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勇,你打工的地方怎麼樣啊?”

“誒?你怎麼突然問這個?而且我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有打工啊。”

爆炸頭君顯得很吃驚,還略帶疑惑。

“哦。我之前好像在哪裡見過你穿打工時的制服的樣子去雖然具體地點我記不住了但是那時候我才知道你有打工。”

“我還真是不小心啊。”

“所以也能請你具體說說嗎?”

……

“就是這家餐廳了。”

爆炸頭君和我站在一間看起來很樸素的咖啡廳門前,但是這個裝修風格……等等,這個本店特色的牌子是什麼鬼東西? 餐廳門前一塊兒普通的歷史黑板上,清清楚楚的寫着本店特色——女僕。

“阿勇你不會……在這裡玩女裝cos女僕吧?”我小聲地問道盡量不讓自己驚叫出來。

“這幹嘛,倒是有想過。但是很可惜我不適合。所以……cos的執事嘍!”

我在腦子裡腦補出他的女裝樣子,是不是有點恐怖啊。再腦補出他穿管家服的樣子,完完全全的黑手黨哦。

“你驚嘆夠了嗎?行了,我們進去吧。”爆炸頭君說著拉起我的手就推開了門,連反應的時間都不給我。

“歡迎回來,主人。”接待的是一位女僕小姐姐。等她抬起頭,突然臉就紅了。“勇太同學!跟你說了多少次走員工專用通道!不要走正門!不要做讓人誤會的事好不好!超級尷尬的說。”

一連串的發問讓我有點蒙。我們不會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對不起啊,小雪前輩。我下次會注意的。”

“我不信你就一句話我都聽了多少遍了。你是不是只是想看我的笑話而已呀!”

被叫做小雪前輩的女生氣的臉都紅了,如果說綾奈臉紅的時候是桃子的話,恐怕這位小雪前輩就是西紅柿了。

“對不起,對不起,下次我一定會記住的。誒?這個人是誰啊。”小雪前輩終於發現了我。看着我用好奇的眼神問道。

“呃,朋友,不對,就是朋友吧。”的確我們的關係可不是僅僅一句朋友能解釋的。我倒是更像爆炸頭君的弟弟了。

小雪前輩一副沒看聽的樣子但是貌似並不打算繼續追究。“這麼說你今天確實是客人了?那還真不好意思啊。”

小雪前輩,重新調整了姿態,重新說了一遍,歡迎回來主人。

“不是不是。他也是打工的。他說自己想打工我就帶他來看看了。”

“你不早說啊!”爆炸頭君結結實實地被打了一下。

“對不起。”我對小雪前輩掬了一躬,很誠懇的道歉到。

“哇這個孩子好可愛。”

“可愛?”

“稱讚女孩子可愛不會讓人很高興嗎?”

“……”

“……”

“小雪前輩,他是男孩子……”爆炸頭君,貼到小雪前輩耳邊小聲說。

原來小雪前輩把我當女孩子。

“沒辦法啊誰讓你長了一張可愛的女人臉啊。”

看着爆炸頭君欠揍的樣子,我好想揍他兩下。

“勇太說的沒錯呢。確實很可愛的。”

“我一點也不想被這麼說……”

“既然你是想打工的話你想做什麼呢?廚房的工作,還是服務生?”

“服務生,他特別想做服務生。”爆炸頭君搶着回答道到。

“哦哦~~這樣啊。”看着小學前輩臉上的笑容我不禁發抖。

“那我們到後面去換制服吧。”話音未落我就被小雪前輩拖着,拉進了員工區。

“等等,救救我,別,別,不要!阿勇我恨你!見死不救的混蛋!”

爆炸頭君無動於衷地站着,臉上掛着滿意的笑容。

然後我被殘忍的扒下了制服,被換上了女僕裝。

看看鏡子里的自己,突然發現我還挺可愛的,被自己萌到了。

“嘛,這不是挺合適的嗎?”好多前輩聚集在這裡,像是觀賞保護動物一樣盯着我看。我感到一陣冷意。

“你看,我就說吧,你還是適合穿……”爆炸頭君不知什麼時候換好了制服,端着盤子衝著我笑。

“適合個頭!”我真想把盤子扣到他臉上去。

“好了大家先不要調戲他了,介紹一下就是今天開始在我們店裡工作的新人。”小雪前輩,退了我一把。順便幫我解了圍。

“大家好,我叫住野康成,請多關照。”

謝謝前輩!今日之恩,改日必當一湧泉相報!在下記住了!

“我說你怎麼又變成武士了……”爆炸頭君貼在我耳邊小聲說。

誒?完蛋了,又說漏嘴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

這是前輩們的笑聲。

“小野醬你太可愛了。”小雪前輩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嗯?你說誰?”我有點蒙,這裡誰叫小野醬?

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樣子,她笑得更歡快了。

“你呀!”

