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诫是个好人。
虽然他给人的感觉很阴暗,或者说很可怕。
但是在我刚因为很多原因转入这个当地都有名的高中的不久,我就已经开始注意到了他。
毕竟一个总是呆在角落,总是一个人喃喃自语而且从来都不怎么别人接触的人总是最引人注意的那个。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应该是在我转入的这个高中的一年级九班的时候,当我在做自我介绍时候全班都在为我的到来而热烈讨论时,就只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头也不抬,兴致缺缺。
那个人就是白诫。白色的校服让他的本就洁白的皮肤显得更加的苍白,而他那大大的黑眼圈让他显得更加的瘦弱。
就是这么一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让我竟然一瞬间失了神。
按照惯例,我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的第四个位置,和他正好是一左一右的两个极端。
有可能是因为老师突然想起了有什么重要的的事情要去做,老师让我们这节课自己自习然后匆匆的提了一下注意事项就离开了班级。
“没有了老师的班级就像菜市场。”这句话可能适用于世界上所有的学校。老师离开没多久班上的气氛就开始躁动,原来细小的说话声逐渐增大,甚至有几个女生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而聚在了一起。
不用说肯定都是一些女生之间的话题,比如转学生,明星,衣服和各种小道消息。
坐在我前面的麻花辫女孩也转过了身和我聊了起来。
就在我忙着应付面前这个被好奇心塞满了全部的妹子,思考着该如何让这个快要问到涉及个人隐私的人型十万个为什么停下的时候。他,白诫狠狠的将一拳招呼到了他面前的木质桌子上,一时间全班都安静了下来。
“快了,就要来了呢!那个该死的怪物!我总有一天会宰了它!”
我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吓到了,正打算看他和班上的其他同学接下来会干什么的时候白诫做出了让我惊讶不已的行为——他直接跑出了教室。
这年头的学生都这么自由的吗?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又开始小声的讨论起来。
我用我这勉强还过得去的听力勉强听到了一些交谈——
“这家伙又发什么神经啊?”
“谁知道啊,他都疯了那么久了。”
“是啊,我有一个朋友,她说她以前初中的时候和他是同学,那个时候他还不是这样的。”
“诶!?他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听说是在初三的时候突然就疯了的,听说是因为压力过大才导致疯了的。”
“真可怜,不过话说……你说的那个朋友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那肯定不是啊。”
……
后面的内容越扯越离谱,然后逐渐开始偏离主题。
“喂,我劝你最好不要和那个人有过多的关系。”之前还在我这不亦乐乎的打探着我各种私人消息的麻花辫妹子突然用一种很严肃的表情对我说着。
“那个人?”
“就是白诫,刚刚捶桌子然后跑出去的那个人。”
“有什么问题吗?”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我不禁顺着话题继续问了下去。
每个班上可能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个担任百事通,情报贩子一样的角色,这种人一般喜欢搜集别人的消息和各种小道消息,以掌握这种消息为乐或者帮助别人。
很明显,这个麻花辫妹子就是这种人。想要快速的融入班级,多搜集一些情报肯定是没错的。
“这个人是个疯子,他可能脑子有点儿问题。”麻花辫妹子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开始不停的将自己知道的各种消息向我抖露出来。“听说他以前还是很正常的,但是在初三的有一天突然就疯掉了。”
“是因为学习压力过大吗?”刚刚听到了这个说法,直觉告诉我这件事可能没这么简单。
“是因为学习压力过大才疯掉的…”麻花辫故作神秘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悠悠的吐出了后续——“这种说法其实骗人的,你要知道白诫在没疯之前成绩在班上一直是属于中等,不是很差也不是很好,也就是那种不怎么引人注意的那种。但是在他疯了之后,成绩却一路直升,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而且是全校第一!”麻花辫女孩边说边做出了夸张的鬼脸,整个人完全的陷入了亢奋状态。
“其实吧我听说的是这样的,就是那天晚上他睡的好好的,突然就不停的在床上动来动去,嘴里还喊着什么‘不要!’之类的话语。然后他的室友被他吓到了,当他的室友们将他叫醒的时候他那表情简直就是刚从地狱回来一样充满了惊恐。”
说到兴头上的麻花辫女孩突然就停了下来不停的翻弄着桌子,看上去就像在找什么东西。
“如果不介意的话,这瓶水给你了吧。”看见她翻了半天只翻出了一个空瓶的时候,我随手就将放在包里的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递了过去。“我还没有动过,就当是我对你的感谢吧。”
“谢谢。”麻花辫女孩打开瓶子就抱着一通痛饮,一瓶全新的矿泉水一下就见了底。让我不禁感叹这个妹子的肚量是如此的大。
“所以后面发生了什么呢?”
“后面啊?我讲到哪里了?额…哦!他的室友在把他叫醒之后,他就一直说着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
“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不要’,‘别过来’之类的话,过了一会可能是知道自己醒了过来吧,他就变成了这样。不停的说着有怪物,怪物在看着他之类的话语。”
“看来是做了一个了不得的噩梦呢。不过关于这个梦,你还知道点什么吗?”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梦究竟是什么的疑问在我的心里开始不停的出现。直觉让我对这个东西充满了兴趣。
“这我就不清楚了,没准可能就是梦到了以前电视剧里出现的怪物也说不定呢。”麻花辫女孩摊了摊手,不以为然道。
“从那件事情之后他就开始不正常了,一开始也就是变得神神叨叨的,说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然后越来越奇怪,比如体育课上突然将衣服的一角撕下扔到了垃圾桶,又或者经常在自习课上念叨着奇怪的语句之类的事情。而且我还听说他书包和口袋里经常装着美工刀,他经常用这美工刀来割伤自己的手指。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如果要一个个说明的话可能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这就举了这几个例子。”
麻花辫女孩将食指放在了嘴唇上示意让我闭嘴,然后她谨慎的向四周望了望看样子应该是确认没有人在观察我们的聊天。
对于她的这些行为我都感到非常的不理解,毕竟这种事情应该还没到那种不可告人的地步吧?
就在我对她的行为感到无语的时候,她非常小声的又补充了几句——“有些和他关系好的同学突然发疯或者自杀了。”
“诶?”被强行按下心底的违和感突然如喷泉一下涌了出来,四周同学们的喧闹声似乎离我越来越远,有一股看不见的无形之物围绕在我的身边。
在看着我,它在看着我!那个宛如世界的恶意的一般不知名的未知正在我的附近观察着我!我听见了它们的走路声,嬉笑声以及渗人的“咯咯”声。
不知什么时候,可能过了很久,也可能只过了一瞬间。我终于艰难的从这股无形之恶意中稍稍挣脱,虽然也有可能是它厌倦了我从而主动放开了我。
“这人数也太少了吧!太不正常了,太奇怪了。难道就没有人察觉不对吗?”一挣脱出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之后,我用仅仅非常小的声音弥漫着自己脑子里的疑惑。
“喂?没事吧?”
