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就要到了，從12月23日開始就可以看到點點的少量流星了。
最近的願望真的是太多了，一個個願望都希望能夠實現。
“希望綾奈能夠健康快樂地活下去。”
“希望我想做的事能都實現。”
.......
“最後，希望聖誕夜的約會能夠成功！”
下午五點二十，我準時到達了約定好的車站前，提前十分鐘到達，應該是比較符合規則了吧？
結果，我到了一看，綾奈已經提前好久到了。
綾奈穿着黑色的長靴，褐色的長襪從靴筒里微微漏出邊來。橘色迷你褶裙，和粉色的圍巾，圍巾帶着一個大大的蝴蝶結。耀眼的腿部從暖色調的服裝露出來，搭配頭髮上綁着的兩個卡其色的髮帶，綁成一個蝴蝶結的樣式。
她的打扮非常優雅，非常美麗。
“嗯，我來晚了嗎？久等了吧！”
“沒有沒有，我也才到。”綾奈爽朗的笑了。
“太好了，你今天真的很美。”
“嗯？”
“嗯！完全跟之前不一樣的風格。非常的優雅。”
“哇，是真的嗎，真的很合適嗎？”
“嗯，是真的。”
“我好高興，謝謝你！”
“嘛，那就走了！”
“嗯。”她勾起我的手臂.......誒？誒？是我的錯覺嗎？，不對，不是，剛才有一瞬間，她的胸部碰到我的手臂。我的心裡立刻激起了一種想要繞着整個靜岡縣跑一百圈的衝動。
我不自覺地發出了一聲輕叫，有點驚訝，綾奈的觸感真的很棒，之前從來都沒有發現，原來她竟然這樣有料啊！
“嗯？討厭嗎？”綾奈輕輕偏頭看着我，原來她還化妝了，商業街的燈光透過玻璃照射在綾奈的臉上。像白瓷一樣的，閃着光。很美。口紅的顏色很柔和，更是襯托出一種優雅的美感。我不由得看的呆了。
“康成君？”綾奈的呼喚將我喚回了現實。
“嗯，你今天，是在是太美了。”
我不由得讚歎道。
“好啦！難得出來一次約會，就不要光看我啦，今天的康成也很可愛呢！”
“誒？”
“嗯，你看，你的這件衣服很可愛呢。”
“哇！稱讚男孩子可愛很失禮的好不好啊！”
“嘛，難道你不高興嗎？有我這樣的美女稱讚你可愛難道不是一個讓人感覺到興奮地事實嗎？”
“呃，你這個人還真的敢說誒！就不覺得害羞嗎？”
“有什麼害羞的說，我本來就很可愛的好不好啊！這是一個不容辯駁的事實誒！”
“我也沒有否認這個事實啊！就是說自己說出來這種話就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是么.........”綾奈低頭做出思考的樣子。
“那，要不你來說吧！說我可愛。”
“那不行的說，你今天的形象是不能用可愛來形容的。”
“誒？我可以理解為你覺得我今天不可愛嗎？”
“不不不，不是的，你今天是真的太可愛了！”
“誒？感覺是我逼你說出來的話，但是被男生這樣說還是好害羞啊！”
“原來你有把我當做異性來看待啊！”
“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為什麼會這麼說呢？”
“因為.....你看啊！之前一起去奈良的時候，你不是和我一起喝酒了嗎，還有跟我住了一個房間，另外還睡在了一起。不管怎麼想，年輕的女孩子都不會和除了男朋友以外的人這樣做吧？不對，應該說不管怎麼樣，女孩子都不會和男孩子這樣做吧？”
“誒？你在糾結這個地方嗎？”
“也不算是糾結了，就是有一點想不通而已。覺得怎麼解釋不合理，不合適。”
“嘛，那一次的時候，我有一點不正常嘛，就是覺得這些事或許是跟你一起做還是可以做的，唯獨是你哦！”
“那我還真的是榮幸啊！”
“不過，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覺得如果當時不那麼做的話就會後悔一輩子的預感。現在看來就是對你去日不多的事的預感吧！”
“果然你的直覺還真的是敏銳呢！尤其是在這種生死的事情上，就像是在阿勇家發現被害的紫子阿姨時候，你也是一進門就有預感了。”
“那這麼說的話，我果然會招來禍患吧？”
“你是怎麼回事啊！又說這種話！什麼叫你招來的，只是你預見到的而已。”
“嗯，你說的也是。”
