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妈妈的高中同学啊，现在见过的不是功成名就出人头地就是继承家产腰缠万贯。”阿潘在这偌大的酒店里的一间顶级雅间里对自己的妹妹暗暗说到，手上还不忘把餐桌上的食物往自己的碗里塞。

“嗯嗯。”潘羽的眼神不动神色的表达出了一种忧郁，大概和阿潘一样也放不下一桌的美食，但碍于自己的马甲线不能丢还是在行动上稍微慢了几分，又时常停下抓着筷子的手悄悄低头以只有阿潘察觉得到的幅度叹息，在其他人看来也许更像是吃饱了有点不能动。

在场的不仅有潘母的高中同学蓝阿姨，还有阿姨的女儿——蓝岚。初次见面，阿潘并没有把太多心思放在这位虽然看起来同岁但是打扮精致的潮流女生上面，毕竟这样做对于阿潘来说是对美食的极大辜负，这是要向全世界的人谢罪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桌子上的食物越来越少，可能就像是进入了下一阶段一样，蓝阿姨询问的一句“吃饱了没有”便成功让兄妹两人点头答应，接着就是让这位蓝岚小姐带着两人去隔壁没人的一间包间里面去玩了。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在小的时候几乎每次潘母带两人出去和什么同学朋友吃饭的时候都会遇上这一阶段，就好像是大人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所以小孩自然而然要遵守某些规定，再走流程离开随便去哪玩。而每次这样礼貌地回答之时，阿潘大部分都是没有吃饱的状态。但这也没有办法，于是三人就到了这个独立的小包间里面，说是“玩”，其实是安静到吓人的沉默。

也正是到了这个时候，阿潘才有机会借着玩手机的名义来偷偷观察蓝岚。乍一看这位蓝小姐的底子并不差，要是素颜的话也并不会难看到哪里去，还会有极高的回头率也纯属正常。但是她脸上所上的妆虽然没有多深多重，至少是遮盖了一点她本身具有的纯真和可爱的气质。强行成熟？也可以这么说，低头玩手机的样子也的确很迷人，这一点阿潘在用手机上询问过了自己的妹妹，得到的答案亦是如此，接着潘羽发来一个表情包，是一个很可爱的角色头顶一个问号，表情也很疑惑。没有明确的表达什么，阿潘却已经参透其中之意赶紧收回了视线死死盯住手机。

没想到的，还没有看着手机过几秒，蓝小姐率先发话，并且是带着极其凶煞的眼神说到：“你是叫......阿潘对吧？你刚刚一直偷看我干什么？发现被我发现之后就开始盯着手机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你是不是变态啊？”

直截了当，阿潘顿时有点受伤的感觉，同时手心不断冒着汗，是不是今天的天气太过好了，温度有点上来了？还是说这包间里面是不是有偷偷设置什么暖气，悄悄开启才让温度这么诡异？如果这些都不是，那难道是蓝岚的视线吗？

见阿潘状似心虚，蓝岚抛下一句“再这样做你就死定了”便低头不再回应。到这里，阿潘仍旧不敢出一言，与陌生人待在这个包间里面是可以忍受的，因为有妹妹在身边也就有了一丝底气，但被这位陌生人如此恶言相向是不敢反抗的，更何况阿潘认为是自己有错在先。

然而，依旧缄默的潘羽说话了，朱唇轻启，玉言淡流，缓缓到：“哥哥没有。”

蓝岚也是吃了一大惊，头猛地抬了起来看着潘羽，但随即又恢复成方才的那般凶恶。说到：“没有，没有什么？本来就是你哥哥偷看我，跟一个变态一样，我说两句让他注意一点还不行了吗？反倒是你，还在这里帮着说话，难道你也是有问题？”

“我承认哥哥是有在偷偷看你，还偷偷跟我说你长得很好看，但是脸上化的妆遮盖住了你本来的气质，我也表示同意。但是......”潘羽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去之后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难受，眉头紧锁，好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般，“但是哥哥绝不是你说的变态。而且在我的提醒之下哥哥也收回了视线。我想哥哥不是因为发现了你发现了这件发现才收回视线的，而是因为我的提醒。所以，所以啊......你的说法是错误的，是在不清楚事实片面的、专断的看法，其实就是造谣——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你说我造谣，哼......我还觉得你是帮凶呢！帮凶，帮凶......在某种意义上说和造谣者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都是同样的人，都是恶人，没有什么好宽恕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好同情的地方。”

“不是，我做的事是对的，你做的事是错的。而且帮凶虽然叫做帮凶，但是如果理解其中清晰的判断，帮凶有时候并不是在帮‘凶’，有可能是为了......为了在一个这个人所信任的方面所能够触动心灵的方面，这种是叫做‘凶’吗？不对的，要是这样的能被称之为恶人那么这个世界以此思维就再没有公平与正义，再没有一个人为了自己所认为的‘善’而行动了。但是造谣，造谣是不一样的......”潘羽的脸看起来有些发红发烫，手机早已放在桌面上一直保持着黑屏状态，而原本应该空闲的两只手不知什么时候紧紧抓着凳子的边缘，“现在是什么时间？这个时间作为学生应该上学的吧？也不可能因为什么特殊原因会放假，因为有特殊情况的话在前不久蓝阿姨就一定会说出来，但是没有，蓝阿姨什么也没有说，我的妈妈也什么都没有说。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得出一种结论，你不去上学的原因是大人都知道的，所以见面才会闭口不谈，再加上你的所作所为，你所化的妆，你......难道是一个biao......”

潘羽忽然闭口不谈了，头低了下来，额前的刘海遮住了所有，看不清她的脸看不清她的眼睛，谁也不知道现在潘羽是什么心情。没有说完的话没有阻隔的传达到了蓝岚耳中，很明显刺激到了她。

包间里再一次沉默了下来——愤愤含泪离去的蓝岚，以及钻入哥哥怀中的潘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