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阳光很好,透过窗户落在你的被子上,你的睡颜也渐渐爬上金黄色的光芒。但是将你从睡梦中拉出来的并不是温暖的阳光,而是一通电话,联系人上面写着三个明晃晃的大字‘女朋友’。经过简单的交流过后,你总结出来女朋友的长篇大论是什么意思——赶快起床整理一下跟你女朋友一起出去买东西,是过几天你和她去海边她必备的东西。你想了一想,她要买的东西是......”

阿潘看了一眼妹妹,小羽看了一眼哥哥——沉默。

“可恶——啊!”整个世界如同玻璃般破碎,阿潘双手死死抓住木牌两边,奈何力气不够无法达到他想象中撕破木牌然后暴走,“什么鬼东西,这个比赛到底是谁策划的,这种人应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远不得超生!你以为你是在写小说还是在干嘛啊,一个小小的木牌为什么你可以写出这么多字啊,要是再大一点是不是直接写出来几千字,明天就可以在某个小说网站上看到你的著作了?还有明明叫做‘借物竞走’就不要掺杂猜谜语的成分在里面好不好,要不然就不要叫‘借物竞走’啊!要是策划站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好吧,虽然我什么也做不了,但是我要让他——让它看看我的愤怒!”

“哥哥。”

潘羽扯了扯阿潘的衣角,提示时间不多了,其他一两个队伍已经有人找到谜底了,其中就有人是抢了原本潘羽手中的木牌。

“嗬......没办法了,只能想想这个答案到底是什么了......”此刻无数想法在阿潘脑海中疯狂搅动,犹如老巫婆手下的一锅异色药水,说的没错,他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小羽你怎么看?文中所说的是女生夏天去海边必备的东西,小羽你肯定会接近答案!话说写这段话的人没有想过拿到这个木牌的人是女生或者其他情况吗?”

呆滞——这两个字再一次从潘羽的眼睛里飘过,事后她给出的答案是一个简单再不能简单甚至会让阿潘绝望的的“摇头”。

“那那那......我想想,假如我是女生的话,去海边的话,一定要——对了!就是这个,去海边一定要穿泳衣,不穿泳衣怎么去海边啊?一定是这个答案,那么泳衣......还是要女式的......”

阿潘把目光看向周围其他人,都好好穿着泳衣,再说了都是陌生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比赛而当场裸身把泳衣交出去?就算她同意也要看看她的队友同不同意。

“那就......”

刚拒绝气喘吁吁跑过来接物的夏绒猛然觉得背脊发凉,就连洒在身体上的阳关也不管用了。下一秒,阿潘逐渐变得丑陋和邪恶的一张大脸霸占了她的所有视野,不仅仅给心里带来极大的恐惧,而且还留下了乌漆嘛黑虽不大却深刻的阴影。

“你,你要干嘛!”夏绒一慌张向后退了一步,但是重心不稳使她跌落在地,于是阿潘遮挡住了属于她的所有阳光,“我不是啊,我没有啊!”

“夏绒!身为多秒的同桌友情,在我危机的情况下时刻都有你的帮忙,我觉得这次也不会例外的,所有,就帮帮我吧!借物竞走啊,就接一个物嘛!”

“不,不行!”未等阿潘说出那个“物”的名字,夏绒就急忙双手呈一个大大的“叉”,“鬼知道你要接什么东西啊,万一,万一是什么不好的怎么办?”

“你,你要是不借我的话,我就——”

“你你你,你要干嘛!大庭广众之下,你所想的不能成为你所做的,不对,就连想象也要封闭,就像是堵死的下水道一样!”话是这么说,但是畏缩在阿潘的阴影之下的她却是可以清晰的看见脸上滚烫的红晕,如同太阳一般炽烈,尽管有些夸张,但这样说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我就——我就只能求求你啦,一分啊,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分啊!”

“你,你在说什么啊!不要,绝对不要,不可能,想都别想,死变态离开我!”

