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的道路上行駛着這樣一輛馬車,上面坐着兩位少女正在爭執着什麼,一位身金髮碧眼,穿短裙法袍,另一位褐紅色短髮,身披毛皮短斗篷,眼神中透露着火紅的光芒,在日光的照應下赤紅的眼眸顯得異常映襯。

穿過茂密的叢林,腦內不斷回想剛才的幻象是那麼的切身真實,起因竟是手中那碧藍的寶石,少女把它收入口袋眼前的景象自然退散,現在的她正穿過一層層樹林尋找逃出的方法,不斷堆積的樹葉開始在頭上不斷疊加。

“你在說什麼啊,當時要不是你……”

路遇小溪旁邊卻發覺異常的動靜,蹲身下潛俯身前傾發現是一位紅褐色短髮少女在飲用溪邊的流水。

“那你的意思是說,怪我咯。”

既然不是野獸自然要上前打聲招呼,萬一對方知道森林的出口在哪裡呢。

“我鄙視你,彌幻。”

彌幻起身向前走去,坦然地舒展身軀好顯得自然,拍打衣物除去塵埃,是故意弄出聲音讓對方發現自己,以表自己沒有敵意,可紅褐色短髮少女聽到樹叢發出的“沙沙”聲還是嚇了一跳,側面翻過身來,尷尬地看着眼前美若天仙的女孩。

“你還有臉鄙視我了是嗎?”

紅褐色短髮女孩就這樣尷尬地看着對方,持續了一段時間,最後是彌幻先開口說話打破了眼前的這場僵局。

“怎麼,我吾明就是這麼大膽,有本事你打我呀。”

吾明迅速爬起身來,緊張地回應對方,金髮碧眼的少女看起來是如此的楚楚動人,可不能錯失掉這次良機,她鼓起勇氣主動上前詢問女孩的名字。

“吾明!我告訴你,我要是再跟你說一句話,我就大嘴巴子胡你。”

交換姓名的瞬間,熟悉的感覺瞬間湧現,對方名字竟和自己朋友一致,如此可愛的少女怎會取那樣名字,這太令人費解了,兩人不約而同地這樣想,或許是覺察到了氣質,經過漫長的互相試探和短暫的深度了解,竟驚然發覺對方竟是自己相識許久的親朋好友(實則狐朋狗友)。

“可你還是沒能解決那隻喀布的問題。”

儘管難以接受,但這就是現實,眼前可愛迷人的少女吾明,正在雙方互相接受事實之際,耳邊再次傳來的“沙沙”聲讓她們無暇思考對方到底是真是假,伴隨着緊急的嘶吼聲一隻頭頂銳利犄角,嘴呲銳利尖牙,身披堅硬鱗甲,體型略像羚羊的野獸猛地衝出樹叢出現在眼前。

“說的好像是你解決的一樣。”

兇猛的眼神確立它是只食肉動物,現在非常飢餓,並且對入侵它地盤的人類感到異常憤怒,順着溪流奔走想要逃離獵人的魔爪,可身為獵物的自己早已氣喘吁吁、力不從心,能否在逃離后活下去都成一個問題,心臟就好像要穿過身體猛地迸發出去,臨時回想起體育考試的情景,旁人的呼喚化作耳旁的呼風,支撐着自己繼續前行。

“你們關係還真是要好呢。”坐在前面的馬車夫,留着一頭黝黑濃密的天然卷,手持韁繩拍打馬兒駛向遠方,灰白的風衣隨風飄蕩,因而沾染上同樣起舞的塵埃,不過大部分泥濘都是之前就有的,是在與野獸搏鬥中產生的,他注視着遠方心中若有所思,聽到身後的吵鬧便隨口說道。

拚命的呼救聲好似要引來更多的喀布,即便冒着浪費體力和失去生命的風險,吾明也要留守在最後方努力地吶喊,明知這可能是徒勞,凄慘嬌嫩的呼喊聲回蕩在森林的每一片角落,途徑的小動物們聽聞紛紛躲進安心的巢穴,恰巧在橫穿森林的小道上一輛馬車悄然路過停啦下來,憑藉高超的技巧,一個華麗轉身跳下馬車,飛舞的潔白風衣落下帷幕。