“誒?為什麼啊?”

“因為,勇太君叫你小野啊,再加上敬稱,不就是小野醬了嗎?”

呃……這是我第一次聽說原來醬(chan)是敬稱。(註:日語中醬(chan)是愛稱,一般用於親密的朋友或者稱呼女生,等……)這個解釋真是正確的讓我無話可說。

“好啦好啦別愣着了,都快點來幹活吧!”從后廚走出一個戴眼鏡穿女僕裝的人。應該是店長吧。

“是,店長!”很有朝氣的聲音啊,尋聲望過去,一個綁着雙馬尾的女孩子。感覺一種稚氣的感覺。

她發現了我在看她,於是就衝著我歪歪腦袋,調皮的眨眨眼。“哈嘍,我是小玉子,請多關照!”

真的會有這種名字嗎?我對此深表懷疑。

“剛才介紹的時候說的都是藝名。”爆炸頭君看出了我的疑惑。“她的全名叫玉乃,真田玉乃。”

“那小雪前輩也是嗎?”

“是的,她的全名是雪乃,沖田雪乃。”

“哦~~原來如此。所以說是所有人都有嗎?”

“是的,當然是所有人都有。”

嘿嘿嘿,總算是被我抓到了。“那你的藝名叫什麼呢?”我可以感受到我周圍的空氣凝固了,邪惡的氣息充滿了整個世界,恐怕,此刻魔王可能都要比我遜色三分了。

“誒?誒?誒?喔,你詐我。”

“吶,他嘛,僅僅是勇太君而已。一點特色都沒有,你說是不是?”小雪前輩一臉嫌棄的。

“是啊。確實是很沒特點。但是很適合他呀。”

“好啦,好啦!別閑聊了,閑聊等到下班再說吧!趕緊過來幹活和客人都來了!”

“是!”

這裡的工作倒是挺簡單的。對於生活技能點滿的我來說,一點兒也不成問題。

不過這還真是讓我長見識了。以前只在小說里見過冒失女僕,小玉子前輩真是讓我開了眼界。端盤子時把自己絆倒,打掃時自己掉進水桶里……

店裡最忙的時候,是午飯時間。

“小野醬,五號點餐。”

“小野醬,這是三號點的芭菲,快一點不要讓客人等。”

“松露沒貨了。別忘了。”

“結賬快一點。”

哇,忙的焦頭爛額。

一天下班,我和爆炸頭君兩個人,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小野啊,你為什麼突然想要打工了呢?你不打工,就算想要錢伯父伯母也一定會給的。這一點讓我很想不通。你不是最怕打工這種麻煩事兒了嗎?”

“我並不怕麻煩事兒,只是不願意去應付而已。還有,我剩下的時間可能真的不多了,醫生說,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春天。你想想要是這一輩子沒打過工,別社會都沒踏經過是不是有點吃虧呢?”

爆炸頭君一臉驚異的看着我。“喔,你真的是變了。難道說你的病還改變了你的腦迴路構造?喔,那還真是二十一世紀的新醫療奇迹和大發現呢!說不定還能變成開發完全潛行技術的契機呢!這麼說的話或許在我的有生之年裡還能玩到SAO呢!到時候我一定會連着你的份一起玩出來哦!”

“你是在是太氣人了,說的那麼誇張幹什麼。我壞的是心臟,不是腦子,倒是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我又不是你,健康的很。”

“我還是詛咒你的腦子壞掉好了。”

“你真是壞心眼啊!”

“你這個天天詛咒的我的傢伙又什麼資格說我!”我很憤憤不平。

“哈哈哈哈哈!”

“喂,你也別光笑啊,能不能有點悔過的誠意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是拿你沒辦法啊!”

“沒辦法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你真的是連臉都不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大爺什麼時候要過臉了?”

打工的時光很快樂,也很充實,忙碌時的汗水,閑聊時的快樂,都在我的記憶里留下一筆,成為了我對這個世界的新的感知。我也漸漸地習慣了被強迫女僕裝的事實了,雖然我好幾次都嘗試換成跟爆炸頭君一樣的執事裝,可惜,每一次都會被前輩們抓回來強行扒光換掉。現在也能習慣地說出“歡迎回來,主人,我是小野醬。”這樣的羞恥台詞了。客人們對於我的工作也是很高的評價。我好像是喜歡上了這份工作。

打工的生活雖然很快樂,但是由於工作性質,我可不想說出去,當然,爆炸頭君也在為我努力地保守秘密。不過,令我沒想到的是,秘密的暴露竟然會是被她發現。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站在門口接待客人,“歡迎回來,小姐,我是小野醬!”等我抬起頭的時候,我的腦子裡“嗡”地響了一下,不會吧.......我面前的女生很眼熟,不光是衣服,更包括臉,還有聲音。

“你.....康成君?”這個熟悉的聲音顯得很驚訝。

是綾奈,完蛋了......被看到了,這還怎麼見人啊!完了完了,全都完了。

“很.......”我想不出用什麼形容詞來解釋。

“嘛,怎麼說呢?很合適的說,而且真的很可愛的。”

“誒?”我的耳朵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聲音啊!