“哈…呼——”面对麻花辫女孩的关心,我尝试做了几个深呼吸,把所有异常以及刚刚那种绝对不正常的感觉给压在了心底。“我没事,只是有点儿乱而已。”
刚刚那种感觉,简直就像被什么恐怖的怪异给盯上了一样。在那种压倒性的恐惧面前,我深刻体会到了自己的弱小和无力。
“那就好,差点吓死我了。不过你肯定是在想为什么没有人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对不对?”
“你怎么…”刚想说出“你怎么知道?”的时候,那股宛如凝固成实体的恶意又再次围绕起了我。我再一次听到了那些渗人的声音,不过这次可能是因为我稍稍有点适应了,我假装冷静下来继续听她讲述。
麻花辫女孩虽然也奇怪我这态度,但是她什么也没有多想开始巴拉巴拉自己知道的内幕——“因为这些实在是过于荒诞,你总不可能说那些奇怪的同学是遇到了怪物吧?学校和警察们反复的检查过了很多遍,但是仍然没有找到任何奇怪的地方。所以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这也是我们学校的七大不可思议事件哦!顺带一提,其他六件是……”
除了这个之外,其他的都是很常见的恐怖故事。比如无人的音乐教室的钢琴声啊,多出来的台阶啊之类的玩意。
这种东西无非就是有什么人在那里练琴,数数的习惯之类的原因。
但是话题回到白诫,尽管我非常想把这个给当做是什么偶然,但是是个人都知道再怎么巧合,到了这个程度也就只有人为才有可能。
尽管我非常想用自己的理解来解释,但是无论怎么理解都只能得出理解不能这个选项。
刚刚的那种感觉不是虚假,事实上我现在也在承受着这种感觉。尽管我非常想用什么来解释我现在的状态,但是唯一合理的解释无论怎么想都只有我的五感错乱了,或者我疯了!
我不太清楚和那个坐在我前面名为赵雅的麻花辫情报贩子女孩的交谈最后是怎么收的尾,但是我清楚这几天都是什么状态。
总是感觉有什么在看着我,就像在观察蚂蚁一样观察着我,尤其是只有我一个人呆在自己狭小房间里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哪怕我钻进了梦乡这种恐怖的感觉依旧没有放过我,不知多少次在半夜里惊醒,渗人的笑声在附近若隐若现。
我承认我后悔了,这种感觉如果只有几下还好说,但是这种全天候无休息的感觉真的是让人抓狂。
我后悔因为好奇而向赵雅打听这种消息,如果当时没有因为好奇而打听的话,没准现在我就不会这么烦恼了。
白诫也和我是一样的处境吗?
不由得,我想起了这些事的源头。他也是被这种奇怪的东西给整天折磨着么?还是说他遭遇到的是比我见识过的还要深的恐怖呢?
算了,这些东西都无所谓了。只要下课去问问白诫不就知道了么,目前还是将精力放在这课堂上吧。
说起来很可笑,曾经我还是挺喜欢一个人独处的,但是自从这个感觉开始折磨我之后,我越来越害怕只有一个人的时候。
我有预感——只要我一个松懈,那深不见底的恶意就会毫不留情的入侵我的大脑,让恐怖和疯狂充斥我的全身。
可能那些同学也经历了和我一样的经过,然后他们失败了全都成为了别人回忆的过客。但是我不会失败的!我一定要克服这些,成功的活下来!
……
午饭时间,一般来说这个时间点就餐的同学们就只有几种可能。一种是在食堂里享用着价钱比较实惠但是味道不怎么尽人意的套餐,也有可能是离开学校在学校附近的餐馆享用味道不错但是价格相比较昂贵的伙食。当然也有可能是仅仅在小卖部买了一点零食或者面包就宅在教室不出门,或者干脆就放弃了午餐而在操场挥洒青春。
本来我应该是要和几个关系挺好的同学前往食堂来享受学校给我们配的廉价营养餐,但是今天情况有点特殊。
我要去问问白诫关于这些事他知道多少。
白诫和前面几个都不同,他向来都是待在一个没什么人的实验楼天台。谁也不知道他午餐时光究竟是怎么度过的,或者说根本没有人会去或敢去了解。
这个实验楼除了有实验课会有可能用到之外就根本不会有什么人会造访这里,更何况就算是实验课这种东西很多情况下都是形同虚设。
而且听说有个同学在这里跳楼自杀过,所以无论是学生,老师还是职员都对这个地方忌讳很深。事实上放眼望去这实验楼已经布满了灰尘,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过来打扫了。
所以那灰尘中的脚印就显得格外的明显,不用多想都知道这脚印是谁的。
毕竟敢在这种地方常待的都不可能是正常人,而碰巧这白诫绝对不正常。
“打扰了。”
我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楼梯上形同虚设的铁门,让这门拥有更大的空间,以便不时之需。
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忘记了这门上也有大量的灰尘,没仔细检查就轻易动手的我就这么被迫灌了一大口灰。
“咳咳咳,该死。大意了。”
我怀疑我眼睛,耳朵,鼻子和嘴巴都被灌了一大堆的灰,这些该死的灰竟然把我的视觉,听觉和嗅觉全都给封闭住了!
我觉得如果我现在的样子被别人看到,我可能会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毕竟不用镜子我都可以清楚的想象到那个被灰尘弄的如此狼狈,涕泗横流的自己。
幸亏这里没什么人会经过这里,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等我重新夺回被灰尘支配的身体之后,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在楼梯上了。
奇怪!太奇怪了!
因为我自从被灰尘夺去了视,听觉之后,为了安全我可是一步都没有走过。
回头看了看脚底,果然没有发现任何脚印和有人经过的痕迹,连灰尘都还是很厚的一层。
我瞬间就被吓得腿软坐到了地上,恐惧使我不由得叫出了声。
“卧榻玛德…发生…滋滋滋…”
是我的错觉吗?有别人的声音?还是说我的听觉出了问题?连自己的话都听不到了?还是我的声音出了问题?我没有听到我惊恐中喊出的声音,而是听到了类似于劣质录音机播放的自己的声音一样,而且还有杂音。
“滋滋滋…滋滋滋……”
这次完全是杂音了,这种奇妙的感觉很难形容。如果说非要形容的话那么就请你试想一下用第三人称看惊恐中的自己发出了大喊,然而你听到的却全都是杂音的这种感觉。
明明脑子特别清醒知道自己不能这样,要冷静。但是身体就像对大脑的指令无视了一样,就在这种错觉中我感觉到脑子开始有点后继无力。身体仿佛离自己的大脑越来越远,而大脑也在开始抗议罢工。
——不能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我如果就因为这而睡下去的话,肯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是我无能为力,我甚至无法操控自己的一根手指,这该死的眼皮却又越来越重。
意识逐渐开始朦胧,恐惧开始反扑。求生的本能让我开始剧烈的挣扎,起码能让眼皮闭上的时间更久点。
期待着有没有人会偶然经过这里,救下自己。
但是在这根本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无法,得救了。
要…死了。
不要,不要!
