自己糟蹋。

“阿妮莎!你太失礼。”

很快,她的脑袋上被一个沙包大的拳头锤的出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胞。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居然凶人家!人家只是叫你进来嘛!我真是生气了,这个女人自从出现以后你就冥顽不灵的!哼!”

说完也不给我们反应的机会就怒气冲冲的回到了房间内,连带着还把大门重重摔伤上去。

“你别介意,这孩子性情古怪。自小就跟着我长大,也算是相处时间比较长了。平时疏于管教,你瞧也怪我…”

“她好像和安德森•罗文走的很近啊,你的这位妹妹好像不是你说的那么幼稚。”我想起了那天刑场上的那一幕,这才恍然大悟,然后赶忙问道。

“啊哈哈….那天你都看了的对吧。”他反应也很快,立马就知道我说的是那一件事,也没见他要给我什么隐瞒。

“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你肯定会跟我说些内幕的。”

“是啊,既然都提到了哪能不说嘛?事实就是,我们绑架了秘密教的圣女以及她的所有随行人员。”

“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好友这和阿妮莎与罗文相处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重点了。你是知道的,作为一个有实力的资本家,往往是可以跟国家政府作对的。”

“这个我看出来的。你不仅跟政府作对,还在搞军火非法交易,甚至还和间谍挂钩,有养私兵的嫌疑。这些罪名你可能不止死一次了。”

“你真的就以为…我是一个普通的纨绔的,商人吗?”咒接下来的对话有点严肃起来,没有眨眼,直接看着我的脸。我猜他应该在瞄准我的鼻子中间,迫使我不得不放弃和他对视。

“我相信我的老板,不是个一般人。”

“那就好,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嘴。无论是国安,还是政府军,边防军在我这里那都是不够看的。前者我自有用经济配合产能过剩的阶级矛盾来促使他们自相残杀,而后者仅靠意识形态就能让他们怀疑自身从而对自己所保护的对象所下手。而我们只会坐在电影院里等待这一切发生之后。”

干!埋骨地!

我内心开始澎湃。

“所以应该是我宣布总统以及她的领导班子内阁成员是否有罪,而不是他们给我扣上罪名。”

“那要是,警察真的开始通缉你,你该怎么办呢?”我正一步一步在试探他的心狠手辣。

“标准结局就是负责案子的警长回家的时候突然背后中枪,然后被政府判定为压力过大自杀,然后就是他的家人,老人剁成肉酱贩到上流社会伪装成高级料理,近亲平辈系数屠戮,妇幼则根据样貌年龄和姿色给我按部就班的拐走,并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话说到这里就没有新的声音了,随着他刚刚说完。整个餐厅的灯都开始关闭了起来。

只剩下远处的光影打在他的背影上,看的让人内心发慌。

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人口贩卖,性奴贸易,儿童色情。

如果他想,他肯定会做到。可能他比泰勒•格吉尔的手段还要复杂,狠毒程度甚至比安德森•罗文,能当得上他的老师。

“头,出事了!”

灯一暗如果不是有活动,肯定就是有其他变故。

来者正是山本一晖,来自东陆扶桑国的雇佣兵头子,自称洛伦佐上校。只不过今天我们见面没说一句话而已。

“是警务署的吧…”他淡淡的回答。

整个昏暗的阳台之中只有他一人的烟头燃烧光亮。

“治安局的…要我们关灯熄火,说一会要配合国安大厦那边的的聚光灯活动。”

“来了多少人?”

“四人,两人在上拉了,剩余两人在楼下的警车里。”

“唉,那就告诉大家都散了吧。好好的日子都给扫兴了,一会赶在他们离开餐厅之前,叫几个手下顺手把他们脑袋砍下来。明早扔到国安大厦的门口。”

“明白了,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