“對了.........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找地方吃晚餐？”
“嗯......‘咕嚕’誒？好像真的有一點了呢！那就去吧，去哪吃好呢？”
“走走看吧！”
“嗯。”綾奈勾住的我的手臂更用力了，這一次，她的胸部緊緊地貼上了我的手臂，那觸感真的是很柔軟。我的臉不由得變紅了，被美少女這樣挽住手臂，這種福利誰受得住啊！
走着走着，她的頭歪向我一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溫暖的氣息從她的嘴裡，鼻里噴出化成白色的哈氣。飄散在空中。她的身體好溫暖啊，就這樣走了好久。
看着周圍的景色，站在有點熟悉的店門前。是我們之前打工的那個咖啡店。
“這裡可以嗎，雖然我之前一直都有在這裡打工，卻從來沒有做過客人。我一直都想要試一試呢！”
“可以啊，這家店的情調是非常贊的說，當然要是有女裝美少年女僕的話就更贊了！”
“嘛，你就別調侃我了！”我有點惱，但是很高興她能認可我。
“哈哈哈，沒關係的說。”
“歡迎回來，小姐，主人。我是小玉子。”接待的女僕認識我們，於是一個問題就脫口而出“誒？野醬？綾奈醬？你們這是在交往嗎？”
“不，不是的說，不是的！”我們兩個異口同聲地辯駁到。
“哦......那....裡面請，主人今天要吃什麼呢？要不要試一試最棒的聖誕特典芭菲啊？”
我看了一下綾奈，想要確認她的意志。
“嗯。”她點點頭。看來是同意的說。
超級大的一個大芭菲簡直超乎我的想象。各種小點心布滿了冰激凌的表面，我突然想起了，我們第一次一起吃甜點的時候的慘痛經歷，綾奈的臉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大概對於那件事還是有心裡陰影吧！
“我開動了！”我們兩個開始了發掘作業，在冬天吃巴菲的人一定是有病！我一邊吃一邊想，還有比這更冷的事情嗎！但是看到綾奈吃的一臉幸福的表情，我就覺得別的事情都無所謂了。
巨大的巴菲一共花費了我們半個多小時才解決掉。
這一次我們可沒有再發燒了，因為，不會再有人照顧我們了，我身後總是找個我的那個人已經 不在了，剩下的只是我了。
有的東西真的時候只有失去了才會覺得很寶貴，我此時不禁這樣想到。是啊，失去了才會懂得珍惜，真的是沒有錯，我又想起來了爆炸頭君。
“記得上一次這樣過聖誕節已經有三年了吧！”綾奈感嘆道。
“是和阿勇嗎？”
“嗯，那是的我想來還很青澀呢！”
“不知道他在彼岸有沒有過好呢？”
“不用擔心他了，他一直都是在守護着你的。”
“為什麼會這樣說？”
“以前他就總是提起你。就像是一個父親或者哥哥在擔心自己體弱多病的兒子或是弟弟一樣。”
“難怪你會那麼熟悉我啊！”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
天色已經全黑了，霓虹燈光照亮了周圍一小全一小圈的天空就像是點點的星光。
斑斑點點地落下了一個個小小的晶體。
“是雪，下雪了！”綾奈的聲音顯得很興奮，“是白色聖誕節呢！”
“嗯”我抬頭看去，黑色的天空里飄下雪花，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開始出現少量的流星 。藍色的一道道亮光劃過，雖然轉瞬即逝但是這道亮光很很耀眼。
“來，快點，跟我走！”綾奈突然拉起我的手，開始跑起來，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誒，慢一點，我的體力可不像你那麼好！”我喘着氣喊道。
“既然你還能喊出來，就說明你還能再快一點！”
“喂！不要這樣隨意解讀我的話。”
綾奈沒有理會我的抱怨，反而攥着我的手更緊了，腳下的步伐也變快了。
我們跑出了商業街，跑過住宅區，周圍的燈光越來越少。風景也變得越來越自然花。
走上了山路，晚上的夜間小徑格外有一種風韻，但是為什麼要來這麼偏僻的地方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哈哈，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會在這個大家都在慶祝聖誕夜的時候來這麼偏僻的地方啊？”綾奈爽朗地笑着，用蓋過跑動的風聲的聲音向我喊道。