我可不想要这种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死法!
“哼!”
突然一声冷哼传了出来,围绕我的恐怖的不知名的东西也如同潮水一样快速退去。
得救了,太好了。但是是谁呢?白诫么?
可能是因为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了,透过眼睛所看到的世界一下子就变得模糊不清。
“额…结果…还是晕了过去呢…”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正好下午的下课铃响了。就在我试图从梦里那个宛如神域一样的城市回过神来的时候,记忆涌上了大脑。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诫那苍白到病态的皮肤,以及那对看上去就绝对不正常的黑眼圈。
“呜哇哇哇!鬼啊!”
“鬼你个头!”白诫气急败坏的用手抓着我的头,用力的揉搓着。
“疼疼疼,我错了,请你不要再揉了!”
“哼!”看见我很快就服软,白诫也停下了手。
“你是谁?”
“我就是那个最近才转来的转学生啊。”我欲哭无泪的揉着被白诫抓的疼的脑袋,做着可能是此生以来最糟糕的自我介绍。
“转学生啊,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别说是专门来和我做朋友这种无聊的事。既然你来了这学校这么多天了,那么你应该知道关于这栋楼,和我的传言吧。”
白诫冰冷的眼光似乎想把我穿透一样,顶着这眼神和别人交流还真的是一件难事。
“我…我其实是向来问你,你知不知道这个。”
回想着这几天的经历,我一时间将所有事情的起因经过都告诉了白诫。
等我说完之后感觉浑身轻松了很多。其实上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告诉别人,然后让自己轻松一点的方法。哪怕我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无比珍贵。
因为我知道,如果再没有一个宣泄口,我的精神根本没有坚韧到能抗住这种恐惧的浪潮。
可能下一秒恐惧就会将自己吞没,也有可能下一秒自己将会变成怪物。
但是没有用,没当我想把这种事告诉别人的时候,那种诡异又令人恐惧的不知名生物就会异常的气愤。
头发会被什么拉扯,喉咙会被什么掐着,身体里的器官都像是被什么湿漉漉的物体抚摸着,肚子里的食物残渣连同胃酸一起涌上喉咙。
也不枉我下定决心告诉白诫,果然没错。
“嘁,你也接触到了么,这边的世界。”
“这边…的世界?”
“没错,就是这荒唐的一边,充满了怪物与怪物的一场。”白诫一边说,一场将手伸向衣领拿出了一本书型的吊坠。
说是吊坠,倒不如说是一本做工精致的小人书被人用绳子串了起来,然后挂在脖子上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吊坠。
“这是一本不知道是被哪个宗教当成圣经的书,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抄本的仿造品。这本圣经就是仿·《血之教典》抄本。”白诫将这个被称为是圣经的吊坠小心翼翼的举过头顶,用一种非常虔诚和狂热的表情注视着它。吊坠也散发着猩红的微光轻轻地照耀在白诫的脸上,就仿佛这本书在抚摸着白诫的脸一样。
讲真的,这既古怪,又可怕。讲真如果不是现在是这种情况,自己肯定不会愿意和这种人有很多的交往。
“血之教典抄本…仿?”我小声的念着这本圣经的名字,但是很可惜并没有在大脑中找到任何和这本名字相同或者类似的书。
嗯,前提是如果抛开游戏的话…
但是宛如给我开了个玩笑一样,在我无意中仅仅只是念出了这个圣经的名字的时候。直到刚刚还不死心的围绕在我身边随时都可以想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样狠狠刺进我心脏的不知名怪物一下子就没有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是我是真的感觉到自己身边那种一直存在的,有什么在注视我,企图吞噬我的存在消失了。
虽然这怪物一直都是类似于隐身一样让我和周围的人看不见,但是我却很清楚这怪物的存在。虽然很多时候仅仅只是注视,但是缺足以活生生的将人逼疯。
毕竟人类的精神往往没有他们想象的强大。
“呼——嘁,还是和往常一样。”良久,白诫脸上虔诚崇拜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萎靡的表情,就像大量的精力被什么给抽走了似的。
“你还好吗?”
“我没事,这玩意用久了容易掉智商。”白诫甩了甩昏昏沉沉的头,然后打开了被当做吊坠挂在脖子上的圣经,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画满了各种规则和不规则的红色图形。
“听好,这东西你就随身带着,这东西必要时可以保你一命。同时如果实在是受不了那个怪物的袭击的话,那么就将一滴血滴在这张纸上花的魔法阵里。但是除非必要,尽量不要用这个。因为这个用多了会危及生命。”
“哦…哦!谢谢。”
“行了,你暂时没事了。再等几天我就会把这些事全部都解决掉的。所以你赶紧回去吧。”白诫刚想把我赶出去,然后继续享受自己独自一人的天台。
“这边的世界是什么?这本看起来只会在游戏中出现的奇怪书是什么?你想要干什么?”我利用自己残念的身高轻而易举的从白诫的手臂下躲了过去,随即就抛出了这几个问题。
“没什么,这不是普通人应该知道的事情。”白诫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的脸庞略有点黑线,看样子应该是我触碰到了他的雷区…或者说某些不好的回忆。
“我想帮助你。”我坚定的看向白诫,言语中没有夹杂着任何的犹豫。
“我不需要!”面对我坚定的眼神,他的脸庞开始逐渐的扭曲,已经到了快要爆发的阶段。
“听好,我这是为了我自己,不是为了你。知道吗?你的那个行动肯定会解决这种事的对吧?但是这种事只要存在,我就会烦恼这种事。所以解决掉你的事就是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也不用这么烦恼了对吧?”
“……”
“所以说,这件事又不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什么不能为了我自己而来做这种事呢?”
