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以来,谪仙人坠入歧途的情况并非没有,但每一次他都可以重新找回自我。】
我翻阅了无数的史料,继而得出了这个结论。
在李不凡的小学生涯中,他一直都尽力和他人保持着交往距离,为的便是防止体内蛰伏的黑暗爆发。而与柳白音和诸葛霏鱼的交往,让他轻松了不少。
但该发生的,终究还是会发生。
【里世】
因为里世于一直与世隔绝,所以死域的消息并没有传达到这里来,这里仍是一片和平。
“哟,来了啊。要喝龙井茶吗?”
我来到了常去的一家龙妖开的古书店,打算在这里小憩一会。
“多谢。”
随后,我坐到了一旁的藤椅上,品着茶水,在休息了一会之后,我对掌柜这样说道:
“假如谪仙人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了,你们今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呢?”
我必须要做好牺牲李不凡的打算,毕竟他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人类的安全,即便这意味着谪仙血脉就此断绝。
“嗯?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算了,你在想啥我就不去猜了。过来看看吧……”
听了我的问题,龙妖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地望向了窗外。
“这里……很和平吧。”
他说道。
“是啊……说真的,若不是此身早已沾染红尘俗事,真的很想在这里养老啊。”
我也一同望向了窗外,看着里世的景色。
街道上充满了生气,每位住民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隔着十条街都能闻到美食的香气,而远处田野的风车正悠悠地转动着——没有人世的喧嚣,这里只有一片安详。
“那么留在这里就好了啊,里世从不拒绝任何一个喜欢这里的人,也从不挽留任何一个想要离开这里的人。你大可以放下一切——毕竟你有选择的权利。”
“放不下啊,若是可以放得下的话,我也不会来到这里了。”
我叹了一口气,我放不下谪仙人,正如历代谪仙人都放不下天下苍生一样。
“其实,这里是在上代谪仙人消失之后才建立的,只有三十年历史而已。”
“三十年啊……真短。”
这里汇集着历朝历代积累千年传承下来的文明成果,我原以为这里也有千年的历史了,但完全没有想到它竟然如此短暂。
“但最近几年,越来越多的住民选择离开这里,里世也终有一天会消失吧。”
“这可真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啊。”
我感慨道。
“对于在这里长大的孩子来说,谪仙人是谁,他们其实并不在意,他们将他视为神话中的人物,一言一行都在模仿着书中的谪仙人。而你也知道的,谪仙之力是因鬼邪罗而降临;如今鬼邪罗已死,谪仙之力也迟早会一同散去的,里世住民都是这么认为的。”
“在没有新的谪仙人诞生的这些年里,你们一直都生活得很平静,这是不是也说明了,其实谪仙人的存在,对地球来讲,早就可有可无了?”
我对掌柜说道。
“非也,谪仙人本是从天而降,那么总有一天也会回归星空。然而天际之上的万千星光可不会熄灭,正如汇集于此处的千年文明一样。”
“说的也是啊。”
我点了点头说道。
【里世总有一天也会消失,但传承至今的文明不会;】
【谪仙人可能会离去,但他留下的精神与传说不会。】
“倘若有一天……”
掌柜的突然对我说道:
“倘若有一天,人世真的又有新的谪仙人诞生了。那请你代我向他说一句——”
【感谢你千年以来的付出,请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
“是么……”
我听了他的话,细思了一会,随后对掌柜说道:
“我会考虑的,啊,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我向店主告别之后,便离开了里世;接着,我来到了死域的所在地,也就是李不凡就读的那座小学。思考间,我已经是打定了主意。
现在的死域,比第一天扩大了50%,我站在死域范围的边缘,只要脚再往前伸出点,便可以踏上死域的范围。
“你知道吗,我思考过将你牺牲的选项。毕竟现在的你就已经对人世造成如此大的伤害,若是再过个几年,让你体内的黑暗再滋养一段时间,那恐怕整个人世都会被黑暗淹没了吧。但是啊……”
随后,我便一脚向前迈出,踏入了死域的范围。无数的黑手从死域之中伸了出来,它们打算将我拽入无尽的深渊。但是我的身上逐渐散发出金色的光华,而黑手在接触到这些金色光华之后,则是慢慢地退去了。
“但是啊,千年间,一直被众生所信赖,所仰慕的谪仙人,可不能以这样的方式退场啊!”
