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在东边升起了烟花,那会不会是幸存者?”

士兵如此向着他们的长官报道着,似乎是希望能够前往那个方向。

“不,别去看!”

他们的长官却瞪大了眼看向士兵。

“不要去看那个方向,记住你什么也没看见!”

士兵被他那充满震慑性的话语吓到了,但他还是坚持着说。

“那里要是有幸存者的话我们应该去救他们,这是当军人的职责,我们不应该见死不救不是吗?”

“啪——”

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几个士兵跑了过来架住了军官的手。

这才让他颤巍巍的手没有挥出第二下。

“闭嘴,老子叫你别去看!”

军官大吼着。

回过头拍了他一巴掌。

被打的士兵双眼迷离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误。

“二货,咱顶上的那群人有规定我们必须去救难民吗,啊?我们凭什么要去白白的送死?咱也有命,咱不是沙比,咱不去坐那出力不讨好的事,那群寻欢作乐的狗娘玩意为什么不去卖命?”

军官的手指向了身后的地下酒吧。

巨大的地下酒吧隶属于克里顿制药公司,现在成为了高等人士的聚集地。

“在这里咱关注的对象除了咱们自己之外别去想别的,除非你想去死,你还想拉着咱这一群人去死。”

军官拿手点了点后面的营帐,几个伤兵坐在那里,他们被和其他人隔离开来。

其他人都扶着枪,一副打了败仗的样子,看守着那几个伤员的人一刻也不敢放松自己的神经,枪口死死的指向伤员,似乎在准备随时开枪。

不过——

打了败仗也是现实。

“看见没,为了在这里挡住那根本不是人的玩意咱已经损失了多少?你数的清吗?我们经历了太多的痛苦那些曾经的战友在下一个瞬间就变成了眼前的敌人,我们不得不不断的开枪,开枪,在开枪,打穿他们的肉体,用子弹把他们的脑袋打爆,把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抹消掉,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下去,凭什么?凭什么那群被我们保护起来的肥猪应该被这样无条件的保护?老子不想问吗?老子也想问一句凭什么啊!”

“活着受伤的人我们根本就不敢靠近,更别说怎么治疗他们,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变成那群家伙的样子,等他们变成那群家伙的同类的时候咱还不得不向他们开枪,你瞎了吗?为什么看不见?”

说到这里,军官用沾满了黑灰的手捂住了脸,声音也随着这个动作慢了下来。

“你说的对,我们应该去救他们,但是我们办不到。”

“战场,这就是战场,所以答应我,别去看那,为了我们大多数人都能活下来,我们必须舍去那小部分的人,他们如果能过来最好,如果过不来我们也不能去救他们,毕竟他们只是一小部分。”

不知道是在感慨什么,军官的声音在颤动着,像是再见绝望中的苦号。

就像是在流泪一样。

士兵们低下了头。

“我的家庭就在这次爆发的最中心,我的女儿,我的老婆,我爸,我妈都还在那里,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我也想知道,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是吗?”

他的语调很轻柔,像是在咏叹着什么永远不可追回之物一样。

“不止我,你们这些人不也这样吗?”

军官坐在石头制成的战壕上,语调又慢了一拍。

他不说了,只是在石头上坐着自己流泪。

“军人是不能流泪的,因为他们承担了太多责任。”

副官轻轻地说,轻轻地掏出眼镜布擦拭着沾满了灰尘的眼镜,顺手用另外一面在自己的眼睛上抹了一把。

虽然他这么说,可他的眼里却早就盈满了泪水。

军营,变得像是死一样的寂静。

……

好痛,疼死了,身上的每个关节都要散架了一样,全身的每个细胞器都在抗议,它们接受不了这样高强度的运动,更接受不住在冬天睡在水泥地板上。

头疼的要死,身体还在不断的散发着热量,明明知道是很冷的天气,可是却又明白自己在不断的发烫。

“给他……水……”

男人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但是我却感觉那好遥远的样子,就像是在天边那么远一般。

“水……水……。”

我的身体看起来还是知道我现在最需要什么。

这一个冰冷乌黑的硬物塞到了我的唇边,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到了胃里,似乎是在帮着我浇灭我身体内的火焰。

“舒服点了吗?”从另一边另外一个男人问候着我。

我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是还是能做到点头这种最基本的动作。

努力的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我终于醒了过来。

眼前的一切都好陌生,在经过三秒的考虑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刚才,我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的内容——

“喂,你醒了?平常缺乏运动的少年?”

穿着迷彩服的男人一边擦拭着他的枪管,一边不耐烦的对我说。

“你们这群小鬼也太乱来了吧,明知道对方有趋光性,还要放那么多烟花吸引注意力,还好前面的教学楼足够高大能挡住足够的亮光,要不这一带的尸体都会向着这边移动,你们就等死吧。”

男人若无其事的说,往弹夹里面装着子弹。

一旁站着一个和我一样穿着蓝白校服的男人,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种情况想救人的话,这样是我们能想出来的短时间内最好的方法了。”

坐在另外一边的是穿着白色冬衣的女孩子,银色的长发散乱的垂到了地上。

“你们也听到那个广播了吧,那里是平民唯一可以受到保护的地方,我会把你们带过去,森林路29号离这里并不算是太远,躲到那里就可以乘坐飞机离开了。”

男人淡淡的说。

“休整半天,下午正式出发,你们应该知道到哪里能搞到车子吧。”

“的确,我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仪家的车位。”

男人走到了扶手边,默默地注视着道路。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谢谢你能够救我。”

默默地听完了男人说的话之后,我好奇的问。

“我吗?我们没有名字,加入这个队伍之后,我们就不配拥有名字。”

男人依旧淡然的说。

“我的代号是影五,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