白诫的脸庞稍微的缓和下来了,但还是依旧没有给我一张好脸色。
“这件事可是非常危险的,丢掉性命都是小事。你也不会知道如果卷进这种事,你会遇到一些什么东西。它们往往都是超出人类能想象的存在。”
“…”
这次换我没有说话了,虽然我也觉得白诫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自己的内心却不同意。而且我自己还有一种如果不去的话会后悔一辈子的感觉。
“就这样吧,走吧。第一节课已经结束了,除非你打算翘掉下午的所有课。”
“糟糕!”回想起老师生气的表情,我就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你不去吗?下节课的老师挺凶的。”临走前,我看见白诫还站在天台上一动不动。
“没事,我在这还有事。”说完,白诫就像送瘟神一样把我赶了出去。
“哼,真是的,不管你了。”
当我匆匆赶到教室的时候,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就像是故意的在我开门的前一秒响了起来。随即遇见的是哪怕是在全校学生中都是公认的暴脾气老师正面色不善的看着我。
“这位同学,你迟到了。”
“……”因为上节课根本就没上,所以心虚的选择了沉默。
在听了暴脾气老师诸如要守时啊之类的一大堆说教,我个人感觉简直就是要了半条命。
但是可能所幸今天老师心情好吧,在说了一通大道理之后便没有追究我的责任。
回到了座位上的我顿时感觉自己如获新生,不禁感谢起了生命和世界。
“你刚刚去见了白诫了对吧?就在上节课。”坐在我前面的麻花辫女孩将身体稍稍后靠,用课本挡住了自己的嘴唇,同时又用极小的声音跟我交流着。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点震惊这位情报贩子的情报网了,明明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她是真的知道的呢?
“很简单,我看到你去了那栋实验楼。那栋实验楼自从出了事故之后就没有什么人会去了,除了白诫。所以你肯定去找白诫了,因为那里没有其他任何人。除非你想去所谓的探险。”情报贩子的身体小幅度的摇晃着,似乎在为自己的情报而显得有点激动,但是这种小摆动很快就停止了。“所以呢?你究竟去找白诫干什么呢?”
“没什么,很普通的事而已。话说最近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吗?”
我沉思了一下,觉得这种事还是不要去告诉这种无关人员比较好。于是便用敷衍的语气岔开了话题。
所幸这情报贩子比较好糊弄,在经历了好几次差点就将自己的秘密给暴露的危险之后,我终于知道还该怎么对付这个麻花辫了!那就是对于最喜欢那种有趣的事情的她,只要抛出这种吸引人的有趣话题就可以完美的转移话题。
听着情报贩子的巴拉巴拉,我的思绪不禁开始无限展开。
……
今天休息日,白诫觉得已经是时候该了结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了。
随着昨天一夜的整理,白诫觉得现在已经准备齐全。
第二天一大早白诫就早早的爬了起来,简单的准备之后就出门了。
跟着圣经的指引,白诫来到了这附近有名的废城区。
这原本就是郊区再加上这几年其他地方的高速发展,这里的居民早就逐渐搬离。
如今,这里早就没人居住了。
“这栋房子…不会就是那传说中的鬼屋吧?”
白诫看着面前宛如城堡一般的建筑陷入了沉默。
如果说是因为经济的问题而导致这里的居民大幅度的离开的话,那么这栋房子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要进入吗?这里是这座城市里最恐怖的地方。事实上白诫仅仅只是站在这房子面前就感觉到有一种莫大的压力在不断的围绕着他。
白诫将仿·《血之教典》抄本从脖子上取下,圣经在白诫的手中闪着猩红色的光芒。
围绕这白诫的压力顿时轻松了不少,白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啊!咚!”
“谁?”身后突然一声巨响,白诫下意识的转过身将握紧了圣经的一只手对向声源。
“停停停!是我!”转校生和一个马尾辫女孩尴尬的趴在地上,看上去刚刚那个声响应该就是他们两个摔在地上所导致的。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摔在地上的转校生和那个自称百事通的情报贩子,白诫的眉头就拧得更紧了。
“只是偶然而已,偶然。”
一看就知道这转校生不擅长扯谎,这种程度的理由估计也就小孩子会信了。
“我觉得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所以我跟着他后面。”
这情报贩子就聪明,一口气直接把事给推给了转校生。
“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啊?有吗?我不记得了。”
“好了,我又不想看你们俩演相声。你们赶紧回去。”看着转校生和情报贩子的无聊扯皮,白诫忍无可忍的出声想将他们赶走。
“为什么?难道这里有什么不可以让我们知道的秘密?”
“没有。”
“那这里和那个怪物有什么关系吗?”
“不知道。”
“你不是来这里解决那个问题的吗?”
“没有,我只是单纯的来到了这里而已。”
面对转校生的咄咄逼问,白诫全部都用没有和不知道糊弄。
“事到如今我们都来了,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离开呢?”
情报贩子看着这许久没有人居住过的城堡般的房子双眼直放光,直觉告诉她这里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甚至可以震惊世界的重大新闻。
“是的,而且我当初说了我要帮助你。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将事情全部解决呢?”
“……行吧,愿你们不要后悔。我事先说明一下,这大门后面可是地狱呢!”
白诫深知这两人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只好无奈同意让他们两个一起进去。
“好的,我们早就有这种觉悟了。”
“嗯嗯嗯!”
“嗯,对了。这个给你们。”白诫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将手里的圣经中撕下两页递给了他们。“一定不能把这东西给弄丢了,想活下去这东西是必须的。知道吗?”
“是的。”
“OK~赶紧进去吧。”
情报贩子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根本没有把白诫的话听完就推开了大门。
“呜哇!好破!”
情报贩子二话没说就直接一脚踏了进去,这时白诫惊恐的看见情报贩子在进门的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好!”白诫脸色一变,急忙冲了进去。
“消失了?”情报贩子和白诫的离奇消失让我一下子慌了神,虽然自我感觉经历了这几天的恐怖之后应该会对这种事情有些免疫力。但是真当惊悚事件出现的时候依旧还是会心悸不已。
“md!我受够了!今天一定要解决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握紧了白诫给我充当护身符的圣经书页,故作坚定的走了进去。
穿过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喷泉,喷泉的尽头则是一座破烂不堪的府邸
这个古朴的府邸以及建筑风格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些贵族或者达官贵人。
围墙所圈起来的院子左边是一块草地,草地上杂草丛生,看上去应该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草地的旁边有一座木制的小房子,看起来应该是工具间。
院子右边是一个私人泳池,不过泳池里的水浑浊不堪,而且还有大量的垃圾堆积在上面。让人根本无法看清水底下的样子。
泳池边种着些许看不出种类的大树,这些大树在这块地方茁壮的成长着。明明本是应该充满了生机的画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我忍不住的一阵阵战栗。
那个地方很危险,绝对不可以去。
我默默地将这块地方视为绝对不可以触摸的禁地。
“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
白诫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观察。
“嗯?你什么时候跑到我的后面去了?”