我故作玄虛。“我知道，當然知道，是要在這麼偏僻的地方一起殉情對不對！”
“誒？我沒說你怎麼就知道了！”綾奈笑的更開朗了。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可以讀心！”
“開什麼玩笑，明明是你總是被讀心！”
“哎！慢一點！太快了！這麼暗會摔倒的！”我喘着粗氣，寒冷的北風灌進我的喉嚨。感覺火辣辣的。她依然在前面拉着我的手向前義無反顧地跑着。完全沒有理會我的警告。
“嘩啦！”不牢固的台階一下子滑了開來，綾奈一腳踩空，順勢向前倒去，抓着我的手一下子收緊，我條件反射一樣的把手收了回來，我感覺到一陣踉蹌，等一切都結束，我看到綾奈正在被我抱在懷裡。我們的臉貼的很近，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就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水潭，幽深，流露着深邃的美感。
“謝謝你，康成。”綾奈的語調很平靜，聲音就像是潭水被石子激起的波紋，平緩而又溫柔。
“沒事的，順勢而為而已。”
“康成君果然還是男孩子呢！肩膀從剛才的角度看起來，還是很寬的說。”綾奈借力站起來，從新站穩，說道。“走吧！”說著再次拉起我的手想要繼續跑起來，“哎呦！”綾奈輕喚了一下。
“怎麼了？”
“剛才摔倒的時候好像扭到腳了。”
“那怎麼行 呢，不要跑了，我背你吧！”說著，我轉過身走下一級台階蹲下。“來！”
“嗯。”
綾奈的身體很輕，女孩子果然沒有太重的，雖然我們看起來體型差不多。
綾奈把身體貼近了我的後背，“康成君，你的體溫好低啊！”
“你這不是廢話嗎.........隔着好幾層衣服，體溫怎麼可能透出去啊！”
“嗯~~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說的是，你的身體並沒有給我一種可以依靠的堅實感，體溫低只是我的臆測而已，感覺倒是有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呃......你到底想說什麼......對男孩子這麼說可稱不上是誇獎啊！”我不由得對這個評價感覺有點不舒服。
“但是......這難道不是事實嗎？何況，是誰規定男孩子就不能可愛了。”
“這樣說的.......也沒錯呢！”我想了想，說的也沒問題。完全無法反駁。
“嘛，不說了，到了，快放我下來。”綾奈在我身上晃來晃去。
“好好，別亂晃，站不穩了。”我像是卸下重擔一樣把她放下來，這裡是一個觀景台，就在我常住的診所的後山上，但是我從來沒有注意到過這個地方。
從這裡可以看到整個市區，星星點點的燈光連成了線，進而連成了片，直到變成這呈現在我們面前的燈光的海洋。很是壯觀。
“康成，你看，來了，來了。”綾奈興奮地大叫起來，手指着天空。我順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一顆顆流星從東邊的天空出現，劃出一條流光。
今天的早間新聞有說，與通常的流星不同，此次流星雨與普通的流星不同的地方是，此次的流星體群由於繞日公轉軌道與地球軌道的重合，將會有更多的流星出現，形成千年不遇的天文奇觀。而且，此次的流星體體積相對更大，流星體在地球大氣層里的燃燒時間更長，因此，可觀察時間也更長。另外，最大規模的流星暴發生時間是在今晚八點四十分左右。
我看的有些呆了，那一顆顆流星不斷地從天空中出現，那是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震撼感，白色，黃色，淡藍色，亮藍色，明黃色，亮綠色，明紅色，交織在一起，像極了....像極了.......像極了......
“康....康成.....康成君，你說，像不像煙花......”
