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岛·鹿台】
在将全校师生送至世界各地之后,鹿台依然悬浮在万丈高空之上,进行着世界巡游。
本已无人的鹿台为何至今仍然维持着稳定的运转,防护结界更是没有一丝波动坚固依旧,着实是令人匪夷所思。然而鹿台防护结界的强度使得至今无人能从外部穿过结界进入学院,因此尚无人知晓如今早已人去楼空的鹿台学院,究竟隐藏着何等的秘密。
而现在,正有两个人浮空立于结界之前——正是李不凡与牧子渊。
“你有办法打开吗?”
李不凡如是问道。
“当然。”
说完,牧子渊便靠近了结界,将手放在了结界上,随即运作术法,顿时结界表面泛起阵阵涟漪,随后包裹整个鹿台的结界便打开了一个足以让二人通过的小口。
“进去吧。”
“这是当然。”
说罢,二人便一同进了结界之中。
“真是许久不来了啊。”
望着眼前甚是熟悉的景物,李不凡不禁叹了口气,往昔种种便又涌上心头。
“要再走一遍学校吗?”
牧子渊对他问道。
“不。”
李不凡摇了摇头说道:
“以后有的是机会回来,先干正事吧。”
随后,他便手握拂尘,盘膝而坐,以无形天眼观测鹿台全域,终于是在地下窥得了一丝端倪。
“找到了。”
随即,他用白玉流苏拂尘轻击地面,一道隧道便在二者脚下打开了,随即二人便直直地向下坠落,约莫十秒之后终于落地。
“嘿哟。”
二人是轻松地站稳了,而牧子渊则是看着周围的景致,不禁感叹了起来:
“这地方还真是大啊。”
“我也很吃紧,鹿台地下居然有这么大一片空洞。啊,那是……”
李不凡指向前方——那里是一座巨大的祭坛,而祭坛正中间则有一只散发着神圣光芒的不死鸟-菲尼克斯沉睡着。
光芒覆盖着菲尼克斯的躯体,其形状类似一颗巨大的光之茧。
“要唤醒他吗?”
李不凡指了指那只菲尼克斯对牧子渊说道。
“倘若它就是勇者不死之力的来源……我认为值得一试。”
牧子渊如是说道。而李不凡听后点了点头,从手中散出了一点淡蓝色的仙力光粒。光粒缓慢地向菲尼克斯移动而去,随后静静地渗入菲尼克斯的身体之中。
“这股至纯至极的自然之力……真是久见了啊。”
随着光粒入体,菲尼克斯睁开了眼睛,随后伸展开了自己的翅膀活动了一下筋骨,同时它身上的光芒却是丝毫未减。
“想不到身负谪仙血脉的人也会来到这里,君子羚还真是做了个不得了的决定啊。”
菲尼克斯如是说道,不过它话中的词汇让李不凡稍许有些在意,于是他问道:
“听你的话,你曾经与我的先祖有些接触?”
“我与谪仙血脉的传承者有过数次会面,最早可追溯到初代的谪仙人,也就是李白本人。算下来,你应是第四位了吧。少年,你的名字?”
“李不凡。”
“不凡吗……真是一个简朴但又意义深刻的名字啊。你们来到此地,必是想要知道关于勇者不死之力的根源吧。想必你们已是早有察觉了吧,那么我直言吧,鹿台勇者身上的不死之力,的确是源于我们菲尼克斯一族。”
菲尼克斯如是说道。一个疑问解开了,但同时,新的疑问也在李不凡心中产生。
“但我不明白,勇者身负的不死之力,与您被囚禁于此有何关联?以及,您是如何负担起近一万人的重生负担的呢?”
“……”
听了李不凡的问题,菲尼克斯并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思考。
“即便这段历史,并不光彩,你也想知道吗?”
菲尼克斯郑重地给出了警告,而李不凡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
“如果这其中有我们勇者需要背负的罪孽的话……就请让我一肩担下吧!”
