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昏黄的太阳下沉。
“羊水破了，羊水破了。赶紧送医院。”
“你好，请您平静一下心情，报一下您的位置。”
“江浙市人民东路这边。”
“人民东路，人民东路那个方向......喂，喂。”
“人民东路，没报清楚地方，那边羊水破了，你们赶紧救护车配接妇产科接生医生。”
“这里也有一个，也在附近，人民西路，122号门口。”
“两辆车一起出吧，医生都还没下班，赶紧的赶紧的赶紧的。”
“太太，您丈夫呢？”
“嗯——我不知道——”
“人民东路这边的产妇一个人带一个一岁多刚会走路的孩子，好像是女儿，怎么解决。”
“翻电话，我们这边也是产妇一个人，单独一个。”
“你们赶紧把亲属叫过来。”
“好的，指挥中心。”
“嘟嘟嘟——”
“指挥中心，这边这个羊水破了一半，但是孩子没有出来的迹象，请求带回医院。”
“这边也是一样，请准备手术室，另外这边电话打不通。”
“这边的先生人在国外。”
“怎么回事，两个都这么不负责任，赶紧的，打铃加速，带回医院。我两个已经紧急回院了。”
“让一让，让一让。”
“让一让，让一让。”
“产妇精神状态失常，有大出血的征兆。”
“准备好输血。”
“那个小女孩怎么办。”
“看起来挺乖的，让她跟护士长儿子待一会。”
“好。”
“这边生了，男孩。”
“干得漂亮，请人民东路多多努力。”
“......”
“没声了，怎么回事......”
“......”
“听到回答。”
“......孕妇大出血，需要动脉输血。”
“调血，血站调血。”
“行了，遏制住了，不用了。”
“程博士果然厉害。”
“生了生了，也是男孩。”
“呼——”
全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是长呼一口气。
“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都带到培养室里吧。等他们的父亲来接收。”
“收到。”
小女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医院意味着什么，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护士忙里忙外。
“妈.....妈妈——”她低喃。
没人理她，她也不再叫了，坐在椅子上很安静。
“哇，这是谁家的小宝贝啊，这边听话。”一个年长的护士看见她，上来抱了抱。
“哦，这是人民东路产妇的女儿吧？”
“哇，真的幸福，我家那个要是有这一半听话就好了。”那个护士笑了笑。
小女孩还是没搞清楚状况，“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呀？”护士逗了逗小女孩。
“弟——弟弟。”她奶声奶气的好不容易说出这样一句话。
“哎，这个孩子多大？”
“好像是一岁多，我记忆中她临产也是我接的。”一个年轻护士说。
“这么巧？”
“她好像名字也是我取得吧，当时她妈妈说不想取名字，让我想想你叫什么，小家伙。”她扶着额头想了很久，“对了，你是叫温婉对吧。婉儿。”
“你......我。”婉儿笑了笑，露出两颗门牙。
“就是了。不过一岁多的孩子，能说话，能走路，也太聪明了吧。”
“是呢。”
“我来抱她看下弟弟。”
“别弄错喽，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左右放的，没有名字也就没加标签。”
“不会错的。”
十多年后。
“我觉得，这就不是我家的孩子。”
“你去验啊，当时又不在，生了又叨叨？”妇女反驳说。
“你直接说吧，哪个不是我的。”
“两个都是你的呀，姓温的。”
“验出来你别嫌倒霉吼。”
“没验出来怎么办？”
“锦官啊，你出国需要提供身份证明，还要我们基因验证。咱们抽一管血好不好呀？”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蹲下来问孩子。
“没事的爸爸，我不怕疼。”
“好的孩子。那就今天。”
“好的爸爸。”
“两份血样你小心点，虽然是钢化玻璃做的壳，但是也会有碎的风险，马克笔没油了，你就记住，左边两个的是这家的，右边的三根是那家的。”
“好好好。”
“这是你实习的第一份工作，不要搞错喽。”
“不会的护士长。”
那个小姑娘看了一眼手上的三个试管，蹦蹦跳跳的走到化验室。
“啪嚓”“砰砰砰——啪啪啪啪砰。”
“你怎么回事啊，走路不看路的吗？”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对不起真不好意思。”
“没事了，算了算了，下次注意。”
“谢，谢谢。”她捡起五根试管。
“唔，这根是父亲的，这根也是父亲的，这根是这边孩子的，这根也是这边孩子的，剩下来是另一家的。好了，应该不会错。”
“小吴啊，材料呢。”
“这里这里主任，我走了？”
“你来看着我验，整个流程你都要看一遍，你是要工作经验还是混工资的呀？”那个叫主任的男人说。
“对不起主任，我是来学习的。”
“看着吧，这种工作不乏味的，总是会出现一些笑话，弄着弄着就变成回家的诱惑伦理剧，我见过好多次了，很好玩。就像是开奖，我们是开奖的，开之前非常的刺激。搞不好就不是亲生的。”这个主任边说边带上口罩和手套之类的东西。
“要带一下这些东西，保证你自己的DNA数据被隔离。”
“主任你真幽默，好的主任。”
“放到机器上，然后......”
“唔，这次很好嘛——都是亲生的。”
“我之前看到有一家人都已经要吵疯掉了。”
“不过也好，关系一家和睦，我们也算成人之美。”
“主任你还真是能从工作里找到乐趣呢！”
“工作乏味就没有意思了，奈何我也没有别的什么技能手段，只能在这里验验基因喽，就像是强奸，逃不掉就尽力享受嘛——”
“主任我是女孩子吔——”
“就是因为我把你当做我家女儿看才这么跟你说，换做我同龄的同事我反而怕别人说我性骚扰。哈哈——”
“说的也是。那现在就是等打印吗？”
“对啊，大概一分钟就能出完了。可以脱装备了。”
“好。”
“你好，这是你们的那份资料。”
“这是你们的。”
“哈哈，很幸运呢，虽然我早就知道锦官你是我的亲儿子。”
“爸爸，你在开什么玩笑呢——”
“没什么。就是当初你出生的时候我不在，多少有点愧疚。”
“妈妈不是一直都没有怪你的意思吗。”
“那是你妈妈好，别人这样对你你就这样认为？”
“我不懂。”
“长大了就懂了。”
“看见没有你这个王八蛋，我就说都是你的孩子，硬要说有什么问题。我看是你脑子出了点问题吧？！”
“谁让你被我捉到了。”
“嘁，你难道没有被我捉到过，要不是因为孩子，我早就不想跟你一起了。”
“你——搞得我很想跟你在一起一样。”
“有种离婚——”
“离就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