那些光华——是我自身的佛力。
当我使用佛力的时候,我便会不由得想起那些逐渐被淡忘的前世记忆。
有的痛彻心扉,有的甘若蜜糖;
有的苦不堪言,有的如鲠在喉。
而在那些记忆的冲刷之下,我想起了那时的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然后借着佛力,乘着记忆的川流,我又变回了那时的我。
【夜中明灯照前路,人情冷暖吾自知;笑看红尘千古恨,幽幽兰香动乾坤。】
每踏出一步,我的佛力便上升一层;我的肉身,也向着我的前世继续变化。
最终,我完全变回了他,变回了无相天一·叶文心。
此刻,脚下的黑暗物质早已无法对我构成威胁。于是我便加快脚步,花了五分钟,终于找到了李不凡。
“真是丢人啊,想不到最后还要我来收场。哈~~~~”
随后,我切断了他与死域的连接,并动用佛力,将天空与地上浸没的暗黑物质全数吸纳至一个光罩之内。
“然后……”
我从储物空间之间取出了一盏长明灯,那盏灯可以将任何物质化作燃料。随即,我便将那一团黑暗物质塞了进去,估算了一下大概这么些的量,足够这盏灯燃烧一千年了吧。
“虽然死域已破,但恐怕这次李不凡内心深处隐藏的黑暗并未全数释放,估计再过数年,隐藏在他内心深处黑暗便会再度喷涌而出吧。不过到时……”
说着,我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李不凡,随即笑了笑继续说道:
“不过到时,希望你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来突破这一层的困境,而不是借我之手。那么,我们有朝一日,再会。”
之后,我便踱步离开了小学。但在途中,我遭到了来路不明的狙击。
【半个小时之后】
“哈,哈~”
我的右肩中了弹,子弹可以抑制我的术力,我不得不撒开双腿奔跑,期待那个狙击手会放弃追逐我。
“噹”
但很遗憾,我都跑了半个小时了,狙击手还是把我盯得死死的,就在我喘息的一瞬间,又一发子弹击中了我旁边的箱子。
我不得不继续奔跑,直到我跑进了一个死胡同。
“哈~我放弃逃跑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追我,不过还请饶我一命,可以吗?”
然后高桥雏子便从楼顶之上跳下,手中拿着一个手铐。
“咔哒。”
我的双手被她用手铐铐住了——手铐和子弹一样有抑制术力的作用。
然后一扇传送门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她用霰弹枪顶着我的后背,示意我走入传送门。
“但愿这门不会突然关上然后把我切成两半。”
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
“早上好,柳家的少爷。”
我很庆幸,那扇门没有把我切成两半。而在传送门后,是一间装潢得还不错的办公室,有个羊角怪人正端坐在办公桌后,摆着碇源渡同款POSE。
没错,那就是我和凤栖霞隐君子羚的初次会面。
“雏子,你可以先退下了。”
听到了命令之后,高桥雏子便起身离开了,此时,办公室内只剩下了我们二人。
“请坐吧。”
君子羚如是说道,而我则是挥了挥被手铐铐住的双手作为回应。
“得了吧,那种伎俩可以骗得过她,但是骗不过我的,你可以卸下伪装了。”
他说道。
“哈。”
随后,我使用术法直接解开了手铐,然后把手铐丢在一边,接着从储物空间之中取出了一把椅子坐下。
是的,先前的都是我装出来的,毕竟我要从她手里逃脱并不困难,而且那枚子弹和手铐的约束力对我而言根本就是形同虚设。至于为何要将计就计?只是因为我认出了她就是当初那个目睹了李不凡双亲但是迟迟不露面的神秘人物。不过说真的,实际见面之后,她要比我预想中要矮上许多。
“她是谁?为什么当初那次车祸的时候不现身?”