“我还想问你什么时候跑到我前面去了。”
“那个百事通去哪儿了?”
我环顾四周,却发现附近根本没有情报贩子的身影。
“百事通?哦!我也不知道。我一进来就没有看到她,估计是已经进去了。”
“我去。”我转身就要往那破旧的府邸走去,但是却被白诫叫住。
“你看这里,这个大门!”
“嗯?大门?有什么?”我看向本应该半掩的大门,但是这大门缺和我想象的不一样——这门不仅被关上了,还有一种丝状的线给重重包裹住了。
仔细看这丝线,那本就不规则的花纹逐渐模糊,一个狰狞的脸庞逐渐清晰。
我感觉我的双腿有点软,虽然我很清楚这只不过是一种视错觉而已。但是我的双眼却无法从这丝线上离开。
我知道这不行,我必须得动起来。
但是无法行动,恐惧让我离不开眼。我的身体甚至擅自动了起来伸向那丝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仿佛只要前进一小步就能够触摸到那丝线。
三米…两米…一米…
距离越来越近,明知道该停下来,但是无论怎么样我都无法挣脱出来。这丝线就宛如披着天使外貌的魔鬼在不断诱惑着我。
“喵~”
“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猫叫打断了这种诱惑。
终于夺回了身体主导权的我松了一口气,要是真的接触到了那丝线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呢。
“喂!终于停下了吗?”白诫一脸凝重的盯着我,看见我恢复了正常之后也松了口气。
“你刚刚突然就跟着了魔一样死盯着那丝线,还想伸手去摸。怎么叫都没反应,吓死我了。”
“我也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了。多亏了刚刚的一声猫叫把我叫醒了,不然我可能就真的摸上去了……”
“猫叫?”
“是啊,怎么了?”
“我没有听见什么猫叫啊。”
“啊?”
我看白诫的表情也不像在说假话,那一脸关心的表情估计普通人真的装不出来。
我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终于在靠近大门的围墙上看到了一只漆黑的猫咪。
而这猫咪也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你看,就在那靠近大门的围墙上趴着呢。是一只黑猫。”
“哪有什么黑猫?你难不成是看见了幻觉?”
“怎么可能!它刚刚还在打呼噜。不过现在跑掉了。”
“等等。相比于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我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嗯?我想我们是早上十点进来的吧。我八点多和百事通吃完早餐来集合,到这里大概花了两个小时。”
“如果说现在才早上十点的话,那么天空是怎么回事?”
“天空?天空怎么了?”我抬头往天空望去,雾蒙蒙的天空上点缀着许许多多的星星。
等等,星星?白天哪来的星星?
等我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挣扎着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却因为过于害怕而无法动弹。
“它们!它们!它们竟然是!”在我一旁的白诫突然失声尖叫了起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有如此失态的样子。
但是白诫话还没有说完,就晕了过去。
是被吓晕过去了?不清楚。但是现在该怎么办?
我一个人在这个诡异的院子里陷入了迷茫。
很显然情报贩子已经跑进了那栋房子,但是我现在真的有那份勇气进去找人吗?
虽然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我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一切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都只是科学还没达到的地方而已。
但是这几天一直纠缠着我的那个无影无形的怪物和眼前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用常理来形容的东西该怎么用科学来说明?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想不出除了妖魔鬼怪以外的理由。
很显然,我可能是进了一栋鬼屋,而且应该还是那种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存在着。
是在这里等着白诫醒过来吗?但是万一情报贩子在里面出了事,我会原谅我自己吗?因为自己的害怕而拒绝进去,明明自己还是个男生却要让一个女孩子陷入险境。
我觉得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这么做,手里紧握着白诫递给我的圣经纸页,我感觉心中顿时充满了勇气。
“好,就这么进去吧。白诫有那个什么圣经抄本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吧?”
我将白诫拖到了一边好好的安放着,然后就蹑手蹑脚的走向了那栋府邸。
“这木门一看就知道最近有人动过,那笨蛋肯定什么都没想就直接走进去了。真是的!”
我一边哭着脸抱怨着情报贩子的不听指挥,一边小心的移动着。
那院子里就已经如此恐怖了,更别说这个古怪的房子了。虽然我自己姑且还是觉得那种妖魔鬼怪之类的东西只存在于电视小说漫画和幻想中,但是在这么一个诡异的房子里没准真的可能会出现什么东西。
“咯咯咯。”
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坏掉了的木地板,这木板发出诡异响声让我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
“我特么…吓死我了。”
随着房子的深入,可见度也越来越低。我都开始懊悔为什么没有带一个手电筒过来了。
再走下去就真的伸手不见五指,目前也就能凭借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够勉强辨认这房子里的装饰。
人的眼睛会欺骗自己,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了。人在黑暗中看不太清的东西往往都会被自己的想象力加工而变得恐怖,比如窗外的树枝看成怪物的触手,天花板的花纹会看成怪物狰狞的脸庞。
而我现在就依靠着这不可信的眼睛在这房子里摸索着,这房子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恐怖。
无论是看不清花纹的天花板,还是各种早就乱七八糟的装饰物。
“啊!!!”