“好倒不至於,關鍵是這傢伙當時怕得要死,現在又逞強說自己能行,真讓人受不了。”彌幻唉聲嘆氣,無奈地搖搖頭,順便甩掉殘餘的枝葉。

穿過幽密的叢林,彌幻因腳踩路邊石摔倒在地,順勢絆倒身後的吾明,千鈞一髮之際,喀布張開血盆大口想要盡情享受血肉的時候,一道弧形白光貫穿半片樹林,正好打在上下兩排獠牙的口舌之間,打斷它美餐一頓的想法,還沒完,白光之後又是一道白影衝出樹叢,轉身一擊迴旋踢,把可憐的喀布擊飛甚遠,最後只落得嗷嗷亂叫、口齒潰爛、落荒而逃。

“對啦,班長你那麼厲害,是哪個公會的來着,我給忘了。”試圖轉移對自己不利的話題,這是吾明最擅長的事情,但願能夠成功。

“叫我萊亞就可以了。”稍有尷尬的面容露出苦笑,“我是白色星輝公會的會長,整體屬於星輝公會的一員。”白色星輝公會又名白星公會,是星輝公會新創立的分公會之一,其餘分工會還有紅色星輝公會、藍色星輝公會。

“誒,沒想到你還是個會長呢。”彌幻成功陷入吾明的陷阱,不愧是好朋友不管嘗試多少次都會上套,實際上彌幻只是懶得搭理她罷了。

泥濘的車輪壓過路邊的石子,驚起貨車上的一陣波瀾,上下顛簸左右搖擺,調整好姿態以擺正貨板上到處滾動的商品,那是白色星輝公會本次運輸的任務,成功送達目的地后應該可以獲得一筆不錯的收入。

“哈哈……”苦澀的輕笑掩飾不了事實的真相,“實不相瞞,其實白色星輝公會就我一人……”這家新創立的分公會還沒來得及招攬他人,便開始辛勤的業務工作,萊亞也是不知所措,莫名其妙被總部調到新部門去,看着笑嘻嘻的同伴們拍打肩膀目送自己,回想自己也沒有做錯什麼,對此感到十分苦惱。

“你該不會是被針對了吧。”吾明呢喃試探,沒想到引出的話題會吸引到自己。

“有可能哦。”不清楚到底為什麼,才湧現出各種猜想。

低沉的嘶吼,震破蒼穹的寧靜,晴空萬里之中偶然飛過一隻天空巨獸,拍打碩大的翅膀翱翔天空,產生的強烈氣流讓在旁的鳥獸都得繞道而行,它背上託運着綠色的植被,種植着大量樹木,供島上的生物得以生存、繁衍,形成完善的生態系統。

“那是什麼。”彌幻搶先在前,讓吾明想要問的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利斯塔的守護者——洛斯塔克,據說承載着那座浮島已有兩千多年。”無論多少次瞥見它的身影都會為之感到讚歎。

“它的背上就是利斯塔嗎?”

“嗯。”

殘破的遺迹、迷人的幻想,上面有太多的值得探索的地方,但迄今為止無一人生還,或許這就是利斯塔的魅力所在吧,古老的遺址在這片大陸上到處都是,先是天災的摧殘后是戰爭的揉虐,沒人知道還剩下多少可以被稱得上是景點的地方,而不是一座座廢墟。

吾明雙手交叉悠閑地趴在貨車的護欄上,盯着一路尾隨的花鹿,猛地前沖湊近吾明,她順其自然地伸手觸碰,撫摸背上寄生的磷花,粉色的皮膚、粗糙的外表,就連犄角上也纏有鮮花。

“啊,真想上去看一看呢。”彌幻憧憬美好的幻想。

“那可不行,利斯塔遺迹早就被明令禁止探索了。”萊亞一臉正經地反駁彌幻,探索利斯塔實在是太危險了,“除非有專業導師引領,並且至少探索過五座遺迹獲得職業許可後方能探索。”至少還殘留些細微的幻想。

擺脫霧裡雲里的問題,踏上一路不歸的行程,不知過了多久馬兒自覺地停歇在一座鄉村小屋的馬棚前,周邊又沒有其他的休息站點,只有這間木屋和馬棚矗立在森林和花田之間,萊亞只好作罷拍打馬兒,牽着韁繩拉進馬棚,裡面除了堆積的乾草外還有一匹健碩的精靈馬,體型要比萊亞的約拉斯駿馬更加魁梧高大,似乎精靈馬並不見外,主動右移,為萊亞的馬騰出空間。

