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突然想到个有趣的事情啊。”

蓝烟海将盘中的肉统统送入口中,又把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后才缓缓说道:“如果辉月有了魔力,他能使用的魔法会是什么样的?应该是和我一样的火魔法吧。”

“咳咳…我不是要针对火魔法,但是火魔法的可操作性比锡兰卡海沟还要低(锡兰卡是这个世界中最低的海沟)。要么火球,要么大一点的火球,你是想要辉月当个炮台吗?”

我去,不愧是梅洛斯,这怼人伤害也太高了吧!

“哈?你瞧不起火魔法?”

蓝烟海听后大笑两声,拍桌而起:“笑掉大牙了!火魔法的可操作性差?那风魔法也不怎么样,打敌人就跟那刮痧似的——就算刮痧也比你那疼!”

“哦?刮痧?那你试试?”

伊斯绕过正在互怼的两人,凑到我身边笑道:“小辉月,如果你有魔力了,那就跟姐姐学恢复魔法好不好啊。”

“这…”

我一时间语塞,这种哄小孩的语气是要闹哪样啊。

这话题确实足以吸引大家的兴趣,一时间风水土火各种魔法的猜测从他们口中吐出,不过马上就被夜北以连续敲桌子的方式给打断。

“吵死了,这话题还真够无聊。对于你来说,没有魔力不一定是坏事,但有魔力却一定不是好事。”

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我很同意夜北的观点。我明白,突然获得魔力的我就像是孩童紧握小刀一样危险,如果短时间没学会如何控制魔力的话就很有可能伤到自己,甚至同伴和家人。

“既然都吃完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就这样。”

“你要去哪里?”

我见夜北直径走向大门口而并非回房休息,连忙问出一声。他从怀中抽出香烟夹在手指缝中,指向墙上挂着的“禁止吸烟”的牌子轻声笑道:“只是出去抽几根而已,马上就回来。”

说罢,他便推开门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吃完晚饭后我们几人自然是按夜北所说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在卫生间简单洗漱一番后,出门便看到蓝烟海趴在窗户边上,释放手套中的蒸汽。

蓝烟海的湛蓝手套算作一种“遏制使用者魔力释放”的魔导武器,据他所说,他无法控制魔力释放的大小,就算什么也不做都会向外放出大量的魔力。如果没有手套加以限制,蓝烟海挥个拳头都有可能将体内的全部魔力一并释放。

所以说这只手套对于蓝烟海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每日必要的检修处理是他的必修课之一。

当然,释放蒸汽只是检修处理必做的其中一项而已。

蓝烟海握紧双拳,看到湛蓝之火包裹手套的瞬间便打出响指,这团火焰也随响指的打出而朝外飞去,形成个爱心的图案后便消失在空中。

“怎么样?”

“嗯...挺好看的,感觉能用来泡妞什么的。”

蓝烟海听到我回答后轻声笑了出声,抬头看向夜空,许久才吐出一句:“她也是这么说的。”

“他?夜北吗?”

毕竟“泡妞”这个词汇正是我从夜北口中听说的。

“是我的母亲——不,对她用‘母亲’这种称呼其实还蛮奇怪...但想来想去,果然还是没有这个词说得准确。”

蓝烟海从裤兜里拿出太阳镜摆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边摸镜片边继续说道:“如果说T.Dash赐予了我这幅肉体,那她就是赋予我灵魂的恩人。”

“T.Dash?我好像听夜北和梅洛斯提起过,这个名字好熟悉...”

蓝烟海还未等我回想起来便发出“啊啊”这种不耐烦的声音抢先打断,转身把太阳镜放在柜子上哀叹一声。此时在他身上的“阳光大男孩”感觉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奈、悲痛,还有着少许的愤怒。

我不禁思考,T.Dash对于蓝烟海来说到底是怎么一个存在?

不管怎样,看来是我踩中他的雷区了,还是抓紧向他道歉为好。

“对不起,我...”

“别在意,这有什么对不起的?”

蓝烟海绕到我身后,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这一刻他又切换到平日的阳光大男孩状态:“想听我以前的事?等这次任务后我再和你慢慢诉苦吧。”

“哈啊,我有点熬不住了,先睡一步。”

蓝烟海脱掉鞋子,回到自己床位,调整完睡姿后不过多久便发出蒸汽喷出般的呼噜声。

我坐在床头上关上窗户和魔法灯。脱掉外衣,躺在床上回忆这几天发生在我身上的各种事情,直至困意袭来,合上眼皮昏昏睡去。

——

咔擦,咔擦。

什么破声啊!这里有个喷气的就已经够烦人了!

我连换几个姿势,最后趴在床上,抓紧枕头往自己的脑袋盖去。

咔擦,咔擦。

听起来像是某物在破坏木板的声音,但这个频率...更像是啃食?

这种啃食声不过多久便听了下来,啪嗒啪嗒的爬行声愈发接近。正当我以为是老鼠的时候,脚裸的一阵剧痛让我睡意全无,我将其蹬开的同时翻身打开灯,这时被子下方早以是血红一片,而罪魁祸首竟然是...

这啥玩意?看头像是老鼠,但它身上冒出的众多刃状物又让我一时间拿捏不准。

“吱■■■!”

这些刃状物在老鼠发出一声尖叫时一齐突破肉体,呈回旋镖的样子朝四方分散而去,单凭它们能轻而易举地刮开木板就足以让我感觉到危险。

我立刻握住事先放在床头的魔力宝石,不过我立刻意识到这只不过是无用的挣扎罢了,每一个刃状物的飞行轨迹都极为诡异,而我用来防御的手段也仅仅是这么一颗魔力宝石而已,想要保住自己不切成肉丁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这些刃状物还没到达中点就被湛蓝之火吞噬,蓝烟海听到声音后从床上翻身下来,化为一道火焰瞬间抓住朝门外逃跑的老鼠,不给对方攻击的机会,一手将其捏爆。

“这是...什么?”