“嗯，像，像極了。這實在是太震撼了，我都有點被感動了。”
綾奈轉頭看向我，我看到了她臉上留下來了兩行淚水，在閃亮的流星光的映照下，閃着點點的光。
“康成君，你有在哭誒！”
“嗯，你也有在哭呢！”
“嗯，是么，是在是太感動了。這個景象，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得。”
“嗯，看過了這副景象，我的人生也沒有遺憾了，因為，沒有什麼能夠比這副景象更讓我感動了。”
“嗯~~不要這樣說，康成君，可以聽我說嗎？”綾奈轉過身來，從正面看着我，我也轉過身來。綾奈拉起我的雙手，抬到胸前的高度，我們的雙手十指相扣，看着綾奈認真的眼神，我也認真起來。
“嗯，你說吧，我在好好地聽呢！”
“康成君，認真地回答我，好嘛？”
“嗯。”
“康成.......認真地回答我，你......真的會死嗎？”
“嗯，肯定會死的，是人都會死的吧。”我用盡我所能，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道。我看着綾奈的眼睛，有一點忍不住了，幸好是晚上，否則我眼裡的酸澀是絕對藏不住的。綾奈的問話就像是一把斧頭，劈開了我的心靈堤壩，對於失去一切我所珍惜的東西的恐懼像是洪水一樣地決堤了，奔涌而出的情感讓我本來就脆弱不堪的精神幾乎恍惚。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你...真的會因為你的病而死嗎......”
“嗯......是的，真的，我真的會死的，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所云，只是一個勁的道歉。
“不是說這個，只是.......”
綾奈在精神上果然還是一個脆弱的少女，她開始啜泣，我更加不知所措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非常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想問什麼.......對不起......”
“你個笨蛋！什麼不知道，不知道就行了嗎！不要再道歉了！這不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運氣不好，只是運氣不好，不是你的錯！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不要再道歉了！你會讓我很困擾的！真的......真的.......真的很困擾的！都是運氣惹得禍！嗯..........”綾奈的淚水更洶湧了，就像是打開了閥門的水閘，不，決堤了的大壩，再也擋不住了。
“我....只是...我是......我是在擔心你啊！”
“嗯？嗯！對不起啊，我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我........我想要你活下去，活下去，我還想以後我們一起看流星雨，我們連祭典都還沒有一起去過，還有很多我想要和你一起做的。我想要和你永遠，永遠，永遠......永遠和你在一起，我不要和你.和你.........分開啊！要是你不在了，我會很寂寞的.......要是沒有.......”綾奈哽咽着，再也說不出來一個字。
“對不起.......我無法向你保證任何事.......對不起，我是在是太沒用了，我什麼也不能向你保證.........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嗯......沒事了，我沒事的，我不會介意的，是我太期待了，說了一些對你來說強人所難的話，我.....沒事的.....沒關係了。”綾奈看着我止住了眼淚，她笑了，笑的很苦澀，笑的很艱難，那笑容彷彿是在黑咖啡里加入的一塊方糖，就算再甜，也對於咖啡的苦澀杯水車薪。
她笑着向我伸出手臂，“來。”平靜的一個字，包含了太多的話。
“嗯。”我也伸出手來，抱住了綾奈，她看不見我的臉，我也就沒有必要再忍了。淚水終於解放了，無聲地流淌出來，流到我的嘴邊，渾濁而又苦澀，同時，還有一絲幸福的甜味。
“謝謝你，綾奈，我能認識你真是太好了。謝謝你，謝謝你......你的體溫好舒服。”
“嗯，我才是，我才是能遇到你太好了。”
我們無言相擁，許久，抬頭看向天空，流星，很美。
“最後，我可以有一個要求嗎？康成君。”
“嗯，你說吧，我會考慮的，但是，不要太過分哦！”
“嗯，如果，要到那一天的時候，你可以提前告訴我嗎，我想和你說最後的那句再見。”
“嗯，我答應你，我也想要和你說那最後的一句再見，我答應你，一定，一定。”
從那天以後，我的病情急轉直下，幾次進了急救室，但是不知道是我的運數還沒有到盡頭還是爆炸頭君的保佑，亦或是綾奈的心愿在支撐着我，我都成功地度過了險境，在三途川前幾次徘徊，最終還是沒能走出渡河的那一步。因為，我的承諾還沒有履行。
一定要說出口，那一聲，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