輕微地敲打房門,振落的塵埃要比馬棚中的還要多,老舊的木屋整體看上去灰塵土臉,沒有半點生氣,等待許久也沒有人出門迎接,正當萊亞擺手示意沒人、彌幻和吾明準備登上貨車時,一位姿態端莊舉止優雅的女士正朝木屋方向走來。

她的手肘提着花籃,臉頰兩旁尖銳的精靈耳十分顯眼,深綠色長發如森林將耳朵掩蓋其間,圓形斗篷繫於胸前,身穿短袖長袍,外套寬鬆大衣,她的名字叫做優億,是那座木屋的主人,看到有人在門前等待很是驚奇,便加快自己的步伐,來到三人面前。

靠近后才明白她的美麗令人窒息,翠綠色的眼眸、欲言又止的嘴唇,搭配鬱鬱寡歡的神情,簡直就是位冰雪美人,她放下花籃詢問三人的來歷,交代過後,便熱情地從口袋中取出鑰匙打開封塵已久的木屋大門。

“其實我也是今天早晨才到這裡。”每年都會回到這裡。

烏煙瘴氣的屋子,彷彿被灰塵和蛛網所佔領,到處都充斥着它們的部隊。

“剛剛去採摘了一些花朵,抱歉讓你們看到這種慘狀。”揮揮纖細的手臂,無名指尖的戒指發出流光,點亮屋內牆壁上油燈,散發出的光芒信號標誌着與灰塵的鬥爭即將上演。

作為客人萊亞等人自然不能遊手好閒,抬起木箱,擦拭桌面,好歹也是做過家務的人,彌幻和吾明兩人起頭幹勁十足,可在完成桌椅工作后就筋疲力盡,癱倒在並排的餐椅上,相互背對背依靠着休憩,優億女士看着二人狼狽的模樣,捂住嘴巴輕聲嬉笑。

“優億小姐是精靈族嗎?”吾明投來疑惑的目光,緊盯着那雙尖耳。

“嗯……準確來說是半精靈族。”甜美的微笑讓人無比安心。

在這片大陸上,各種族之間為更好地交流,劃分出許多主類,每一個種族都有屬於自己的主類,例如人族屬於人類,精靈族屬於妖類,除此之外還有獸類、魔類、蟲類、靈類、異類等等,位於主類下的就是副族,人族、精靈族、喀哈族都是副族,但都屬於不同主類,再舉些例子,屬於人類的有人族、泰坦族……屬於妖族的有精靈族、水隱族……屬於獸類的有喀咯族、羅氏族……屬於魔類的有海妖族、沙虎族……屬於靈族的有……

“半精靈族啊。”彌幻在後隨聲附和

“因為長相膚質太過接近於人族,所以被分化為半精靈族。”即便是半精靈壽命也大都高達七百多歲,絲毫沒有退減意思,但是因為外表被精靈族所排斥,認為他們的血統不夠純正。

“喂,你們在這閑聊,讓我一個人幹活真的好嗎。”萊亞抬着沉重的木箱步履蹣跚地走進屋內,好似輕輕一吹就能撂倒在地。

忙碌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明明它在那可你就是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望着眼前漸變昏黃的太陽,彌幻抬起手臂遮掩前方的仍舊刺眼的餘暉,心中的思緒千變萬化,回憶當天的行程竟如此有趣,不管是上午的激斗魔獸,還是下午的打掃衛生都無比有趣。

尤其是下午,安靜澆花的吾明不小心撒到彌幻身上,過路的追逐又不小心撞到搬運貨物的萊亞,餵食精靈馬卻被它咬住衣袖拚死不放,還有等等……最開心的應該是優億小姐,她似乎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彌幻收起四處飄散的回憶,接下來她還要陪同優億小姐去準備晚餐和明天的早餐,以便明早啟程后不會餓着肚子出發,萊亞貨車上的乾糧可不夠三人份……

掀開儲藏糧食的地窖,下面的寒風撲面而來,裡面除了大袋糧食還有一個神秘的黑匣擺放在角落,注意到后彌幻將其取出,經過本人的同意,她小心翼翼地吹散表層灰塵。

“我可以看看嗎?”

