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拔河开始时,成乐的心就一直没有放在比赛上,左右抛着视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对谁抛媚眼,因此导致拔河比赛中她并没有使出自己的九牛二虎之力,或许这就是十班惜败于九班的理由之一,但是她不在乎。午饭过后的休息时间,她作为留守大本营的一员也不安分,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在四处奔走,害的剩下独自一人的女生戒心满满,手上捧着的一本书愣是没有看进去几个字,也不知道她是在小心什么,害怕别人来偷大本营里面放着的法式小面包还是美味葡萄糖呢?也说不定,运动会人多手杂的,谁偷偷往食物里面掺了些东西都不知道。

“诶,同学,你知道高一十班在哪里吗?”

阿潘停住脚,面前是一位身高与他相当的中年大叔,也许年龄并没有多高,但是从脸上的皱纹和头发的稀疏程度来看却不得让人不小心翼翼的,说不定是理科走出来的人呢?

“十班啊......”阿潘嘴巴半张欲言又止,心中念头交杂而过,思考了一番后说到:“叔叔你是要找人吗?”

运动会的这几天是开放日,无论学校里面出现什么人都不会奇怪。

“啊对,我找我女儿。同学你认识她吗?叫成乐。”大叔一本正经的回答,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眉宇之间一股莫名的严肃让他有点不自在。他似乎在警惕什么。

“我......认识啊。她要看守大本营的,不在教室里面休息,我去帮你找一下她。”

阿潘有点慌张,大叔说的人是他所认识的人确实挺好的,能帮上忙可以令双方都开心。可问题是根据学校的安排,中午时间学生们吃过午饭要在教室里面休息的,虽然没有老师看班,但要是被抓到了的话可是要受大处罚的。因此,这个忙要帮也要不让自己的行踪败露事实非常难。

“成乐救我!”

在心中默念成乐之名的阿潘急速奔跑冲到大本营,凭借他锐利的双眼在这整片区域看了个里里外外,就连隔壁班的人都有些担心阿潘是不是携带了某种泻药来下毒的。

“阿潘,你怎么在这?”

说话的人是留守十班大本营的另外一位女生。

“嘘——这个消息千万不要泄露了!我在找成乐,你有没有看到她的人,行踪轨迹也可以。”

“啊......”女生似乎也被阿潘这般急迫的模样吓到了,连忙连接大脑说到:“成乐她,她说要去上厕所,但是上厕所上了好久了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也......”

没等女生说完,阿潘再次迈出双脚朝着最近的女厕所奔去。要说阿潘刚才的风风火火有点英雄登场的样子,那么现在冲向女厕所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比变态还要变态。然而后面发生的事更让阿潘坐实了变态这一称呼,恐怕当时在厕所里面的女生永远也不会忘记一个奇怪的变态对着女厕所着急地大喊着人名,不知是鬼是人,就担心会不会突然冲进来将厕所翻一个底朝天。

失望而走的阿潘不知该把希望寄予何处,无奈之下他只好想着先找到大叔告诉他人没有找到。剩下的他得找机会一个人开溜回到班级里面,说实话这次胆敢无视明文规定跑出教室也只是想找找办法能不能在其他班级留下关于“夏日作战计划”的广告,很可惜的是没有任何机会可以让阿潘抓住的,毕竟不管怎么推销或者留下广告都会被人给驱逐的吧,只好顺便经过九班的时候看一下潘羽,这几天的比赛能否以良好的状态来面对。

没想到的是生活往往不如自己想的这么流畅,在这一切发生之前,阿潘远远的就看见了大叔面前站着的人是成乐。

“nice,原来已经找到了,那我得赶紧回去了。”阿潘这么想着。

除了生活并不会朝自己想的来以外,自己的大脑有时候也会与自己的“认为”对着干。在阿潘准备扭头转身的一刹那,他可以说是一不小心看到了父女两人的情况——成乐低着头像是在认错等待处罚一般,满满的都是害怕,大叔像是一个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一般随时准备生吞活剥了眼前的人,尽管这个人是自己的女儿也会毫不吝啬地露出这般让人惧怕不已的表情。

“还是去确认一下吧。”没有过多的再三思考,阿潘便已经任自己的双脚行动了,“借口就说——另一个人让成乐快点回大本营,她也要上厕所的。”

掺和别人的家事是一种错误的选择,因为这会让阿潘看起来很多管闲事,甚至会让人觉得他十分讨厌。阿潘也不想要成为别人口中唾弃的渣滓,但是做什么样的人是自己选择的,如果自己任由生活改变自己的人就永远不可能踏出第一步,趁现在还来得及。话说从打算开店的那一刻起,阿潘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什么样的决定也早已如同既定事项。

“喔,成乐!”

声音从天而降一般,击破了成乐与父亲之间的气氛。

“那个,那个谁说要你快点回去守着大本营,她有一点点十分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

在第一时间,成乐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脑子一片空白,刚才在干什么,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原来心里早已没了底。只是依靠本能,脑袋缓缓抬起,父亲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依然如此,是否松缓了她也不知道,话说是不可能看出来吧——那张脸一直是那样的。

“喂,别发愣啊!”

声音又一次冲击自己的大脑,就像是锤子敲在一座钟上面,回音一直有,只是随着时间愈来愈淡薄。不过这一次,钟被击破了。

“知道了......”成乐轻声回答,脚随着落地的话音挪动了半分,不过也只是半分罢了,她的脸微微颤动,最后还是跟着脑袋低垂而下目视着脚底的地板,“我马上就过去,阿潘你先帮我看一下吧。”

她知道自己现在要去干什么,就是因为眼前这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就是因为那副本应该消失的宣传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