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唐涅大概知道吸收靈氣是怎麼一回事了,在下一次班會之後她便去找詩華,希望她可以在自己吸收靈氣時進行守護。

“我記得你的生日是二月九日……班上還有其他人需要吸收靈氣,你可以在他們休息的間隙里來找我。”

“我明白了,詩華導師。”唐涅向詩華道別,離開了教室。

距離她的生日還有一個月的樣子,唐涅可以觀察劍術公會裡的同學們吸收靈氣的情況。最近東方蓉也開始吸收靈氣了,之前唐涅過去找她的時候她正在修養,準備下一次吸收。唐涅只好和諸葛耀來了一次友好的切磋,不出所料地被插翻在地。

本來懷恩也想要湊過來和唐涅來一場,然後順便拉個人的,只是在他張口之前,莉蕾就走了過來,抓住他腰上的軟肉把他拖走了。於是唐涅聽着殺豬般的叫聲,揮手送走了他。

這兩個人的關係似乎很不錯,而且聽他們的對話,唐涅才知道莉蕾也是來自光明教廷的。她的名字聽起來沒那麼奇怪,而且也不像懷恩這樣……

在唐涅和諸葛耀交手的時候,他們兩個似乎還向這邊看了一眼,看了看唐涅,又看了看諸葛耀。唐涅的狐耳隱約捕捉到了“炎族的人”、“不要去找她”之類的聲音。

看樣子,諸葛耀之前說的炎族會“罩着”她這句話時至今日也有效。唐涅對此很是感激,但是一想到這樣會欠炎族的人情就覺得頭疼。

和諸葛耀打完,躺在地上的時候,莉蕾走過來和唐涅聊天——

“剛剛沒來得及和你打招呼……下午好,唐涅。”

“下午好,莉蕾。我完全沒想到你是光明教廷的人。”唐涅坐起來回應她。

唐涅的話讓莉蕾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了淡淡的苦笑。

“我確實信仰着偉大的光明之神,但是我也覺得,每個人有每個人自己的選擇,所以不能強求。而且相較於言語,還是實際行動更有利於傳教。”

“我也這麼覺得……”唐涅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大概只是打個招呼?嗯……還有就是懷恩以後不會再來煩你了。”

“……謝謝。”唐涅糾結了一下,還是說了謝謝。如果說謝謝的話,會讓人認為她討厭光明教廷——這對於她而言會有些危險;不說的話,莉蕾可是出於好意啊?而且唐涅確實覺得煩。

“不過單純的切磋什麼的我是不介意的,雖然我還想不到怎麼應對他。”

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然後又閑聊了十分鐘。唐涅的時間不多,而且現在也差不多休息好了,所以提出告辭。

“那好吧,下次再見!我馬上也要吸收靈氣了,如果懷恩他又……我一會兒去拜託一下諸葛耀吧。”

“哈哈,你不用這樣啦。”

所以直到確定東方蓉和莉蕾完成靈氣吸收之前,唐涅都不會去靈術公會。她現在正在找前輩們過招,過招的間隙里關注正在吸收靈氣的同學們,記下他們每次吸收靈氣的時間,和每次吸收靈氣之間的間隔。

先說結論,一次吸收不管成功失敗最多十分鐘,失敗的情況下最多需要休息三天;嘗試的次數越多堅持的時間越長,需要的休息時間也越短。

唐涅第一次在寢室里進行統計時,被發現異樣的藍穎發現,然後在她的刨根問底之下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

聽完唐涅思路流程的藍穎震驚地鼓起了掌,她先為唐涅難得一見的縝密籌劃表示讚歎,然後忽然想了起來:“你為什麼不先去問問寧菲學姐呢?之前閑聊的時候她把這些全都告訴我了。”