“嗯……”

緩緩打開黑匣,裡面放有的都是些寫實圖畫,還有幾張兒童塗鴉,取出最上層的畫作,那是一張全家福,上面留有濃綠色長發的女士很明顯是優億小姐,她的旁邊站着一位身穿鎧甲的男士手持頭盔面容嚴肅,還有一位男孩手持利劍站在兩人中間。

“這是……”在旁的吾明也前來圍觀。

“右邊是我的丈夫維哈特,站在前面的男孩是我的孩子維森。”神情有些動容,不知如何形容,難以用言語表達,難以用行動表現,此時的心五味雜糧,此時的情搖晃天平。

“誒?!都有孩子了嗎,優億小姐看上去很年輕啊”吾明轉頭看向優億小姐,貌美如花的青少面容說是少女都不足為過,沒想到已經都到有孩子的年齡了。

“沒辦法,半精靈的壽命可是高達七百多歲的哦。”迅速調整自己的情緒,好讓外人不必擔心,可那莫名的情感連她自己也不明白,唯一知道的是需要等待遲早會明白,等待、等待、等待……

她站起身來,取出大袋糧食一言不發地走向廚房,再耽誤下去晚餐可就要延遲了,彌幻緊忙跟上,只留下吾明獨自賞閱畫作……

晚餐時刻,各路旅人匯聚一堂,餐桌上布滿着豐盛的佳肴,正好四把餐椅擺在餐桌兩旁,萊亞、吾明在左側,彌幻、優億在右側,紅髮金毛斜對坐,共享美味的晚餐。

“哇瑟!可以開吃了嗎?”上下摩搓着手中的木筷,迫不及待地想要張口就菜。

吾明按奈不住的模樣,逗笑坐在對面的優億小姐,她優雅地抬手用四指擋住牙齒含蓄地笑道說。

“好、好,快吃吧。”不只是喜悅,還有滿足。

甩開手臂舒展四肢,狼吞虎咽的樣子,嚇壞一旁的萊亞,牢牢握緊手中的飯碗遲遲沒有下口,彌幻好心小聲提醒,但被無情拒絕,滿不在乎他人的目光,惹得優億捧腹大笑。

可笑嗎?很可笑,就像滑稽的小丑在放炮,簡直無理取鬧,可愛迷人的紅髮少女吃飯竟如此粗魯,徹底推翻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除了彌幻以外不是沉默就是就是越發開放自我,抹去眼角的淚痕優億小姐直起身來,吾明終於意識到行為有些不妥,便規範自身難看的吃像。

“吾明,可真可愛啊。”手肘抵住桌面,手掌撐住下巴,一臉壞笑,明知如此還不阻止,不愧是身為自己的好朋友,彌幻很是享受這種反差萌的誕生。

昏黃的天空漸變漆黑,留有微風在輕輕漫吹,晚餐過後已是夜晚,星月交輝、盤旋頭頂,紫藍色的夜空繁星遍布,絲毫沒有空餘看起來十分舒適,飽餐完來到木屋依坐在草坪上抬頭望着星空,熟悉又陌生,思考許久也沒有得出答案,吾明從屋內走出看到沉思的萊亞撲上前去,雙腿盤坐於身旁。

“優億小姐,今年已經四百歲啦嗎,看上去真的很年輕誒。”彌幻陪同優億在木屋內清洗着碗碟,上面的食物殘渣和油漬被統統倒進垃圾桶內。

“是啊,看不出來吧。”為自己的壽命悠長感到自豪。

“你在這幹什麼呢?”吾明拍打萊亞的肩膀,讓他的思緒回歸現實,同時想到自己的同伴和來時的目的,他要把這批貨物安全地運輸到某地……

“真的看不出來。”凝視雕塑般的臉蛋找不到任何瑕疵。

“吾明。”聽到自己的名字,仰望星空的頭部緩緩低下看向身旁,“給你講個故事吧,這樣的夜晚在合適不過了。”對此話題饒有興趣,點點頭便答應下來,“從前有一位美麗的精靈公主,她家財萬貫無所不有,只要是她想要的都能得到……”

“對啦,優億小姐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彌幻把清洗乾淨的碗碟堆疊在一起,隨口問道。

“嗯?什麼問題。”有些遲疑,還有些逃避。

“偶然有一天,像往常一樣在叢林玩耍時她遇到了一位身負重傷的士兵,他苟延殘喘地趴扶在樹榦上,公主見狀不妙急忙上前搶救,好在最後沒有生命危機……”吾明一邊觀賞滿天繁星的夜空一邊聆聽充滿幻想的故事。

“優億小姐是在這裡,等待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嗎?”荒廢已久的木屋無人居住,唯有妻子一人回家打掃。