为了解决这个疑问,我向眼前的羊角怪直言问道。
“高桥雏子,她和李家父母有一点因缘,同时她也和柳家人有些恩怨,当她知道李不凡的双亲要和柳氏交流的时候,她就跑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出现在车祸现场附近的,不过她着实不易出面,这点请原谅她。”
君子羚如是说道。
“是么……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问了。直奔主题吧,告诉我,你派她抓我过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为何你会关心李不凡的安危甚至不惜暴露自身的存在?”
“这嘛……”
对于君子羚的问题,我思考了一会,随后说道:
“理由有三,其一:李不凡是我姐的意中人,虽然我对我姐柳白音并无多少好感,不过姐弟情分一场,我还是要帮上一把;其二,李不凡双亲之死,与柳家有着密切关联,我身为名义上的柳家人,自当是应该去做些什么;其三,谪仙血脉对世间的安危至关重要,他必须要尽早苏醒。而眼下,我想大概只有我有这个能力……话虽然是想这么说,但是啊你懂的,拯救别人的生命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吧。”
“哈,那是当然。只要是知道了、听到了、看见了有人受到伤害、有人遭逢苦难,便该施以援手——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听了我的回答,君子羚如是说道:
“说回正题,其实我们这边也在思考,要如何才能解决死域的事情。而你的出现,确实是帮我们解决了这一大问题,我对此表示感谢;但我有另外一个问题,这个地球上的佛教并不兴盛,你身上的庞然佛力究竟是从何而来?而你的术法又是从何处习得?”
“佛力是一位得道高僧传授与我的,而法术则是一位伟大的大法师教给我的。”
当然,我不可能将实情全盘告诉给他,所以我扯了个谎。
“是么……佛力的来源我就不追究了,但问题是,我已经将地球上的所有法术类型全部精通了,但你所使用的的技法我却是闻所未闻,所以我便大胆地猜测……你,是从其他世界过来的穿越者吧。”
“哈。”
听到他的话,我顿时是笑了出来。
“世间技艺层出不穷,你凭什么认定自己已经精通了地球上所有的法术类型?”
“很简单。”
他摆了摆手说道。
“因为我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法师。”
“噗哈。”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然后说道:
“行吧,我被你逗笑了,是你赢了。我确实是一位穿越者,但是听你的话,你好像认识很多其他的穿越者?”
“当然有,他们就在这里。”
君子羚说道这,便展开了当前地区的立体投影——那是一座规模极其弘大的学校,同时,他也在投影上标出了其他人的位置,数量惊人。
“这倒确实是挺让人吃惊的,他们都是穿越者吗?”
“有一部分是的,数量大约有几百人吧。而包括那些穿越者在内,他们所有人都有一个统一的名称——勇者”
“勇者?”
我仔细揣摩着这个词汇,因为真的很久没有再听到了。然后,我问他:
“那能否可以给我讲讲,你聚集那么多的勇者,是为了什么吗?”
“当然可以。”
随后,他便对我诉说了有关翁亚、魔神、勇者的事情。虽然我一开始是不怎么相信的,不过联想到我前世的经历,倒也就不觉得他说的事情很不可思议了。
“一万人的勇者吗……”
我沉思地说道,一万虽然听着是个很大的数字,但倘若是为了拯救一个表面积比地球要大一百倍的星球,这个数字其实并不夸张。
“所以你,也想把李不凡拉进来吗?”
我问道。
“非也,虽然李不凡身负谪仙血脉,但他终究不是勇者,只是一个稍微有些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罢了,所以我不能让他前往翁亚。”
“普通人?难道就连你也……”
虽然君子羚自称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大法师,但就连他也看不出李不凡的身上其实蕴藏着极为深厚的谪仙之力,莫非世界上只有我一人知晓此事吗?
