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形势开始越来越严峻了。

目标正在逃离,而屋外的外援被这压倒式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正附势趋炎般的沉浸在自己胜利的喜悦之中。

全然不顾一些特别需要注意的位置。

那是一大群雇佣兵扛着枪喊着口号向着豪宅冲锋,时不时的还在用手中的武器对楼体为数不多的玻璃进行着肆无忌惮的破坏。

我看到在他们冲锋的阵型之中,三个人正驾驶一辆露天的越野吉普车冲出侧翼山坡密林,一瘸一拐,一上一簸的跑了过来。

后座机枪手势如猛虎,操作那挺大家伙吐息如龙。

副驾驶支起枪架用着扩容的步枪对着其余的警队干员的背后挨个点射。

司机是唯一没有戴头盔的,仅有一副墨镜遮面,单手把持方向盘嚣张无比。

警察在溃逃中四散而开,没能迅速撤退的还有已经没有能力撤退的,几乎像死狗一样遭到残杀。更有已经被炮弹炸伤的尸体在断指残脚后还被继续抵住持续进行鞭尸性侮辱。

唯独就是没看见伦纳德和那些幸存的保镖正一步步在一个有附属小院的楼宇之中准备逃离。

这些人在临走前用了电子锁将窗户严密关闭。

我试着用枪去射击,拾取附近的桌椅板凳,消防灭火装置去撞击摔砸,均不能得到奏效。只是悔恨自己为什么意气用事直接把耳麦捏碎泄愤。最后实在是束手无策之下,我恶狠狠地砸向玻璃泄愤。

同时还期望外面的佣兵能有听到这些动静。

但我打破算盘了,只有逃命的伦纳德一行人用转头回应了我的敲打。他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之后便转头就走。在看到庭院的车辆都被破坏后很快又与手下选择了徒步跑下山坡。丝毫没有停滞和迟疑。

既然完不成,那就只能先救人了。看了看乔安娜的状态还是处于在昏厥之中,无论如何拍打脸庞都不能让她有意识苏醒。在解开她外衣内的防弹背心之后,发现其中的衬衣腹部位置已经染红了鲜血。

我不懂医疗,只得猛灌布洛芬与杀菌药剂。仅用临时的大号皮肤创可贴掩盖伤势还不是太过于恶化的身体。这下只能背着她了,一步步背出去只要遇到那群雇佣兵。

她,就还不能死。

杀一个人其实非常简单,但是要救一个人非常困难。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宗教学说总是在强调这些事情的因果关系,这就像上瘾一些坏习惯一样。

有的人自控力很差,但是艰难的度过后却只有很小的成绩,有的人则是由瘾的癖好,沾染容易戒掉却很难。

要想背着一个人走很长时间,那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关键就在于,这还是一个伤员走那么远的距离,这不是什么好的差事。

我从内屋一路背着乔安娜来到了刚刚走到的那个杀死第一个保镖的位置,就被突如其来的烟雾呛得无法反应。

几名佣兵正揪着一个刑警,像拖死猪一样逼着他叙述整栋楼的位置,顺带还不忘一路小心前行。

等到看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放弃了一切。将昏迷不醒的乔安娜放置在墙边等待对方的到来。

这些雇佣兵与我之前根本没见过面,所以不认识我。都还以为我是这栋楼里仅存的警察,想着上前给我一枪托让我失去反应能力。

我也不太确定他们的来路只是猜个大概,就已经被砸了个鼻青脸肿。

脸上火辣辣的疼,尤其是鼻子两旁。总有种感觉,好像是脸已经发生了一些比较严重的破裂痕迹。

“老实把你的武器交出来,我只给你三秒钟。一二!快点。”

我气的把枪丢了过去,免得第二次被打。可能接下来就没有第二次,也许会是下一次死亡吧。

“我不是敌人!目标伦纳德未能成功暗杀。他逃跑了,就在安全屋的窗外。你,你们还不去追?”武器我可是交了出去,两只手也高高举起。心里却是乱成了一团,加之身旁还有个伤员,内心自然是不好受。

“你休想蒙我。”不想受苦就老实点。

“你会后悔的!”我死瞪了他一眼,不敢有什么小动作。眼下稍有不慎就会走火给我打死。

“居然还敢威胁我!看我不打死你!”

“慢,这应该是……琉璃蝶小姐。别动手。”人群之中穿出来一个男人,和其他佣兵不同的是,只有他是没有佩戴任何护具的,仅有墨镜装饰。在就是和大家一样颜色的绿林色的迷彩军装。

“快点让人去堵住山坡的路口。伦纳德已经跑远了!还有!乔安娜受伤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止血,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就把肚子那点水一股脑的倒了出来,生怕他有什么听不懂的。

我已经没有闲心和耐性给他重新解释一遍了。

“明白了,真是辛苦了。”之后他又转头对手下讲:“来两个人把这位抬走,我这就让人开车去追,应该还有一辆轿车的吧?”墨镜男听懂了,没有任何含糊,赶忙招呼手下人前去检查伤口。