突然左边穿出了一声尖叫,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我的目标——那个情报贩子。
“赵雅!”我边大喊着情报贩子的名字,边急忙跑过去。
声音是从一扇巨大的木门里传来的,而木门的底下还发着幽幽的光,我想都没想就直接一把把门打开。
“赵雅你没事吧?”看样子这应该是厨房,虽然这里面的东西都凌乱的丢弃着,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有几个餐盘上还摆放着新鲜的肉。
而情报贩子正倒在离冰箱不远的地方,我朝冰箱里面瞟了一眼却惊恐的发现这冰箱里面正好好的摆放着一个惊恐的,还在流淌着鲜血的人头。
多亏最近经常被恐怖的事情所包围让我对这种事有了点免疫,才让我不至于被直接吓倒在地上。
赵雅不知道什么时候扑到了我怀里,隔着衣服我都能感受到赵雅身体的柔软。但是我现在根本无暇关注这种事情——那些摆放整齐的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着,还流着漆黑的血。
明明那些肉才刚刚开始缓慢的流血,但是就是那缓慢流动的血液却瞬间覆盖住了这厨房的地板。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力量和勇气,也有可能仅仅只是人类求生的本能,我抱起在我怀里颤抖不已的赵雅就往外跑。
“你们都没事吧?太好了。”
等我用肩膀撞开厨房的门跑出去之后就看见白诫虚弱的正扶着墙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们没事,就是情报贩子受到了惊吓。”
我如实的回答着现状,并等待着白诫走近。
但是等白诫稍微走进一点的时候我却发现白诫的背后拖着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什么巨大的虫子。
我的后背又开始不停的冒冷汗,那个向我走近的白诫在我眼中越发的陌生。
“白诫!?”我忍不住叫了他一声,来让自己安心。
“嗯?怎么了?”他这听上去就很虚弱的声音让我充满了不安。
“你…你…你背后…”
“啊,你说这个虫子啊。”白诫终于走到了我面前,然后扑通一下就翻了下去。
硬生生的脸着地,半晌白诫才抬起了他那瘦骨嶙峋,就像许久没有吃过饭的脸。
“没什么,这是副作用而已。这是我应得的惩罚,对于冒犯祂们的惩罚。”
我这才看清楚他背上究竟有着什么——一大群密密麻麻,毛毛虫版的红色虫子正像寄生一样悠哉的躺在白诫的背上。
“这些虫子已经和我共生了,我们两个都不能离开对方。目前没什么大碍,就是这家伙胃口大得很,我所有的体力,能量已经被它吃的差不多了。”
“那怎么办?”回想起以前所经历的恐怖和在这府邸里经历的恐怖一比,就会感觉到那以前的那种恐惧简直就是个笑话。
“等我缓一下,我们就出去。这里太危险了,就凭我们现在的状态就是去送死。”
“嗯。”我就这么看着白诫再一次面朝地重重的和地板进行亲密接触。
我谨慎的观察着四周,谨慎到了神经的地步。但是我觉得这还不够,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诡异的地方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毕竟我现在还拖着一个已经吓傻了的情报贩子和一个饿晕的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算人类的白诫,所以更要小心。
“李志,那个是李志。我还记得他,他不是说失踪了吗?不是说下落不明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情报贩子可能是缓过来了,开始嘀咕着我不知道的东西。
“李志?谁?你的熟人?”
“我们班原先的同学,失踪的12名同学之一。”
“竟然失踪了12个人吗?”
“嗯,我好怕。我是不是不应该过来的?”赵雅将脸埋进了我的胸膛,隔着衣服我都能感觉到赵雅那不安定的呼吸。
“没这回事,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吗?我们都没有出什么事。”我抚摸着赵雅的脑袋,特地将声音压低了点,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安慰着赵雅。
我现在倒不如很庆幸赵雅能在我身边依靠我,事实上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个鬼宅子里的话我肯定会疯掉。
“也不是没出什么事,白诫都已经变成了这种人不人的样子了。我当时就不应该那么莽撞,如果我能够再谨慎一点的话没准白诫就不会变成这样了。都怪我好奇心旺盛,都怪我!呜呜呜。”
赵雅懊悔的独自将内心的真实想法给说了出来,而我能做的仅仅只是倾听。
“打起精神来,事情还没有结束。要哭就给我等到回去再说,回去了随便你怎么哭。”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诫醒了过来,一张嘴就没打算说好话。
“呜,嗯。我…我知道。”赵雅强忍着泪水从我的身上起来,看样子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OK,我休息的够久了,也该起来了。”
“你确定你这摇摇晃晃的状态真的可以吗?”看着白诫那虚弱的状态,我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别小看我。”
“还是我来扶你吧。”赵雅刚想凑过去扶白诫,但是白诫背上的虫子却在赵雅靠近的一瞬间突然冲向赵雅。
即使我奇迹般的动了起来,也还是晚了一步。赵雅的手臂被那虫子撕下了一块,血淋淋的伤口和钻心的疼痛让赵雅一下子叫出了声。
“不好!”白诫同时也将身体往后倾,好让虫子离赵雅远一点,但是虚弱的白诫根本做不到那种剧烈动作,他一个后仰就倒进了厨房。
就在白诫倒进去的同时,那地板上漆黑的,充满了不祥的血液逐渐凝聚成了一块。
几乎是瞬间,一个全身上下都是由不祥到令人作呕血液凝聚成的果冻状怪物就出现在了白诫旁边。
“白诫!”我和赵雅大惊失色,一起迅速冲了过去,但是却被那虫子给阻挡住了。
“你们快走,我来拖住它!给我动啊!”白诫喝退了我和赵雅,并用全身的力气操控起了背上的虫子。
“白诫。”
“好了,快滚。这里有我一个就够了。”
我紧咬着嘴唇,拉起赵雅就死命的往大门跑。
这宅子很大,虽说也不是大到不可思议。但是我和赵雅还是跑十几分钟才跑出了大门并关上。
把门关上之后我们两人同时精疲力竭的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和赵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我虽然不知道赵雅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我现在失落的只想大哭一顿。
“我们把白诫丢下了呢。”赵雅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雨小声的说着。
“……是啊。”
“要是我们把这门打开,白诫是不是还有可能跑出来呢?”
“……是啊。”
“……”
“……”
“我好想哭啊,可是却难受的哭不出来。”赵雅再一次将头靠到了我的肩膀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赵雅这么情绪低落的样子,毕竟赵雅在我心中的形象一直都是乐观的。
“我也是。”
……
两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那个…”我首先开口了。
“嗯?”
“对不起,对不起,非常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都是因为我,才把你卷入这件事。如果我当初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的话,事情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那你的手臂可以借我靠一下吗?”
“啊?”
“这事不怪你,是我自己喜欢这种热闹的事。如果不是我对你说了那么多,你也不会去了解白诫,更不会遇到这种事了。现在这种情况不是你,也不是我的错,更不是白诫的错。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将手臂借给我,说起来可能很丢脸,但是我现在真的好害怕。”
我无言的抱紧了赵雅,两个人的心在这惊悚诡异的地方逐渐靠近。
“啊!”赵雅突然瞪大了双眼,用手指向了院子。
“怎么了?哪里难受?”
“不,你看这院子!”
“院子?”
我这才抬起头,打量起了院子。
印入我瞳孔中的景象被称为是地狱也不为过。
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大变样了,泳池污浊的水面上飘浮着许多人脸,泳池旁的大树树干全都变成了插在地里的扭曲人体。大叔树枝的末梢上吊着许许多多的尸体,就仿佛很多人集体在那上面上吊自杀一样。
那原本只杂草多的草地上不知道何时堆满了白骨和腐肉,工具间的门下还不停的流淌着红色的液体。
而这鬼宅子唯一的出入口也就是我们进来的那个大门上,白色的丝线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眼珠。
通往大门的土地上也掩埋着许许多多的白骨,只有路中的喷泉还依旧清澈的显得周围格格不入。
但是就是这种格格不入在这种诡异的地方显得是更加的诡异,谁也不知道这喷泉是不是个陷阱。
天啊,不知道是因为我不擅长说这种恐怖的气氛呢还是什么关系,我总觉得用这些词和话语根本描述不了当时的场景。
然而事实上我都不确定人类真的能够描述那种堪比地狱一样的地方吗?