“嗯!”綾奈的臉上掛着真誠的笑容。

“是真的嗎?”

“是呢!”

“那....裡面請。”我這才想起來這是在工作中呢。

“那好吧,小野醬,就給我推薦一下這裡的菜吧!”

“嘛,我推薦蛋包飯,可以手繪圖案哦!”

“好吧!圖案是可以自選是嘛!”

“畫什麼都是可以的!沒問題!”

“那.......OK!”綾奈表示肯定。

“誒?奈奈子來啦!”小玉子端着空托盤經過跟綾奈打招呼說道。

“嗯!”

“誒?你們很熟嗎?”她怎麼會認識小玉子?

“誒?你不知道嗎?那是我們的同班同學啊!”

“啊?小玉子怎麼看都是初中生吧?”

“你這麼說,人家會生氣的!”

“好啦好啦,不生氣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好吧,不過你連自己同班同學的名字都記不住,真的是很厲害了,能不能長點心啊!”小玉子的臉上浮上了一層被氣出來的紅暈。

“別看康城君看起來那麼不長心,其實也意外是個好人呢!”綾奈的臉上閃着溫暖的笑容,就好像是在介紹自己引以為豪的什麼玩具或者事迹似的。

“哦,原來是這樣嗎?看來小野醬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了呢!”小玉子看起來很好奇,“可以講給我聽聽嗎?”

“嗯,以後有時間就給你講吧!”綾奈對小玉子承諾到。

“小玉子,趕緊去上菜!別讓客人等!”

“是!”

“那我先去工作了,拜拜!”

“嗯。”

小玉子走了。

“綾奈,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呢?”

“為什麼?難道你不歡迎我來?”

“不不不,不是,就是好奇而已,僅僅是好奇而已,好奇。”

這個問題好像問的並不好,唉,女人真的是不知道在想什麼。

“嘛,勇太君告訴我你在這裡打工,我就想來看看了。”

“啊?我不是跟他說了要保密了嗎,而且他還保證了嗎?這個傢伙!”

“沒事的,他只說了在這裡打工,並沒有說具體是做什麼的,而且,為什麼要保密呢?”

“難道別人看到不會覺得我這樣很變態嗎?”

“你為什麼要去在意別人怎麼說呢?做你自己就好了啊!反正人最後都是要死的,還去在意那麼多幹什麼?”

啊?她還是發現了我在瞞着她么?

“呃,對不起,我瞞着你,沒有告訴你……”

“嗯~~沒事的,你會介意女裝被別人知道覺得很尷尬也正常。”

嗯?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我誤會了嗎?

看着她的笑容我就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一股莫名的無力感從胸口翻上來。好難受啊,要被那無力感壓的喘不過氣來了。

我強忍着我呼之欲出的淚水,“謝謝你,馬上就來。”以此為借口,逃離了桌前。回到后廚,“小雪前輩,我有一點不舒服,今天先下班了,麻煩幫我照看一下客人。拜託了。”

“嘛,我居然被拜託了!那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了呢!當然可以哦!”前輩說著對我豎起大拇指,表示了對我的肯定。

我快速換下制服,用逃一樣的速度衝刺出去,從員工通道出去是一定要經過餐廳的櫥窗的。我看着綾奈的臉轉過來,看着我的眼神,有一種不可言表的悲傷。那表情就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開始小聲地喊着,淚水再也忍不住了,我感覺自己已經崩潰了。

那一天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到的家,我能記住的只是我那一天把自己一下午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埋在書堆里,一個人哭了很久,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怎麼做,我是不是對的,很迷茫,完全不知自己究竟在幹什麼。而且,很害怕,不是害怕自己會死,而是害怕自己會失去這所有的一切,還有那些未知的事情。

第二天我請假了,沒有去上學,一個人窩在屋子裡,完全就是一個廢物的樣子。這是我第一次對於自己會死的事實感受到這麼直接的恐懼。

我反覆地思考着綾奈的話,“在意別人的話幹什麼,做你自己想要的事就好了,反正人最後都是要死的,讓別人說去吧!”我的記憶里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個人對我說這樣的話。 此刻的我心如亂麻。

“對不起啊,康成,今天下午的檢查我去不了了,你自己去可以吧?別忘了哦!”

“哦,好的,我沒問題的,我都自己去了那麼多次了,放心吧!”