倘若如此,那为何他的谪仙之力会隐藏得如此之深?
“既然你并不想拉他入伙,那为何却又如此关心他?”
我问道,随后君子羚回答道:
“我所在意的,并不是李不凡,而是聚集在李不凡身边的人。诸葛霏鱼和柳白音因为和他的频繁接触,早已是拥有了觉醒成为勇者的资格,也就是【勇者候补】。我估计她们身上的变化,是李不凡身上残余的谪仙力所致。”
“是么……毕竟是仙人的力量,拥有改变命运的能力也不意外。”
我如是说道,随后心生一个想法:
“既是如此,那你将李不凡带走就好了啊,说不定他身上的力量,还可以加快勇者们的成长。”
“虽然这可能是一个好主意,但是你也看见死域了,那就是谪仙之力暴走之后的影响。强行把他带去翁亚,恕我直言,风险巨大。”
君子羚摊了摊手表示无奈。而我则是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
“那我也跟着去吧,若是真出了事故,也可以尽快把他救出来啊。”
“你确定吗?我清楚,你身上有着强大的力量,但若是有个万一……”
“好歹我也是以前做过勇者的人,就相信我一回吧。”
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摊牌了。
“不是我信不过你,我知道你是我们这边的人,但这是攸关性命的大事,希望你有证据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吗……那没辙了啊。”
意料之中的回答,而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
于是,我后退了几步,腾出了一部分的空间,随即,我甩了甩手,准备从储物空间之中取出一把兵器。
那把兵器,陪伴了我走过了第二世的大部分时光。我还以为,第三世的我已经没有机会再把它取出来了。
“来吧,黄金刀·天斩!”
一道金光闪过,随即,一把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神刀,威势凌凌地矗立在地板上。而见多识广的君子羚,一眼就认出了那把神刀的真身。
“竟然是神造兵装……那我倒是有点兴趣了,能否告诉我,你和这把刀的故事吗?”
“有何不可。”
然后,我便向他讲述了,一个因母星毁灭而不得不逃至其他世界,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而被迫成为勇者,继而拯救世界的故事。
从百年龙灾,到沧海怒涛;
从荒土裂痕,到永恒黑夜;
从北境雪峰,到天子霸王;
从苍穹天塔,到救世。
那并不是一个荡气回肠的故事,若要说的话,只是一个少年在自我否定中,与他人相伴,继而逐渐成长的故事。
“我该说,你的人生,可真是万分有趣啊。”
听完了我的故事,君子羚感慨地说道。
“你是旁听者,自然是觉得有趣。但身为主人公的我,可是一点都不觉得有趣啊。”
当时,基本上每三个月,就要解决一桩危及世界的大事件,还要忍受极度无能的同事和屁民们的冷嘲热讽。若不是有人在我身后撑持着我,恐怕我早就放弃了吧。
“即便是遭遇了那么多,你也想跟着我们一起,继续去拯救世界吗?”
“诶,当然不是。”
我随即是摆了摆手。
“老实说啊,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我已经是很累了,已经不想再去拯救世界了,但是啊……听到遥远的宇宙的另一边,有无数的生灵正遭逢生死存亡的危机,我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的。”
“那你为何……”
“你不是打算召集一万名勇者吗?如果你相信他们的话,就让他们去拯救世界好了啊。而我,就负责在他们后面推一把,毕竟要论如何做一个勇者,我可是专业的。”
我逗趣地说道。
“哈哈,行吧,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只要不给我惹麻烦就可以。”
说着,君子羚站起了身,他伸出手来,对我说道: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我握住了他的手作为回应。
那之后,我一直在里世、鹿台之间来回走动,连柳家都不回去了,不过他们也不会在意我回不回去,毕竟在柳青凝眼中,我就只是一个残次品而已。
之后,我也得知了李不凡失忆的状况,他现在正由他的亲戚照料,我也曾去看过几次,虽然情况比较糟糕,但他体内的黑暗并没有爆发的迹象,我也就放心了。而得知真实情况,已经是鹿台大转移之后的事情了。
之后有一天……
【鹿台】
“好了,你下去了。”
我打算去找君子羚,然后我看见了诸葛霏鱼,不知为何她也在鹿台。在与君子羚对话了几句之后,她便离开了。顺便,这段时间以来,我都是偷偷摸摸地进出鹿台的,所以很少人知道我的存在。
“你是什么时候拉拢诸葛霏鱼的?”