我死捂住受伤的部位,血流不断的从手指缝隙中喷涌而出。单凭感觉来看,应该是被对方咬下一口...但这出血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这疼痛也太夸张了吧!

蓝烟海撕下床单当成简易绷带,但这并不管用,鲜血依然会渗透床单。蓝烟海见状立刻用通讯魔法向伊斯说明情况的同时也打开窗户,只听见楼上的连出几声奔跑声、窗户打开的嘎吱声后,一名穿着洁白连衣裙的紫发女性从窗外飞进房间内。

“这个出血量!大傻子,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不知道,你先救人!”

伊斯解开床单,把手盖在伤口上面准备使用恢复魔法,但就在下一秒她却发出了包含疑惑的“嗯”声。

“怎么可能,竟然没有伤口?”

“你瞎吗?那俩个洞就摆在那里,你就看不到?”

蓝烟海听到伊斯这般发言后也靠过来查看,但他马上也切换到和伊斯同款的疑惑脸:“真的没有伤口,而且血也止住了...”

“辉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不知道,身体感觉有些奇怪。”

我看着那片被鲜血覆盖的部位,刚才那种致人死地的疼痛感已经随着伤口治愈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感。

这种感觉就好比作毫无压力的睡到自然醒一样。

“话说,是什么东西咬了他?”

伊斯一边询问一边用通讯魔法告知其他人有关刚才发生的事情。

“长得有些不像耗子的耗子。”

“耗子?啊...啊,老鼠啊。”

伊斯叹出口气,蹲下身子再次确认我的伤势:“有魔力残留的痕迹,和那只怪物一样——”

“敌人的魔法?”

“嗯,很有可能,单凭你腿上的魔力残留就十有八九是魔法所致。”

伊斯点头同意,但又低头叹气。如我之前所说,毒魔法团当中无人会使用追踪魔法,就算判断出是敌人的魔法攻击,我们也仍然是一群无头苍蝇。

“■■■■!”

怪物的声音?在门外?这么突然?

“呆在我们身后。”

蓝烟海和伊斯各自攒紧拳头挡在我身前,凝视着门的方向准备给这个破门而入的家伙一个惊喜。

——

嗒嗒嗒...嗡——

暗紫色的魔力光刃以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向银发女孩冲刺而去,但她肩膀上的暗蓝色乌鸦就好像是提前预知般,在夜北挥刀之前便张开翅膀放出紫色雷电以用来抵消攻击。

“哥们,刚一见面就朝我们攻过来?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先礼后兵吗?”

夜北根本就不屑于回答对方的问题,自顾自的在一旁嘲讽道:

“你果然就是幕后黑手,话说你是什么?动物饲养员?”

夜北听到这股刺耳的声音,起初以为还有第三者在场,环视一周后才明白过来与自己对话的竟然是那只乌鸦,这一发现就足够夜北笑得合不拢嘴。

“等下,那是只鹦鹉?这普通话说的也太标准了,训练它肯定花了你不少时间吧。”

夜北捂腹后腿一步,拍了几下手又对乌鸦做出勾引小狗的动作:“来吧,小鸡,我正好有些鸟食,再给我整两句?”

“我!是!齐里格!”

这番挑衅换来的是齐里格更为猛烈的雷电攻击。众多且巨大的紫色雷电如神罚般割开地板朝夜北而去。

夜北依靠瞬身,向前移动一段距离的同时也恰好躲过第一道雷电,不过接下来从正、侧面突入的攻击就很难再用瞬身躲避,夜北抬刀挡住其中一道的同时召唤出影子让其在缝隙中自动穿梭,自己则时不时的与之交换位置,想要借此与女孩缩短距离,但最终无论如何都会被这些雷电推到原点。

看来只能强行砍断了。

她不再看夜北躲闪的画面,合上诗集,蹬上高台,伸出右臂招呼齐里格抓住此处。

“等下,你就这样走了?”

齐里格自然是要劝自己的主人继续战斗,在它看来眼前的敌人正被自己的雷电魔法折磨!此时不上难道还要留着等到盖亚节(一年中最初的节日,相当于新年)再去杀他吗?

“他很强,我应付不来。”

她对齐里格说完的同时夜北正好挥刀击破雷电,对着她连甩众多魔法刃后瞬身出现在女孩的斜上方。

魔力随着长刀的收起而愈发狂躁,身边的空间也因这股力量而像水中涟漪般扭动起来。

唰!

“暗魔法。”

“野兽魔法:骇人饿兽。”

咔咔咔咔!

刀还未完全拔出,但刀痕却早已划破空间定格在怪物的身上。

紧接着砰的一声,眼前的景色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分崩离析,那只用来替她挡刀的怪物自然也随着“镜片”解体,分为数块散落在地。

动作很帅,但可惜的是未伤敌人分毫,就连夜北都在心里惊叹敌人的速度之快。

夜北抬头看去,锁定在空中的敌人后再次收刀准备攻击。

“■■■■!”

“嗯?”

夜北看到天空中的觉得球体后瞬间放弃蓄力攻击,将魔力聚集在拳头处,利用魔力放出的冲击快速离开球体的砸落范围。

“你究竟是谁?”

“我没有名字,我才不过两天大…说笑了,希伦娜.希尔薇特。”

希伦娜向夜北道出自己的名字后便消失不见,取代她战斗的是一只高约三米的人形怪物。

“让我猜猜,你是这群垃圾中最强的那一个?那我得认真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