而李不凡,亦是没有退缩之意。
“你,终究不枉谪仙血脉之名啊。”
随后,菲尼克斯张开尾羽,散出万丈光华,其尾上近万根尾翎均燃烧着熊熊火焰,其景象之壮观令人咋舌。
然后,它说道:
“我并非是单一的生命,而是一万位同族融合而成的特殊个体。我身后的尾翎,每一根皆是它们的生命所化,同时也代表着一位勇者的生命之源。”
说着,菲尼克斯身上的一根翎毛飞到了李不凡的面前,然后他拿过一看,发现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如此吗……”
李不凡颔首沉思着,随后用手一划,翎毛上面的名字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意味着他主动放弃了这份不死之力。
“这是为何?你身上的谪仙之力尚未完全觉醒,若有不测……”
牧子渊对他说道,但李不凡则是摆了摆手以示回应。
“我无法接受这份因他人的牺牲而诞生的力量,而且……这世界上可能有人比我更需要这份力量,请替我将这份力量传递给下一位勇者吧。”
“该说,毕竟是谪仙人呢,这样的回答倒也符合你的身份。”
说着,菲尼克斯便收回了那片羽毛。不久之后,肯定会有谁继承这枚尾翎吧,不过那是别的故事了。
“有个疑问。”
牧子渊举起了手问道:
“这值得吗?菲尼克斯可是个体数量十分稀少的种群,一次性牺牲这么多的族民,恐怕会对种群生态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吧。这真的值得吗?”
听了他的问题,菲尼克斯沉默了一会,随后它开口说道:
“当初我们并没有想太多,君子羚只是向我们说,他找到了能够杀死魔神巴巴尔的方法。那真的是一个很疯狂的计划,但相比之下,魔神每年杀死的生灵都远超这个计划所需牺牲的,因此当时族内并没有多少争议便答应了他的提议——毕竟希望就在眼前了,最后我们挑选出一万名强壮的战士作为牺牲品将我制造了出来。再之后,我便随着君子羚去了地球,我记得那时朝代为商。”
“商朝吗……”
这大概或许就是【鹿台】之名的由来吧,就是不知君子羚他与商纣王究竟有何种因缘。以及学校建校不过十数载,在建校之前君子羚又是在做些什么?又与历史上多少有名的人物见过面?
这些问题的答案,恐怕只有当面问他本人才可以知道了吧。
李不凡如此想到。
“但他也没有辜负我们的牺牲——他将你们带来了翁亚。鹿台勇者的战绩斐然,勇者对魔王的局势如今几乎已成一边倒的状态,你们已经成为了众生的希望,我由衷地感谢你们。”
菲尼克斯低下头来向李不凡与牧子渊表达着自己的感谢。
“不必感谢,守护众生、斩魔灭邪是勇者的使命,我们责无旁贷。况且,若是没有你的奉献与牺牲,勇者们不可能取得如今的功绩,应该感谢的其实是我们才对。”
随即,李不凡亦是回礼致意。
“所以你才会囚禁在这里吗?”
牧子渊敲了敲周围的墙壁说道。
菲尼克斯则回答:
“是的,因为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虽然所有勇者的不死之力皆是出自我身上,但是我自身是没有复活之力的,我若死,那么所有的勇者便会失去不死之力。”
“那确实是很糟糕的状况,为难你长年被困于此了。”
牧子渊抱歉地说道。
“我不会感到孤独,哪怕在这里困上一万年都没有任何问题。我唯一担心的,是翁亚上仅存的族民,我并不知道在我离去之后他们生活得如何,若是可以的话,希望你们可以替我找寻他们,并代我传递讯息。”
“乐意之至,那我们便先离开了。”
“祝武运昌盛。”
随后,二人便离开了空洞,回到了地面上。
“想不到还有这种故事啊,看来要好好探查一下君子羚的底细了啊。”
牧子渊拿出墨松折扇,轻轻地挥动着。
“不过现在还是先回去吧,还有一大堆的破事情要处理呢。”
“那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在这里等一会。”
牧子渊是打算直接回厄修德了,但李不凡却表示想再多等一会。牧子渊不明白他的用意,但现在的他想做什么已经不是牧子渊可以插手去管的了。
“那行吧,别把自己往火堆里推就好,别忘了你现在可不会复活啊。”
随即,牧子渊是使用空间移动之术离开了。
而李不凡则是在校园内四处走着看着,往昔回忆逐渐用上了心头。
和白音第一次见面的庭院,还记得那时候她在弹琴……
古诗词社的社团活动室,令人怀念的地方……
时常被拖去挥洒汗水的体育场,我明明不擅长体能运动的……
在辗转往复了许久之后,李不凡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好多灰尘……哈,明明办公室外面一尘不染,装模作样也要认真一点啊。”
随后,李不凡挥动白玉流苏拂尘,将办公室内的拂尘一扫而空。
然后,他紧紧地坐在地上,等着那个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