所到场的雇佣兵在获悉了我的身份之后,一个个纷纷过来围着我看。少部分人窃窃私语的对我的存在赶到好奇。

被下令的两个队员,应该是收到过专业的医疗训练,他们随身都携带者齐全的医疗素材,一边用难以识别的仪器探测,另一人撕开创伤贴后使用简易的塑料镊子和剪刀仔细处理伤口。

一个四人小队在命令下突入我刚刚出入的安全屋后,给出了安全的手势之后。墨镜男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摘下了他那标志性的眼具。

“报告,没有发现逃犯伦纳德•优利安。”很快反馈就出来了,五秒之后他们几个就把屋内已经死亡的所有人的身份给核实了一遍。

佣兵队长听闻后又继续强调了一遍自己之前说的那些任务调配。他把墨镜重新戴上,转过身走到我跟前用力推开了附近围观的人。

“去去去,一边去,赶快看看有没有什么之前的玩意,列入魔具,古董什么的,再不济把周围的警用器材都给收拾打包带走。”那眼神看着怠惰的人群真恨不得吃了所有人。

在这种状态下,黑色的瞳孔和头发与所发出来的杀气言论十分不符。

在这种特征下脸庞也是标志性的东陆人。

我都快想要说,东陆人这么招黑的吗?除了搞间谍行为,就连国际恐怖雇佣组织也开始有东陆人参与了吗?这些年老家的人诸国确实放开不少,可这也太过于……

难以让人相信。

虽然在频道里说的有滋有味,见了面就不是那么亲密如间了。

“等一下,我也跟你们一块去。”他原本就是我的任务,我必须的弥补一下。我也对我这种话感到诧异,只是感觉自己还能在打打,也许是对那些佣兵的眼神心有余悸。

我怎么能让这种机会溜出去呢?

可能是觉得我的话有些突然,他没能当机立断给我这个机会。

“我觉得我不认为你有能力继续胜任这个任务了。你的专业技能十分的匮乏,不得不说你今天真的是十分幸运。我看到的是一个出拳毫无章法的女人,而不是一个经验老道十足的一个战士。突击队已经开始出发了,相信不久之后伦纳德以及他的党羽还是什么的之类的,都会死的。不管他逃没逃出去,在我心里面他已经算是死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少瞧不起人了。是谁刚开始说的那么好听,进了豪宅又没有下一步计划。说是听我的,到底是自作主张打的。你这家伙···”

这无疑是在激出我的好胜心。

“听你的态度感觉你好像已经认为自己成了这次计划的指挥官。我说的对不对?”

“难道我说不是吗?鲍勃说我有指挥权,我有调度你们的权利。”我也不太确定鲍勃有没有说过这一茬,记忆力又在这个时候不在生效了。

“别乱说,鲍勃只是在说让我协助你方进攻,结果可想而知。主攻任务还是我们做的,好在没有死人。行动还算做的不错,只能算他们倒霉。倒是你们基本上一个人还没能看见。”

这也确实,失礼的使我们这一边。如果没有他们,可能我在安全屋的门口就会被来势汹涌的警察给层层包围了。

“报告队长!”

正当我们二人吵得不可开交之时,一个背着电子设备的通讯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因为地板破裂差点连人带着背包里的电子信号收发器一块跌落。

冒事的行为弄得周围几个士兵慌忙闪开身子靠墙站好。

“你特奶奶的干什么呢?”看到有手下在我面前出糗他十分不适应这种情况。

“报告,上校,你你……”

“你什么?沉着点,稳重点!”

“就在刚刚…有个不认识的人一直在频道里乱喊乱叫,嚷嚷着要找它们的老大,我不认识他,但是在他说的只言片语之中,可能治安官伦纳德已经逃离了荒野豪宅区域。”

“你说什么!”上校先生听完是勃然大怒,“不可能!这不可能!周围的载具都被我给炸毁了,他们不可能找到附近以外的第二辆了。”

我在一旁只是听着,就很快推测出这个在频道里大喊大叫的人肯定是格林的手下。也怪我把耳机捏碎,暂时无法联络上去。

这边还在继续吵架,我一把抓过通讯兵背包上面挂着的耳机开始聆听里面的动静。“唉!你干什么!”

冒失鬼想要阻止我,却发现无人去帮他。

“小兄弟,你还在吗?伦纳德貌似已经跑出别墅了。”

“哦,老天。谢天谢地。小姐您可算出来了。我刚刚都已经急得头皮发麻了,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事吗?”

当然,那些事就是指已经有一批跑出来的警察。他这么说,肯定是和这些人有关。

“我看到有五个人从山坡上半跌半跑的滚落下来,直奔我在海岸线这里的加油站。我猜测可能是目标人物,但又不敢去认,毕竟别墅里面的攻势比较猛烈应该不会有人逃脱。”

“事实上,你说的没错。那个人就是伦纳德•优利安。他的的确确跑了出去,还是在我眼皮底下。”我抓过通讯兵的衣领子来到安全屋的窗户边缘细细查看,从这里眺望过去有些树林和废弃建筑,以及豪宅本身,都有很多可以逃离且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不过我不会把这些因素加在雇佣兵身上。如果是我,我就不会搞这种耀武扬威的大集结冲锋行为。

这又不是什么古代冲锋陷阵的那种打仗。

“我猜应该没有什么交通工具给他们撤离吧?”