“嗯……”是思念故鄉的芳香,還是想念遠方的親人。

“公主的醫術並非妙手回春,於是她把士兵帶到家鄉去悉心照料,起初大家並不反對這位外來人士,治好后趕緊驅逐便罷,可是意料之外的是公主在士兵痊癒后並沒有驅逐他,反而變本加厲地要把他留在身邊,這件事徹底動怒了她的父王……”原以為是什麼新奇的故事,結果和想法一樣充滿套路。

“他們什麼時候回來?”試圖用輕鬆的語氣,放低對方緊張的姿態。

“……”今天?明年,這個問題優億自己也無法解答,洗滌盤子的雙手停頓下來,緊盯着清晰光亮的表面,上面隱約浮現一位少女,那是逝去的青春、過去的自己。

“懵懂無知的公主祈求父王的原諒,希望能夠把士兵留在身邊,但父王拒絕還把他倆一同驅逐出境,本以為從小嬌生慣養的公主很快會後悔,回到自己身邊,但過去許久仍然杳無音訊,一怒之下精靈王把村落的巫婆叫來,讓她詛咒那位士兵不久之後就會因意外身亡……”聽聞至此觸動心靈,瞥向身旁的萊亞,依舊面無表情敘述故事,瞪大眼睛仰望頭頂。

璀璨流星劃破天際,星屑海面驚起波瀾,藉此由星塵組成的事物變幻莫測,像沙畫似的繪出腦中幻想,凝聽耐人尋味的童話故事,順帶轉換為眼前的現實。

“那……他們現在在哪?”仔細回顧方才所說的話,似乎太過為難對方,彌幻搖搖頭,隨之轉身看向身旁,“優億小姐……你又是從何時開始等待的。”盤子上的缺口再怎樣清洗也是抹去不掉的污跡。

“他們在帕米亞倫的戰場上……”停頓下來,徹底終止,陷入沉思,無法回應。

“抱歉……一不留神就……”手中的光盤跌落水盆,濺出的水滴遍布全身,匆忙抹去眼角的水痕,掩蓋不了莫名的悲恨。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也不太記得,不知何時心中鐘擺早已停止,時間流逝只是裝飾,所有的一切都早已終止,所有的一切都早已消逝,唯有自己留存於世,還有什麼意義呢,對了,為了等待可以不惜一切。

“後來你猜怎麼著……”某些人終究逃不過命運的束縛。

萊亞起身站起,抖落褲腿塵埃,久久凝視星空不作回答,陷入迷茫,或是感到蒼茫。

“你會想要知道的,對吧”晶瑩剔透的翠綠色六邊形寶石被丟到吾明手中,凝視着它就像是直視某人的眼睛,“塑夢寶石,可以讓你潛入到他人夢境……”。

痴痴等待卻又遙遙無期。

“帕倫米亞戰役已經結束了四十多年……”萊亞低頭垂下,把臉面隱藏在月光的陰影面,靜悄悄地喃喃自語。

惹人憐惜的姿態讓彌幻於心不忍,她不想再詢問下去,那樣太過殘忍,再次搖頭露出和藹的微笑。

“嗯……對不起,問了些奇怪的問題。”把最後的碗碟清洗乾淨,輕輕地搭放在支架上,“我去外面透透風。”給予足夠的空間,才能夠盡情地釋放自我至少彌幻是這麼認為,坦然走出廚房,隨手關上門房。

生活的片段斷斷續續,唯有回憶才是真諦。

走進客廳,恰巧遇到吾明,她的手裡握着什麼,隨即徑直朝她走來,黑匣中的指示很明確,散亂的圖畫擺布在一起,最後一張,沒有任何人出現在上面,單純只胡亂塗抹的黑色筆跡,像是燎原烈火燃盡一切、焚燒房屋、席捲花田、漆黑夜空不再美妙、呼嘯狂風不再友好。

“有多久沒一起玩過遊戲了。”一拍即合,冰冷的寶石被夾在兩人熾熱的掌心。

“一天、兩周或三年,我可記不清,快點吧,在這樣的夜晚去探險在合適不過了。”

清風吹過草旁,芳香縈繞木房,美好幻想開拓新界地域,奇妙相遇使我們彙集於此,冒險熱情任誰都無法抵抗,即便赴湯蹈火、即使遠在異鄉,無論何處都能充滿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