“怎么办哦,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赵雅再次向我投来了离惊慌无助的眼神,然而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回应。
这个地方太诡异了,在这里的每一秒都让我觉得心惊肉跳,在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让我畏惧不已。
在这里常识似乎是最没用的东西,或者说这里根本就没有我已知的常识,我仅仅只是在描述能够通过自己的常识能够勉强理解或者误解的部分。
只有一点我可以确信——那就是这里根本不是我们身处的世界,而是那个荒唐的,充满了怪物与怪物的世界。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脏就跳动的特别剧烈。我似乎在这里窥视到了什么禁忌且不可名状的存在,但是本能让我很快的就脱离了那种奇怪的状态。
但是在恍惚中,我还是看到了一座纯白的,宛如天堂一样的城市。
天堂?
我对那座神秘的纯白城市,第一感觉就是很想传说中的天堂一样。嗯,没有理由的觉得。
同时我意识在最后离开的时候瞟到了某个存在,仅仅只看到了一眼,仅仅只看到了祂的眼睛。庞大又奇怪的什么东西就一窝蜂的涌入了我的脑袋,以至于我感觉我耳朵要炸了一样。
这些东西看上去像是什么文字,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文字。无法理解,而且每看一眼脑袋就疼痛的受不了。
我决定把这东西给深深的埋入大脑,并绝对不再回想起这奇怪的东西。
“没事吧?”赵雅正一脸担心的看着我。“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倒没有,不过相比于这种事,目前最重要的肯定是要怎么出去。”
“嗯,我会努力的!”
“很好很好,就是这样。我们一定可以回去的。”我尽量将微笑变得自然点好不让赵雅担心,同时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总之光在这里坐着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哪个怪物会不会跑出那个厨房,所以再在这里呆着很危险。”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那么我们该从哪儿开始呢?那个泳池还是那个工具间?或者是是那个奇怪的喷泉?”
“果然还是那个工具间吧,要是能找到工具的话也能够用来防身。”
赵雅点了点头。“嗯,我也不怎么想去那个泳池那里。”
不过话是这么说,赵雅却没有一点将手放下的意思。她紧抱着我的左手让我再次感受到了那美妙的触感,啊!这是不可抗力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大概。
等等!这种情况下我在这发个什么春啊?趁人之危是绝对不可以的,现在最重要的赶紧出去。
抛开这些东西之后,我便一心将注意力放下了那个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危险的工具间。
“希望不要出现什么恐怖的事情,希望不要出现什么恐怖的东西,希望不要出现什么恐怖的东西…”
赵雅在我旁边低声的念叨着,仿佛这样就不会遇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似的。
“赵雅准备好了吗?我要打开了哦。”我提醒着躲在我身后的赵雅,一只手护着赵雅,另一只手顺手就拿起来放在门边的棒球棍,用棒球棍推开了工具间的门。
随着工具间的大门被打开,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赵雅及时用手捂住了耳朵所以没什么事,而我却因为手里还拿着棒球棍而反应慢了一拍。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就这么完美的猛然灌入我的耳朵,我一瞬间都有种耳朵要废了的错觉。
“啊!”赵雅突然大叫了一声,把我给吓了一跳。
“怎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棒球棍…是李志的!”
“那个变成了冻肉的那个原同学?”
“………”
我看到了棒球棍底部刻着的“李志”,回想起了那个不知道被谁给残忍杀害并分尸,头颅还被放在冰箱的原同学,失踪的十二个同学之一。
同时源源不断的问题就从我的脑袋里不停的冒出来——剩下的同学去哪儿了?残忍杀人的人究竟是谁?他有什么目的?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这些问题看起来离我们还很遥远,现在的我们连自保都吃力,而且白戒还为了我们变成了那个样子,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希望那个虫子能够保护好他,虽然那个虫子确实是长的太瘆人了。
啊啊,现在的任务是探索这间工具间的才对。现在的我们完全是拖后腿的存在,我们可不能辜负白戒的希望。
我暗暗给自己打了一股气,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工具间的里面。
虽然这工具间从外面看到处都破破烂烂,但是往里面一瞧却发现只有黑漆漆的一片。
“看来需要一点光源才行,这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我眯着眼,试图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看清这个房子的构造,但是很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嗯?要光吗?”赵雅竟然从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型的手电筒!“我这正好有个小手电筒,不介意的话就用这个吧。”
“好的,谢谢。”我也不多讲究,随便的道了声谢之后就又将中心移到了房子里。
这手电筒虽然看起来小,但是光芒却还可以。虽然不能将整个房子都照亮,但是也足够了。
“让我看一下这里面是……”尽管我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但是我还是被这里面的东西给吓到了——是个人类的尸体,不过已经被弄的四分五裂,并且都用绳子给系了起来挂在天花板上。投过手电筒的光芒,我甚至可以看到他那残缺的身体上还在扭动的虫子。
他的脸正对着我,或者说是大门。所以我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表情,那恐惧就像会传染一样,我现在一闭眼满脑子都会出现那张因为恐惧和疼痛而变得扭曲不堪的脸庞。
“啊啊啊啊!”就像身体里积攒了很久的恐惧与害怕一下子就爆发了一样,我控制不住了自己的行动,我开始疯狂的踹门,砸门。
我冲了进去,将这个被残忍分尸的可怜人一通乱砸。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和双脚。
“啊啊啊啊!死吧!死吧!全都去死吧!死死死死死!”一个个充满了不祥的词语从我的嘴里不断蹦出,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说出这种话。
“停下来吧!求你了!”赵雅看见我变成了这样就冲了进来,死命的抱住我之后就不停的喊着我。
听着她那略带哭腔的声音,我心中的恐惧以及疯狂竟然出奇的平静了下来。
这时候我注意到了我口袋里发着的红色的微小光芒——那是白戒送给我的那个什么巴掌圣经的一页,我给随手塞到了那个口袋里,而另一个被我挂在了脖子上。随着那书页的光芒的渐渐消失我也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抱歉…”
“嗯嗯,没事就好。”
我将手伸向了口袋,却没有摸到那张书页,看来那东西是个一次性用品。
“嗯…这里没什么东西,去下一个地方吧。”我环视四周,但是根本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与其说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还不如说这里除了有各种令人窒息的沾血刑具和被摧残的不成人样的尸体以外,这里什么都没有。
“嗯。”