爸爸的聲音在樓下響起,他的工作很忙,於是,很多次理應要求家屬陪同的檢查我都是自己去的。儘管我已經習以為常了,可惜他還是不能完全放心下來,不過,也正常。

我去的醫院其實並不能算是醫院,僅僅是一個診所的規模罷了。但是,醫生人很好,技術也很高明。因為這樣,對於我這樣的病人來說,倒是減輕了不少的壓力,聽說,很多的重症患者並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壓力嚇死的。我想,托他的福,我應該是不會被嚇死了。

檢查的結果與往常差不多,情況依然不樂觀,醫生依然不能斷定到底能撐到什麼時候。或許,他其實是個庸醫也不一定。

但是,有一點很奇怪,挂號處的護士竟然問我“你換女朋友了?”嗯?這是怎麼回事?我問她什麼意思,卻就是努着嘴笑,並不做聲。還好像是在從我身後的一群人里找着誰似的,眼睛一直在搜尋,但是等我轉身去看的時候卻什麼也沒發現。

回去的路上經過了我和綾奈初識的電車路口,還有我了解了綾奈故事的那個公園。仔細地去想一想,發現這半年不到的時間裡,真的發生了很多的事。

走在這樣的一條路上,我當然也免不了發獃,走着走着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誤進了公園,然後竟然還坐着的長椅上。

“媽媽,媽媽,你看~~我看到了一個小哥哥!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開心。會不會是失戀了呀?”聽聲音大概是一個小學生女孩子,真是天真的小孩子的一派胡言啊。

“不要亂說話,這樣很失禮的說。”

“哦好吧……”

“嗯,小櫻是乖孩子。”

“我說啊。你是寂寞了嗎?還是發生什麼事兒了,感覺你很沒精神啊。”是班長的聲音。“不管怎麼說,我都是班長吧,給同學排憂解難也是我的工作對不對。你要是有事可以跟我說哦。當然如果你想要由美同學的話,我勸你還是早點死心。”

“說實話我都懶得理你。誰會要那種母猩猩啊。我很好,什麼也沒發生,不勞你費心了。”這種事情是跟別人說不明白的,何況還是不熟的外人呢?

“嘛,我知道你就是懶嘛,話說,你和早川同學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一壘,二壘還是三壘?等等,難道說,已經到本壘了?神仙啊!”

我很明顯地知道他的話什麼意思,但是,為了強行轉移話題“不好意思,綾奈不會打棒球。”

“呃......我...真是拿你沒辦法啊!既然你裝傻我也沒辦法了。”

“哦?你看出來了?”

“喂!不要把我當傻子啊!”

“此話怎講?”

“這個問法是你告訴我的吧......你不可能不知道吧?記得你當時還說是什麼小說里的,結果第二天早井就在一本下流書里找到了。我現在還記得你當時解釋地面紅耳赤,最後拿來那本書才終於解釋清楚。”

“哦,你別說了,真虧得你們還把那種書帶到學校來,結果那天發生什麼了你還記得么?”

班長同學用手捂住臉,低下頭,顯得很痛苦的樣子。

“不不不,別說了,不要再說了。”

“當你們正在看的時候,正好是你把它拿在手裡......”

“我求你了,別說了,真的,我求你了。不要讓我回憶起來。”

“嘛,是男人就直面事實嘛!”

“喂,你這個可愛的臉蛋說出來這種話可是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啊!”

“哦?是么?”我提高了音量,呵呵,這我可忍不了。“正好,這時由美同學走進來了。看到你們在聚眾,然後走到人邊上默默地瞅了一眼,接着就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出門左拐的時候還用看渣滓的眼神瞟了你一眼.......”

“我求你了,別說了!”班長抱着頭蹲下了。

“可笑的是你們那一群人除了你都看見了,然後在老師到達前一個個都默默地撤離了,等到老師來了就變成了你自己在正大光明地看下流書,最後被老師給聯合面談了對吧?”

“不要說得那麼好聽,叫找家長!”一個女性的聲音,是‘母猩猩’同學啊!

“對對對,說得好。”我附和道。

“你個下流的H東西,不要再這裡污染我們的小野醬了。”

誒?我怎麼又改名了?為什麼她會知道這個名字?

“還不快滾!”

“我為什麼要滾啊!你到底是誰的女朋友啊!為什麼會向著他?”班長裝出哭得樣子。

“你的,人家是純潔的,你就是個工口星人,難道你終於厭倦了我的美色開始對男孩子下手了?”

“你不要隨便腦補啊!”

.........

“誒誒誒,疼疼疼,別,別這樣!”班長被‘母猩猩’同學揪着耳朵拖走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天際。

唉,無憂無慮的高中生活果然是最棒的。還是要盡情享受的呢!

“聽說……勇太病倒了啊?要不要去看看啊?”是綾奈的聲音。

她不說我還真的沒注意到,今天勇太的座位是空的。

“行啊!平時都是勇太照顧我,今天我們去看看他吧!”