我问他。
“这个啊,忘了跟你说了,当初李不凡、柳白音、诸葛霏鱼三人能够聚在一个学校里,是我安排的。而诸葛霏鱼,六年前开始就是我的眼线。”
“哦,原来如此啊。”
听了他的话,我点了一下头,然后继续说道:
“对了,那个已经可以开始测试了吗?”
“哦,你是说那个啊,当然可以。”
我们二人所言的,便是勇者计划的基底——传送阵。
传送阵的建设从三个月前开始,我也提供了一些设计思路,而如今雏形已经是完成了,已经可以进行单人传送测试了。
“传送需要信标,你有吗?”
“当然有。”
随后,我从储物空间之中取出天斩。在那个世界,神造兵装是被女神选中的勇者的证明。为了昭示其尊贵的地位,所有的同类兵器都是黄金色的,因而这把刀也被称为黄金刀。因为是神造兵装,所以这个地球上,它和废铁没有任何区别。但它内置了导航信标,可以引导我前往它的出产地,也就是上一世的我成为勇者的地方。
法阵的设置地点是在鹿台的空地上,为了避人耳目,我们设置了多重屏障防止他人偷窥,而因为我的身份不能曝光,所以现场只有我和君子羚二人。
“在开始之前,有个问题我想问了。”
君子羚如是说道。
“嗯?什么。”
“当初你为何提议,要让我带着李不凡离开呢?”
“因为柳家对李不凡的迫害还远远没有结束,总有一天他们还是会找到李不凡的。只有离开地球,他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安全了。”
我如是说道。
其实还有想要验证谪仙人离开地球之后,地球会有多少变化的想法,不过我并没有直接说出口。
“那么,开始吧。”
我将天斩插在法阵的正中心,随即往其中灌输术力,同时术力亦以天斩为媒介,灌注入法阵之中。
“果然吗,这具身体的术力根本不够。那么……”
我调动体内佛力,让佛力充满自身,随即,我变回了叶文心。
“哈~~~~~”
我将自身全部的术力一并灌入法阵之中,法阵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但距离启动极限,还是差了一步。
“看来……只能这样了啊。”
我稍微收敛了一下佛力,进入了明镜止水的状态。随后,我慢慢抬起佛力,逐渐将自身化作了第一世的存在——至佛谛叶。
身为谛叶时,我的佛力是最为强盛的,但因第一世所立下的誓言,我不能在那个状态下动武,不然轻则修为尽丧,重则魂飞魄散。
“我佛……慈悲。”
化作至佛谛叶之后,我是双手合十,闭目呢喃一语,释放出了极其大量的佛力,顷刻间便达到了法阵的启动需求,随即一道金光闪过,我穿越了。
【???】
“啊!”
感觉到自己已经落地之后,我睁开双眼,察觉到自己正站在一片麦田之中,此时我已经变回了牧子渊。
而在目光所及之处,我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令我无比怀念的人,承接下测试传送阵的任务,也是为了见到她。
“艾可!”
我叫着她的名字,然后奔向了她。
“文心……”
当她听到我在呼喊她之后,她才是注意到了我。随后,我们二人相拥在一起,我不禁是流下了久别重逢的热泪。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回来了……”
“不需要说对不起哦,我说过的,无论是千年万年,我都会等你回来的。”
之后,我和她寒暄了几句,紧接着便进入了正题。
“说起来,我离开之后,已经是过了几年了呢?”