我和赵雅蹑手蹑脚的离开了这个地方,生怕走路声音重一点就会惊扰到某些存在的沉眠。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情不自禁的道起了歉。
“不用在意,平安就好。你是我在这里最后能依靠的人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任何事呢。”
“嗯,我会的。我会保护你直到我们都安全出去的,一定要安全出去!”我默默地握紧了拳头,直视起了接下来的目的地——泳池。
这泳池在院子的另一边,而路中间看上去最正常的喷泉似乎才是这满是异常的异境中最异常的存在。
不由得,我们俩在经过这喷泉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了喷泉。
“嘻嘻嘻。”
当我们看向喷泉的时候,那古怪瘆人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耳旁低语。
可能是因为刚刚精神崩溃过一次吧,我现在并没有感觉到这声音有多么的令人窒息。
但是我没事不代表赵雅没事,赵雅像极了几天前的我,被那神秘恐怖的未知怪物所玩弄,讥笑。
“赵雅!”我迅速从脖子上将持有的另一张圣经书页递给赵雅,圣经书页一接触到赵雅就散发着诡异的红光,怎么看都可疑。但是不管怎么说赵雅还是从这东西上得到了帮助——赵雅已经停止了发抖,扶着我重新站了起来。
“这就是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个看不见的恐怖生物吗?我差点就以为自己要疯了。”赵雅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身体再一次紧贴起了我。
“我当初可没有这么夸张,大概也就只有这一半左右的程度。”我故作轻松的说到。
“一半?那也很恐怖了。这东西我可再也不想遇到了。”赵雅缩了缩脖子,畏惧的看了一下喷泉。
“担心吧,以后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的。等我们出去后。”
在院子里能有一个私人泳池,这可真令人觉得不错。
很多人一生的奋斗目标可能也就这种程度了吧。
如果是平时遇到这种院子里有私人泳池的房子,赵雅肯定会想赖着不走。但是这次除外,毕竟这泳池光是看看就让人忍不住的反胃。
各种垃圾还有不知是什么动物还是人类的器官随意的在这泳池里漂浮着,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很多虫子在里面生存。
“没事吧?你脸色有点不太好呢。”
“正常人见到这个场景都会不适,但是别担心。我已经快要适应这个地方了。你呢?”
“我也没事,毕竟最近一直在经历这种恐怖的事情。我早就有点心理准备了。”
“嗯呢,话说回来你有找到什么线索吗?我这里除了垃圾什么都没有。”赵雅拖着自己快要倒下的身体一步一步的在泳池边上走着,看着她那随时都可能会倒下去的身影我都忍不住抛下眼下正在做的事情去照顾她。
但是我做不到,因为眼前的事情更为重要。
“我这里也什么都没找到。”赵雅负责是泳池和泳池边上,而我负责的则是泳池边上的树——如果这些扭曲的人被硬生生的插在了地里,身上还长出了巨大的枝条的生物还能算得上树的话。
我仰望着这高耸入云的,扭曲又疯狂的生物。我能感受到他们最后还能被称为人时所遇到的恐惧。
多么让人后背发抖的恐惧啊!只需要稍微的触摸就会让人害怕的想要自我了结,但是它们,那些恐怖的,不可名状的怪物们可没有那么的好心。
它们在尽兴之前根本不会停下它们的动作,这每一下,对人类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酷刑。
“快…快…快跑!”
“祂们…还在这里!”
“这里…不是…人类该来…的地方。”
“我好恨啊!”
“在祂们…面前…我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祂们就在这里!快跑!离开这里!”
“恨啊!”
我情不自禁的凑近了他们,在他们惊恐扭曲的身体中我听到了这些让人一头雾水的声音。
声音太小了,如果还能够再大声一点好了。
我小声的嘟囔着,略有点不满的翘起来嘴。
“那个他们,是谁?”
“…”
“……”
“………”
我似乎问了一个蠢问题,导致这些扭曲的人都停下了低语。
我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有什么要过来了,有什么要出现了。
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他们”,不管怎么看,那些“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雅!快过来!到我这里来!”我第一反应自然是那已经没有多少行动能力的赵雅,但是这太迟了。
因为泳池的边上已经没有了赵雅的身影,而府邸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打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清晰的感觉到我心中有什么崩溃了,而且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崩坏中。
“赵——雅——!”我像只失去了理智的野兽一样不停的锤着地面,理智被赶出了大脑。
久违的感觉再一次爬到了我的肩膀,那个肉眼看不到的怪物再一次来到了我的身旁。
这一次我听见了祂的低语。
虽然是我听不懂的语言,但是我却不可思议的理解了祂的意思。
“自杀吧,死亡才是救赎。
这里没有,且不存在能给予你,给予人类的救赎。”
“Aaaaaaaa——!”某个巨大的虫子从我的脑袋旁边擦了过去,随即我感受到了有什么腐臭的液体泼溅到了我的脸上。
那令人恐惧的声音消失了,那诱惑着我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何时出现在我面前的白戒。
“情…报贩…子,跑跑…跑进去了。快去!”
白戒的嘴角流淌着漆黑的液体和唾液,眼睛也失去了光彩。看到他这副样子,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快!我…我…快坚持不住了。再不走,就别怪我了。”
白戒背后的虫子大幅度的摆动着,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抱歉,对不起!”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逃跑。
如果我有能够对付这些东西的方法就好了。
那么白戒就不用变成这种样子了,虽然他这个人确实有点问题。
起码…最起码要保护好赵雅。
我不顾一切的冲向大门,虽然摔倒了好几次,但是每次都很快速的站了起来。
在穿过大门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样——看见了白戒的末路——他跳进了那个喷泉。
“该死!该死!淦!”
无视了自身的恐惧,无视了自身的害怕,在各种恐怖的房间里搜寻着,一间一间又一间的搜寻着。
“赵雅!赵雅!赵雅你在哪里!?”
最终我将这个府邸的房间都逛了个遍,见到了许多被称为地狱都有过之而不及的场景。但是仍然没有想到她,等筋疲力尽的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再一次回到了大门门口。
这应该是我第三次走过这个地方了。
我颓废的坐在了一楼到二楼的楼梯上,身体的过度疲劳已经让我感受不到了双腿,每动一步都能听到肌肉的呻吟。
极限了吗?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到呢。
无论是白戒,还是赵雅。
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没用了。但是我已经尽力了,我也…只能到这里了。
眼皮开始变得沉重,身体也变得陌生,意识也逐渐远离。
好想…让赵雅顺利出去啊,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
“啊!!!!”
赵雅的尖叫从楼梯地下传来,条件反射一般我猛地爬了起来,用尽力气就往楼梯砸。
所幸这楼梯年久失修,没几下就被我砸开,但是我同时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眼睛一黑就直接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