唐涅頓時感覺自己蠢爆了,向藍穎詢問了寧菲說出的訊息,並且在第二天把這串故事講給定期來找她的鄭天澤聽。

鄭天澤沒有做出評價,但是跟着他一起來的馮莉瑤不小心笑出了聲,然後劍術公會的操場上洋溢着歡樂的氣氛。

無可奈何地看着一起笑的兩個人,鄭天澤拿出了一個有些薄,但是一看就很古老的本子,等兩個人笑完了開始講。

“好了嗎?笑夠了嗎?”鄭天澤這句話一出口,唐涅又開始笑了。明明是她自己的糗事,而且笑點完全不明,但是她就是很開心。

又過了一分鐘,唐涅終於平靜下來了,坐到鄭天澤旁邊聽他講——鄭天澤把寧菲講過的、但是更詳細的時間數據講給了唐涅,然後又把各個屬性在吸收靈氣時會出現的情況告訴她。

水屬性是溺水,火屬性是焚身,風屬性是窒息,光屬性是灼燒……除了這些各屬性不同的情況以外,還有所有修鍊者都一樣的靈力亂流和血液亂流。

在前一段的吸收之後,有部分人會出現覺醒屬性的特殊情況——時間的孤獨、空間的撕裂、生命的凋零和愛情的抑鬱。

唐涅面帶微笑地把他說得話記了下來,但是不能明說的……她覺得鄭天澤講的四大規則似乎沒什麼用,就像檸檬大師一樣講了一堆系統性的、但是對自己沒什麼用的知識。

只是她相信鄭天澤,把它們記下了。

“我要講的就是這些。你什麼時候吸收靈氣呢?二月九日生日的話,二月十日如何?到時候我來守着你。”

“這個……我還不知道,不過我打算到時後去找詩華導師。”

“班上還有很多同學需要她吧?還是給導師一些休息時間吧,吸收時的監護我也是做得到的。”

鄭天澤說得沒有錯,但是他自身也是很忙的,像現在一樣每周抽半天來指導自己就已經讓唐涅很不好意思了。

“沒必要害羞或者內疚,這是我應該做的,畢竟,我是你的師父。”鄭天澤摸了摸她的頭,“還是說,你覺得我做不好?”

“……不,哪裡……不,完全沒有!謝謝師父!”唐涅哽咽了,但在低頭之後她便迅速抬起頭,露出堅定的表情向鄭天澤表達謝意,“就在二月十日吧!”

見她做好了安排,鄭天澤又一次摸了她的頭,和馮莉瑤一起離開了。

唐涅一個人坐在劍術公會的長椅上,周圍的喧囂已經與她無關,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詞——後悔。

她當時說出“師父”這個詞時,更多的是任性和玩笑,只有少少的一點是想着從“暗星”那裡接過“鄭天澤的徒弟”的位置。可是現在,她的玩笑變成了鄭天澤的承諾,他會像教授暗星一樣關心她,即使她不值得。也許鄭天澤沒有小看唐涅,但是唐涅知道,自己比不上暗星。

現在說這些也已經來不及了,所以……

“師父……希望你能幸福。”唐涅對着天空說出了自己的祝福。

時間來到二月九日,在藍穎的軟磨硬泡下,唐涅終於願意慶祝自己的生日。她去廚師定了一個蛋糕,叫上有空的小夥伴們一起在星輝學院外的山上聚餐,時間是二月九日中午十一點半。

藍穎自然來了,雲雄也來了,寧菲來了,陳佳陳珍兩姐妹來了,楊威帶着蛋糕來了,就連東方蓉和莉蕾也來了,她們延後了安排在今天的靈氣吸收計劃,過來慶祝唐涅的十五歲生日。

鄭天澤當然也來了,他非常體貼地送了唐涅一堆加速傷勢恢復的靈藥,並且告訴她這是吸收靈氣失敗了之後用的。現在他退到了一邊,和詩華導師聊起了天。

他們都算是唐涅的老師,聊天的話題也和唐涅有關——鄭天澤向詩華請教她對於唐涅成長方向的看法。這讓唐涅心中的後悔與自責再次揚起,不過現在是過生日的歡樂時間,先把它們放到一邊。

大概在唐涅吹滅了蠟燭——腦子裡想法太多最後實際上沒有許願——的時候,天騎公會正在訓練的同學們降落在了附近。東方蓉把蠟燭點燃的時候他們就注意到這邊了,因為擔心降落的時候風太大把蠟燭吹熄,他們便決定在唐涅吹完蠟燭之後再下來。

“中午好啊,唐涅!”下來的是唐涅多次過招的老朋友們,“過生日怎麼不和我們打聲招呼呢?”

“平時受了你那麼多的照顧,今天我們肯定會來捧場的!”

“雖然沒有帶禮物,不過我還是要說,生日快樂!”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話,有些吵,有些熱鬧。在完全不整齊地說完生日祝福后,他們圍在一起緊急商量了一下,以唐涅都聽不到的音量迅速達成一致,然後一起向唐涅提出告辭,帶着又開心又邪惡的笑容回了學院。

“嗯……怎麼說呢唐涅,我們後面會把生日禮物補上的,就這樣!我們先走了!”被決定留下來說明……或者說“斷後”的同學斟酌片刻后給唐涅留了一個懸念,說完就騎上飛龍追大部隊去了。

這些傢伙多半是藉著生日禮物的機會送她一些奇奇怪怪但又飽含心意的禮物,雖然感覺不妙,但是畢竟是生日禮物,唐涅會好好收下的。

接下來的時間裡,沒有修鍊和戰鬥,大家提出自己的建議,然後一起玩耍——除了戰略戰棋。