“那說好了,放學后校門口的花壇見。”

“好。”

經歷了上次的那個咖啡館事件現在看到綾奈總覺得有一點尷尬,但是不知道是她故作鎮定還是真的不在意,她依然是平時的樣子,說實話,這樣子倒是更讓我安心呢。

但是有一點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那天綾奈會是一臉想要哭的眼神呢?她怎麼了?要不等會問問她吧!

花壇處並沒有她的身影,我好像忘記告訴她了,我今天有一點事情,要晚上十分鐘左右,這樣真的不太好呢。我一邊想着,一邊朝着校門口走去。綾奈在那裡,就是她第一次等我的地方,她靠在電線杆上,踢着地面上的小石頭,不過,不一樣的是,她把頭髮紮起來了,綁成了一條馬尾。

“嘛,變精神了呢!”

“嗯!謝謝你!”

“走吧。”

“嗯。”

這條路很熟悉,就是我們第一次走的路,重新思考自己的經歷,好多溫暖的記憶,真想時間永遠地循環下去,不要分開。

天氣很冷了,果然是秋天。綾奈沒有穿大衣,長袖校服看起來還是很冷的樣子。我們兩個人就這樣並肩走着。突然我感覺到了自己的手上傳來里一陣冰涼的觸感。

“嗯?”我下意識地發出小聲叫聲。

“啊?對不起。”

“沒事的,我不介意的。你在發抖誒!很冷嗎?”我說著鬆開了綾奈的手,脫下大衣,給她披上。我們的身高差不多,我的衣服她穿起來竟然正好。

“謝謝你,你不會冷嗎?把你的衣服給我了。”

“沒事的,我還穿了一件毛衣。”

“嗯,謝謝你。”

綾奈再次握住了我的手,這一次她的手不再顫抖了。

快到冬天了,白天開始變短了。天邊開始出現橘紅色的光暈了。

我們再一次經過我們已經一起走了很多次的大橋。我們的距離又近了呢!

爆炸頭君的家就在大橋下橋后就能看見的住宅區那裡。

“康成,這是什麼?”綾奈指着地上斷斷續續的暗紅色線說到。

“是血吧?應該是這裡出了什麼車禍之類的事情吧?”我蹲下來,用手摸了摸,有紅色的小沫附在我的手上。是血。但是已經幹了。

再走幾步,就看到了爆炸頭君家的院門。我摁了下電鈴,沒人回應。又使勁敲了敲門,還是沒人答應。

“應該是睡了吧?”說著我就去郵筒里去找備用鑰匙。但是鑰匙插進去的我轉動它的時候卻並沒有發出熟悉的“咔噠”的開鎖聲。

“門沒鎖?”

綾奈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她在顫抖。

“怎麼了?”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爆炸頭君那傢伙能出什麼事啊!簡直強壯到犯規的他不會有事的,最多就是忘記鎖門了唄!

“打擾了!”我們倆個人走進了屋子。玄關好亂啊,伯母可是最看不下去的人了。

我們兩個走進客廳,扔下包。綾奈還是抓着我的胳膊沒有放開。

“要喝果汁嗎,看你好像不太好。”

“嗯,謝謝你。”綾奈依然抓着我不放。

“怎麼回事?水池裡怎麼這麼多盤子啊!伯母今天怎麼回事啊?”

“康………成………你……看……”綾奈聲音顫抖着說,水池底下的櫥櫃里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是的,地上還放着盆血似的東西,今天是打算拿血做什麼料理嗎?

“櫃……柜子……”

“嗯?我看看。”

在綾奈反覆地強調下我終於打開了門。裡面的景象我驚呆了。

“啊 ————!”綾奈的尖叫差點刺破了我的耳膜。

伯母——紫子阿姨,被塞在裡面,姿勢很嚇人。頭歪向一邊,白色的羽織被染成了暗紅色。

是……是……凶殺案……

我趕緊把紫子阿姨抱出來,但是身體已經沒有了溫度。已經僵硬了。“爆炸頭君怎麼樣了”我的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

我想要站起來,上樓去看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上很沉,就像是壓了什麼東西似的。原來,綾奈因為驚嚇過度而昏過去了。我拼了命地把她拖到了沙發上,讓她躺好。真是亂成一團!

然後,我突然想起柜子里的血跡還是粘稠的,並沒有完全凝固,不會......犯人還在這個屋子裡吧?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我就忍不住發抖。我再次回到慘不忍睹的廚房,從刀架上抽出一把最長的生魚片刀。慢慢的走出客廳,走向樓梯。我此刻一定臉色慘白的像一隻鬼,發抖的手讓刀看起來也在顫抖。

樓上有聲音啊!“噹啷”的一聲響起。真的有人!