我问她。
“五十年左右。”
“那大概是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我那边才过了十二年。”
“这我清楚,从样貌上就可以看出来了哦。”
艾可说着,笑着比了比我的身高。随后她继续说道:
“那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穿越时空,应该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吧。”
“是啊……确实是发生了很重大的事情呢。”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该怎么说呢,在那边的那个地球,我有一个认识的人,但是他并不认识我。他是一个超级英雄,他已经完成了他在地球上的职责。然后啊,另外一个人呢,就打算把他带离地球,去拯救别的世界。虽然详情比较复杂,不过简单来讲大意就是如此。”
我简略地概述了现况,对她说道。
“哦,是这样啊……”
艾可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
“那么他,知道这些吗?”
“可惜,他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连自己的未来都被别人定好了也不知道。”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么……我觉得他和你有点像。”
“有吗?”
我问道。
“直觉罢了。你和他一样,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看不清未来的形貌,但你还是一步又一步地走下来了,最后终于是明白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自己肩负着什么样的责任与宿命,并成为了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呢。”
“这嘛……倒确实如此。”
我回顾了一下自己前世的记忆,情形和她所说的差不多。
“那么你说的那个人也是肯定,会在经历诸多艰难险阻之后,了解了自己肩负的使命,从而认清了自己应该前行的道路,并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吧。”
“是这样吗……”
听了艾可的话,我思索着。
倘若李不凡真的是谪仙血脉的话,那么如传说中所记载的那样,他无论身处于那种环境,遭遇了何种挫折,他终究还是人们心中所认同的谪仙人。
这一点,我绝对相信他。
“对了,你刚才,是不是说……世界又遭遇了危机了?”
艾可稍显吃惊地说道,毕竟她是很担心我遭遇各种各样危险的事情的。
“是啊。不过你放心吧,这次我不再是孤军奋战了,听说这次一共会有一万名勇者登场,所以不用担心我的安全哦。”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
“啊,不是啊……文心的实力我是知道的,而且每次都会安全回来的,所以我很放心。但是啊,你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没办法啊,五十年前,我可是听到半夜有人的救命声都会立刻起床其查看情况的啊,现在都知道了宇宙的角落里危机正在发生,但还在悠哉悠哉,那才不像话啊!而且你说得对,我确实已经很累了。所以这次,我是不会出手的,但是我会帮助他们,帮助他们去成为一名合格的勇者的。”
“是这样啊……那太好了啊。”
听到这里,艾可松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摸了摸我的头。
“凡是你作下的决定,我都不会反对的,上一世一直都是如此。想去的话就去吧,用你自己的做法。如果有一天感到累了的话,就回来吧,回到这里来吧,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我……不,我们,都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
“啊……”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就是这么温柔,一直在我的背后默默地支持着我,一如既往。
“谢谢你。”
我饱含深情地对她说道。
“那么,我要离开了,根据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可能下次见面又要登上好几年了吧。”
“需不需要为你打开返回的传送门呢?”
“不用了。”
虽然穿越过来的时候,天斩只能作为导航信标使用,但现在,天斩回到了它原本的世界,它已经可以使出它全部的能为了!
“天斩·开天!”
变身成叶文心的我将天斩高高举起,顿时是风云色变,无尽的能量纷纷涌入刀身之中,霎时间,刀身爆发出强烈的光芒,随即,一刀劈下!一道连接两个世界的传送门便打开了。就在我准备踏入的时候,艾可叫住了我。
“最后还有一句话忘记说了——”
【无论是千年万年,我都会一直爱着你。】
而回到地球之后,依旧是帮助他建设鹿台,而在初步建设完成之后,我就先行去往翁亚,顺便为鹿台传递情报。
然后,我也遭遇了一些事情,接着就和小初见面并带着她离开了极北之地。
直到如今,鹿台降世,谪仙现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