“并不小姐,我跟您说。他们正在抢修一辆搁置抛锚在加油站的轿车。”

什么!

哪来的轿车!

我甩开耳机,细细摊开那张旅游地图,上面确确实实有一家商业休息区。就在豪宅附近,只是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修车的地方。

只是现在兵力几乎都部署在这个房子里,哪有时间搜点查找附近的位置呢?

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之后,我推开那名通讯兵,并报以微笑和歉意的眼神。却没跟他有多少对视的接触,径直踱步走出来到上校跟前继续讨论接下来的收尾工作。

他正跟新来的手下布置新的一轮追击工作。

怕是第一批出去的人应该走错了道了。

“上校,让我也跟着去吧。他们应该是躲在附近的服务区了,虽然这次没出什么力。不过我那个人随时都可以跑过去解决了他们。”

上校听完我的话一拍脑袋,是他一时疏忽还是有什么事情在隐瞒。

“他们有多少人跑出去了?都在加油站吗?”有士兵按耐不住提前开始问话。这也正是他想问的情况。

这些人在打法上非常的凶狠,却又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下做出各种各样的奇特操作。就像这一次,我看他们还有不少人还没回味过来,依然是沉浸在胜利之中。

“快!让人赶紧通知,千万不要让他打草惊蛇。就按原计划执行第一队驱车前往我刚刚说的那个位置,如果你愿意那你就跟我来吧。其余人,就地缴获,十五分钟之内撤离!”

“是明白!”所有人靠脚做完一个标准的的敬礼动作,就各自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你好像不是西域人吧?你应该是东陆的。那一国啊?”我拿起随行医疗佣兵给予的冰袋使劲敷着脸,在地上随便找了一块碎玻璃当做镜子。在看到脸上并无大碍之后随后捡起一些雇佣兵进来时丢在地上的攀岩装备在走廊的安全柱子上做了一个收紧接头。

“你觉得现在问这些还有必要吗?今天已经够倒霉了。你居然让目标跑了。”上校见我做出这一举动,立刻也明白了即将要干的事情。立刻吩咐好其他人准备索降道具,检查安全。

周围的佣兵都在各司其职的在伦纳德的安全屋之内翻找着什么东西。

现在再从楼顶跑到楼下过去拦截已经算是会浪费很多时间了,所以我们基本上都是同一个想法。利用屋檐上面的某个位置索降。

来达到快速的降落。

从这么高的地方滑下去,换做是以前我肯定会有一定的顾虑和心理阴影。不过呢现在基本上不会有那种想法了,今天头一次潜入这么“戒备森严”的地方,发生的事情就像是电影一样。一直到落地上车之前,我脑子里还在意淫我以后遇到类似事情的亮眼表现。

上校本来想坐进副驾驶的位置的,结果被我捷足先登。因为我我是第一个跑过去索降的,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我凭着各种影视作品的记忆学着里面的人,有模有样的落下来,这就是我为什么落下那么快的原因。

而他好生金贵,还的让人伺候着才能降下来。

“你给我下来!”他看我坐了他的位置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觉得老大的那个位置就必须是副驾驶。难道这样拉风炫酷吗?他一把把司机给拉下来,自己坐上司机的位置上,立刻打开火发动了汽车直奔附近形成的天然土路向下而行。

“第一小队应该已经在加油站附近包围了他们了。估计这次他们插翅难逃了。你还是赶紧联络一下你的那位兄弟,看看他们又在搞什么鬼动作。”

因为没有交通管制,他开车毫无规则,也不考虑车子的寿命耗损问题。直接将速度提升到最高。像是在对我进行无言的示威。

“恩,行,我问问吧。这么长时间都没听到消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才过了几分钟而已?前后对话不超过一分钟。而且你连设备都没带着,你说的哪门子消息啊。”

“感觉我们两个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耳机被捏碎的事,我闭口不提只是假装用一些理由搪塞过去。让他以为我遗落在了宅子附近。

“车上有车载的,就在车档附近的那个小盒子用哪个直接说话就行。所有人都听得到。”

他指了指那些稀奇古怪的设备,又开始继续加大车速。以一个让车发抖的厉害的车速冲出了附近的护栏,加油站就在眼前不远处了。而我却并没有看见第一小队的车队在附近的那个位置给停靠。

又迷路了?我一直怀疑这些人只是仗着武器装备先进,打法凶狠才能以最雷霆的手段战胜所有警察。现在看看难道他们连最简单的指令和地图都不会看吗?

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去惹上校的好。

随后拿出一个更大号的耳机对着频道开始呼叫。

“有人没?伦纳德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走···一直在服务区里面不知道干什么。”

“你确定吗?真的真的没走吗?那这几分钟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车辆经过此处?”

“没有···我把车藏起来之后就一个人来到服务区的厕所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