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做什么培训，像是安全教育一类的？”唐涅回忆灵药公会成员们的动作，穿上实验服。
灵药会长停住了，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唐涅以为他会说这不重要，然后让她继续，没想到他居然叹了口气，把一个不厚的本子放到唐涅面前：“那你就先把它给看了吧。”
“（安全教育都不做的吗……难怪事故率这么高……）”唐涅翻开这个本子，同时在心里说。然后，她集中注意力，开始阅读这个小本。
小本不大，内容不少。从进实验室的着装需求，到仪器的型号和使用注意，再到出现紧急情况时的处理方案，还有各种精密仪器的使用说明……很厉害，但唐涅记不下来，而且也用不上。
“看完了？有何感想？”灵药会长正在进行溶剂的蒸发。
“东西好多，要是有精简版，只对我需要的部分进行说明就好了……”看这种东西确实有些浪费时间，但是唐涅也可以换个说法，依旧把问题归结到会长身上。
灵药会长果然说不出话了，他的表情比之前更加凝重。
“也是，但是我们也没那个精力来写这种东西。”他退了一步，“所以你看完了吗？看完就开始吧，争取下午能开始。”
“好！”唐涅把书还给他，按照漫画中说明的步骤进行分离——首先是对目标产物的感受，对，感受。所有物质都含有灵力和灵气，理论上每种物质都有其特殊的……感觉，可以使用精神力去感知。
唐涅使用精神力触碰了样品瓶里的粉末，感受到了微弱但是非常明显的反应，很纯粹，很明显只有一种物质。她又去检查了一下溶液，发现里面除了目标产物的反应以外，还有很明显的一种反应，以及一个和目标产物同强度的反应。也就是说，里面应该有三种物质，目标产物、溶剂和杂质。
第二步就是过滤，用空间灵力把溶液举起来，调整包裹液体的曲面的状态，然后加压。可以选择只让目标产物通过，也可以只不让目标产物通过，应当根据实际情况进行选择。
直觉告诉唐涅，只让目标通过会比只让目标不通过简单，因此，她调整曲面的状态，开始实验。
第一次尝试，“哗”的一下，还没来得及加压，溶剂带着溶液全部掉进了下方的烧杯里，引来旁边会长“噗”的一声；
第二次尝试，液体滤出的速度满了不少，但是按照结果来看，溶剂全下去了，目标和杂质全在上面，不分彼此；
第三次尝试，在第二次的基础上尝试过滤粉末，伴随着“沙沙”的声音，目标产物被滤了出来，掉在了溶剂里面。
发现自己失误的唐涅捂住了脸，把杂质放到一边，再一次过滤。
“会长？”
“遇到麻烦了？”会长正专注于他的工作，没有看向这边，“那只是杯糖盐水，多试试总能成功的。”
“哦，原来是糖盐水啊……”唐涅终于知道这杯溶液是什么了，“我已经把它们分离开了呀。”
“啊，你已经成功了？”会长正好放下了手里的的滴管，他迅速地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看向唐涅。
不愧是成为了公会会长的人，他马上就接受了这一事实，然后立刻意识到了这背后的、唐涅的空间属性天赋。
“这可真是……让人嫉妒的天赋啊。”他脸上复杂的表情反映了他内心的复杂情绪，但他最终战胜了它们，让它们化作一声叹息，“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我们可以让你最大程度地展现自己的天赋。”
天赋啊……空间属性的天赋在灵药上也能发挥作用吗？如果是这样，那唐涅应该去哪里都可以吧？特别是做一个灵器师什么的。只是，唐涅在一年级时就做出了选择，裁缝技能也成了她能力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唐涅不想改变，就这样也挺好的。
“看来是拉不过来了，那你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吧。”灵药会长通过唐涅的表情猜出了她的想法，“继续说工作的事，能这么快完成分离的话，主要工作对你而言也只是小菜一碟。”
“看到那边的那一大桶了吗？那是委托中必须用到的果实的提取液，溶剂是生命之水。我们已经让水属性、木属性、土属性和火属性的灵药师们去处理过了，把能萃取的、能沉淀的、能蒸发的、甚至可以层析分离的杂质全都去掉了，余下的是溶解性差不多，熔点沸点差不多，极性也差不多的东西。”
