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降落在街道上,大雪掩盖了血迹。

我昏昏沉沉的向前走着。

啊,有点痛,被咬过之后的疼痛还存在于我的肌肤感觉里面,这种感觉连到骨头都能感受得到。

是啊,我在干什么呢?

谁知道。

我带着这样的疑惑在街上走着,我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很不自然,很僵硬,但是莫名其妙的却不感觉到有多么难受之类的,反而是温暖到令我像是被烘烤着一样。

好舒服……就像是在苦寒的冬天中在被炉里面的感觉一样。

每个人都在微笑着面对其他人。

每个人都会对着彼此微笑,之后看到这幅微笑的人也会会心的会给别人一笑。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很痛,这不假,可是我并不感觉到到底有多么痛,只是知道自己的身体在疼痛着,可这就像别人对我说“你很痛的那个程度一样。

我没有厌恶这份痛苦 反而倒是这痛苦让我觉得有些许迷恋。

只是有温柔的声音不断的在我的耳边说,来吧,来吧而已。

或许我享受着这样的人生也说不定。

迷恋着这样的生活,迷恋着这样的人生。

每个人都是如此。

只要放松在里面,就绝对不会受到伤害。

直到最后遇到的,也会是温暖的结局。

……

“来,现在就我们遇到的情况来看一下,好好分析一下,要不然咱们估计都要死在这,虽说……”

真看着眼前的仪,把下半句话吞了回去。

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就算是认真的说也只会被当做缓和气氛一带而过。

“整合一下我们现在的处境,我们现在被一群像是人又不像是人的家伙围在这了。”

躲到宿舍也许是个最差劲的选择了,不过还好这宿舍有五层楼高,他们现在是坐在楼顶,这样的话在视角上就占据了绝大部分的优势。

从五楼向下看看,根本就不用再多看几眼。

周围已经围了一圈这样的家伙,有些反常的事情在于他们只不过是围着站成一圈而已,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看起来他们的活动范围也是极其有限啊,就像是饿的人看到食物会扑上去,渴的人看到水会跑过去一样,他们追我们或许也是出自于这种生理机能啥的。”

真叹了口气。

他的生物学的并不怎么样,但是这种基本的知识他还是略知一二的,这是他目前阶段能够想象到的唯一合理解答,其他解答像是外星生物入侵什么的完全被他否定掉了。

“这样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下很有利,但对于咱们来说这是最差劲的情况了。”

女孩抱着双膝坐在另外一边,一句话也不说。

“还在状况外吗?”真苦笑着,开始透过铁栏杆悄悄地观察着下面的几个家伙。

他们究竟怎么样能打死呢?

这也是他考虑的一个方向。

在教室的时候闯进来的是一个体型中等的中年人,那个时候他为了保护因为过度惊吓而变的不太正常的仪,随手拿起了板凳腿准备堵门,但是很可惜的是进来了一个。

那家伙估计还有一半理智,至少那玩意还有痛觉这个概念,因为在第一击中他的头部之后血溅了出来,再向他用力挥动第二下的时候他躲开了。

是他还没有完全变成他们的同类还是他们这种东西具有学习能力?

看起来答案更加倾向于前者。

因为在之后冲出来的时候无论用木棍击倒他们多少次,他们都不会长记性。

对了,进来的时候那一棍子打倒的那家伙还在吗?

抱着这个疑问,真转到了另外一边。

“呀吼——这群家伙果然是有弱点的啊!”

头部?不对,不是头部。

因为在教室里的那一下力度绝对不亚于门口打出的那一棍。

“脑干。”

一旁的仪轻轻的说。

“是脑干,只有破坏脑干才行。”

“哎?你回来了?”

真在苦笑中丝毫不掩饰惊讶的神色。

“差点我就以为你要一直坐在这到咱们都升天呢。”

“对了,仪可是学霸来着呢,怎么,为什么确定是脑干?”

真凑近了仪,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仪并没有意识到真的靠近,只是继续往下说道。

“因为你打的位置。”

“一开始你的棍子是朝着头顶打过去的,那一下并没有让在教室里的那家伙倒下去,但是第二次不一样,你同样的出棍,但是那玩意的移动让你那一棍子完全偏了,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再加上你身体大幅度的转动,他的头也正好偏了一下,应该是从侧面击中了脑干。”

“出人意料的你还挺冷静嘛,看你一副状况外的样子,我差点就想把你扔在这里不管了。”

真笑嘻嘻的站起身。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能够改一改这样的毛病呢?

毫无紧张感。

明明这副景象俨然就是末世——

算了,大概这也是自己的父母会雇佣他的理由之一吧。

“再就是六感,对方到底还剩下几个?思考对方肯定是失去了,这点从不畏惧疼痛这点来看就知道,对方最多也就保留着一些类似于生理反应的东西。”

我看着仪,一本正经的说道。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这样如同生理行为一般的攻击我们更难躲开,如果听觉视觉都在的话我们肯定没办法逃脱,不过根据电影的一贯套路来说,他们应该失去视觉或者听觉才对。”

更何况对方的皮肤和肌肉都变得和铁一样硬,木棍都无法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好不容易才能破坏掉脑干。

视觉不太好说,但这样的话听觉是会失去的,因为耳膜也会和肌肉一样变得僵硬,无法被声波鼓动把声音传给脑子。

就算把声音传递给脑子的话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吧。

“算了,虽然不住宿舍,就我所知男生宿舍里面藏的吃的绝对不少,在这里藏一段时间绝对没有问题,但是我们的最终目的还是逃离这里,我带着车钥匙,只要逃到你们家专属的车位就没有太大问题了。”

冷静的分析完之后我还是不太敢相信这是活生生的事实。

“的确,谁会相信这样的现实啊。”

我喃喃的说道。

这一幕只会在电影中出现的吧,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这只有鬼才知道。

“我也不敢相信。”

“这肯定的吧,你的反应早就暴露了吧。”

仪嘀咕着。

“不,我不是说那个,你看那边。”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刚想发出惊呼,但是她把食指比在了嘴边,发出“嘘”的声音。

她不敢相信的东西是——

在三楼的小小角落里面最后的一个教室,隐隐的透出光来,几个尸体在门口抓着门,但是没用,门似乎被什么堵死了,他们进不去。

“……这是,幸存下来的人吗?”

仪默默地点点头。

由于隔着比较远我看不太清楚,可是隐隐约约的,我看得到影子在屋子里晃动。

……

大雪,依旧纷纷的飞落,但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感受不到了冷的感觉。

我感受得到,我被谁捆住了。

手脚都沾满了血迹,周围的雪里面还躺了一堆尸体。

眼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大衣服的男人,我和他都在雪里面,不过雪似乎害怕他一般,在碰到他的前一个瞬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讨厌雨和雪。”

男人用这样的方式向我打了招呼。

我的手脚都被束缚着,这样的自己是被捆成了一个粽子样的东西。

“你是第一个,但不代表像你这样的人会是最后一个。”

他很自然的往下说下去。

“这么快就能醒来也不枉我救你出来花了这么大的力气。”

男人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烟雾从他的口中袅袅的升起。

“我会好好的让你活到最后的,你有资格见证这个世界的终末。”

他的脸上似乎漏出了笑容。

但我很快就否认了那个感觉。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他绝对不会那样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