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回来啦。”
一进门,我这样打招呼。
“哦,回来了啊,今天发生了什么吗?”父亲看着报纸这样问我。
“呃……我交到了新的朋友。”
“哦,那还蛮不错的嘛,有进步。”
唉,毕竟我一直这么孤僻,他会有这样的感慨也理所当然吧。
“奥,对了,爸,妈,陈凯叫我明天去一趟医院的身心科。”
父母都微笑着,默不作声。
“他真是个不错的朋友呢,是为了你的睡眠问题吧。”
“嗯,对。”
“你明天就去吧,可别迟到哦。”
“不会啦,我可是契约主义,绝对守时的。”
“那样就好,饭快好了,吃完饭,写完作业,就快休息吧。”
“知道了。”
这么说着,我往洗手间走去洗手。
大约9点,我完成了今天的日常任务,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儿子……儿子……起来了,今天要去看病的。”
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因为是周末没有设置闹钟,我揉了揉眼睛看向表,即便是那上面的微弱光芒,也让我的眼睛有些不适。2月15日 8:30
我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还是很朦胧啊。
“快洗漱收拾一下吧,该走了,十点要到的。”
母亲看起来也很疲惫啊,但是更多的是温柔和嗔怪的表情。
上午十点,我们坐在了咨询室里。
面前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和善的大叔,已经见过几次了,所以并不觉得抵触什么的。
被问了一些问题,全都是关于梦的,睡眠问题真是有够困扰啊,结束之后,他让我先出去,跟母亲有别的话要说,于是我乖乖走了出去,把门关上。
估计是隐私保护方面的原因吧,这门隔音效果挺不错的,我站在外面,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只有十分微弱的部分从里面传出来。
“您还经常能看见……”
“我总觉得……在。”
“有些严重,我给您开点药,剩下的……还是要靠您自己……”
“那我儿子……”
“缓解压力吧,别提……的事。”
只能听到这些,总觉得怪怪的,看见什么啊?严重?难道我的情况很严重吗?
不一会母亲从里面走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又多了几分憔悴。
“回家吧。”
“嗯。”
到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因为在回家路上去了一趟超市购买食物日用品一类的东西。
夕阳透过窗子洒在房子里,本就朦胧的感觉更甚了。
“妈,爸他还没回来吗?最近他是不是有些太忙了啊。”
母亲正在收拾购买回的物品的手停顿了一下,显然是我的询问有些突然。
“可能比较忙吧,最近一阵子也许都不会回来了,毕竟为了一家人的生活嘛。”
母亲看向这边,给我了一个微笑。
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自然,心里感到一丝莫名的不适,有点头疼。
今天就尽快休息吧,我这么对自己说道。
“滴滴~滴滴~”
熟悉的闹钟声,2月15日8:00
今天有着跟别人的约定,我按掉闹钟,没怎么拖拉,立刻爬了起来。
我无意间注意到,床头的家庭合照,好像有一块褪色了啊,真让我不舒服,也许是强迫症作祟吧。
“我出门了。”我给父母打着招呼。
正在看早间新闻的父亲和正在收拾盘子的母亲都走到了门口,目送我离开。
我感到十分幸福。
一出电梯门,就看到了那个一身休闲装却也很帅气的死党。
这个家搬来也没多久,我带他来过吗?
“哟,这么早啊,比约定的早了许多嘛。”
陈凯仿佛瞟到了我的存在,放下了手机,给我打招呼,看起来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那是约在目的地的时间好吗,你怎么来我家楼下等我,你家离我家还蛮远的吧,这么爱护我这个病人吗?太关心反而有些恶心哦。”我打趣道。
“别那么说嘛,因为我觉得你心里是这么希望的,所以就来了。”
又说了些奇怪的话,什么叫是我希望的,我可没这么说过,虽然他能来我也很开心啦。
“行吧,那么,我们走吧。”
早晨的凉爽空气真让人舒适,这个时节也没那么闷热,只是可惜没有太阳。
就这样,我们聊着天往医院走去。
周六医院会休假吗,走在路上的时候,我突然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如果要休假,那不是要白跑一趟了,为了弄清楚这个问题,我赶紧问了身旁的人。
“啊?其他地方我不知道,这边的话,不会休假的吧。”
看起来也蛮不确定的,这真的靠谱吗。
走了大概十分钟。
“啊,到了。”陈凯这么给我提醒。
这地方我从来没来过,因此感到陌生。
走到了设施里面,我不禁感慨,里面还真是宽敞,这么大的规模也这么安静,该说真不愧是超一流的吗。
陈凯领着我,通过长长的安静走廊,走到了咨询室的门前,他停下了脚步,示意让我一个人进去。
我点点头,走了进去。
面前这个男人面相也十分和善,心理工作者都是这样吗,不然没法让人敞开心扉也蛮困扰的吧。
“你好啊,于光。”
这语气听起来像是认识我很久的样子啊,一传到耳朵里,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完全没什么拘谨,但是和善归和善,但是我真的不认识他啊,这就是专业咨询师的人格魅力吗。
“嗯,你好。”
我一边礼貌性的回话,一边拉出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背后就是窗户,但是今天没什么阳光,所以我并不觉得刺眼什么的不适,但总有种无法看清他样貌的感觉。
“你有睡眠问题,这导致你意识朦胧,无法集中注意力,对吧?”
看来他对我十分了解,不知道是不是陈凯那家伙已经提前来过了,如果不是的话,他这么熟悉路线也解释不清了,想到这里,我有些感动。
但是紧接着。
“那种感觉,就像分不清梦和现实对吗?”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情莫名的突然暴躁了起来,我拍案而起,但是又不知道想说什么。
我意识到自己的无礼,赶忙向他鞠躬道歉。
“没关系的,来这里的怎么会有完美无缺的人。”
真是个宽容的好人啊,我到底怎么回事。
“那……有什么办法吗?这已经困扰了我一段时间了。”
我又坐了下来,挺直身子,诚恳的问道。
“你不记得这毛病的起因吗?”
这真的把我问住了,我确实没什么印象,但总觉得我不是,准确的说是不该忘掉什么东西。
我无奈地摇摇头。
虽然看不清脸,但我能感觉到他正挂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该找找了,那天快来了,已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你会面临一些取舍,到时候也许你的问题就解决了,我只有这么多建议,祝你好运。”
这哪里是什么建议,我根本没听懂啊,看来今天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白跑了。
尽管如此,该有的礼貌也要有的。
我起身又向他鞠了一躬,简短的告了别,就走出了咨询室。
陈凯靠在门对面的墙上,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也许是听见了门的响声,他抬起头走过来。
“怎么样啊,有帮助吗?”
他看起来很好奇结果。
我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他仿佛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继续问下去。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最主要的还是要看你自己吧,如果你弄清楚了,也许就解决了。”
“说的是呢……需要去哪里缴费吗?”
“不用了。”
已经帮我交过了吗,真是的,这样的好朋友真的不多啊。
“谢啦。”
“咱俩说什么谢谢。”
“说得也是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