唐涅抬手打断了会长。对于一个第一天来做灵药的超级门外汉来说，他说的这些东西里混杂了好多无法理解的东西，让她头痛。
“啊，听不懂？”会长笑了，“总之，那里面有只有空间属性能轻松分离的杂质，公会里的空间属性灵药师现在在忙别的事，所以，看你了。”
他把一个样品瓶放到唐涅的手里，拍拍她的肩膀，继续自己的工作。
唐涅看了看透明样品瓶中的淡黄色粉末，用精神力探查，仔细感受样品的特征，然后去检查桶里的液体。桶中有水的反应，有目标产物的反应，也有好几种杂质的反应，还有极强的木属性灵气反应。
看来唐涅需要做的和之前一致，让目标产物和溶剂一起滤出。
“话说会长啊，生命之水里的木属性灵气怎么滤过啊？”
“它是混在水里的，会跟着水一起走，不用管。倒是目标产物那边，千万不能让它和生命之水分开！”
“好的！”
那就开始吧，拿出几个烧杯，装一点溶液拿到之前的位置，用空间灵力形成曲面把它们托起来，加盖，加压。
生命之水过去了，目标产物过去了，杂质也全过去了，唐涅设置的通过条件似乎太过宽泛了，没有起到作用。
稍作调整，第二次，生命之水过去了，目标产物跟着一起过去了，杂质漂亮地全部留下了。然而在唐涅高兴之前，曲面直接碎了，液体掉进了烧杯里。
“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好听的声音。”会长转过来，“在某些方面，你的空间平面和普通的仪器没有区别，压力过大就会炸开。而且在滤过一些带有大量灵力灵气的物质时会被干扰破坏。”
“所以我需要稳定地向平面提供灵力来稳定它？”
“时不时提供一些灵力，保证不破就行，不复杂，只是很消耗灵力。”
看来，不管做什么事情，修炼者都绕不开灵力这个东西。本以为自己可以愉快地制作灵药，没想到灵力的不足又一次强调了它的存在感。
不过，刚才已经非常顺利地找到了需要的条件了，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有稳定地一点一点进行分离了。
大概一个小时后，唐涅完成了一半的工作，耗尽了灵力。她坐在椅子上，全力恢复灵力。
“对了会长，唐婉莹呢？她是去灵术公会了吗？”
“她呀，她昨天通宵做灵药，早上听到有订单之后更是亢奋。但是你想，那个状态做灵药……对吧？所以我们把她敲晕了，现在睡得正香呢。”
“挺好。”唐涅竖起大拇指，“这个年纪不好好睡觉，她就不怕长不高吗。”
回想唐涅低年级的时候……嗯，按时睡觉早睡早起是日常，时不时地还会晕过去然后好好睡一觉。这可能就是唐涅长这么高的原因吧？她现在已经一米六五了，同龄的女生们平均比她矮七厘米左右。
“以你为参照的话，她要是每天规律作息，不知道会长多高呢。”
“我们又不是亲姐妹，家……哎，总之，我是一个特例。”讨论遗传问题，必然会提到唐家，但唐涅不想这样，所以费力斟酌了一下词句。
“啊，好吧……你先恢复灵力吧，一会儿边做边说。”
唐涅点头，摆出修炼的动作，恢复灵力。
“啊，表姐，你醒啦！”唐涅结束修炼时，唐婉莹已经站在了实验台前，做着和灵药会长一样的工作。注意到唐涅醒来，她向唐涅打招呼。
“嗯。你休息好了吗？”唐涅活动一下关节，走向剩了一半的大桶。
“嗯……休息够了。”可能唐涅的语气中带上了些微的不满，唐婉莹没有抱怨，低声回答了她，“啊，表姐，有件事情……可能需要告诉你。”
唐涅用空间灵力包住一团溶液，举到暂存滤液的大烧杯上，过滤，同时转头看向唐婉莹，示意她说出来。
“族长最近寄了一封信，说家族里一个小表弟最近突破了八级，预计去参加星辉的招生。”
“嗯……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他，他常用的是剑，所以来星辉之后多半会去剑术公会。”
额……她的意思是希望唐涅能教导一下他吗？唐涅可没自信能干好这个呀。再说了，为什么？唐涅可没那个心情去特意照顾他。
“到时候再说吧，如果他们叫我去指导他的话，我会尽一个师姐的义务的。”话不说满，等到了那一天再说吧。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