“誰再那!”我的聲音里明顯包含着恐懼,顫抖使我的聲音完全升高了一個聲調。聽起來就像壞掉了的尖叫娃娃。

一個人影從里側的卧室里衝出來。肯定不是好人,我的直覺這樣告訴我,我橫着砍了下去,我感覺到自己的臉上一陣溫熱,我的一刀正好砍在了來人的胳膊上,血液濺了我一臉。我有點想吐。動不了了。太害怕了。那個人直接推開我,瘋了一樣地衝出去,我看到他的臉,布滿了血跡,還有他的衣服黑色的皮衣上血在往下滴,太恐怖了簡直是惡魔。我被他推開,摔在牆上,眼睜睜的看着他從正門跑出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刀從手中滑落,噹啷的一聲掉在地上。簡直就是噩夢,快醒來吧!但是摔倒牆上的疼痛無時無刻在提醒着我,這是事實。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過了好久我才再次鎮定下來,跌跌撞撞的站起來,用幾乎是頂的方式打開門。

“阿勇.....阿勇......”近乎哀求的語氣。

沒有回答。我看到門邊上倚着一個人,是爆炸頭君,昏暗的光線下,他好像還活着,嘴唇蠕動着像是要說什麼一樣,我貼近了他的嘴邊。

“my....my.....dairy......ご(go)......”他沒有說完就昏過去了,我扶住他的手上感覺全是血,不知道是他的血還是那個殺人犯的血亦或是我的血。哎?我流血了!我才發現我的頭在剛才撞到牆的時候流血了。

剛才,爆炸頭君是讓我跑嗎?雖然沒有聽清。但是我知道不能跑,應該先打救護車吧?我哆哆嗦嗦地再走下樓,幾乎是摔下來的。抓起電話,一口氣說完之後,我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

“我回來了!今晚吃什麼?”熟悉的聲音。

門開了,是爆炸頭君的父親。我向他撲過去,一把抱住他。“叔叔!”然後,終於站不住了,癱了下去。

“你怎麼了?康成?怎麼回事,怎麼全是血?”叔叔很明顯被嚇到了。

我說不出話,開始哭起來。

“我......來晚了,再早一點就好了,都死了,我已經報過警了......”

很快救護車就來了。阿姨被確認了死亡,而爆炸頭君被送往了醫院,經過了幾小時的搶救,最後不治身亡。

警察根據我的目擊情報,很快就鎖定了嫌疑人然後逮捕了他。

“發生什麼事了?”綾奈總算是醒了,她好像不記得她昏倒之前的事情了。

“...........”

“不會吧?”她看起來好像是很悲傷的樣子,一臉難以置信。

“你沒事吧?”我關心到。

“沒事,沒事,沒事,沒事........”她一個勁地重複着,一點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算了,別管我!”她突然站了起來,跑了出去。

“哎!等等,口供怎麼辦?”一個警官摸樣的人喊道。

“算了吧,警官先生,她開始的時候就嚇暈了。不必執着於她的口供了,她什麼也不知道。”

警官撓撓頭,“好吧.......”

“取證結束了,收隊吧!”

這個案子似乎十分簡單,因為不需要其他的證據,貌似我給他造成的刀傷就是最決定性的證據。

警察走了,留下了亂七八糟的一家,叔叔的表情很奇怪。不知道是悲傷還是驚訝,亦或是氣憤。感覺有點可怕。

“對不起,叔叔,我來晚了,沒能救下他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沒想到的太多了。

“沒事的,康成。不是你的錯,過程我都知道了,就算你及時來了,事情也不會有轉機的,畢竟你這麼弱的身體怎麼可能打得過那麼強壯的犯人啊!”

“叔叔,不是的,不是的。”

“你先回去吧,冷靜冷靜,調整一下心情吧!我想,你如果精神起來的話,小勇他一定會高興的。”

“好吧......”我默默地走回家,默默地走進客廳。

“康成,你幹什麼去了?”我爸的聲音在客廳的沙發里響起。他拿着報紙,推了推眼鏡。“怎麼全是血?”

“看新聞吧,很快就要上新聞了。”我沒有再說話,自己回了房間。

“喂,你沒事吧?”爸爸提高音量,再次推了推眼鏡,問道。

我心裡有一點煩躁,感覺心煩意亂的。

“你覺得呢,你覺得有沒有事呢?”