“啧!你要是不给我,我就只能硬抢了,哇呀呀呀呀——”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阿潘朝夏绒伸出他那邪恶的手之时,潘羽从旁边窜了出来,只凭一席话就将夏绒救于水火之中——“哥哥,拿到第一分了”。

“什么,小羽你难道……你可是我的妹妹,没必要做出这样的牺牲,我……”

“答案是防晒霜。”潘羽打断道。

“防晒霜……”阿潘回头看了一眼夏绒,却只看到一只凶残到可以杀尽这世间任何生物的猛兽,感觉再看下去不到几秒可能就要和亲爱的世界诀别了,“好的,我们赶紧回到跑道上去吧,我们马上就要开始第二轮,再不……噗,呃啊——”

只听见某些东西破碎的声音,于是只剩下阿潘的惨叫。若不是官方及时出来阻止,恐怕明天就可以看见一团惨不忍睹的马赛克出现在新闻报纸上,而且还是头条的那种。

阿潘顿时搞不明白了,女生一般都是很暴力的那种吗?就算是一直很平和好像毫无起伏的小羽也是对自己出手过,话说那时候还很小啊,没见过裙子去掀一下又怎么了嘛,展现小孩子的好奇心都不可以吗?说是这样说,阿潘还是没有一点儿反抗的想法。

还在阿潘胡思乱想抚摸自己的痛处时,潘羽已经带着木牌回来了。阿潘赶快收回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艰难地吞咽下一口口水将木牌翻过来一看——只写这一行大字——可以看见女孩子抖动的胸部的沙滩排球最棒啦!

“唔……还有这么直接不怕死的人嘛,到底是谁写的啊?”

“哥哥,那里。”潘羽伸手一指,目标落在怒气未消的夏绒上,她正抱着一个沙滩排球,嘴上咕哝着什么,而唐笙笙在一旁说些好话像是“陛下息怒”之类的。

“咳……这即将是我们的第二分。”尽管目标很简单,但是阿潘还是被冒冷汗——夏天,真冷啊。

总不会每次都这么顺利,哪怕是分数摆在面前,也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被阻拦,或许达到不了的毕方才算有人情味,才足够现实。夏绒怀里的沙滩球竟成为了阿潘这个夏天无法企及的梦想。

一个上午过去了,几家欢喜几家愁。阿潘是欢喜的,因为他在这个需要体力的活动上赚取了一分,同样阿潘也是忧愁的,因为他不知道脸上这些青肿需要什么时候才能消。在接下来的好几天时间里,潘羽总会盯着自己哥哥的脸看,而每当这个时候,阿潘都会想起自己在盛夏被自己的同桌痛殴的经历,不禁心中潸然泪下。

也不知道是为何,可能是下午的阳光更加照亮了每个人脸庞,也可能是官方意识到了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今天上午所出现的奇奇怪怪的木牌皆少了许多,就像很久以前的流行变成了如今的彩蛋。不过相对而言,木牌上所要求的物品搜索难度像是翻了一个倍数。经过上午的教训,有些人急中生智抓紧时间在中午集齐了一个箱子的物品,准备在下午的比赛中大显神通,然而碰上了更新过后的木牌都成为了浮云。例如贝雷帽、未削过的铅笔,甚至还有在这个季节这个场景发生严重冲突的围巾、羽绒服等保暖衣物,任谁也不会掏出一件羽绒服吧?

在如此的审判级别借物竞走之下,夏绒和唐笙笙也只能获得一分,这一分还是完全靠运气获得的——这个木牌上写的是“这个夏天记忆铭刻”,当时夏绒就想起上午阿潘带给她的屈辱,又碍于这模糊不清的话语,直接三下五除二像拎着一只死狗一样将阿潘送到官方面前。而官方在众人的疑惑之下只是微微一笑说到“只要是对你来说在这个夏天难忘的,无论是什么都行”,于是乎夏绒便捡到了全场唯一一个送分题。

阿潘听到很高兴——原来我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