用很沖的語氣留下這句話之後我就上了樓,沒有再理會。

回到房間,我扔下包,剛想一頭栽在床上。突然想起來了自己現在一身的血跡,活像恐怖電影里的喪屍。我脫下衣服,拿着衣服思索了半天也想不起來之前看的柯南里所說的用來洗掉血跡的是什麼東西。於是就隨手扔在了盆里,反正我去不去學校都無所謂,放着一天不洗也沒什麼的。

我的房間門沒有關,從那個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電視里的內容。

電視里是晚間新聞,還是同一個播音小姐,用着同一個沒有情感的語調讀着稿子。

“根據國立天文台預測,今年的聖誕節即12月25日將會有大量的流星雨現象。根據預報,這將是百年不遇的一次大型流星雨現象。

下面播報下一條新聞。

今日下午,富士市又發生了一起入室暴力搶劫案。

根據根據知情人士透露,發現時在住宅里女主人櫻井紫子女士已經死亡。”

此刻的電視機上一張紫子阿姨的照片正在衝著我笑,很燦爛。

“另外,一位在校男高中生——櫻井勇太重傷,立刻送醫后,經搶救無效身亡。

本案的嫌疑人已經在本市在校高中生,住野康成的協助下逮捕歸案,近期將舉行對住野康成的勇敢市民獎的頒發。”

此刻的電視上接連閃過了爆炸頭君帥氣的照片和我裝出一本正經的證件照,顯得很不合適。我,從那個位置離開,重重的關上我自己房間的門,走進浴室,開始放熱水,我心不在焉地放着熱水,連水溢出來一直溢到走廊里都不知道。

“喂!為什麼走廊里會全是水啊!”爸爸的喊聲。

“對不起!”我不耐煩的聲音。

“沒事!注意點就好!”

我關掉熱水閥,從抽屜里拿出一堆入浴劑,一個一個撕開,扔進浴缸里。不知不覺中,我把所有的入浴劑都扔進了浴缸里。入浴劑是紅色的,此刻的浴缸里已經變成了暗紅色的水,活像一缸血液,還咕嘟咕嘟地冒着氣泡。讓我又想起了今天的所見。我把自己沉浸去,紅色的液體包裹住了我。讓人窒息。

我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擦傷,感受着那火辣的痛感。

“為什麼!神明大人!你到底想要什麼!就那麼想要我痛苦嗎!讓我一個人死還不夠!還要讓我身邊的人也消失嗎!如果是那樣!我詛咒你!我詛咒你!到底想要什麼!我連這樣的一點快樂都不配擁有嗎!啊?我……我……就這麼……地應該去死嗎……”我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連我自己都聽不清楚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是不是真的應該去死呢……”我這樣問自己道。

我不知道答案。

“……”一首我熟悉的音樂響起。是我的電話鈴。我隨手拿起電話。是line的視訊通話。我想也沒想就接了起來。看到的是綾奈那張可愛的臉。

我看着她的臉一點點變紅,此刻的她和我一樣泡在浴缸里。但是她並沒有發作。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哭腫了的眼睛。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這樣的表情。

我沒有說話。她也沒有說話。我們就默默地看着對方。不帶一點色氣地看着。

“對不起,是我的失誤,沒有注意到是視訊通話。”綾奈終於打破了沉默。

“對不起,我有一點心不在焉,想都沒想就接起來了。對不起。”我順勢回答道。

“嗯~~沒關係,不是你的錯。”

“不,我也有不好的地方。”

“康成君......”

“在。”

綾奈張張嘴,半天,終於吐出了一個字。“我....我...有事一定要告訴你。”

“嗯~~說吧,我在聽。”

“其實,勇太君是我的前男友。”

“你說什麼?”我有點驚訝。

“我說,我是勇太君的前女友!”

“什麼時候的事?”

“到中學畢業為止,是那時候我甩了他,因為,那件事,你知道的那件事。”

“哦,我知道了,原來你和他認識是因為這個啊!”

“嗯,是的,瞞着你真不好意思。”

“沒事的,我不介意的說。對了,忘了告訴你了,之前,他說他還喜歡你呢,想要在我......”不好,說漏嘴了。

“嗯?你怎麼樣了?”

“算了,不瞞着你了,瞞着你好累。”

“嗯,很好啊,你說吧!我不會介意的。”

“我....其實......就要死了。”

“嘛,我知道了。”

“知道?”

“不如說我大概有這樣的感覺。我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這一點。”

“嗯?什麼意思。”

“你之前的反常啊!”

“嗯?我不記得了。”

“第一次見到你時,你從醫院裡出來的時候的想死的眼神,住院的時候你突然叫護士接下點滴瓶的時候,我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的時候,你支支吾吾地選擇了大冒險,一起去奈良的時候,你在洗澡的時候,包的拉鏈沒有拉上,裡面露出來的一堆藥品和器械。還有你時不時的去請假不上學。這些反常的行為,雖然勇太君告訴我你身體不好,但是這些行為都不僅僅是一個身體不好可以解釋的。”

“嘛,你真的是很厲害呢!你全都說對了。你果然很聰明嘛!”

“沒什麼的。不算什麼厲害的事情。就是簡單地推理而已。”

“你不介意我瞞着你吧?”

“沒事的,我明白你的。不想讓我擔心,你真的是很溫柔啊!”

“說的我怪不好意思的,其實我也沒有那麼溫柔了,我也是有自己的心思的。我之所以會接近你純是為了我想要有一個人記住我,甚至沒有想過會有人因為我而傷感。對不起,對不起,我那麼自私,卻還是讓你誤以為我很溫柔。真是很對不起,真正溫柔的人應該是你對了。我真的是很對不起。”我把頭埋進水裡,血紅色的水灌進嘴裡,有一股花香。感覺很夢幻。

“果然還是我這種人早一些死掉好了。反正我也沒有多少時間了。我不差這一點不到一個半半年的時間了,我的存在僅僅是會給周圍人帶來麻煩和厄運而已。”我感覺被水灌得有一點難受,把頭從水裡拔出來。就這樣一邊喘着氣一邊說著。

“你在說什麼呢!那你為什麼還要救下我!你不記得當初你救下我的時候你說的那些話,你想要擁有你的未來,羨慕我有自己的未來,羨慕我可以自己決定未來,那時候你對未來的渴望難道你忘記了嗎?雖然你只有一個季節,但是那還是可以改變的未來嗎?你不是還沒有經歷嗎!既然可以改變那為什麼要放棄啊!既然還有可以做的事為什麼要去放棄!你難道不知道如果你現在就死了會讓我很困擾嗎!如果你現在要死的話就帶上我一起吧!既然你那麼想要的話!你說什麼你沒有考慮我的想法!你之前明明就有考慮!說什麼你很自私,明明最溫柔,最體貼的就是你!說什麼你沒有用!明明救下我的是你!願意傾聽我的話的是你,開導我的人是你!如果說你是厄運的話,那我是什麼!難道不是我親手毀了我的家庭嗎!你就算再厄運,有做到這種程度嗎!當初你說什麼我什麼都不明白!現在看來,真正不明白的人是你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如果你真的........我也會很困擾的!”

綾奈劈頭蓋臉地罵了我一頓,反倒是我清醒了不少,可以說是醍醐灌頂。“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其實我也很想要活下去呢,多虧了你,我又找回了真正的自己。嘛,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秘密了,那在我剩下的時間裡,能不能多陪我一點啊,我是真的很想要你記住我呢。”

“好,說定了,就這樣吧。就讓我陪你走完最後一段時間吧!”

“那你可要記住我啊!”

“好啊!不如說我為你守一輩子的單身吧!”

“別別別!我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哈哈哈,開玩笑啦!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你和勇太君都不會高興吧!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呢?”

“嘛,你這一點有一點像我了呢!”

“也許吧,你剛才說的話有一點像當時的我了呢!尤其是那種迷茫的樣子,真的很像呢!”

“是嘛?”

“是的說!”

“那你說是不是之前附在你身上的壞東西跑到我身上了呢?”

“那我變得像你怎麼解釋?”

“哈哈哈,說的是呢。”我這樣想着,是呢。就是這樣。

我的精神好多了。

“嘛,就這樣了吧,掛了吧!”

“嗯。”

“拜拜!”

“再見!”

我摁死了電話,這才發現原來還是在打視訊通話啊。不過我們誰也沒有介意這件事。

我洗好了換上睡衣,走到樓梯口處,嗯,我準備好直面事實了,我也要繼續享受我的餘下不多的生命了。到時候在彼岸就跟他講一講我後來所經歷的事情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邁下了樓梯的第一級。

“爸,我洗好了。晚上好!”

“嗯,晚上好!別忘了後天是勇太君的守夜儀式哦!要準備好了!”

“記住了!有飯嗎?”

“桌子上有做好的味噌湯,你去喝了吧!”

“好的。”

爆炸頭君的告別儀式是在一個晴天里,預報說當天會下雪,很少見的雪,原來,不知不覺已經步入了冬天了。

我跟着爸爸走進大廳,遞上香典袋后我就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了。抬頭仔細看看,肅穆典雅的大廳里,鮮花環繞,正中上方是如來佛像,正中爆炸頭君在一層玻璃后,擺出一副帥氣的樣子看着玻璃外面一群穿着黑色正裝的人們。

哭聲時不時地傳來,證明他並沒有白活一場。我還是有一點不能釋懷,為什麼他會先走呢?我很想不明白。有誰記住了他呢?親友,朋友,還是別的人?

讓我驚訝的是,我之前都不曾知道他有參加棒球隊。而契機是因為,在他的告別儀式一半的時候來了一群剃着平頭的人,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我們高中棒球隊的後輩。他原來也是有秘密的啊!

鮮花環繞着棺木,另外還供着兩大盒大福餅,就是平時他經常會來送的那種。

同學們大都只是來燒了一炷香就離開了,我總算是看到了,那個說是我們同班同學的小玉子同學,果然是同班同學。

綾奈上過香之後並沒有走,走到我旁邊,對着我伸出手“再去給紫子阿姨上柱香吧!”

“好。”我伸出手,拉住她的手,順勢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